67 夜襲
第67章 夜襲
封崖其實前兩天就和孟管事一起來了。
只不過南夜瑾讓他帶人在明悟寺外守着, 直到今晚馬非常的人入場,他才帶着剩餘的人手來了個包抄。
唯一讓人诟病的是,南夜瑾并沒有将這事提前告訴過孟管事和阿霧, 以至于兩人看到封崖帶着人救場的時候, 還有些詫異。
但封崖手裏的确拿着南夜瑾親筆寫給項曉芽的信件, 以此作為信物,的确是能證實封崖所言非虛
至于南夜瑾為什麽會這麽做……
“王爺這麽做,必定有他的深意。”封崖冷着一張俊臉,這樣解釋道。
這話一出,屋裏寂靜一片。
不得不說,封崖的答案在某種意義上的确是……無懈可擊。
就南夜瑾那精神狀态……誰知道他想幹啥?說不定就是腦子忽然犯抽了呢?
項曉芽面上保持着溫和的微笑, 對此不予置評。
封崖也沒有急着證明什麽?
自己的身份對在座的所有人來說是個心照不宣的事情, 所以, 他也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能得到南夜瑾這邊人的信任。
他也不需要這種東西。
封崖從懷中取出一份折疊好的信件, 将它遞給了妲袂。
“這是王爺走之前讓我交給項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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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袂确認了信件沒有問題之後,便将它遞給了項曉芽。
南夜瑾用的信紙還帶着淺淺的香味,潔白的紙張上, 卻只有寥寥四個大字——等我回來。
那字跡潦草狷狂, 随性至極。
像極了某人忽然靈光一閃, 随手就寫下了這份‘信’丢給了封崖, 然後漫不經心地囑咐他什麽時候交給自己一般……
這玩意唯一能起到的作用, 就是讓封崖有個合理的借口來到自己的身邊。
狗男人, 八成是想要拿自己當誘餌, 好借刀殺人弄死封崖。
項曉芽挑了挑眉,将信紙收了起來。
“除了這封信, 雍王可還有其餘的事情交代?”
封崖搖搖頭,道:“只有這封信。”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項曉芽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将信件丢進了儲物空間中。
孟多金這邊見封崖完事了,便上前一步,打算彙報一下自己的工作進度。
“項仙子,如今外頭都處理完了,我們……”
可他這邊才開了個口,就聽得院外傳來了一陣喧嘩。
“在下乃是孟家的孟溪之,與雍王是
表兄弟的關系,也是項仙子的熟人,你們大可不必阻攔我。”
“我并非有意為難諸位,你們的難處我自然知曉。”
“但剛剛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兇險,我擔心項仙子的安危,特地帶着大夫趕來,就是不想見着她出事。”
男子聲音高調而突兀,像是生怕屋裏的人聽不清楚,又大聲喊道:“項仙子到底是柔弱女子,即便是身體沒有受傷,但驚吓也是在所難免的。還望諸位通融一二,我只帶大夫進去即可……”
這熟悉的聲音,這做作的語氣,這三句不離的暧昧言語……真不愧是南夜瑾的表弟。
項曉芽眼神從封崖身上飄過,卻見他只是冷着一張臉,似乎對孟溪之的到來并無甚感覺似的。
但世界上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嗎?
項曉芽不信。
她堅定地認為,今夜出現在這兒的一切‘巧合’,都是想要自己命的那些敵人的精心布置。
于是,她毫不猶豫的打開了自己的掃描功能,看了一眼院子外的情況。
只看一眼,項曉芽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孟溪之雖然油膩又自以為是,但應該不至于蠢到這種程度才對?
可信息泡裏哪些熟悉無比的數據,無一不在證明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有些人,他可能就真的這麽蠢……
與此同時,她忽然明白了,白日馬嬌嬌那些話裏藏着的信息不僅僅是在指他們會用火攻。
這倒是,有點意思。
孟多金看到項曉芽的笑容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心中猜測不由感慨,項仙子到底和上京的那些女子不一樣,孟溪之這般糾纏不休,她應是不耐煩至極了吧?
