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她的唇最甜
第1章 她的唇最甜。
開春後, 天氣日漸暖和。中庭的花開始變得繁複多樣,春天是花的季節,庭院裏姹紫嫣紅美得叫人迷了眼。
當然, 每次趙如意站在花叢中時,伽蓮從窗外望過去, 入眼的, 恰好是這世間最叫人心醉的美人圖。
縱有百花争豔,仍不敵那一抹緋色。
伽藍便是在這個時候來尋訪他的師兄。
“聖僧, 門外有位大師, 自稱‘達摩寺伽藍’, 想請您出府相見。”
趙如意剛折下一朵粉色杜鵑, 目光不禁瞟向剛剛才要陪自己賞花的情人。後者與她對視, 像是經過了認真的思索, 才回道:“……不了,請他回去吧。”
小厮又問:“那聖僧,若是那位大師問您在不在——”
“就說聖僧眼下正有要事, 不便相見。若是還要再問,只管由着他問, 你們咬準一個答案。”趙如意随手将花簪在旁邊阿桔頭上,不以為然說道。
“是,殿下,小的知道了。”
伽藍必定不會平白無故地來。他肯定是知道,又或者聽到什麽才下山找上公主府的, 就算不見面,伽蓮也能料到他想要跟自己說的話。
他……沒辦法見自己的師兄。
多虧了趙如意。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高傲、美麗,卻也極懂得體貼人。她不像俗世定義的賢良女子, 像汪春水般溫柔無害,她更像是一團火,生來就要轟轟烈烈地燃燒。只是這團灼眼的火,落到他身上時,成了熨帖暖和的溫度。
白衣聖僧奪過她手裏又折下的紅山茶,簪在她的發髻。
正是人花兩相襯。
“殿下,謝謝你。”他由衷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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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窩在公主府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座華麗的府宅,隔絕了外頭風雨,像是話本裏寫的蓬萊仙境,只容納了有情人的歡愉還有不斷的花開花落。
打破這片甜蜜寂靜的,是趙墨。
春天的一個午後,下人們為讨好主子,特地尋來了神都流行的五彩果。白紅紫黃藍,五色小丸子煮在甜湯裏頭,清甜又可口。公主府的下人更是花了心思,用燕窩煮後,再用冰塊鎮上,風味更佳。
趙如意得了這樣的美食,少不了叫上伽蓮。長公主與情人吃食,卻命人将門關起來,裏頭一聲聲侬言軟語,一碗冰鎮甜湯,竟是吃不到大半,很快,又是僧衣紅裙落了滿地。
甜湯甜,可再甜,也甜不過那雙嬌媚的朱唇。
等到外頭通傳皇上駕到時,兩人恰好穿戴妥當。趙如意正要叫人重新換些新鮮的吃食上來,結果受益的反倒是她的好弟弟。
趙墨進來時,只見皇姐一襲紅裙斜倚在貴妃榻上,白衣聖僧立于左下方。他捕捉到桌上單獨的碗筷,很自然而然地将眼前的情形劃進長公主用膳、聖僧旁觀的定義裏。
“今個兒又是什麽風,把咱們皇上與大将軍都吹來了?”趙如意懶懶說着,目光卻停留在趙墨身後的厲冉。
自前陣子皇帝召回黑甲軍後,厲冉便重拾舊職,再次擔任起了皇帝的“禦前侍衛”。
厲冉當年獲得武狀元後,這位冷面俊郎便得趙墨賞識,擢升為羽林軍副統領,很快又摘了個“副”字。再之後,趙墨放他入伍,又連獲戰功。
如今厲冉回來,雖是禦前護衛,卻也不是成天守在皇帝身邊,就是負責宮中守衛及出宮事宜。
“許久未曾來這兒,今天正好無事,便來看看你。”
趙墨依舊那副溫文爾雅的姿态。伽蓮想起來,也就上回他與趙如意春風一度的事,才讓這位儒君變了臉。餘下的時間,這位君王看起來極為可親。
“這是什麽?朕倒是沒見過。”趙墨盯着那碗裏的五彩果,俨然另一個主人般,直接坐在趙如意的另一邊,當即對外喊道:“來人。”
阿桔阿栗趕忙入內。
“你們重新備上幾份,讓朕與厲将軍、聖僧都試下。”
“是。”
伽蓮與厲冉都向皇帝致謝。只是他想,這五彩果的味道,怕沒人比他試過更深了。
目光不經意看向趙如意,後者塗滿蔻丹的手随意搭在唇邊,眼睛沒有看他,丁香般的舌尖卻伸出來,繞着上唇舔過。
方才的甜果,兩人就是唇齒相纏,咬得不知是食物,還是彼此的舌頭。
饒是聖僧,也不得不低下頭,暗暗抑下那不為人知的沖動。
兩人之間秘而不宣的把戲并沒有人注意到。
趙墨吃完這份冰鎮五彩果,龍心大悅,賞了不少東西給侍女廚子。爾後摒退其他人,顯然有要事與趙如意相商。
伽蓮總有種錯覺,這對姐弟之間,總是朦朦胧胧,像隔着層霧般,遮掩住太多他看不懂的東西。
他自幼在達摩寺長大,雖是通透,但很多尋常人家的彎彎繞繞,他有時也看不明白,更何況是皇家。
