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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就在芳嬸快要絕望崩潰的時候, 張岚莺道，“芳嬸，我先去給尋香測一測吧。”

芳嬸有些不敢确定道：“你？岚莺你也習蠱了？”

張岚莺點頭, “我和似玉都習蠱了，是巴代教的。”

立刻有張岚莺家附近的苗民道：“阿芳, 你就讓似玉試試吧，我看這段時間巴代可沒少往她家來, 只是測個蠱而已, 岚莺敢上你就放心吧，若是能先穩住蠱蟲，你家尋香也能少受些罪。”

芳嬸立刻點頭, “啊，對對對, 岚莺快跟我走！”說着也不顧張岚莺已經是煉蠱之人，一把抓過張岚莺的手就往家中方向幾乎小跑的速度走去。心中堅定的認為, 岚莺的姑姑可是巴代，岚莺的蠱術一定差不了！

似玉跟着張岚莺一路快步往芳嬸家走去。

一進芳嬸家，芳嬸立刻拿來一枚煮熟的雞蛋和針眼上穿着一截黑棉線的納鞋底的粗針遞給張岚莺, 道：“岚莺，你測蠱是不是也用這些東西？”

張岚莺接過, “嗯！”

似玉一時沒明白這些是幹什麽，還是從原主記憶裏才弄明白這是幹什麽的，原來苗疆測蠱的時候手法都差不多。

原主的記憶中，苗民為了測自己是否中蠱會直接将紮了帶黑線針頭的雞蛋在最難受的地方滾一滾，然後将雞蛋放在枕頭下睡三天, 若是沒中蠱，那麽剝開雞蛋後會發現雞蛋正常微微發黑變質, 若是中蠱，剝開的雞蛋蛋清會呈現蜂窩狀，厲害的蠱蟲還會在蛋黃處直接顯現蠱蟲的輪廓，這樣還能知道所中是什麽蠱。

芳嬸家的女兒尋香這個狀态顯然是等不了三天，只能找會蠱術的人快速測蠱了。

張岚莺對着粗針念了什麽，然後快速将針紮入煮熟的雞蛋一側，握着那枚雞蛋問尋香道：“你哪裏最疼？”

尋香指了指腦袋。

張岚莺便用雞蛋在尋香腦袋上來回滾動，嘴裏還念着似玉聽不清楚的口訣。

滾動完雞蛋後，張岚莺便動手将雞蛋剝開，剛一打開就明顯看見蛋白上很多類似針眼的細洞，張岚莺直接将剝開的雞蛋一分為二，那蛋白上彎彎繞繞的細洞一看就是螞蟻動，連蛋黃上都有了細孔。

“是螞蟻蠱蟲！”張岚莺這話是對着似玉說的。

芳嬸連忙道：“岚莺，你能不能先壓一壓蠱蟲，等草蠱婆回來後幫忙去附近訪一訪，看能不能訪出我三女兒中的是哪個草蠱婆施下的蠱。”

“我恐怕不行，但可以讓似玉試試。”張岚莺道。

“似玉？”芳嬸有一絲猶豫。

被突然點名的似玉也很是意外，她連這樣快速測蠱都不會，又怎麽會壓制別人施下的蠱蟲？

張岚莺對芳嬸道：“這段時間似玉也一直在習蠱的，巴代都已經讓似玉參加下個月的鬥蠱了，似玉比我更适合習蠱的。”

芳嬸看向似玉，明顯還是有些不信任，苗家蠱術都是不外傳的，張啓秀有徒弟，現在還教了自己的侄女張岚莺，真的還會教似玉嗎？

芳嬸的目光觸及自己難受得臉色發紅的三女兒尋香時，咬牙做了決定，誠懇地跟似玉道：“似玉，求求你救救尋香吧！”

