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十六歲的愛戀
十六歲的愛戀
天亮後不久,一個從天而降的人影自眼前劃過,拉着鳴人一同往暗巷躲藏。
跟着從天而降的自來也躲入安全帶後,鳴人一連打了三四個哈欠。自來也幫他點煙,調侃道:“真這麽困?昨晚偷牛去了?”
鳴人連連擺手,表示快別提了,滿臉都是苦笑:“跑了一宿,一分鐘都沒睡到,倒黴死了。”
“有人在追殺你。”
“對。”
“習慣就好,畢竟你的賞金那麽高。走吧,我們一起去找人。”
“誰?”
“上次說過的,我的老熟人,”自來也揚起一個神秘的微笑,轉身開始帶路,“當時你聽着我的無線電通話就很好奇,不是嗎?今天讓你們見個面,多個朋友多條路。”
鳴人思緒紛纭。上次也是這樣,他遇到了困難,身為老師的自來也突然趕來并施以援手,然而,除了援助以外,自來也帶給他更多的是無從理起的謎團。他很想知道這段日子裏自來也都在幹什麽,佩恩事件的結果又是什麽,為什麽這麽久都無法聯系?只不過,鳴人并不是腦子靈光的類型,一旦問題堆積得多了,他就很容易感到混亂煩躁,反而說不出通順的話來了。因此,幾番欲言又止後,鳴人最終選擇了用長久的緘默以及偶爾的插科打诨來代替複雜繁冗的試探和詢問。
這時,鳴人擡頭看了一眼前方的路,提醒道:“這個地方我之前來過,不安全。”
“忍界沒有安全的地方。”
“好吧。”鳴人将僅存的左手放入衣兜,攥着心愛的小手裏劍,不安地摩挲着。
這當口,殺聲驟起。敵人就像凱撒追砍高盧人那樣殺将過來,只見一抹紅光閃過,鮮血從自來也的手臂上噴灑而出,濺在牆上。自來也應聲倒地,鳴人連忙去攙扶。帶着陌生氣息的人影如一幢黑牆般罩在鳴人面前,壓暗了鳴人的視線。他擡頭。是佩恩。
佩恩與鳴人對視半晌後,不慌不忙地瞬身離開。鳴人繼續照顧受傷的自來也。
自來也擺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使勁兒地推了鳴人一把:“你快去追他啊!你管我做什麽?”
“追他?”
“對,就是他在偷襲,追上他後殺了他!別管我的傷勢了。”
“我不會不管的。”“你在說什麽?佩恩可是襲擊木葉的罪魁禍首!”
“剛才好像是佩恩,也好像不是,”鳴人開始認真地回憶之前一幕,若有所思,“他身上的氣息很平靜,死了一樣的平靜,完全沒有了當初襲村時的那種想報複他人的感覺。你的傷也不是他造成的。他剛才望着我,就像是想對我傳達什麽。”
“你就這麽相信自己的判斷?”
鳴人點頭:“沒錯,我很相信。”
話音剛落,自來也竟然露出了微笑。他松開了捂住傷口的手,神色輕松,和方才大吵大鬧的模樣大相徑庭。他站了起來,看着鳴人的藍眼睛,贊許地點頭。
看得出來,他很欣慰。
陌生的人聲從不遠處傳來:“太好了,我們有了一個可以信任的夥伴。”
鳴人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一位有着微長紅發的男子自巷角走出來。男子的皮膚白中泛青,顏色很不健康,紅發的色澤也備顯黯淡,像一層灰紅色的薄霧似的飄在腦殼上。他披着一件暗紅色的大衣,但依然看上去骨瘦如柴,鳴人都生怕他那對狹窄的肩膀會被大衣壓垮。
自來也似乎和這位紅發男子很熟絡,用近乎于吊兒郎當的語氣應道:“那當然,我一開始就說了,鳴人可是天選之子,可造之材,多花點時間培養,就一定能有所飛躍。不是我吹,他的潛力可完全不在你之下。”
男子支頤展顏,置之一笑:“後輩潛力無限,對我們來說可是好事。我很樂意被鳴人超越,這将是我的榮幸。”
“那你就慢慢榮幸吧,我去把追殺者的尾巴解決掉。”
“有緣再見,自來也老師。”
“告辭。”
随着自來也的潇灑離去,鳴人也終于有了插話的機會。他和紅發男子面對面站立着。
“鳴人,想必你現在有很多疑問吧?自來也老師去幫我們清場了,我們可以在這裏安心地聊上一天,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提出來。”
“你先自我介紹行不行?”