作為雍王的下屬,這個時候自然要替自家王爺‘排除情敵’了。
他立刻拱手對項曉芽行禮,道:“這孟公子也忒不懂事了,項仙子放心,我這就出去勸他離開……”
“孟管事,你請他進來吧。”
屋裏安靜一瞬,所有人看向了項曉芽。
卻見燭火之下,這位仙人眉眼間帶着一絲憂慮,輕聲道:“剛剛與那些刺客交手的時候,我們的人也有不少都受了傷吧?”
“正好孟公子帶了大夫過來,趕緊讓大家夥好好處理傷勢才是最重要的。”
院子外,孟溪之正不悅地和将他攔下的這群下人對視着。
他知道這些人是玄甲軍的将士,也正因如此,他心中才更加不滿。
要知道在南夜瑾偷走玄甲軍的兵權之前,這支戰無不勝的奇兵可是自己親爹的下屬,如今卻因為南夜瑾的緣故,對自己這個‘少主’也敢橫加阻攔,可見平日裏南夜瑾對他們說了多少自己的壞話。
哼,定是那瘋狗害怕玄甲軍更看重自己,這才使了這些下賤的手段。
他搖着扇子,将自己心底浮現的怒意壓下,臉上挂着如面具一般的溫煦笑容,對那油鹽不進的看門之人道:
“你若不信我,大可讓人進去通禀一聲,我與項仙子關系匪淺,她定是會見我的。”
孟多金一出來就聽到了這麽一句話,瞬間就想打道回府了。
一直站在孟溪之身後的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恰巧看到了他的身影,立刻在孟溪之耳邊低語了幾句。
孟溪之眼睛一亮,高聲喊道:“孟管事,你可算來了。”
孟多金立刻挂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樂呵呵的走了出來。
“哎呀,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表公子,這可真是老孟我三生有幸啊……”
“行了行了。”他這谄媚模樣明顯讓孟溪之有些不悅,這位公子哥揮了揮手,理所當然地道:“我之前看到這兒似乎來了不少刺客,南……雍王不在晉關,你們人手肯定不足,項仙子一定是受了不少驚吓吧?”
孟管事連忙搖頭否認:“怎麽會呢?項仙子好着呢,我們王爺可是下了死命令,哪怕我們死的一個不剩,也不會讓項仙子出事……”
“得了吧?”孟溪之不屑地冷哼道:“你們這群大老粗懂什麽?女子心靈柔弱,別看身體沒有受傷就不當回事,不好好的照看着,等晚上發了燒,我看你怎麽和南夜瑾交代。”
對于他這般直呼自己王爺的名字,孟多金眯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意。
孟溪之渾然不知,反倒是有些毛躁地探頭朝院子裏望去。
“好了,和你們這些人說你們也不懂,項仙子在哪兒?”
“今兒這場刺殺來的實在是太不湊巧了,我們人手準備不足,不少弟兄都受了傷。項仙子知道您帶來了大夫,可算是松了口氣呢。”
孟管事握緊拳頭,讓開了身子,笑道:“這不,她此刻正在院內等您帶着大夫過去呢,呵呵呵……孟公子這邊請。”
孟溪之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還是忍了下來。
他哼了一聲,帶上自己的人,邁腿跟着孟管事走進了那座看着平平無奇的院子之中。
“溪之哥哥!”含糊不清地呼聲帶着喜悅,自孟溪之身後傳來。
他前進的腳步一頓,有些詫異地回過頭,就看到黑暗之中撲來一個有些狼狽的女孩身影。
孟溪之下意識的将人接住,輕聲問道:“阿嬌妹妹?你怎麽在這兒?”
馬嬌嬌嘤嘤哭泣着,将頭埋在孟溪之的懷裏,含糊不清地說道:“那群下賤的侍女欺負我,溪之哥哥你要幫我報仇啊。”
孟溪之有些尴尬,想要推開馬嬌嬌,卻發現自己被對方死死地攬住了腰。
“這……阿嬌妹妹,你先放開我,我還有些事……”
“什麽事情能比給我出氣還重要啊!”馬嬌嬌不滿地跺了跺腳。
“這……”孟溪之哪兒能當着南夜瑾的人明着說自己是來挖南夜瑾牆角的呀?
