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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嬌嬌, 冷靜！冷靜！”

顧馳對着同桌被吓到的幾位客人尴尬的笑了笑，随後低聲再次提醒顧嬌嬌。

同桌的幾人沒說什麽，只是時不時用怪異的眼神看一眼顧嬌嬌幹幹淨淨的右手, 剛剛就是這只手徒手捏爆高腳杯, 看着挺瘦弱的小姑娘沒想到力氣這麽大。

顧嬌嬌沒有理會顧馳的話, 事實上她的怒火已經在火山噴發的邊緣了, 如果不是父母之前的囑托和理智在拉扯着她。她恐怕已經飛身而起, 要對着顧岚大開殺戒了。

而終于熬到宴會結束，顧嬌嬌立刻起身。

“簡叔叔！簡叔叔！”

顧嬌嬌略顯親熱和讨好的聲音傳來，喊住了正要帶着顧岚他們離開的簡九冬。小布丁縮在黑漆漆的小包裏只能靠聽覺。聽到顧嬌嬌和之前不太一樣的聲音頓時嘀咕。

【沒想到顧嬌嬌還是個小夾子。】

顧岚聞言忍不住唇角微勾, 結果被顧嬌嬌當成了顧岚在對自己示威，頓時怒瞪了她一眼。

但轉頭她就對簡九冬讨好的笑道：“簡叔叔, 你等等我。我們還有個合同說好了要談呢。”

雖然之前閑談的時候簡九冬已經從顧岚那知道她是誰了, 但他還是故作沉吟道：“你是……”

顧嬌嬌趕緊介紹。“忘了介紹了, 我是顧家的女兒, 我叫顧嬌嬌，我爸爸是仲旭業。這是我堂哥。”

跟來的顧馳實在做不到像是顧嬌嬌這麽自來熟, 于是遲疑的問好：“簡先生, 我叫顧馳。”

顧嬌嬌緊張道：“我爸爸前幾天已經和簡叔叔你談過我們新推出的雪蓮系列産品的和合作了, 簡叔叔你不會忘了吧？”

簡九冬一臉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 是有這事，前天我們還談過呢。我當然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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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 本來爸爸今天是要來了，但是臨時公司有急事, 他實在抽不開身，就只好派我和堂哥來了。”

顧嬌嬌一喜, 以為顧岚的計謀沒有得逞，頓時挑釁的看了顧岚一眼。

“我這次随身帶了合同，如果簡叔叔覺得沒問題，我們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把合同簽了？”

簡九冬眼眸閃爍了一下：“這個……就不必了吧？”

“為什麽？！”另一邊顧嬌嬌一秒破功，有些尖利的聲音迅速響起。同時她那雙憤恨的眼睛再次對準了顧岚。早有不好預感的顧馳則是覺得心沉到了谷底。

而不等顧嬌嬌和顧馳繼續說話，顧岚就對着簡九冬道：“簡叔叔，我們先去外面等你好了。”

得到簡九冬點頭後，她和簡青薇手挽手，親密的走出了大廳，牧西城對着簡九冬微微點頭，也跟了出去，從頭到尾，這三個年輕人就沒給過顧嬌嬌和顧馳一個正眼。

片刻後，簡九冬走出大廳的時候，顧嬌嬌還不死心的在後面糾纏，試圖讓簡九冬回心轉意，“簡叔叔，你再考慮一下。這筆生意我們兩家之前不是談的好好的嗎？你為什麽忽然改變主意了？如果是因為顧岚對你說了什麽，你千萬別相信她。她媽媽是個有精神病的瘋子。她就是個小瘋子。她撒謊成性，沒有一句是真話。因為我爸爸再娶，她一直恨我們家。”

“我不知道她說了什麽謊話才騙了你，但簡叔叔你千萬別信她！”

顧馳也緊跟其後。“簡先生，你再考慮一下吧。”

“這筆生意對我們家真的很重要，做生意誠信為本，你和我姑父不是已經基本談妥了嗎？怎麽又臨時變卦了？”

他們的聲音吸引了不少還沒離開的客人，但簡九冬卻仿佛聽不見一樣，頭也不回的走。前方的簡青薇等人正等着他，而邊上的安保人員注意到這個情況，趕緊上前攔截顧嬌嬌和顧馳。

“先生小姐，請保持距離。”

