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10、

姜清蕭照例去送東西，小電驢在崎岖的道路上有些颠簸。很快低矮老舊的磚房出現在眼前，意外的屋前圍了幾名六七歲的小孩子。

姜清蕭眯起眼睛，發現那些孩子彎腰撿地上的碎土塊和小石子朝着磚房的某個位置投擲。

他一直騎到跟前才停下來，發現那幾個小孩正用石頭和土粒砸與老奶奶相依為命的那只老橘貓。

橘貓閉着眼睛，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無助的承受着這一切，它的身上甚至還有水跡，原本洗的幹淨的毛發被髒污染的一塊塊的糾結在一起。

姜清蕭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快步上前抓住其中一個小孩子的手臂，冷斥道：“你們在做什麽？”

這幾個小孩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身上也是髒兮兮的，不知在什麽地方玩耍回來，一個個眼珠滴溜溜亂轉，一看就是難纏的主。

見了姜清蕭他們也不害怕，嘴裏叫道：“它是貓妖，我們在除妖。”

姜清蕭朝橘貓看了一眼，橘貓仍是老老實實的蹲在那裏，他低聲問：“誰跟你們說它是貓妖？”

被姜清蕭抓住的小男孩頭頂留着小辮，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錯：“爺爺說貓的壽命只有十幾年，最長的也才二十年，它已經活了三十年了，不是妖怪怎麽能活那麽多年！”

“老不死，老不死。”幾個孩子仗着自己人多，沖着磚房的方向叫了起來。

甚至還有一個小孩說：“貓和住在這裏的老太婆都是妖怪，克夫克子，克死全家！”

喊完了像是覺得自己很勇敢一樣，沖姜清蕭挑釁地扮鬼臉。

老奶奶耳背待在房中聽不見，橘貓倒是睜開眼睛看了喊得最響的小孩一眼。

老奶奶孤苦一生已經夠可憐了，還要被套上這樣的罪名，姜清蕭額角直跳，心底滿是憤怒，他不能理解，這麽小的年紀為什麽可以說出這麽惡毒的話來。

還有那只橘貓，跟普通貓咪相比它的壽命确實有些長了，但它安安穩穩地陪伴在重要的人身邊，不生事端，不至于受到如此對待。它已經如此蒼老了，那些石頭砸在身上，可能連走開的力氣都沒有。

姜清蕭極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以免不小心把這幾個小崽子廢了。忽然，一顆石頭淩空飛來，砸在剛剛叫嚣着惡毒話語的小孩的腦袋上。

那小孩扭頭，又一顆石子飛了過來，正中腦他的門。小孩哎呦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

姜清蕭看過去，就見施鳴舟手中上下抛着小石子走了過來。他穿着黑T，長褲，身姿筆挺，長腿一邁就到了近前。

施鳴舟身邊還跟着一名瘦弱的男生，容貌身形都不出色，屬于那種丢進人堆就消失不見的那種類型。

被姜清蕭抓住的小孩掙脫開他的手，扶起地上的同伴，戒備的看着走過來的施鳴舟。

施鳴舟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脾氣很好，很陽光的感覺，可當他板起臉的時候，氣勢卻很駭人，俊美的五官似是挂上了一層冰霜，漆黑的眼瞳看起來森冷非常。

幾個孩子被他的氣勢所懾，後退一步擠在一起，還哽着脖子叫嚷：“你們跟貓妖是一夥的，一夥的。”

“說的對，我們就是一夥的。”施鳴舟露齒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卻森冷異常：“我們這些妖怪最喜歡吃你們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孩了。”

他擡起手，看起來似是準備随手抓個人來吃，幾個小孩子吓得嗷嗷大哭，扭頭跑遠了。因為太過急切，甚至有人跌倒在地，下巴磕在扭曲堅硬的土地上，登時磕掉兩顆牙齒。

施鳴舟并不去管那群孩子，他在姜清蕭跟前站定了，周身森寒的氣息收斂的一幹二淨，他彬彬有禮的一笑：“不用謝，這種小鬼我看了也很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