與他同樣在外頭侯着的,還有厲冉。這位冷面将軍自從進來,一直寡言少語,就連站在走廊下,也仍是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
就不知……趙如意與趙墨二人在說些什麽。
第一次,伽蓮想知道這樣合起門來,這對姐弟究竟在說些什麽,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
麗日暖風,吹得庭中百花不斷輕顫。過了一會兒的功夫,趙墨率先從房中出來,卻是對着厲冉說道:“厲卿家,方才朕與長公主談到昔日之事時,又提到了你。你與長公主也是舊識,回神都這麽久,還沒敘過舊吧?你進去與她說說話,朕想走走。”
厲冉面色不改,只是拱手行禮:“是。”
“聖僧,”趙墨看向他,溫和笑道:“公主府這景色堪稱一絕,你陪朕賞賞花吧。”
伽蓮自然從命。
他亦步亦趨跟着這位年輕的君王身後,心中猜想,他必定不會無緣無故支開厲冉,點名讓自己陪着。
果然,趙墨在一株山茶前停下,手撫着嬌嫩火紅的花瓣,忽然說道:“前陣子,朕因着一些事,見到了安國公與他夫人,也知道‘聞春’的事。”
是讓他和趙如意玉成好事的那藥。若是之前,伽蓮心中怕是要對安國公夫人生出怨對之意,可如今……
他只感嘆造化弄人。
趙如意是他的劫,他躲不過的情劫。
他也認了。
趙墨不知他心中所想,看向聖僧的眼中多了幾分憐憫:“其實當日在公主府責罰你,事後朕也後悔了。朕與聖僧認識也非一天兩天,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朕非常清楚。”
“皇上……”
“特別是安國公夫人跟朕說,是長公主特地找她拿的藥。這事,确實非聖僧之過。”
趙墨這話說得極為誠懇,伽蓮只能合掌拜謝:“阿彌陀佛。皇上,無論緣起于誰,可到底是貧僧之過。”
“非也。聖僧不懂,朕這位姐姐性格剛烈,向來心氣比天高,莫說是女子,怕這世間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趙墨折下手裏的紅山茶,像在端詳,又像透過這朵花在審視它的主人。
“她要做的事情,要得到的人,向來都是不擇手段。”
他看向面容俊美的僧人,不由得佩服他的皇姐。在挑人這一塊,她的眼光向來都是頂尖的。
“只是,委屈聖僧了。”
伽蓮心中一顫。皇帝的目光綿長富有深意,含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東西。但他知道,自己并不委屈。
這個劫,是他心甘情願應的。
“皇上,我們佛家雲:因果報應。此過既乃貧僧所犯,來日報應也應由貧僧承擔,至于殿下,還請您莫要責罰于她。”
伽蓮朝皇帝行禮,說出內心的話:“此一事,貧僧已害殿下失了清白。殿下縱然尊貴,到底也是女子。這世道對女子諸多苛刻與不公,皇上若要責罰,一應罰在貧僧身上即可。”
同樣是讨罰,這回的趙墨卻不像上回那樣驟然發怒。他細細端祥伽蓮,确認此話出于真心,反而溫柔笑道:“聖僧說哪的話?朕前面已經說過,聖僧為人朕十分清楚,又豈會再罰你?”
“只是……”他眼底掠過精光:“朕想知道,如今聖僧對長公主,是個什麽态度?”
皇帝為何要問這句話?
伽蓮猜不準他背後用意,不過,出于保護趙如意的直覺,他并不想坦言兩人之間的關系。
“貧僧答應過殿下,近來葦绡教猖獗,要留在公主府護她周全。”
“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你們的約定期限是一年,對嗎?”
“是。”
趙墨那雙細長的眼再次審度着他,仿佛要從這張俊美聖潔的面孔上看出些屬于普通人的心思。
可惜,他看不到。
眼前這位,仍是他所熟悉的,慈眉善目的俊美佛子。
“既然如此,朕懂了。”
趙墨将手裏的紅山茶扔到枝頭裏,這抹灼目的美已經讓皇帝感覺厭倦。他上前搭過伽蓮的手,溫聲道:“聖僧光風霁月,又一心向道。朕甚為佩服,你與長公主之間,朕知道是她強迫于你。朕向你保證,一年之後,無論朕的皇姐是否願意,你都可以永遠地離開公主府。”
“對了,聽說你原先打算遠行求道。也就半年的時間,到時朕再賜你袈裟權杖,效仿當年玄奘高僧西行,為你餞行。”
“皇上,不必——”伽蓮正要推脫,且不論他并不在意皇帝賞賜,單就遠行一事。如今的他,已然深陷與趙如意的情愛中,又哪裏舍得走?
可趙墨沒給他說不的機會。
“你等朕說完,”趙墨與他緩緩往前走,聲音沉下來,“朕有一事需要聖僧相助。”
“此事,普天之下,也只有聖僧能幫得了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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