“行。我的名字叫長門,是自來也老師以前的弟子之一,換而言之,我是你的學長……或者說師兄?随你怎麽稱呼了。”
“我記得長門這個名字,你和別人交換情報時就是自稱長門的。我還以為是代號來着,沒想到真有這麽一個人。”
“那是當然。平時,我都在背後操縱着佩恩六道,極少露面,知道我的存在的人寥寥無幾,所以我在情報交易中從來都是放心地使用真名。今天,我遠游至此,以真身示人,就是為了向你表達我的誠意。”
“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你是我的夥伴嗎?我們是同一個黨派的?我可以相信你?”
“沒錯,我們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你說是你在背後操控佩恩,這是怎麽一回事?”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爆炸聲。鳴人面露疑惑,不理解發生了什麽,長門卻坦然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爆炸的是佩恩,也就是我的昔日好友彌彥。你和佩恩打過不止一次交道了,應該也多少想過和他很像這件事吧?當然,我不是指性格,而是指外表。佩恩和你身高相近,體型相仿,五官頗似,發型方面也存在異曲同工,只需要稍加喬裝便能掩人耳目,屆時,我和自來也老師裏應外合,曉組織的人定以為死于爆炸的人就是你。”
“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得從頭說起了。當年,我和小南、彌彥出生在戰火紛飛之地,飽受戰亂之苦。民有饑色,野有餓殍,生靈塗炭。早在那時,我們便暗暗發誓,要解放所有受苦受難的土地,要讓全天下的百姓都過上吃得飽飯的生活……不久,我們遇到了被強制參軍的自來也老師,有着共同理想的我們自然是一拍即合,成為了同甘共苦的師徒。後來,自來也老師一衆回到木葉,我們暫且分別。我和彌彥打算分兩頭發展,一個往東邊,一個往西邊,各自發展勢力,最後合二為一。小南選擇了和彌彥一起,所以我單打獨鬥。作為一個初出江湖的菜鳥,可想而知,我受盡挫折,最後只能回去找彌彥和小南。這時我才知道,彌彥在這幾年間,已經組織起了一個武裝隊伍——也就是現在的曉的雛形。但是,他和小南的革命果實卻被小人所竊取,經過一番鬥争,曉組織的實權最終還是落在了一個神秘的面具男手中,彌彥被架空了……”
“也就是你們之前在無線電裏提到的那位組織的老大嗎?”
“對,他才是真正的幕後操縱者。彌彥和小南雖然在權力鬥争中輸給了面具男,但他們卻選擇了留下來,寧願過卑躬屈膝、茍且偷生的生活。我問彌彥這是何苦,他說,大丈夫行于亂世,即使處于逆境,也當屈身守分,以待天時。就這樣,我也加入了曉組織,選擇了和他并肩作戰,直到扳倒面具男的那一天……
然而,敵人聯合團藏,和團藏交換情報,建立了合作關系,并共施陰謀,害死了彌彥。彌彥死在了我的懷裏。一切都歷歷在目……彌彥付出了生命,而我們卻幾乎只知道敵人的化名叫阿飛、另有真名、會使用空間忍術、實力遠在我們之上這幾點。
我們慘敗了,但我們還沒有放棄。同志成為了塵土,但卻是被人愛着的塵土。
我的身體每況日下,行動愈發不便,只能用輪回眼操控六具屍體來代替我行動,其中一具就是彌彥,這就是六道佩恩的由來。自來也老師曾勸過我,我已身患絕症,死亡于我而言就像是一種轉瞬即逝的靈感,總會在未知的一刻突如其來,為何我不像他一樣,暗中培養接班人,然後退出地下工作呢?我不禁問他:你想不想看到我們的理想實現的那一刻?
