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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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橙發小姐快十八歲的時候，橙發小姐和藍發小姐她們剛好高考完，正在放假，于是橙發小姐藍發小姐粉發先生紅發先生，四人去了海邊旅游，就在旅行的過程中，橙發小姐和紅發先生兩人得知了，粉發先生正在追求藍發小姐的消息。

橙發小姐的反應很平靜，但是粉發先生卻隐約感受到了，橙發小姐風平浪靜的表象下的波動，但是他并沒有開口去詢問，在準備回去的那天晚上，橙發小姐和紅發先生都有些睡不着，于是像從前他們做過的無數次那樣，橙發小姐蜷縮在落地窗的前的窗臺內測，一邊看向窗外，一邊手上無意識的愛撫紅發先生的頭發，紅發先生則坐在窗臺外側的一角。

昏暗的環境，月色朦胧，海風微涼，橙發小姐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浪花，不斷湧上拍打沙灘上的細沙，說：“你知道嗎，不，你應該記得，我喜歡過藍發小姐的事情。不過我難過，并不是出于吃醋和嫉妒，我只是發現，原來我并不是真的那麽喜歡藍發小姐。看到粉發先生追求藍發小姐的架勢，我突然意識到，其實我還是害怕的。”

紅發先生以為橙發小姐會哭，但是她沒有，橙發小姐一直是以熱情明亮的暖色示人的，但是此時的橙發小姐，就像此時黯然失色的天色那樣，忽然暗淡了起來，連她此時說話的語氣，都帶着像每次被他和粉發先生撞見，她和別人正在産生肢體沖突時那樣，冷淡而疏離的感覺。

橙發小姐垂下眼簾，摸着床上的霧氣，用輕飄飄的語氣繼續說，“我一直，很喜歡，也很想成為粉發先生那樣豔麗的人。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其實我很讨厭別人覺得我是可愛的。我不希望別人覺得我是溫順的小白花，因為我天真或者別的什麽喜歡上我，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橙發小姐轉過身面向紅發先生，露出了一個，她原先在現實中不曾做過，卻曾經千萬次出現在紅發先生的夢中，像是釋懷般的笑容。那個笑容給人一種，如果放在別人身上，必然會覺得有些奇怪，很不自然，甚至會有點恐怖谷效應，但放在橙發小姐身上，又讓人下意識覺得是合理的理所當然的感覺。

因為明明那是一個在對方很憂郁的心情下産生的笑容，卻不曾給人苦澀的感覺，那是一個很燦爛的，帶着發自內心的喜悅的笑容。甚至羞澀，腼腆，這樣詞語，這樣的氣質，也不曾出現在橙發小姐身上，不是勉強強撐，也不是逃避導致的調情暧昧，而是一種輕松又開懷的氣質。

“我突然發現，我害怕，我真的會有渴望蛻變的那天。我害怕我真的會有，為了誰，愛上誰，愛到失了名姓，能夠舍棄所有自尊的那天，如果我真的有哪天，想成為所謂的，很厲害，很漂亮的人的話，那麽我的動機，絕對只會是為了取悅誰，紅發先生，你明白那樣的感受嗎？”

“我遇到過，見到過很多，和粉發先生很像的人，但是卻沒人能給我，粉發先生的那種感覺，不管是表面上玩的再開的人，她們都是內心其實還是自輕自賤，并且對周圍的人也很壞很過分的，我曾經年幼時完全不能理解，這背後的原因，那時候我也同樣不能理解，那些很被動的女孩，但是等到長大後來我卻明白了。”

因為愛情對女孩本身是種博弈，女孩要付出的代價，比男孩要會要多的多，她們不可能完全不受到負面影響，所以她們不可能真的不在意，沒有任何不安。橙發小姐确實不像其他的女孩，那麽在乎所謂的貞潔，可能是受粉發先生的影響，橙發小姐反而覺得沒有經驗是件很值得羞恥的事情，但那些女孩顯然并不是這樣想的，但由于她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判斷失誤，所以她們寧願撒謊說自己并不看重這東西。

紅發先生知道橙發小姐在說，那個頻繁的更換過很多對象，又有處女情節會□□羞辱自己女朋友，經常會自我厭惡的女性朋友，還有那個經常和多人同時交往，總是自輕自賤的女性朋友，雖然所作所為确實很讓人厭煩，但是同樣确實的是，這背後的原理，其實是缺愛和自暴自棄。

“我曾經不能理解，那些為反而反的孩子，但是到了最後，事到如今我才發現，我其實和那些為反而反的孩子沒什麽兩樣。我害怕努力打扮的女孩，認為不漂亮就不配被愛的女孩，取悅着別人，并為這樣的“上進”自豪的女孩。我害怕那些努力證明自己的能力，朝着家長搖尾乞憐的孩子。

我也害怕，別人會用這樣的目光去看我，所以我才逃開了……我害怕，我會有朝一日，為了誰把自己抛棄，過上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生，可是如果我真的全心全意的愛上了誰……”【我沒準真的會這麽做】

橙發小姐沒繼續說下去，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語無倫次那樣。紅發先生和橙發小姐都知道，這個誰，是指的藍發小姐。如果橙發小姐要和藍發小姐在一起，光憑兩情相悅這點肯定是不夠的，正在追求藍發小姐的粉發先生，自然也知道這點，粉發先生知道，橙發小姐知道，紅發先生也知道，甚至橙發小姐和紅發先生也都知道，粉發先生沒準真的會為了藍發小姐，為了博得藍發小姐父母的好感，成為那種規規矩矩的大衆認可的類型。