“我不管,溪之哥哥你要幫我出氣,不然我就不走了!”馬嬌嬌氣呼呼地說道。
孟溪之有幾分不耐煩,但還是笑着說道:“好好好,等我見過項仙子後,這就幫你出氣。”
馬嬌嬌這才破涕為笑,開心的點了點頭。
“還是溪之哥哥你對我好。”
孟溪之敷衍地嗯了一聲,不得不帶看向孟多金。
“孟管事……”
他還沒說自己的意思,孟多金就露出了心領神會的表情。
“只要馬小姐不吵不鬧,項仙子不會介意的。”
“哼。”馬嬌嬌冷哼一聲,倒也沒有說什麽。
孟溪之見狀松了口氣,這才帶着人繼續跟着孟多金朝院子走去。
然而,在看到那間被手腕粗細的蓮花莖葉纏繞包裹的屋子的剎那,孟溪之忍不住心驚膽戰地停下了腳步。
他瞳孔顫動,指着那燈火之下猶如可怕怪物一般‘張牙舞爪’地蓮花,失聲喊道:“這……這是什麽東西?”
“孟公子莫怕,這是天聖真人留下的佛蓮。”孟多金笑着說道:“之前那些刺客打算用火攻,誰知火才剛剛點上,這佛蓮便成了這模樣。”
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輕聲感慨道:“想必是佛蓮感應到了仙人有難,主動現身幫忙吧。”
孟溪之的笑容僵硬了不少,眼神也有些飄忽。
倒是他身後的馬嬌嬌聽到這話後嘴角帶出一絲詭異的弧度,但又很快的隐了下去。
孟溪之對今晚的刺殺并非毫不知情,但是他得到的消息,和真實情況有一些出入。
在他看來,今日馬非常主要下手的目标,是蕭鶴這個死太監。那太監本就年事已高,早些年在冷宮就熬得身子虧空,這些年被南夜曌好醫好藥的養着,可前些年又中了劇毒,如今只要稍加刺激,那條命肯定就回折在這兒。
而項仙子這邊,他和馬非常的計劃則是創造機會讓他能夠來一出‘英雄救美’。
可惜,南夜瑾那狗東西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将人手留下了大半在這兒候着,導致他這次精心設計的出場機會全部沒了。
孟溪之一想到自己這麽多天的計劃就打了水漂,心裏便有些氣不過來。
等他見到燭火之下,那面含溫和笑意,目光清澈氣質出塵地項仙子帶着盈盈笑意注視着自己時,那種悔恨就更深了幾分。
“項仙子,你沒受到驚吓吧?”
