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二
第22章 二二
手機掉在了地上。
因為杜桑跑來的慣性太大, 為了防止她與牆壁相撞,盛昭只能丢下了手機,用掌心隔在她與牆之間。
肩胛骨傳來涼意, 五指的輪廓硬朗而清晰。
杜桑被他攬着腰,反壓在牆上, 細細地喘着氣, 與他的呼吸密切地交錯。
“今天的味道是dosan。”盛昭低頭, 微挑眉骨。
脖頸的肌膚與他的鼻尖輕輕觸碰,輕嗅的細膩摩擦感,讓她上半身一陣發麻。
被提醒了一次,這次就吸取了教訓。
“真聽話。”他宛若獎勵她一般, 嘴唇輕輕壓在了香氣撲鼻的地方。
杜桑渾身一顫,推他的手勁兒變軟,臉頰驀地染上熱氣。
手機裏的視頻還在播放着,杜桑又被主持人cue了一把,有人起了哄, 她在鏡頭下裝模作樣嬌羞地捧起臉來。
這演技!連她本人看了都得目瞪口呆的程度。
她記得自己在錄制的時候沒有這麽做作啊?這麽如今在屏幕上, 有如此令人頭發麻的功力?!
“沒有老婆粉!”杜桑辯解道。
盛昭将嘴唇和目光同時挪開,一副“證據确鑿”的神情,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這是編導叫我說的。”杜桑忙說, “綜藝也是演戲的一部分嘛,我的人設就是這樣呢。”
盛昭幾乎不上綜藝,但是行內的規矩自然是懂的。
她說出了既定的事實,但事實擺在眼前時,盛昭忽然發現, 事實也沒那麽讨喜。
“原來是演戲。”
當無事相求時,她甚至對他連扯謊哄人也不願意。
他目光下挪, 定定地落在她尴尬至紅潤的臉頰上,逗弄的旖旎悄然褪去,聲線又恢複成以往的輕描淡寫:“以前倒是小看你的演技了。”
她從剛才開始一直試圖掰扯腰間上的胳膊,饒是她習武多年力氣不小,此刻也仍舊抵抗不了他不容置喙的力度。
臉頰上的紅潤越來越烈,熱氣在兩人之間撩動着兩人之間的青絲,落在肌膚上幾乎癢得她心髒發麻。
她屏住呼吸正要說話,他卻忽然松了手勁,将她留在門欄處,俯身撿起手機。
視頻聲音停止了,室內散發出悶悶的腳步聲,将她的心跳襯托得異常快。
盛昭将行李丢在了一樓行李置放間,轉身去廚房為自己取了一瓶礦泉水,而後發現了桌上的巧克力甜品。
杜桑找回神志,連忙笑着朝他走來:“是我這幾天新學會的品種,你餓了沒呀?要不要嘗一下?”
盛昭坐了下來,撩開餐盤上的防塵蓋,用勺子從正中央的位置挖了一勺。
“好吃。”他淡聲說完,慢條斯理将巧克力吃得一幹二淨。
他回家的習慣,依舊是喝水和洗澡,現在多吃了一項吃甜品。
他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轉身沉默地上了卧室。
杜桑看着他的背影,微張嘴唇,隐隐猜出來他的情緒,似乎和剛回家的時候不一樣了。
“對了。”盛昭上樓梯的腳步一頓,半轉颀長的身姿,看向她,“你的禮物,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
親親抱抱舉高高完成不了,送禮物總不可能還拒絕吧?
他沉默片刻,又繼續往上走,背影對着她,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單薄。
杜桑一愣,抿唇轉身去玄關處,看見了她的禮物。
一個黑色的小方盒,上面墜着白色的絲帶。
絲帶漸開,一條銀白的項鏈滑落而出,吊墜的模樣,是一朵精致極美的杜桑花瓣。
她不知道他出行是否都有給家人帶禮物的習慣,她也不會自戀地認為自己成了他心目中的牽挂,但他次次禮物不落,說明在他工作的途中,她存在他的腦海中。
他在認真地對待着這陌生而新奇的“夫妻關系”,無論虛實與否。
-
浴室門被推開,濕氣缭繞,盛昭額間墜着水,發絲随意地搭在腦後。
杜桑一直很喜歡他的頭發,硬而黑,長度剛剛好,而且非常聽話,濕潤是一種味道,噴發膠時是一種味道,柔順搭在眼簾時,又是另一種味道。
浴袍半開,胸腹若隐若現,勾勒出慵懶的弧度。
他坐在床沿時,杜桑從床的另一邊爬了過來,将手中的毛巾搭在他的頭頂。
視線忽然被擋住,盛昭動作一頓,任由她在頭頂柔軟地擦拭着他的頭發。
短發幹得很快,她頗有耐心地吸幹水分,拿起腿邊的吹風機,将好看的發絲吹得幹爽而柔順。
怕他等候的時間無聊,杜桑塞給他了一部手機,手機屏幕上是綜藝的畫面。
盛昭疑惑地擡起眉眼。
杜桑抿唇:“雖然我之前不是你的‘老婆粉’,但我現在是貨真價實的‘老婆’粉了。”
雖然她和視頻中展現的老婆粉展現不太一樣,但她從沒有逃避妻子的身份。
“想看就看吧,別笑我就行。”她的聲音淹沒在吹風機聲響中,掩蓋了她的不好意思。
她都做出這麽大的讓步了,杜桑心想以盛昭的氣性,反應應該是:一看你就不是真心想讓我看,沒意思,不看了。
誰知下一秒,他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然後當着她的面點開了視頻播放。
杜桑:“……”
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客氣啊!
