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司楠确信三弟是個小福星,做好事真是會有好報,自從有了它,暗戳戳追人的行動有了飛速進展。
和方淮的交集變得多了,準确來說,是司楠主動約人被拒絕的次數明顯減少,不管是吃宵夜、約飯或小酌一杯,在此之前方淮十次拒絕八次,剩兩次要麽陰陽司楠別有用心,要麽扭扭捏捏裝忙不回微信。
現在只要司楠開口,方淮基本都會答應,帶着一股“不主動”“不拒絕”的從容,司楠甚至覺得,哪怕他動手動腳真幹點什麽,對方也會“不負責”地坦然接受。
就有那麽一點點渣男做派。
但只要是司楠想把“我喜歡你”這種意圖擺到明面上來,方淮又會反複無常地滿地找借口,至于有多反複無常,前一秒還答應晚上小酌一杯,後一秒司楠試探:晚上我有話跟你說。
方淮立刻:我在出差。
司楠:???
司楠:你剛不是說會快開完了麽,怎麽五分鐘都沒有你就出差了?
方淮在找借口這件事上,既不講邏輯,也逐漸開始抛棄臉皮:我在出差的地方開會。
司楠:……
臨陣逃脫,幼稚可笑。
司楠相信,他在跟我玩一種很新的欲擒故縱。
但是沒有關系,他可以等,可以慢慢追,畢竟這次活過來的人生宗旨就是快樂就好。
決賽名單公布後,司楠有兩場錄制需要備戰,一場和導師的合作舞臺,雖不排名,可這場排在總決賽前的舞臺是最後一次表現機會,同樣很重要,而總決賽一改之前的錄播形式,是要現場直播的,別人有沒有如臨大敵司楠不清楚,但他是真的清醒的每一刻都在焦慮,甚至夜夜做噩夢,夢見跳錯舞步被轟下臺。
這個噩夢可怕的點在于,居然只是轟下臺,而不是轟出節目,第二天夢裏還要接着跳,它就真的很窒息。
路嘉佑來探過一次班,主要是節目更新的訓練日常裏,司楠出現的每一個鏡頭都一臉菜色,他放心不下,帶着零食來探監,誰料詭計多端的邊澤語抓住機會,在練舞房的鏡頭下,上演了一場醋意大發他追他逃每個小三都插翅難飛的離奇戲碼,本來到這裏司楠已經忍無可忍:“嘉佑,快跑。”
路嘉佑指指門口,苦着臉:“來不急了,小四他聞着味兒來了。”
司楠無語:“你已經默認是小三了?”
程樹一臉“好戲才剛剛開始”搖頭晃腦地加入了戰局,節目組也懶得躲躲藏藏,為了提供更多的鏡頭,攝像大哥直接扛着機器進來,就很敬業。
有腐不賣簡直沒有職業道德,程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上熱搜的機會,這件事放在邊澤語身上也适用,所以在訓練得頭皮發麻的同時,司楠還得調動情緒配合炒作,也不能說調動,至少不能在鏡頭前甩臉子和發脾氣,久而久之,他被迫賣得游刃有餘。
司楠躺平:無所吊謂了。
訓練營的日子過得靈魂都充滿了哲學,在劇組的日子身心照樣不輕松。
開機之後,對小角色的時間卡得很死,雖然分了AB兩組在拍,和主演沒有對手戲的情況下,司楠通常完成得很快,可一旦和主演有交集,哪怕只是做人家的背景板,時間都得依着別人來,有時候苦等大半天被臨時取消拍攝也不能有怨言。
為了争取下一次合作,在導演和制片那留下好印象,司楠硬着頭皮跟節目組請了幾次假,網上立刻就有他軋戲的黑料,不過只出現了一個小時,全網就清理幹淨了,而實在請不了時,導演居然也沒為難,不但放他回去,還叫司楠把綜藝那邊的時間表交一份過來,戲是可以挪着拍的。
司楠把這種不該出現的寬容,歸功于盛夏背後偷偷的關照,能湊到一起吃飯時,為了感謝他,奶茶咖啡快樂水都備點哄他高興。
盛夏樂呵道:“怎麽跟,讀書時候似的,總給我帶水。”
司楠捧着盒飯笑:“這樣不招人閑話嘛,你這麽幫我,只幫你帶點水算什麽。”
“你說拍戲的事?”盛夏搖搖頭,“給你開綠燈的,可不是我,在制片和導演那,有這麽大發言權的,另有其人。”
司楠吃驚:“是誰?”
盛夏說了個名字,孫艾,司楠更吃驚了,那是誰我不認識,男的女的為什麽幫我?欸等等這個名字怎麽像是在哪裏聽過。
他想打聽更多細節,盛夏支支吾吾不肯多說,司楠也就沒強求,總之,背後确實有個貴人相幫,但目的是什麽,是不是沖着自己來的,司楠不确定。
時間安排得過來後,他做什麽都能更加全力以赴,進決賽本就意料之外,如果還是得過且過的态度面對舞臺,未免太對不起路嘉佑淘汰時流得恁多鼻涕眼淚,司楠覺得高低都該尊重一下現狀,努力練習跳舞,努力拍戲,努力從牙縫裏擠出時間帶三弟治病,努力追……這個暫時努力不了,方淮工作忙起來,音訊全無。
就比如現在,距離方淮上一次跟他發微信,已經整整過去了六個小時,距離和方淮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了一天零八個小時,四舍五入就是音訊全無。
司楠:有點子度日如年的意思。
而另一頭,忙碌的方總又把孫艾叫到辦公室裏拘着,在苦大仇深地試圖進行一些心理咨詢。
孫艾點煙,看在錢的份上。
方淮先抛出結論:“在确定他是曉楠這件事上,現在進度大概有99%。”
孫艾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震撼全家了,現在換了個震撼的點,就是這件事它怎麽還能度量得如此精确。
孫艾:“你展開講講,怎麽突然一下子就99%了。”
就因為那只貓,方淮道:“他下意識給貓咪取的名字也是三弟,你知道曉楠也養過一只,難道不覺得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幾乎接近于0嗎?”
