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桃16】白罂粟
【桃16】白罂粟
黑市裏沒有專門關罪犯的地方,姬西桃和救她一命的黑蛇被一起丢進了密閉小房間,頭頂挂着一盞暖黃色的小破燈,燈底部已經積蓄了黑色的斑點。
房間狹窄,天花板卻高,活像一個棺材。一邊的牆壁上面開着一個小窗戶,仍用鐵欄隔了。姬西桃敲了敲牆,倒是厚實,不知道隔壁是誰。
怎麽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點沒變。甚至空氣中稀薄的靈力也沒有任何改變。
姬西桃輕輕摸了摸它小巧的頭,然後選了個舒适的姿勢,開始吸收靈力修複傷口。它則爬到姬西桃腿上,吐着猩紅的信子,默默觀察着四周。
姬西桃以為自己會被關很久,但第二天淩晨,幾個人打開房門,她便看見了公孫。她大概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替黑市除掉了一個不重要的內部人員。
路上姬西桃讓公孫繞了地方,把小黑蛇放回了山裏。
它離開的一瞬間,姬西桃想到菟耳。她想抓它回來,但森林漆黑,它已經不知去向。
姬西桃忽然意識到,它其實不太需要自己。
菟耳其實也不太需要自己。
公孫沉默地開車,不調侃,也不反對。直到送姬西桃回到家,他就只說了一句話:“錢在你右手邊。”
姬西桃不下車,問他:“菟耳呢?”
公孫慢慢嘆出一口氣來,“她好得很,你放心。”
“安排我和她見一面。”姬西桃說,“我有話要對她說。”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煙,抽了一根遞給姬西桃,又自己點着一根,才把打火機遞給她。他望着窗外。
姬西桃默默點了煙,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出去。
Advertisement
老舊的居民區已經沒有多少人居住,粗糙的樓房屋頂長着茂密的雜草,有老人在窗戶口曬衣服或別的東西,七零八碎,把背景裏漸漸亮起的灰藍色的天空分割成無數碎片。一顆尚未落下的晨星還在天空盡頭閃爍。
公孫終于開口:“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她。”
他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煙霧,手放到窗外彈了彈煙灰,暗紅色的光燃燒出濃厚的煙草味。
姬西桃也點着那根煙,暗紅色和橘紅色的光在指間閃爍。煙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已經太久沒有抽煙,也許是身體不适,她沒有感覺舒暢,只覺得煙草味裏混合着血腥氣,令人作嘔。
他報了一個時間和地址,說:“等你養好了傷再去。去看看你以為的菟耳是什麽樣子。”
頓了頓,他第一次無聲地笑了下,道:“不,不是菟耳,是離朱。”
那天晚上姬西桃失眠了。
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大腦反而清醒起來。姬西桃盯着漸漸明亮的天花板,清晨的陽光在上面緩慢挪移。
離朱,傳說裏善于觀察一切細節的神獸。
她不知道菟耳為什麽會選這樣一個代號。而且,有了代號,就說明她不再是一個學徒,而是真正屬于組織的刺客了。
姬西桃不敢閉上眼睛,她會想起菟耳手心的傷疤,想起給她修理劉海時她低垂的睫毛,想起她閉上眼吻自己,唇瓣上鹹澀的眼淚。這些形象無法與一個給自己取名叫“離朱”的人聯系在一起。
可菟耳的那句話一直萦繞在耳邊。
我們不能一起逃嗎?
我們不能一起逃嗎?
我明明說過會帶你走,我失敗了你也應該想出其它辦法離開。
為什麽你要自願走進這個無盡深淵?
姬西桃按時間去了公孫給的地方。
那是一幢西大陸風格的別墅,尖頂似乎要戳破天空。姬西桃按照公孫的囑咐穿好隐蔽氣息的長袍,可在這一群豎着高高的領子、穿着黑色鬥篷的皮膚蒼白的家夥中,她還是顯得有些奇怪。
幸運的是,前往那棟別墅的人并不在意姬西桃。他們小聲地互相交談着,說着她聽不懂的語言,然後進入別墅。沒人向她搭話。
似乎還是一場宴會。
夜色漸漸漫上來。銀白色的月光透過天窗投進來,宴會主人終于帶上了今天的主菜。
穿着黑色長裙圍着白色圍裙的女仆推着輪椅出來,而早已經适應黑暗環境的姬西桃看清了輪椅上坐着的——
菟耳。
她青灰色的頭發被燙過,柔軟地卷成漂亮的弧度,紅色眼睛沒做任何障眼法,因為環境昏暗,瞳孔微微放大,看起來有些無神。她穿着潔白的束腰長裙,看起來就材質優良的真絲蕾絲披肩半遮住肩頸。她面無表情,只半低着頭。
姬西桃讨厭束腰。
周圍的聲音一下子高起來。他們紛紛摘下鬥篷的帽子,露出真實的面目來。
是靈族,各種各樣的靈族。
有另一個女仆推了餐車出來,上面擺着幾排杯子。她拿了杯子,又從餐桌上拿起一把閃亮亮的刀。第一個女仆則挽起了菟耳的袖子,露出她的手臂。
姬西桃不由自主捏緊了長袍領口,往後退半步,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氣息。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嘈雜。
她擡頭一看,就見菟耳依舊端坐在輪椅上,但她一手反握住剛才女仆手裏的刀,手一動,刀刃凝出一股靈力,瞬間割破了女仆的喉嚨。然後她緩緩站起身,裙擺不再遮住她的腿。
姬西桃才看到她腳上原本綁了大大小小的鐵鏈,此時那些東西已經被震碎,她的腿上留着紅腫淤青,是被捆綁過的痕跡。
她赤着腳往前走了一步,宴會主人嚷嚷着什麽。菟耳揉了揉耳朵,轉眼就把它們收了回去。
依舊面無表情。她随手轉了轉手裏的刀,不知道從哪兒抽了一張符,在另一個女仆企圖攻擊她的時候一把把刀插進了她的胸膛。她的動作很快,應該是靈力加持的結果。
然後那個不知道是什麽種族的女仆在尖叫裏化成了一縷飛煙。
菟耳擦了擦手,又一揮手,靈力化作火星,點燃了桌上的蠟燭和煤油燈。
姬西桃順着人群往後退。
在月光和火光的照耀下,菟耳慢條斯理擦拭着剛剛的刀,道:“我叫離朱,記住了嗎?”
底下一人亮出獠牙利爪,但沒等他出手,那把刀帶着符文已經插在了他的喉嚨。白色的光從他傷口處漫出,他同樣也化成了一縷飛煙。
“符箓?”“靈族不可能會用符箓!”“她是什麽人?”
姬西桃耳邊響起竊竊私語。
菟耳甩了甩手。
“行了,這次的目标裏沒有你們。”她掃了一遍黑鬥篷們,“不想跟他們一個下場的話,現在就走吧。”
場面沉寂了幾秒,随着第一個人的離開,其他人也紛紛離開。
屋裏好冷,剛才那群人的離開莫名讓氣溫更低,姬西桃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不是她認識的菟耳。
原來曾經躲閃的眼神也可以直視溢出鮮血的傷口,曾經細弱的手臂可以寫出讓靈族灰飛煙滅的符箓,曾經的籠中鳥可以披着美麗的羽毛啄瞎囚禁者的眼球。
這是真實的菟耳,與她相似的菟耳。
身後傳來菟耳虛弱的聲音:“西桃。”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