似玉知道芳嬸這是死馬當活馬醫，但凡有個別的選擇，芳嬸也不會讓似玉幫着壓蠱。芳嬸的心思似玉能理解，倒是也不介意自己成為芳嬸無奈的選擇，她倒是想知道，張岚莺打算讓她怎麽壓蠱，便點頭道：“我試試，要是不成……”

芳嬸立刻道：“哪有不成的，岚莺都說你厲害了，似玉你一定能成！”

為了讓芳嬸放心，似玉笑着應下。

張岚莺道：“麻煩芳嬸帶着人先出去一下，我和似玉要施蠱術壓尋香身上的蠱蟲了。”

芳嬸立刻應下，帶着看熱鬧的苗民下了自家的吊腳樓。

等人都走了，屋中只剩下張岚莺、似玉以及倚靠在竹搖床上的尋香的時候，似玉終于有機會輕聲問張岚莺，“岚莺，我還沒學過壓蠱，你讓我怎麽壓蠱？”

張岚莺低聲道：“尋香中的是螞蟻蠱蟲，你的蠱王不是正好是螞蟻蠱蟲嗎？”

似玉想了想道:“這就是你以前說的，同類蠱蟲級別高的能壓制級別低的？”

張岚莺點頭，“當然，你這是蠱王啊，都藍晶了，就是紫晶蠱都能壓，何況只是普通蠱蟲，只是你之前沒試過，咱們正好試試。”

“嗯！”似玉也想知道如何壓制蠱蟲，但她如今還不會，于是還是同上次一樣，将蠱王交給張岚莺，由張岚莺來施蠱術，她則捧着張岚莺的手。

張岚莺笑道，“回頭我把口訣教你，以後你都自己施蠱術。”

“嗯。”

說完，張岚莺眯着眼睛開始施蠱，似玉還是如同之前幾次那樣在心中默念讓蠱王聽張岚莺的話雲雲。

沒多久，似玉就看見靠坐着的尋香突然身體抽搐了一下，接着身體往靠椅邊歪過去猛地張嘴“哇”一聲吐了出來。

施蠱的張岚莺吓了一跳，直接睜大了眼睛看向尋香。

尋香吐出一大口黑血，原本燒紅的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倉房。

“岚莺？”似玉有些慌，她們不會害了尋香吧？

這瞬間似玉生出後怕與後悔，只覺得自己最近只怕是因為太過順遂，居然連對蠱術的敬仰之心也差點忘記，這可是蠱術，怎麽可能因為她莫名其妙出了一只蠱王就可以随意試蠱術？

似玉松了蠱王，幾步走去尋香身邊，急切道：“尋香？你還好吧？哪裏不舒服？能聽見我說話嗎？”

似玉問完，尋香還沒回應，身後的張岚莺驚恐地指着地上道：“似玉！你看！”

似玉轉身，順着張岚莺手指地方向看過去，只見尋香吐出的那口黑血中，好幾只螞蟻正努力揮動螞蟻足，從粘稠的黑血中努力探出身子，然後扭動着想逃出黑血的桎梏。

似玉有些茫然，“岚莺，這，這是？”

張岚莺忽然雙眼亮晶晶地看向似玉，驚喜道：“似玉，尋香的蠱解了，你解了尋香的蠱！”

似玉指着黑血中那些掙紮着想逃走的螞蟻不可置信道：“這些事蠱蟲？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還有蠱不是只有施蠱者才能解嗎？”似玉可沒忘記，芳嬸着急找草蠱婆，一來事想确定尋香是不是中蠱了，二來是想草蠱婆幫忙走訪相熟的草蠱婆，看看是尋香的蠱是誰施的，如此再找到施蠱者來解蠱的。

