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11.

姜清蕭問：“你怎麽在這兒？”

不會是一路跟着他吧？

說起這個，施鳴舟臉上顯出一種委屈的神情：“你丢下我走了，我只好叫人來接我了。”說完拍了拍身邊的男生，介紹道：“這是王海。”

王海笑容有些拘謹：“叫我小海就好。”

姜清蕭點了下頭，報了自己的名字。

老奶奶也已經醒了，從屋裏出來，驟然見到門口這麽多人愣了一下。

姜清蕭怕驚到老人，上前道：“奶奶，是我，我來給你送東西。”

他看了眼停在一旁的電車，王海已經在施鳴舟的示意下将東西提了過來。

老奶奶湊近了，認出姜清蕭，熱情的拉他的手，笑說：“孩子你來了，快，屋子坐。”

又轉頭叫：“晨晨。”

蹲在一旁的橘貓喵了一聲算是回應，然後邁着緩慢的步子走到老人面前，蹭了蹭她的腿。

老奶奶彎腰将橘貓抱在懷裏，又去屋子裏找板凳。姜清蕭趕緊阻止她道：“我們自己來就好。”

老人家裏的板凳多是自己用木板做的，很有些年頭了，并不髒，相反很有一種古拙的味道。

唯一一個看起來是買的實木的板凳被施鳴舟遞給了姜清蕭。

接過凳子的時候，姜清蕭注意到底下寫了字。

“晨晨專shu”，漢字加拼音的組合模式，再加上字跡稚拙可愛，一看就是出自孩童之手。

姜清蕭動作微微一頓，他知道人類有給自己所有物署名的習慣，只是這個晨晨，應該不是那只橘貓。

并不說是寵物就不能擁有自己的板凳，而是因為晨晨這個名字太像人類了。姜清蕭雖然到人界不久，可也知道人類給寵物取名的習慣。

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老人，她是用自己孫兒的名字給橘貓命名嗎？

“中午了，你們坐，我給你們做飯。”老奶奶将橘貓放到地上，一臉很高興的樣子，她從牆壁上拿下圍裙說：“就留在這裏吃吧。”

姜清蕭望着手裏的板凳，還有老人家欣喜的模樣，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心中湧起淡淡的憂傷。

她看起來實在太寂寞了。

姜清蕭，施鳴舟，王海三個年輕力壯的男生在這裏，自然不可能讓一把年紀的老人做飯。

老奶奶和叫晨晨的橘貓被安置在門口的椅子上，姜清蕭，施鳴舟和王海進了廚房。

三人在低矮的廚房裏面面相觑。

老奶奶用的非是燃氣竈或是電磁爐，而是農村用的那種大鍋，角落裏堆滿了樹枝和枯葉。

燒火都是一大難題，更不要說做飯了，最後施鳴舟打發王海出去買些吃的回來。

王海很快回來了，除了午飯還另外買了純奶，水果和一些桃酥，面包。

“那邊有一家餐館，我經常在那吃，味道不錯，你們嘗嘗怎麽樣。”王海手腳麻利的将吃的擺在桌上，然後拆開一次性筷子雙手遞到施鳴舟面前。

施鳴舟擡手剛想接過，忽然感覺到一股灼人視線，扭頭就見姜清蕭正看着他。

注意到姜清蕭的目光，王海有些讪讪地，施鳴舟倒是神色自如，接過筷子沖姜清蕭笑道：“我這兄弟是照顧人的一把好手。”

因施鳴舟這句話，王海興奮的臉都紅了，一個勁點頭說是，是。

真是一點也不謙虛。

姜清蕭在心裏感嘆一聲人類的相處模式真是奇怪，然後收回目光，将那盆番茄味的魚片換到老人面前，又夾了兩塊魚肉放到桌下的貓碗中。

老奶奶是真的高興，說：“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吃過飯了。”

王海說：“奶奶，那以後我們常來。”

老人家不知聽到了沒有，笑着點頭。

餐桌是農村那種常見的實木矮桌，凳子也矮，這對姜清蕭，施鳴舟這幾個大男孩來說其實有些憋屈。尤其施鳴舟，他個頭最高，坐在小小的板凳上，長腿蜷着，莫名顯出一絲委屈。

可施鳴舟并沒有抱怨，相反心情還甚是不錯。

老人家吃的不多，有三個生長期的大男孩在，再多的菜也給它解決了。因都是一次性餐具，收拾起來也方便。王海将垃圾袋放在門口，準備離開的時候帶走。

吃完飯姜清蕭他們也沒急着離開，待在門口給橘貓清理身上的泥巴。橘貓年紀大了，天又有些涼，他們也不敢給它洗澡，就随意擦了一下，倒也清理的幹幹淨淨。

老奶奶的心情出奇的好，看着姜清蕭他們圍着橘貓，忍不住說：“晨晨也跟你們一樣，喜歡貓啊狗啊這些小動物，你們都是有愛心的好孩子。”

王海咦了一聲，大聲問：“奶奶，晨晨是？”

“我乖孫。”老人的表情很溫柔。

王海道：“這貓和你孫兒名字一樣，都叫晨晨呢。”

老奶奶渾濁悲傷卻慈愛的目光落在橘貓身上，低聲說：“它是晨晨救回來的，所以我叫它晨晨。”

短短一句話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很大，王海看看姜清蕭又看看施鳴舟，微微瞪大了眼睛。

這話語中包含的意思，不必多說他們全都清楚。這太沉重了，他們靜靜地聽着，誰都沒有開口。

姜清蕭安撫似的摸摸橘貓的頭，橘貓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過了一會兒，老人也沒了動靜，一看才發現她低着頭也睡着了。

王海将老人抱到床上休息，睡房空間太過狹小，三個人擠在裏面轉身都困難。出來後，王海說：“去我那裏休息吧，我家距離這邊不太遠的。”

姜清蕭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稀裏糊塗就跟着施鳴舟他們過去了。

距離還真的不太遠，十幾分鐘的路程就到了，也難怪施鳴舟會找過來。王海的家是一處農村的自建房，一共兩層，十分寬敞，院子裏竟還有一個小池塘，裏面養着魚。

“這裏的魚可肥了。”王海灑下一把餌料，話音裏不無炫耀。

可惜三人都是廚藝苦手，稍微在池塘邊站了站，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姜清蕭身體上确實有些乏，卻睡不着，他實在無聊，就把手機拿了出來，他雖然不像人類那樣沉迷網絡，但偶爾消磨時間也是可以的。

他想起什麽，點進班級群，翻了翻年級成績單。很快找到他想看的，他是年級倒數第一，施鳴舟排在他前一位——倒數第二。

難怪施鳴舟篤定兩人會分到一個班。

姜清蕭啧了聲，扔掉手機，決定回去就背背書。想到那些書本上的內容，心裏更煩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的運氣怎麽可能那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