橙發小姐和紅發先生也知道，這樣的故事，肯定在大衆眼裏一定會是，标準的很正能量的浪子回頭的戲碼吧。……但是他真的喜歡這樣的生活嗎，甚至如果他真的覺得怎麽樣生活都無所謂，其實沒有那麽的無法忍受大衆期望的人生的話，最開始就不會寧可被大家反對，也要選其他的路吧。

橙發小姐覺得在粉發先生對比下，自己那點拙劣的怯懦的小心思無處遁形，可能和別人比起來還好，但是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在為了愛能付出多少這方面，是遠遠比不過粉發先生的。橙發小姐發現，自己其實不夠喜歡藍發小姐，橙發小姐曾經幻想過很多次，藍發小姐和她私奔，但是卻沒想過，她以後要成為大衆眼裏足夠和藍發小姐相配的人，堂堂正正的追求藍發小姐。而這點并不是因為橙發小姐是女性。但是粉發先生将來會實施這點。

橙發小姐說不上，自己此時的心情，她并不覺得後悔，也并不覺得遺憾，橙發小姐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頭發，聽說女生在心動的對象面前，會玩頭發的更頻繁，但記憶裏橙發小姐很少做這樣的事情。

紅發先生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發現，也确實是橙發小姐第一次喜歡上誰的那段時間，也猛然想起，橙發小姐留長發的初衷，橙發小姐小時候是那種很典型的假小子，頭發比男生長不了多少，是因為藍發小姐說過想看橙發小姐留長發的樣子，所以橙發小姐才開始留的長發，就算一直到了後來，橙發小姐也沒有剪短到原本的長度。

這個世界的人，對愛情或者早戀的看法無非是兩種，一種是認為戀愛是負面的，會影響孩子拖累孩子的，另一種則是相反的，其實橙發小姐周圍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橙發小姐是後者。愛情對她來說，會是目标，會是鼓勵，雖然聽起來很假，但是也許愛情，真的能讓橙發小姐成為更好的更優秀的類型，但是，然後呢，雖然別人會理所當然不假思索的覺得，比起碌碌無為平庸的人，這樣的人生當然是更美好的。

但不管在其他人看來，那種光鮮亮麗的人生多麽精彩，這真的，是橙發小姐想要的生活嗎，這真的是橙發小姐喜歡的人生嗎，橙發小姐并不喜歡這樣的人生，其實對橙發小姐來說，去做職場精英和家庭主婦，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橙發小姐的家庭很富裕，對橙發小姐的開銷也并不吝啬，橙發小姐自然也并不缺錢，就算橙發小姐的父母不在了，以橙發小姐的七大姑八大姨，對橙發小姐溺愛的程度，就算橙發小姐真的想不開去當了家庭主婦，也不存在那種什麽沒有經濟來源，所以離不開只能委曲求全的情況，只要她想，就能很輕松的全身而退。

對于橙發小姐來說，這兩者都不過是她舍棄自我，取悅他人的手段罷了。橙發小姐本身，其實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被有求必應的嬌養長大的女孩，但實際上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并不是做不到，而是沒必要。

如果那人喜歡溫柔的顧家的人，橙發小姐會證明給那人看自己能做好，如果那人喜歡聰明的有能力的人，橙發小姐自然也會證明她的商業價值，但是那是建立在，橙發小姐真的非那人不可，願意托付終身的前提上。

橙發小姐一直感覺，那些一直強調優秀比漂亮更重要的，像變向的【多漂亮才會被愛】，【多優秀才會被愛】，至少橙發小姐現在，是不想成為所謂的很厲害的人的，如果哪天她真的努力上進起來了，只可能是為了取悅誰。

事業權利對橙發小姐來說，也不過是她為了愛情壓下的籌碼罷了，也許對別人來說這樣那樣的生活更正确，但比起正确難道不是開心更重要嗎，橙發小姐并不享受這些，所以在愛情沒照到的背後呢，橙發小姐要為了這些，對她來說可有可無東西，忍耐無盡的壓力寂寞和痛苦。

更何況如果那人抽身，橙發小姐必然也不會有一絲留戀的，光速放手回歸原先的生活方式，也許對別人來說，功成名就再追求愛好，是很勵志的，因為生活是需要基礎成本的，但橙發小姐并不需要靠自己獲得成本，所以這樣的生活，對橙發小姐來說，和做家庭主婦一樣，其實都不過是在浪費她追求愛好的時間罷了。

然後，橙發小姐緩緩的湊近了紅發先生，和紅發先生對視，佯裝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雖然兩個人交往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橙發小姐還是第一次，和紅發先生挨的這麽近，甚至橙發小姐吐出的氣息，都無意的呼到了紅發先生的臉上。然後橙發小姐将手臂，慢慢的環到了紅發先生的肩上，俯身騎到紅發先生的身上，虛處于在紅發先生的正上方，從這個紅發先生正好能看到，橙發小姐唇上一閃而過的水光，再往上看，就是橙發小姐亮晶晶的眼睛。而橙發小姐嬉笑着，用輕快的意有所指的語氣說，要不要來為反而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