啊是嗎,那人死而複生這種完全等于0的事你不也非常篤定。
孫艾腹诽完,冷靜道:“好吧,就算這件事讓你進度一下子到達了99%,那你說說,最後1%是卡在了什麽地方?”
方淮:“他不記得了。”
這件事困擾的點在于,他有魏曉楠的一切特質,可沒有記憶,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假如真的重生了,等同于他換了個身份重新開始,跟從前沒了瓜葛。
方淮苦惱:“我不确定他這個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但他什麽都不記得,我就沒辦法把他當成百分之百的魏曉楠。”
孫艾摸着下巴:“也是,這事兒還不能去問他,問了會把你當成神經病打出去。”也就我寬容大度,為了你,快要相信世界上有鬼。
不過也就非常能理解方淮為什麽反複無常,死了老婆,好不容易老婆離奇複活,但除了習慣和脾性是一樣的,記憶和外貌全都沒了,打個比方就是,好像經營了十多年的游戲賬號被盜,找回來時非但被洗劫一空,還回檔到了開服前,為了補償損失,強行送了一套陌生外觀。
可損失的這十多年的“積蓄”不是拿金錢可以衡量的,更不是一句“我們還有将來”就能對丢失的過往一笑了之。
方淮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得很難受,他無法用對魏曉楠的全部感情沖司楠張開懷抱,又不可能接受司楠是個全新的人。
孫艾一針見血地問:“那你還愛曉楠嗎?”
方淮用“你在問什麽廢話”的眼神看着她:“我只是沒想好,該怎麽面對完全把我忘了的他而已。”
守寡的委屈,你不會懂。
孫艾也不想懂,方淮倒給她提供了一種思路,司楠就是沒人玩過的船心版本,開服點擊就送頂級裝備,一刀999,且對着她大喊:是兄弟就來砍……捧我。
孫艾:捧他!
沒幾天就要錄制總決賽了,司楠恨不得覺都不睡地排練,鄭越彬卻在這時候親自去了一趟訓練營,把司楠接走了。
“鄭總,對方到底什麽來頭啊?”司楠一頭霧水,快到包間還在問。
“你別管那麽多,只要知道,這位貴人在背後幫了你不少,如果以後想在圈子裏好好混,就使勁兒巴結她,不不止是你,連公司都得靠她提攜,把人哄高興了,應有盡有!”鄭越彬打開門,立刻笑臉相迎地把司楠往裏一推,“孫總久等了,司楠到了。”
這頓飯局吃的不算煎熬,因為司楠并非全是被迫去敬酒的,孫艾是個極度豪爽的性格,又出手幫過自己,司楠敬她酒也是應該的,不過酒桌上,孫艾倒沒怎麽把注意力投在司楠這邊,話裏話外都在跟鄭越彬繞彎子,看上去像是兩家娛樂公司快樂地談後續合作,但實際上,孫艾另有企圖。
在飯局結束後,孫艾主動要求送司楠回訓練營,鄭越彬滿腹花花腸子,欣然同意。司機在前頭開車,司楠和孫艾坐在了後排,剛關上門,孫艾就一身酒氣地要摟司楠,司楠吓了一跳,一臉驚恐地道:“孫總,我不是那種人。”
孫艾喝得有點多,見司楠高興,難免就和從前似的,當好姐妹摟摟抱抱,聽見這話她愣了半天,然後捧腹大笑。
孫艾眼淚都笑出來:“你當我要非禮你啊?”
司楠朝邊邊挪了挪屁股。
孫艾搖搖頭,打開車窗點了支煙:“放心,我對你好,不是圖你回報什麽,那種事就更不可能了,想什麽呢,我倆最多只能做好姐妹吧。”
司楠:“……”
孫艾這不把他當外人的爽朗勁兒,倒是很讓司楠意外,司楠老實問道:“那孫總這麽提攜我,是不是想讓我跟公司解約,以後做你旗下的藝人?”
孫艾沒否認:“剛聽出來了?你比鄭總聰明啊。”
“鄭總未必聽不出來,只是解約的話,他肯定要獅子大開口,到時候未必相信你會為了我付出那麽大的價錢。”司楠腦子是清醒的,門門道道也想得明白,“所以我也不明白,孫總既然有這個意思,為什麽選中我了?”
畢竟從哪個方面看,司楠都不是個會有多大發展前景的好苗子,孫艾這種硬捧硬搶就顯得很沒有道理。
孫艾吐出煙圈:“解約的事再說,只要不影響你的前途,暫時不簽給我也沒關系,至于為什麽必須是你,你猜猜?”
司楠其實席間就想起來了,當初監控視頻被營銷公司放到網上,狗仔說過背後是孫艾做的,而監控只有方淮拿得到,兩個人肯定是認識。
司楠:“是方總的關系?”
“你先答應我,必須保密。”孫艾俏皮一笑,伸了只手過來,要拉鈎鈎,“不管誰問,接下來我說的話,你都悶在肚子裏。”
司楠被對方的舉動可愛到了,只好伸手拉鈎:“我不說,爛肚裏。”
“是你家方總派我來的。”孫艾用拇指跟司楠蓋了個章,“娛樂圈水深,但只要我在,你可以放開手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司楠微微一怔:“為什麽……”
“你說呢?”孫艾揉揉司楠的後腦勺,“別怕,方淮會盡全力保護好你,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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