“已經很晚了，兩位還是先離開吧。”

安保人員倒是沒動武力，只是好言相勸，然而他們不動武，顧嬌嬌卻是再也忍不住了，布滿血絲的雙眼怒瞪。

“給我滾開！”

她擡手，丹田處內力運轉就要拍開這些煩人的安保人員。

“嬌嬌等等！”

顧馳一驚，內力就是古武界最高的一道門檻，有內力和無內力的殺傷力是天壤之別，別看顧嬌嬌年紀小，別看她只會初窺內力之境，但她這一掌如果拍在普通人的身上，那可是要死人的！

眼見自己已經來不及阻止，顧馳心跳急促，仿佛已經看見那幾個安保人員血濺當場的畫面，然而他沒注意到的是，遠處的顧岚眼眸冷光一閃，腳尖輕點地面，迅速踢起一塊綠化帶中的小碎石。

“啊！”

顧嬌嬌只覺得自己的左腳踝忽然一陣劇痛，她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顧馳一愣，随後趕緊過去。“嬌嬌，你怎麽了？！”

顧嬌嬌顧不得自己擦傷的手肘，她驚慌哭嚷着看向自己的腳踝。

“我的腳！我的腳！”

其餘客人也有些驚訝的停住腳步看過去，只見顧嬌嬌的腳踝處，竟是出現一道仿佛被利器劃傷的血痕，她細嫩的皮肉微微翻開，鮮血止不住的流出來，滴落在了地面。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那傷口再深一點，她的腳筋就要斷了！

腳筋斷了會如何？接得上就是跛子，接不上這條腿就廢了。從此只能靠拐杖或者輪椅行動。她會成為一個廢人。差一點……差一點她就成了一個廢人！

曾經的顧嬌嬌多麽自傲自己的武學天賦，多麽鄙夷顧岚是個廢物，那此刻的她就有多麽的恐懼。

她在地上胡亂摸索，随後很快就摸到了指甲蓋大的染血碎石。捏着那塊小碎石，顧嬌嬌恐懼的環顧看向四周，最終對準了前方那個沉默寡言的高大男人。

“是你！”

不會錯的，按照她的傷和石子的落點來看，絕對是那個角度的人出的手，而在顧嬌嬌看來，站在那的顧岚、簡青薇和牧西城中，最有可能會武功的就是那個相貌平庸，但眼神銳利的男人！

站在那什麽都沒幹的牧西城：……

“是你？”

顧馳順着顧嬌嬌的視線看過去，也誤以為是那個男人出的手，他目光憤然。

“暗箭傷人，算什麽英雄？！”

牧西城當然知道動手的人是顧岚，但是他沒義務告知顧嬌嬌和顧馳，他只是冷漠道。“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簡九冬走出來打圓場。“顧小姐大概是沒站穩摔倒了磕到石頭上了，這和顧城有什麽關系呢？哎呀，流了這麽多的血，總之還是快點把人送到醫院去吧。”

說話間，簡九冬給安保人員使了個眼色，安保隊長立刻安排人手拿來醫藥箱幫顧嬌嬌簡單包紮。還詢問是否要叫救護車，保證讓人挑不出一點主人家的錯處。

“不，我沒說謊，真的是他……”

顧嬌嬌還想說什麽，然而簡九冬已經不想和這她糾纏了，他看安保隊長處理的不錯，轉頭就領着顧岚他們上了自己的車。

顧嬌嬌狼狽的坐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看着車內的顧岚和簡青薇在聊着什麽，很快車子漸行漸遠，她連尾氣都看不見了。

另一邊，心裏也憋着氣的顧馳冷聲謝絕了安保人員叫救護車建議。扶着顧嬌嬌回到了他們自己的車內。随後開車去往醫院。

最開始的恐懼消失，顧嬌嬌摸着自己被包紮的腳踝心中升起無限的怨恨。“絕對是那個男人，肯定是那個男人傷的我！”

“他竟然敢這麽對我，我一定要把他殺了，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把他大卸八塊！”

顧馳聽了一驚。“嬌嬌你冷靜一點，殺人是犯法的。而且憑他的出手就可以看出，他的武功遠在你我之上。咱們根本打不過他。”