由此,我開始了漫長的潛伏之路。
表面上,我因自來也老師曾參加過攻打我家鄉的戰争而與之決裂,外人都覺得我和自來也老師已經是敵人了,而實際上我們一直暗中聯系,并肩作戰,從未抛棄過彼此。平時,我作為組織的架空老大,聽令于阿飛,配合他的行動,私底下便一直計劃查出阿飛的真實面目,奪回實權……”
“原來如此。”
“不過,比起師弟你來,或許我的故事也不算特別精彩吧,”他笑道,“你知道阿飛的真正目的是想收集尾獸嗎?”
“知道,鹿丸對我說過。”
“鹿丸?”
“一個故人。”
“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就好辦了。總而言之,我們打算制造你的假死,以此來換取揭開阿飛身份或者直接刺殺他的機會。”
“死倒是無所謂,但我可是很難死的,該怎麽做才能假死?”鳴人苦笑道。
“我們的計劃是,用彌彥來以假亂真——正如方才所說。爆炸使得周圍環境混亂難辨,彌彥那模糊的黢黑的面部也能在有心的布置下讓人誤以為是你。我們會放出你已經在追殺者的炮火中身亡的消息,讓世人以為你已經死去。然後,我們就運載着真正的你到曉組織去,謊稱帶回了全屍,讓組織成員抽取你的九尾。”
“失去了尾獸的人柱力會如何?”
“會死。”
“好吧。”
“不過你不用擔心,在尾獸被抽取後,我和小南會秘密将你的屍體送到千代婆婆手中。千代婆婆掌握着已失傳多年的秘術,這也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個能讓死者完全複活如初的忍術,遠非穢土轉生能比。這個忍術需要以命換命,也就是說,千代婆婆會犧牲她自己,将你複活。屆時,阿飛必定想不到你還活着,并時刻潛伏在人群中,等待着出擊的時刻……”
“計劃雖好,可将九尾白白送給敵人真的好嗎?”
“阿飛準備收齊九條尾獸,複活十尾,在九條尾獸全部到手以及找到十尾人柱力之前,收集到的尾獸只能當擺設一樣放置在那兒,并不能啓用。目前還有幾位人柱力未遭毒手,十尾人柱力也尚未有着落,我們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見鳴人思忖不語,長門接着解釋道:“如果你是在擔憂能否按照計劃順利複活,那真可不必。千代婆婆仗義豪爽,實力強悍,是當之無愧的女中豪傑,美名遠揚,江湖上誰不景仰她?那天,她聽說了我們的計劃後,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她的氣度令我佩服……”
“好!”鳴人點頭,“就這麽辦吧。”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長門面露難色,“宇智波佐助前不久在阿飛的唆使下加入了曉組織,你也聽說了吧?自從加入後,他就沒少單獨行動,一直在闖禍添亂。他總是容易被別人拐騙,我都不知道是該怪他太笨,還是該誇他單純了……雖然他實力不錯,但我希望他快點離開組織,名利場真的不适合他,他會被騙得一無所有。”
鳴人低下頭去,忍不住偷笑:“他就是這樣的性格,有時候比我想象得要笨多了,真拿他沒辦法。”
“阿飛說什麽,他就信什麽。自來也老師來找過我,說佐助是你師弟的愛人,要多多照顧。之前,阿飛讓他去五影會議鬧事,我知道他肯定是又被挑唆利用了,于是費勁心思把他留在了組織裏,結果他又偷偷地溜去了木葉村,說是想要見你,結果半路又遇上小南和團藏。我已經很努力地在給他收拾爛攤子了,也很關注他的動向,一直在暗中保護他,但很抱歉,為了我們的潛伏能繼續,我們願意犧牲一切。無論如何,當時都是不能和團藏翻臉的,哪怕是傷害師弟的愛人……或許,我應該稱呼他為弟妹?”
鳴人的臉瞬間紅了。他別過臉去,不斷心虛地眨眼睛,一會兒緊張地用牙齒咬住下唇,一會兒又不好意思地将兩片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可不管他怎麽做,都難以控制住那頻繁上揚的嘴角。他笑着對長門呵斥道:“你在亂說什麽!”