孟溪之無視了屋裏的其餘人,快步走上前,要不是妲袂上前一步擋了一下,他幾乎就要抓住項曉芽的手腕了。
項曉芽差點沒崩住臉上的笑容,她平等的厭惡一切沒有邊界感的人類。
天知道她剛剛差點就反手一個耳刮子過去了,把自己的‘善良’人設給崩了。
“搖光君,你不用這麽防備我……”
孟溪之有些不滿的看着面無表情的妲袂,又用哀怨的眼神看向項曉芽:“項仙子,我只是擔憂你的身體而已。”
“多謝孟公子關心。”項曉芽微微一笑,眼神不經意間和抱着孟溪之的馬嬌嬌對上了一瞬,見對方垂下眼睛,沒有和自己交流的打算後,便禮貌又客氣地對着孟溪之說道:
“我無事,雍王的人将我照顧的很好,勞你挂心了。”
孟溪之清了清嗓子,不在意地揮揮手:“項仙子不用客氣,我家阿娘從小就教導我,出門在外,要對柔弱的女子多加照顧,呵呵呵……聽說你的仆從在剛剛那場刺殺裏受了傷,正好我帶來了大夫和藥物。”
他說着,便對着自己的随從使了個眼色。
“阿張,把我給項仙子準備的傷藥拿上來吧。”
“是,少爺。”
那阿張正是之前注意到孟管事的下人,他手裏一直端着一個小木盒子,聽到主人的話後,便笑着朝項曉芽走了一步。
項曉芽注意到馬嬌嬌的面上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期待無比地看着那個阿張抱着的那個盒子,仿佛那是什麽珍奇寶物一般。
但項曉芽知道,馬嬌嬌明白這是什麽東西。
這個女孩已經瘋了。
她看向面目普通,表情也無懈可擊地阿張,看着他走到了距離自己還差五步左右的位置,看着他的手放在了那精致盒子的鎖扣之上。
“項仙子,這些藥可是我家公子好不容易從上京城帶來的,您可瞧好了……”
阿張說着,就要打開盒子。
只是,那箱子的搭扣才剛剛被他的手指劃開,原本面含微笑等待着的項曉芽,卻忽然開了口。
“妲袂,別讓他打開盒子。”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阿張瞳孔一縮,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他毫不猶豫的加快了手裏的動作,想要先一步掀開盒子,然而下一秒,他發
現自己的胳膊一輕……
盒子沒了,被不知何時出現的絲線纏繞着懸空在了他的面前。
赤紅色的鮮血沿着盒子從空中低落,一長一短兩只被整整齊齊切下來的手,此刻被無形的絲線捆在盒子外,還保持着滑動鎖扣的姿态。
阿張瞪大了眼睛,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慘叫。
斷裂的手臂處鮮血噴湧而出,眼看着就要濺到項曉芽的身上,一邊的鶴公公睜開眼睛起了身,阿霧也邁開了腿,而妲袂眼皮都沒擡,只是動了動手指,就在那些鮮血碰到項曉芽的前一刻,将渾身僵住的孟溪之扯到阿張的面前。
炙熱地鮮血噴了孟溪之一身,他瞪大着眼睛,僵硬得仿佛是一尊石像。
跟随孟溪之而來的下仆們見狀,剎那間紛紛從身上的各個部位拔出武器,朝着屋內的人襲去。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孫如玉眼睜睜地看着那群人舉着武器朝自己襲來,頓時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但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未到來,那些刺客在碰到她之前,紛紛倒地,沒了氣息。
妲袂和阿霧出手了。
短短十幾秒的功夫,孟溪之帶來的人裏除了馬嬌嬌和他自己,竟然再無一個活口。
孟多金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整個人臉都吓白了,顫唞着問道:“項仙子,您……您沒事吧?”
項曉芽當然沒事。
但如今屋裏血腥味一片,為了人設考慮,她還是‘虛弱’地咳嗽了兩聲,這才輕聲道:
“我沒事。”
終于,孟溪之也回過了神來,他有些崩潰的喊道: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呵,孟二公子帶來的人,卻問我們怎麽回事?”阿霧走上前來,對着孟溪之的膝蓋彎處踹了一腳,讓人直接跪在了項曉芽的面前。
“我……我不知道,和我沒有關系啊。”孟溪之面色煞白一片,再也之前那種翩翩公子的姿态了。
馬嬌嬌躲在一邊,對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有些遺憾,但是看到她的溪之哥哥如此狼狽後,面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幸災樂禍地愉悅。
瞧,他們都是做人棋子的命,怎麽能比對方更幸福呢?
雖然南夜瑾總是在項曉芽面前人身攻擊孟溪之,但能被捧上天之驕子位置的人,又怎麽可能是真的蠢蛋呢?
