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鳴人之死
鳴人之死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麽,軟件有時候是自動縮進兩個字符,有時候只有一個字符,總之複制過來的時候段落縮進就不整齊,我下次試着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十二月的一天,正當忍冬花的芳香彌留人間,月兒挂在尚未抽葉的接骨木樹的枝丫梢頭,月光反射勾勒出的橋梁在水面上輕輕顫抖,河上飄蕩着柔曼的輕紗,結束了一天的奔波的鳴人來到了野外。千代和長門在約定之處等他。他要盡快進入假死的狀态。
當長門那雙準備施展忍術手的貼近面前時,鳴人忽然提示道:“我有一副畫了很久的佐助的肖像塗鴉,一直珍藏着沒有丢掉,如果這次就這麽歇氣了,請幫我把這幅畫送到佐助手裏。”“年輕人,說什麽風涼話?”千代打了他的左手心一巴掌。“因為我還是第一次死,難免有點緊張。”“一定會活下來的,”長門目視前方,回答說,“這種禮物就是得親自交到手上,由他人轉交,就沒有意思了。”
鳴人擡起頭來,也望向遠方,嘴裏嘀咕着:“你說得對……”
月色寒如春汛茫如煙,将冰凍的河水照得銀光閃閃,遠處傳來拉貨瘦馬的嗒嗒蹄聲,幾片簌簌的冬葉為它們伴和,一陣帶着瑞香花香味的風吹來,又勾起鳴人內心深處那暖洋洋的憂傷。那張畫我真的畫了很久,他想,雖然我也不怎麽會畫畫,只會些塗鴉,但我已經在盡力畫漂亮些了,佐助應該會喜歡吧。看到那幅畫後,佐助的反應或許是驚訝,或許是猶豫,也或許是歡喜,不管是哪種都好,起碼不會再擺出那種不耐煩的、不屑一顧的神情。想到這裏,鳴人覺得心中的這塊石頭也算是放下了,可以安心赴死。于是,他閉上了眼睛。他和這嚴冬的雪一樣,将在命定之時讓自己絕蹤消融。
計劃還在進行着,只不過暫時與鳴人無關了。鳴人的意識還隐約存在着,但已經完全無法動彈,只有逼真到這個地步,他的死亡才具有說服力,才能将各有神通的曉組織成員糊弄過去。時間似雨打鐵皮般一分一刻地悶聲過去。
千代在野外等待最終的消息,長門操控着幾具佩恩的身體将鳴人押入一個偏僻且陰暗的洞窟中。
幾名同裝同束的組織成員呈圓弧線排列,沉默不語地屹立在黑暗中。忽然,一人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果然是被炸死了!”“哦?”此人旁邊的成員接話道,“迪達拉,你說,何以見得?”“你們看,這小子斷了一只手臂,我們組織對人柱力的情報抓得那麽死,都沒聽說過九尾人柱力斷臂這件事,肯定是之前被炸沒的吧。”“既然如此,”站在隊列正前方的佩恩開口了,“廢話少說,這就開始提取九尾吧。”
鳴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除了這對耳朵還能用來聽,他也幹不了其他的事情了。緊接着,他還聽到了因好幾人同時拂動衣袖而較為明顯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這意味着他們要結印了。忍術開始啓動,效果開始呈現,生命開始流失。
此時此刻,兩種心情在鳴人的內心世界博弈着,一種是根植于他靈魂深處的熱情似火且不求回應的奉獻欲,這種奉獻欲使他有着近乎病态的利他主義心态,有着對轟轟烈烈的偉大死亡的追求,另一種是他直到死亡降臨的此刻才開始感到的猶豫和恐懼,他意識到自己還有那麽多事情沒有做,那麽多的想法沒有實現,那麽多的話沒有對佐助表白……
不過,究竟後悔與否,他已無心争辯。