長門也笑出了聲。他咳嗽了一下,穩定氣息後,繼續說道:“不管如何,上次的事件足夠讓我們借題發揮了。目前,佐助已經被小南暗中護送,阿飛暫時是聯系不上他了,希望他吃了這次苦後,能退出曉組織,擺脫阿飛的魔爪。對了,他還提到過你。他評價你,說你是……”
“他還能怎麽評價我?無非就是那幾個詞,吊車尾呀白癡呀笨蛋呀什麽的,我從小聽到大。”
“沒錯,你猜對了,不過只猜對了一半。當時,我們在評論天底下的少年英傑,我問他,你覺得漩渦鳴人怎麽樣?他說,一個煩人的、又倔又命大的超級大白癡,不過這些也是你的優點,很可愛。”
鳴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傻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接話了。争分奪秒的長門并不打算等到他整理好語言為止,率先道別:“我還要去通知小南,之後再聯系你。”他向鳴人做了個簡單而潇灑的揮別手勢,“鳴人,活下去,并且要銘記!”
長門離去後,昏暗的小巷裏便只剩下了鳴人。他似乎還處于方才那種小動作不斷的恍惚狀态。他想起了佐助的臉龐。是的,佐助的……如此截然不同的臉龐,如此具有神秘美的臉龐,盡管在冷淡的情況下會顯得不夠真實的臉龐,所有可愛的、隐晦的善意都會表現在有點兒斜勾起的嘴唇中的臉龐,當那為誇獎漩渦鳴人而起的笑容浮現在這樣的一張臉龐上時,會是怎樣的景象呢?他忍不住浮想聯翩了。
“煩人的、又倔又命大的超級大白癡,雖然……也很可愛……”仿佛是為了确認這句話的真實性,他不厭其煩地重複着,并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不住地摩挲長有胡茬的紮手的下巴。他根本沒有空閑去打理它。除了淡青色的胡茬外,還有不可避免的沉重的黑眼圈、塵渣遍布的臉,以及疲憊無神的藍眼睛。雖然沒有鏡子,但他完全能想象得出來自己此刻的形象。不知道佐助看到這樣的他後,還會不會誇獎他可愛?想到這裏,鳴人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就亂了。
他努力地放松唇部,揚起頗為緊張的微笑,那雙剛才被他自己評為疲憊無神的藍眼睛也漸漸明亮了起來。他不敢确定,佐助做出這樣的評價,是否意味着佐助已經接受了他的告白?佐助是否也……
一瞬間的柔情從天而降,落入了漩渦鳴人的手心,漩渦鳴人用足以掐出血的力道攥緊了它。
他就這樣站在巷末,始終思緒紛纭地面對着牆壁,反複推測着,又反複将推測推翻。當他推測着愛情終于降落到身邊時,恍惚之間覺得嚴絲合縫的牆壁的旮旯處猛地蹿出了一個殺人犯,持這一把匕首就把他刺穿了,而當他推翻方才的推測時,又覺得好像天上來了一道閃電,把他的心髒都電成一塊葡萄幹了。無論他往哪個方向思考都會受傷。
這時,鳴人想起了剛才長門說的話,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重擔,于是又開始誇張地搖頭,似乎這樣就能把腦海中的佐助像滾筒洗衣機攪拌衣服那樣給一圈圈攪散,然後甩飛出去。鳴人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不斷地告誡自己要清醒一點,不能再想下去了,至少目前不能。這個計劃兇多吉少,幾乎是在夾縫中求生存,他不保證自己能活下來,所以他不能輕易對佐助許下諾言,這樣會耽誤佐助的青春……可是,那雙黑眼睛,那雙又看他又不看他的黑眼睛,那雙能把湖水都給燒幹的黑眼睛……該死的,怎麽就是會控制不住去想呢?
紅色葡萄酒一般的朝陽傾瀉在面前的這堵牆壁上,鳴人看見牆壁上長着因之前天色較暗而未發現的潮濕的黴層,煞似歌劇院裏的淡紅燈照下的一排排大理石長椅。殷紅的牆壁提醒了鳴人,讓他注意時間。
我該離開這裏了,他想,并再度做出了那個能幫助他暫時不去想佐助的搖頭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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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