孟溪之還沒完全恢複冷靜,卻敏銳的抓到了破局的關鍵點,當下就用悲憤又委屈的表情看向了端坐着的項曉芽。
這位仙人似乎因為剛剛發生的血腥一幕而有些虛弱,孟溪之卻管不了這麽多,對着項曉芽舉手發誓道:
“項仙子,我向你發誓,這些一切都我沒有關系,全是他們擅作主張利用我,我是無辜的。”
項曉芽覺得自己有點小看孟溪之了。
這男人油膩歸油膩,但是審時度勢的本事倒是不差。
對自己這個‘仙人’發誓,在這種混亂又百口莫辯的情況下,比費盡心思解釋要有用得多。
她當然知道孟溪之在這件事情上是無辜的。
畢竟,沒有正常人會帶着一盒子火藥在身邊……她除外。
她的火藥都在空間裏放着,安全得很。
“項仙子,你……你說句話啊。”孟溪之發了誓,卻半天沒有得到項曉芽的回應,不由有些着急了起來。
項曉芽正為目睹了一場殺戮而‘身心不适’呢?聞言‘虛弱’地對着孟溪之笑了笑,道:“孟公子放心,你是南夜瑾的表弟,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孟溪之表情一變,立刻喊道:“項仙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你不信我嗎?”
他後退了兩步,眼睛無意識的劃過了自己身上的鮮血,忽然腦海裏打開了一個開關。
“呵,原來如此……倒是我小看南夜瑾了。”
孟溪之冷笑一聲,一雙原本藏着委屈的眼睛此刻轉為憎惡。
“項仙子,你怕是搞錯了一件事吧?”
他站起身,掃視了周圍人群一眼,高昂起了頭顱。
“此事本就不該怪我,我不過是擔心你今夜受到驚吓這才好心來給你送藥,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讓你的婢女對我的人下手,這才讓我帶來的下人誤會選擇了動手……”
他諷刺地看着‘虛弱’地項曉芽,眼底是高傲的鄙夷。
“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吧?怎麽?南夜瑾終于忍不下我,打算對我下手了?”
項曉芽看着面前孟溪之一副占據了道德制高點的模樣,掩嘴輕咳了一聲。
“孟公子,你可知你的‘藥盒’裏裝着的是何物?”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沒有一點攻擊性,倒是襯得孟溪之有些嚣張。
“哼,還能是什麽?這可都是我自上京帶來的頂級金瘡藥,這可是太醫院首親自研制,就連南夜瑾也拿不到的好東西。”孟溪之冷哼一聲,心中認定了這是一場針對自己的設計。
項曉芽卻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孟公子,這裏面是火藥。”
她說道:“其分量,足夠讓這個屋子裏的所有人屍骨無存。”
孟溪之表情一僵,下意識地喊道:“不可能!”
他帶來的盒子并不大,若要達成項仙子口中那種效果,那火藥必須是軍中管制的那種才行。
馬非常還有事求着自己呢,他哪兒來的膽子對自己下手?
項曉芽輕嘆一聲:“你若不信,可以親自查驗一番。”
怎麽查驗?當然是找個空地讓他親自感受一下這盒子火藥的威力呀?
至于結果會不會屍骨無存,關她什麽事?
項曉芽的表情誠懇,一時間讓人無法分辨她是真心實意這麽打算,還是在開玩笑。
孟溪之不甘心的咬了咬牙,眼珠子一轉,忽然露出了一臉浮誇的震驚之色。
“竟……竟然是這樣嗎?”他像是一個被欺騙了的無辜之人,搖晃着身子後退了兩步,然後猛地擡頭看向了不知什麽時候躲在了一邊的馬嬌嬌。
“是你!”他滿臉寫着被欺騙後的悲憤,怒視着馬嬌嬌:“阿嬌妹妹,我将你當做親妹子疼惜,卻不想你爹竟然要這般陷害我!你……你們竟然是這樣的人!”
馬嬌嬌瞳孔一縮:“溪之哥哥,你說什麽呢?”