輕輕地,近了,近了。輕輕地,死亡爬上了他那張年輕的臉。他鎮靜地看着死亡的眼睛。查克拉和生命力一點點地從他體內抽離,仿佛是在把他的靈魂連根拔起一般。好像有什麽東西沖開了他的頭蓋骨,撞爛了他堅硬的腦膜,從中飛了出去,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呢?是什麽樣的呢?去哪兒找呢?他默默無語,最後只能得出一個答案,我不知道。最後他在心裏說,我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母親當初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他現在所感受到的痛苦,母親當年也感受過一次,并且她在這次感受完畢之後,就永遠地離開了人間。恍惚之間,他産生了一系列的遐想。悲傷的遐想,深邃的遐想,孤獨的遐想,沉重的遐想,永世不再幸福的遐想,以後再也見不到佐助的遐想,遐想,遐想,苦痛的侶伴,不幸的遐想,冷淡的遐想,遐想,遐想,傷心淚水的源泉,思念故人的契機,永懷吾愛的行為,不羁的遐想,偉大的遐想,自由的遐想!他想到,母親生前也被抽出生命,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保護了他,而他在多年後的今天也将經歷同樣的生死難關,并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想保護的那些人獻出生命,這簡直就像是宿命一般。他琢磨着,這種輪回般的、掙脫不開的宿命在他降生之日就已經銘刻在他的人生軌跡之中了。恰當此時,他從這種似曾相似的、令人難以理解的平靜的憂傷中驚覺過來,又一次地并且比之前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
耳朵也突然聽不見了。
我就要死了。漩渦鳴人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活了這麽十幾年,他第一次有了對自己的性命如此深信不疑的判決。
紅色的尾獸查克拉從體內抽離,像幾條身子勻稱的獨龍在空中曲曲彎彎地攀爬蠕動。龍鱗在暗淡地閃爍着。生命的流失還在繼續,但他已漸漸麻木,失去意識。
恍惚之間,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滴上了他的臉頰,而他已分不清那是洞窟頂處滴下來的露水,還是幻想中的佐助為他流下的眼淚……
随着抽取九尾的儀式落幕,原本浮在空中的漩渦鳴人也跌倒在地上,血立刻像開到最足的水龍頭一般噴湧了出來,将他原本的橘色衣服浸成紅色。內髒還差一點就要爆開了,保護心髒的肋骨斷裂,像白旗杆似的插在了其他器官上,而鮮血還在靜悄悄地流淌着,染遍了地面。鳴人感覺到自己還有一絲生息,正是這一絲生息給了他足夠的回憶今生的時間。在此之前,他從未對自己的強大生命力感到驚訝過。原來大家說的都是真的,強悍的生命力和身體素質是漩渦族人的特征,當年他的母親也是這樣,尾獸查克拉被抽走了,心髒被貫穿了,卻還能茍延殘喘着,還能嘴角挂血地說出遺言。他不知道是否該感謝血脈的力量……
聽說人在死前腦海中會閃過自己的一生,如果真是如此該多好,他極其希望能有機會好好審視一遍自己的人生。可是僅僅十六年的人生該如何閃過呢?如此短暫,稍縱即逝,令他不明白。然而,出乎意料的,當漩渦鳴人已經接受了死亡的結果,并打算安心地沉睡在黑暗時,卻在黑暗中被一系列駁駁劣劣的歷史碎片所淹沒了,這些碎片不是他自己的人生,也不是哪個人的人生,而是整個國家的歷史。
先是剛有人類跡象時,那時連名字也沒有,近乎赤條的阿爾泰語系人聚在一起,在北海道蜿蜒的海岸線邊執着地奔跑着,對原始人不感興趣的他只希望能跳過這裏,希望這段空白如紙卻又膨脹得可怕的經歷能在人類進化的歷史中磨損殆盡。他直接跳到了各個長長短短的時代,藤原紫式部的時代也好,群雄逐鹿的戰國時代也好,亦或是到最近的江戶時代,雖然各不一樣,但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平民百姓都吃不上好的米飯。是歷史。是時間的坐軸上一個又一個疊加的點的移動。是從這個戰争滑向另一個準備戰争的暫時和平的陰翳。那在陰翳下栖息的飄零無寄的厭倦與寂寞,也随着歲月的行走變成了一陣輕煙,從此再也未在歷史長河中被人提起。