最後一句話拉回了顧嬌嬌的理智，她咬牙道：“那就報警，找龍組，古武界的規矩，不能在外随便用武功尋釁滋事。而且他差點割斷我的腳筋，他這是故意傷害罪！我要告的他牢底坐穿！”

顧馳再次道：“恐怕不行，你忘了，你剛剛差點對那些普通的保安動手，如果他到時候如果狡辯自己是在救那幾個保安，我們在龍組那怕是不占理。”

顧嬌嬌皺眉：“我又沒有真的下手！誰看見了？”

顧馳：“……酒店處處都是監控，監控全看見了。”

就顧嬌嬌當時那殺氣騰騰的狀态，總不能說她擡手只是想和保安來個快樂擊掌吧？

聽到這話，顧嬌嬌怒意轉移到了顧馳身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個可行的啊？我爸媽安排你跟我出來是為什麽你不知道嗎？現在好了，合同沒簽，生意沒了。顧岚肯定得意壞了。甚至我的腿還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男人給打傷了，你在邊上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廢物！”

顧馳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的并不答話。顧嬌嬌見他不說話，冷哼了一聲，靠着車窗看着酒店的方向。眼中滿是怨恨。

顧岚你別得意，你和你那個野男人她總有一天要報複回來！

然而事與願違，還不等她靜下心來想着怎麽把合作談崩了的噩耗告訴爸媽，順便思考怎麽報複顧岚和顧岚的野男人。另一件更壞的事情發生了。

第二天清晨，躺在醫院高級病房的顧嬌嬌醒來後，習慣性的拿起手機，結果當看到最新的新聞熱搜的時候，她頓時愣住了。

#爆！雙栖集團各系列藥妝産品檢測出多種有害物質嚴重超标！#

#爆！多名受害者自曝長期使用雙栖集團旗下産品爛臉嚴重！#

#爆！到底是護臉藥妝還是爛臉毒藥？！#

啪嗒！顧嬌嬌手一抖，手機迅速摔在了地上。随後她下意識的想撿手機，結果卻忘了腿上的傷，腳一軟狼狽的摔倒在地。

一向嬌氣的顧嬌嬌此刻卻顧不得那麽多了，她拿起手機立刻撥打了父親的電話。

“喂，爸爸，我看到熱搜了，這是怎麽回事？公司那邊……”

“你先別急，公司那邊正在公關。”

仲旭業是真的喜歡潘敏這個柔順的女人，所以對顧嬌嬌和顧龍這對兒女也是愛屋及烏，竟是有種慈父的味道。哪怕自己已經急得焦頭爛額，卻還在努力安慰驚慌的顧嬌嬌。

“你別急，這肯定是咱們顧家的那幾個競争對手搞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只要能壓下來就沒事了。對了，和簡家的合同應該已經簽好了吧，到時候事情壓下去，我們趁着熱度還能立刻放出雪蓮系列産品的宣傳。有簡家的支持，咱們說不定渡過難關後還能大賺一筆！”

聽到父親帶着期望的話語，顧嬌嬌心髒緊縮。“沒成……”

她的聲音太輕了，仲旭業一時間沒聽清：“什麽？”

顧嬌嬌羞愧的含淚道：“沒成……爸爸，昨晚顧岚勾搭了一個野男人混進了簡九冬的慈善晚宴，我不知道她怎麽和簡九冬花言巧語的。反正最後簡九冬拒絕了和我們的這筆合作！”

“沒成，怎麽會沒成？顧岚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本事阻撓我們和簡九冬的合作？！我明明已經和簡九冬談好的！我明明已經談好的！”

仲旭業心涼了半截，他因為有牧家的牽線，本以為和簡家的合作是板上釘釘了，所以前期在新系列生産線設備上投入了大量的資金，而醜聞曝光後，那些不合格的産品都得召回，大量合作商找上顧家紛紛要求退貨賠錢。

他現在就等着簡家投資呢，如果簡家不投資，那他們顧家的資金鏈怕是就要斷了！本以為和簡家的合作會是救命稻草，結果現在卻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仲旭業之前就為了家族內鬼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今天早上被熱搜給刺激後更是覺得頭疼腦熱的，只是強撐着下達指令罷了，此刻聽到顧嬌嬌這邊的噩耗，還有顧岚的不孝之舉，身心俱疲又被怒火沖擊的仲旭業終于再也支撐不下去了，竟是直接氣暈了過去！