盛昭之所以是盛昭,那就是你永遠也別想猜中他會幹什麽瘋狂的事。
尤其是得到她的首肯後,他的行為仿佛脫缰的野馬,越來越不受控。
譬如清晨早飯,他低頭看着平板上內容,咀嚼動作緩慢。
“你在看什麽呢?”杜桑忍不住好奇問。
盛昭:“在看‘盛昭老婆粉’的超話,其中有讨論你的話題。”
杜桑:???
他淡然地将平板遞給她:“你要不要看看?”
“……”
看個p啊!
“不看!”
譬如盛昭和她都喜歡晚上進行夜跑,別墅三樓有一間運動器材室,他帶着運動耳機在跑步機慢走,垂眉擦着額間的汗。
杜桑将沙包取了下來,喊他的名字。
他沒有回應,于是她湊過去叫他,看他一邊慢走——居然一邊還在看視頻?!
杜桑:……
盛昭察覺她的靠近,擡眸落在她身上,見她一臉震驚不可置信,好笑得勾起唇角,遞出一個耳機給她:“正看在關鍵之處,主持人問你平時做過什麽追星的瘋狂舉動。”
他若有所思,認真想了想:“不知道坐在偶像腿上,并讓他娶她這件事算不算?”
杜桑:……#%¥*艹!
“不算!”她臉頰通紅揚長而去,不知道是因為運動熱的,還是被他氣的。
盛昭雙手撐着跑步機的扶手上,眉眼蕩過幾分帶着興致的柔軟。但下一秒,當視頻的鏡頭從杜桑轉到錄制綜藝的另一個女演員時,盛昭的眉眼淡了下來,褪色成黯淡無光的冷漠。
他冷嗤一聲,點了視頻右側的“只看TA”。
……
杜桑自诩好脾氣,最近視頻這件事,已經被他逗得好幾次情緒失控。
沈非月在這種時間給她發來一張圖片,居然是“盛昭老婆粉”的超話打卡。
杜桑産生了拉黑的沖動。
沈非月:氣死老娘了,有些傻逼yxh就知道張嘴亂說,全部老娘罵回去了。
沈非月:不過桑桑你竟然有粉絲呢,最近幫着我一起罵。
小綜藝雖然涼,但并不是毫無熱度。
有人喜歡杜桑,畢竟她稍有顏值,并且“喜歡”盛昭這件事得到了認可,讓杜桑的微博小漲了一點兒不知道是真粉還是僵屍粉的數量;
有人讨厭杜桑,罵她的也不少,因為她沒名氣還蹭了盛昭的熱度。
杜桑一直沒怎麽在意,其他人的話影響不到她的生活,加之她脾氣也好。
但此刻杜桑看見沈非月新發出來的圖片,将拉黑的動作延遲了幾秒。
這個粉絲,和沈非月在網絡上一樣,對罵杜桑的一些話重拳出擊。
詞句簡單,但殺傷力極強。
其實內容都不是重點。
杜桑之所以愣在原地,是因為她看見了這位粉絲的名字。
——0220。
幾個月前上錯電梯的事件,黑衣西裝藏在陰影的盛昭,與早餐前幹淨逗弄她的盛昭,融合在一起。
杜桑一陣恍然,腦海中陷入空白。
-
盛昭在書房懶懶地看着劇本。沐浴後的發絲依舊墜着水漬,他沒有吹幹頭發的習慣。
這樣不健康。
于是杜桑又抱着吹風機來了。
“我會打擾到你嗎?”她柔聲問。
盛昭搖了下頭。
褪去浮華的外表,盛昭坐于她身前,安靜讓她擺弄的時候,凸顯出幾分安靜的乖巧。
“不吹頭發容易頭疼。”她勸導。
“那以後每次都讓你吹。”他道。
“……”
就知道得寸進尺。
吹幹的時間過得很快,聲音驟停時,杜桑輕抿嘴唇,動作僵硬地将吹飛機放在腳邊。
吸氣——
呼氣——
對!她一點也不緊張。
杜桑遲疑地看了半晌他的後腦勺,而後終于下定決心——
她單腿跨過他随意交疊的雙腿,從後面繞過他的身體,直直地坐在他的腿上。
盛昭翻閱劇本的動作一頓,微微詫異地看着她。
杜桑的心跳得非常快,在安靜的空間中,聲音透過骨骼的傳導,幾乎震耳欲聾。
她揚起眉眼,那雙占據小半張臉的瞳孔盈盈而潤,閃爍而明亮,漂亮得不可思議。
“你又有什麽……”有求于他?
盛昭話還沒說完,她忽然附身吻了一下他的鎖骨,将他剩下的話刻于喉嚨。
她細細地吻着,從鎖骨的中央蔓延向上,滑動了整個輪廓。
雙臂環在他的腰腹後方,感受到他背脊的緊繃。
直到感受到身下的動靜,隔着人難受。她停了下來,很軟地問他:“老公,你想要新婚之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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