“項仙子,阿張和這些下人,都是馬非常安排給我的。”孟溪之壓根不搭理她,反而扭過頭,一片悔不當初地對着項曉芽苦笑道:“我……我這次來晉關本來就是瞞着家裏人,是馬非常主動接近我,吃床住行無微不至,我竟以為他是真心待我。”
“沒成想,他竟然是想要利用我。”孟溪之長得不錯,此刻擺出一副被信任之人背叛後的絕望,倒是很容易引起不知內勤的尋常女子多餘的同情心。
可惜的是,這一屋子五個女子,沒一個屬于‘尋常’的範圍。
于是,孟溪之的表演沒能打動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馬嬌嬌看着這個反咬一口的男人,目露失望和嘲諷的神色。
上京的世家貴公子就是這副德行?她的運氣還真是差,有個騙子父親和瘋子母親,如今給自己尋得心上人,也不是什麽好鳥。
不過罷了,她也不是好東西,爛在一起倒也相配。
“溪之哥哥……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爹爹呢?”馬嬌嬌忽然露出一臉委屈的神色,不忿地看着孟溪之,嘤嘤哭泣道:“當日可是你主動找上門來,說你與雍王有舊怨,此番來晉關就是為了解決他……”
“你閉嘴!”孟溪之氣得臉都要青了。
這馬嬌嬌怎麽能如此愚蠢?她不知道說了這些話,自己今日不死也要脫層皮嗎?
項仙子是個沒腦子的濫好人或許會放過自己一命,但南夜瑾那瘋狗養出來的手下就不好說了,而且……蕭鶴那死太監還活着,但凡他将自己對付南夜瑾的事情告訴南夜曌,那自己還能活着回上京嗎?!
平日對自己哥哥長哥哥短,如今卻這般陷害自己,果然是馬非常的女兒,心腸就是歹毒!
虧他之前還為了利用她的事情感到內疚,如今向來,倒是浪費自己的感情了。
“溪之哥哥,你……你兇我?”馬嬌嬌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溪之,面上的委屈之色愈發明顯。
“你父女二人聯手欺瞞我利用我,我兇你一句怎麽了?”孟溪之眼神一冷,斥責道:
“我原以為阿嬌妹妹你是不一樣的,可誰知……果然,你家中那些奴仆說的沒錯,你就是個表裏不一的魔鬼,那些說你會打死的無辜侍女的傳聞,應該也是真的吧?”
項曉芽‘虛弱’地看着這一幕暧昧對象反目,壓住了嘴角的笑意。
孟溪之說這些話,是想通過對比的方式,用馬嬌嬌的惡毒來襯托馬非常的心狠,再讓他是被這兩父女設計陷害的變得合情合理。
但是,誰在乎他是不是真的被陷害的呢?
自己無所謂,而南夜瑾的人……他們比自己更了解孟溪之。
不過,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吧?
項曉芽輕輕咳嗽了一聲,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得外頭傳來一聲慘叫。
而妲袂幾乎是在瞬間就閃到了自己的左手邊,擋下了朝着自己而來的一支飛箭。
緊接着,屋外忽然陸續沖進來六個包裹嚴實的黑影,他們手持冰刃,目标明确的朝着自己襲來。
妲袂和阿霧立刻迎上前,将人擋了下來。
“馬忠,怎麽是你們?”
馬嬌嬌的尖叫聲,适時地響了起來。
“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項曉芽朝她望去,卻見這位少女面上帶着浮誇的激動笑容,像是無意一般,朝自己瞥了一眼。
她在提醒自己嗎?
項曉芽還沒分辨出那眼神的代表的含義,就發現自己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是封崖,他此刻一副護着自己的模樣,低聲說道:
“項仙子,這兒太危險了,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說着,便伸手抓住了項曉芽纖細的手腕,毫不客氣的将她從凳子上硬生生地扯了起來,一把甩到了他的肩膀上。
因為練武的關系,封崖胳膊上的肌肉很堅硬。
項曉芽感覺自己的胃部仿佛被人踢了一腳,疼得差點吐了出來,一瞬間天旋地轉。
“娘娘!”
“項仙子!”
混亂之中,項曉芽只聽得妲袂和其餘人的喊聲在身後閃過,緊接着便是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她的鼻息間。
封崖似乎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卻并未停下帶着自己離開的步伐。
眨眼間,項曉芽的耳邊就只剩下呼呼不斷地風聲,以及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的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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