就是巴代想解不是自己施的蠱時候也得是那施蠱者的蠱術遠不如自己的情況下才會成功。

而如今的似玉，蠱術都還沒學全，甚至還得在張岚莺的輔助下才能讓蠱王按照意願行事，今天居然解了別人施的蠱？

似玉覺得太不真實了。

張岚莺卻是與有榮焉道：“沒錯，你解了尋香的蠱！看起來是因為蠱王蠱氣沖天，原本只是用蠱王的蠱氣壓制尋香體內的蠱蟲，讓尋香體內的蠱蟲不敢再作亂，但蠱王太厲害了，蠱氣溢出來吓得同為螞蟻的蠱蟲落荒而逃，直接解了尋香的蠱。”

“這？還能這樣？”似玉只覺得這蠱術，自己怕是學無止境了，想了想道：“蠱王這麽厲害，那是不是以後只要是螞蟻蠱，不管是誰施下的，我都可以用蠱王去解蠱？”

張岚莺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回頭問問巴代吧。”

身邊尋香還昏昏沉沉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似玉點點頭，壓下心中的各種問題，“尋香這樣會不會有事？”

張岚莺摸了下尋香的脈，又感知了尋香體內的蠱氣，道：“她的蠱已經完全解了，大概是因為蠱蟲是被吓出來的，所以逃竄的時候引起了尋香的不适，具體我也不知道……”

“草蠱婆，你來了？”

是芳嬸的聲音。

草蠱婆道：“聽說尋香中蠱了，似玉和岚莺在幫着壓蠱氣？怎麽樣了？”

芳嬸道：“不知道……”

芳嬸話音未落，張岚莺就跑到門口，一把拉開門，對着吊腳樓下道：“草蠱婆、芳嬸，尋香的蠱解了，草蠱婆您快來看看接下來該怎麽弄？”

“解了？”芳嬸和草蠱婆準備上樓的腳步一頓，草蠱婆直接在木梯處仰頭道：“你解的？”心中全是對張岚莺的羨慕，有個當巴代的咕咕親自教蠱術就是不一樣，這才多久？居然能解蠱了？

“草蠱婆，你先上來看看。”見下面還有不少苗民圍着，張岚莺并沒有大咧咧地将似玉蠱王吓走蠱蟲的事情嚷嚷出來，但她眼中的興奮之情怎麽也壓制不住。

草蠱婆轉身對身後的芳嬸道：“你先在下面等等。”有些蠱術方面的事情還是不适合讓普通苗民知曉。

芳嬸聽說尋香的蠱已經解了，高興地只點頭，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是張岚莺和似玉解的蠱。

草蠱婆上來後，張岚莺指着地上地黑血道：“我們原本準備壓制尋香體內的蠱蟲，可似玉的蠱王一出來，尋香體內的螞蟻蠱直接被吐了出來，我估摸着這些蠱蟲是被蠱王給吓的。”

“用蠱王壓制別人的蠱蟲？”草蠱婆也是剛從巴代那裏得知蠱王是似玉的，只是沒想到似玉居然用蠱王來幹這種事情，草蠱婆只覺得蠱王跟着似玉真的過于可憐了。

草蠱婆也沒見過因蠱王吓跑別的蠱蟲而解蠱的場面，幾步走過去摸了摸尋香的脈，道：“尋香有些被傷到了，蠱蟲是在極度驚吓狀态下離開的，混亂中釋放的蠱氣傷到了尋香，往後輕易不要用這種方式給人解蠱了，太傷人了。”

似玉點頭應下，也把草蠱婆的話記在了心中，看來還是誰施蠱誰解蠱才最安全，她這種法子只能在找不到施蠱者的時候用了。

草蠱婆給尋香開了調理的藥便離開了。巴代還不知道似玉的蠱王能用這種方式給人解蠱，她得趕緊将這個消息告訴巴代。

第二日，似玉照舊在屋裏擺弄那些蟲子，沒多久就聽見外面有人喊道：“曉羽回來了，曉羽回來了！”

張曉羽？不是被太子剁了手指嗎？而且她們家也已經被逐出黑沖寨了，現在回來是？找草蠱婆醫治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