顧嬌嬌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咚的人體倒地聲音，頓時慌了神。“爸爸？爸？爸？！”

畢竟是才十八歲，顧嬌嬌驚慌的聲音竟是帶上了哭腔，這一刻，她因為弄丢了合作的羞愧到達了頂峰，當然，對于顧岚的恨意也攀升到了最頂峰。

聽到那邊母親接起電話，說父親暈倒後，顧嬌嬌哭着又說了幾句，随後她看着挂斷的電話，含淚的雙眼滿是焦躁和慌亂。

父親都暈倒了，這時候她要是還猜不到家裏的情況很糟糕，那她就是傻子了！而顧嬌嬌同樣清楚自己這些年來過得如此舒心的原因就是在于背靠顧家。如果公司倒了，那她家也就完了！

這時，去給大小姐買早飯的顧馳回來，頓時一驚。“嬌嬌？怎麽了？你怎麽坐在地上？”

他掃了一眼顧嬌嬌的腳踝，發現繃帶染上了血跡，趕忙伸手要把顧嬌嬌抱回床上。然而顧嬌嬌卻猛地拍開他的手。

“滾，誰要你假惺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看我笑話，我現在這樣你肯定開心死了吧？滾，都給我滾！”

顧嬌嬌拍開顧馳的手還嫌不夠，之後更是擡手把對方放在床邊滾燙的熱粥直接砸了過去！

“嘶！”

滾燙的皮蛋瘦肉粥粥澆了顧馳滿頭滿臉，燙的他後退數步，裸露的皮膚頓時紅腫起泡。黑黑白白的皮蛋瘦肉粥挂在他的頭發和臉上，讓他本來還有些小帥的臉瞬間滑稽狼狽起來。

而劇痛之下，顧馳也沒了之前的忍耐。他捂着受傷的臉怒道。

“顧嬌嬌，你發什麽瘋？！”

走廊的護士聽到動靜趕緊跑過來查看，顧嬌嬌前十八年都是在蜜罐子裏泡大的，她自然不會對顧馳的傷感到歉疚。眼見顧馳吼她，坐在地上的她更是手邊有什麽就砸什麽。手機砸在門上，砰的把門砸出一個坑！

“滾，都給我滾！”

護士看着門上的大坑都驚了，趕緊後退好幾步，深怕這位深藏不露的女大力士再砸什麽東西出來，把她的小腦袋開個瓢。

顧馳咬牙怒瞪顧嬌嬌，最後低罵了一句不可理喻，然後轉身快速離開了病房，找人幫他處理身上的燙傷。

顧嬌嬌眼看門被護士小心的關上，她才雙手攀着床沿，爬回了床上，動作間她拉扯到她腳踝處的傷口，劇痛頓時讓她眼淚又出來了。

她趴在床上抹掉眼淚，心裏的怨恨止不住的上湧。把這一切都歸結到了顧岚的身上。都是顧岚，這一切都是顧岚的錯！

老舊的居民小區，因為朝向不好，所以這間出租屋有些陰暗，客廳的窗簾一拉，甭管外面如何豔陽高照，反正屋內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牧西城打開浴室的燈，不知房東怎麽想的，反正這老舊的出租屋內卻有一個超大的浴缸。把本來就很小的浴室擠得越發狹小，馬桶委委屈屈的縮在一邊，拉屎都要‘羞澀淑女’的曲着腿。

大概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招租軟件上這套出租屋挂了三個月還沒人來租，以至于哪怕顧岚提出只租一個月，房東也立刻答應了。而顧岚之所以會租下這套出租屋，也正是看中了這個大浴缸。

牧西城擡手給浴缸放水，淡淡道。

“簡九冬集團旗下的酒店不少，如果你開口的話，我們現在肯定在A市豪華酒店的頂樓套間。而不是擠在這裏。”

昨天晚上，他們兩個用牛家的邀請函順利進入了A市無數名流顯貴雲集的晚宴。上午，他們從簡家別墅的客卧醒來，和商業巨鱷簡九冬以及他的獨女簡青薇吃了美味的早餐和豐盛的午餐。

然而下午，他們兩個帶着價值八千萬的天山雪蓮，穿着一身樸素的便裝即将要在這個老舊的出租屋待上大半個月。

顧岚疑惑的看過去，不理解牧西城怎麽會問這麽簡單的問題。

“先不說你泡藥浴的過程中不能被打擾，單說你被十絕門追殺的身份就夠麻煩的了，住酒店雖然舒服，但酒店人多嘴雜，畢竟不是咱們的地盤。簡九冬他和你們牧家也沒什麽特殊交情。所以你還是忍忍吧。”

聽着‘咱們’‘他’這兩個詞，牧西城的眼底閃過一絲愉悅。

“我以為你和簡九冬、簡青薇聊得很投緣，簡九冬管理有方，他旗下的酒店應該不會那麽亂，還是說……你其實并不相信他們？”

顧岚的眼神越發奇怪了。“你這不是廢話嘛，雖然我确實絕對簡九冬和簡青薇是可以結交的人，但我們到底是第一次見，誰會真的對第一次見面的人掏心掏肺啊？”

本來坐在客廳沙發那的她狐疑的走過去，摸了摸牧西城的額頭。

“中午的時候你陪簡九冬喝了不少酒，你現在是不是醉了？”否則怎麽這種傻話都能問出來？

感受到額頭上的柔軟觸感，牧西城不自在的偏頭躲開。

“我沒醉。我只是……”只是什麽？只是不喜歡顧岚有了簡姐姐就忘了牧徒弟的事？還是……不喜歡顧岚因為別人忽略他？

牧西城話說到一半就猛地閉上了嘴，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他強行按捺下躁動的心，心中冷聲告訴自己。

這很正常。畢竟顧岚是他在重傷絕望的時候，唯一對他伸出援手的人，他會對她産生依賴感這很正常。但他絕對不能放任這種情緒繼續蔓延了。

牧西城垂眸，黑藍色的眼眸望着浴缸水中自己的倒影，他一點也不相信顧岚給出的‘為了投資潛力股’這個原因，這句話太籠統太敷衍了。顧岚接近他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事實上，從一開始顧岚就沒藏着掖着她對他別有圖謀的意思，所謂的師徒情深，不過是兩個各懷鬼胎的人的虛僞假面罷了。

顧岚可不知道牧西城的心中此刻閃過這麽多複雜的念頭，她只是奇怪的看了眼話說到一半就冷下臉站在那不動的牧西城。

眼見水快從浴缸溢出來了，顧岚關上水龍頭。然後拿來準備好的藥材看似随意的撒進去。甚至還把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天山雪蓮撕下一片花瓣扔了進去。那架勢就仿佛在往湯鍋裏撒蔥花香菜一般。

最後她拍掉手上的藥渣吩咐道。“行了，脫衣服吧。”

還在那告誡自己顧岚對他好只是別有圖謀的牧西城頓時身子一僵。回想起顧岚告訴過他的藥浴過程，頓時耳廓爬上粉意。

“愣着幹什麽？”

顧岚催促一聲，牧西城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手抓住上衣下擺就往上擡，側腹的線條淩厲分明，隐約能看見一抹性感的人魚線。

只是保持着這個姿勢，牧西城忽然想到了什麽，扭頭朝邊上看去。只見顧岚站在浴室內，一雙眼睛正好奇的盯着他，而她的頭頂，奶黃色的小倉鼠一雙黑豆眼睛也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發現牧西城回看過來後，一人一鼠還疑惑的和他對視，顯然這一人一鼠完全不覺得自己此刻的行為有什麽不對勁，甚至還在眼神催促他趕緊脫。

牧西城：“……師父，我要脫衣服了。麻煩你回避一下。”

“反正待會我幫你運功療傷的時候，還不是要看見……好吧，好吧，我出去。”

顧岚是真沒想到這茬，她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武俠世界天山雪蓮的功效而已。而且現在回避，之後她幫忙療傷的時候還不是要進來？

不過眼見牧西城臉皮這麽薄，顧岚為了給便宜徒弟面子，還是乖乖出去了，還順手拉上了浴室的拉門。

“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嘛，我好心幫你療傷，你卻擔心我占你便宜。真是的，人與人之間難道就不能有一點點對彼此的信任嗎？”

門拉上後，牧西城聽到門外傳來顧岚的嘟囔。其中還夾雜着那只肥倉鼠“吱吱吱！”的叫聲，仿佛在附和顧岚的話一樣。

牧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