終究還是一點點地離去了,生命、時代、愛。
時代的殘骸用歪曲的腳步踽踽而行,帶着自命非凡的靈魂去向世界的另一端。不是這裏,也不是記憶中的某個地方,其出發點是生命的流逝與誕生所促使的世界變動,前往的終止點卻是無盡死亡的神秘洋流。一端始于白駒過隙的現在,一端伸向宇宙無垠的太古。
為什麽要給予我生命?漩渦鳴人想問。為什麽要給予我生命呢?如果說,活下來有意義的話,那麽在獲得意義的瞬間,生命就已經開始有限期了不是嗎?而如果遲早都得達到期限,那麽自己在這個世界所留下來的所有痕跡都遲早會變為沒有意義的東西。此時,漩渦鳴人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父母在另一頭等着他。
這時,他聽見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随着呼喚聲音漸漸清晰,他的意識也一點點地聚攏起來,形成若幹個微卷的漩渦。一個意識的漩渦生長後又是另一個漩渦的派生,另一個漩渦又同別的漩渦一起劇烈地攪和。是母親在叫他。雖然他還從未聽過母親的聲音,但他知道的,這就是懷胎十月後還在瀕臨死亡的情況下保住了自己的母親。
為什麽要把我生下來?他還在一遍遍地問着。為什麽生下了我之後,要把我丢到那種人群中去?那種環境真的不是一個小孩子該待的,我活得好孤獨,你是怎麽忍心的呢?如果你從未離開過我,那麽我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子?我不明白……我不曾停止過思考這個問題。忽然就開始痛了,感覺心髒的血液在凍結,好像有什麽特別重的東西壓在心髒上,應該快要爆開了,剛才還一直不痛,覺得已經麻木了,現在卻突然又痛苦了起來。想起了那個中毒後太痛苦卻不能直接死去的人,想起了在病床上滿身毒膿、痛苦地叫着媽媽的勘九郎,想起了只求痛快去死的菖蒲,想起了……
血快要流光了,身體變得好寒冷。如果我不是漩渦鳴人,不是忍者,不是被選中的救世者,是不是就可以在這時候大聲說我好後悔,好不甘心?媽媽,我好想你。我也是肉做的,現在這個樣子,會切身切心地、無條件地心疼我的,只有父母了吧?每次上街看見別的孩子有人牽有人哄,我都止不住地想你。一個人的冬天又餓又冷,凍得我神志不清,我卻還是幻想着你會突然出現。難道說,我其實真的是那種從垃圾堆裏面長出來的野狗,天生天養,沒有父母嗎?就像之前說的,我是野狗,我已經不求一個溫暖的床和幸福的家庭,我只希望能有一個歸宿,一個在我遠游後還能等待我回去的地方……
在我第一次搗蛋的時候,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多麽地希望你可以出現,然後狠狠地打我一頓,那樣的話,我就會去自首,從牢裏出來後便再也不殺人,再也不幹涉什麽黨争,再也不被人利用,再也不去利用別人。我只希望沒有任何痛苦地和佐助一起共度餘生。我沒有什麽需求,我只想靜靜地凝視着佐助,哪怕佐助其實不愛我,我得不到佐助的愛,那我也願意永遠沉默地守護他……可是,很遺憾的是,你從沒有出現過。沒有人教我,大家都罵我,打我,厭惡我,否定我,憎恨我,我好想你……
一粒眼淚從漩渦鳴人的眼角處滾落,滴在了地上的血泊中,與此同時,之前他所感受到的那種壓在心髒上的重量也終于落了下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沉重與痛苦壓在了那顆用肉做的心髒上,将其壓成了一潑血水四濺的紅色泥漿。
有那麽一瞬間,漩渦鳴人嘗試着站起來,并大聲宣布我還活着,我還活着!他狂亂而徒勞地與死神做鬥争,試圖戰勝對方,不過,就在下一秒,他想起了那些責任,那些義務,那些需要他配合着去拯救的人,于是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短短的幾秒內,對于死或不死,他的選擇改變了不下三次。歸根到底,這都是因為他還眷戀着佐助,還眷戀着愛。然而事實上,無論他怎麽選擇,死亡都會如期而至,根本不會聽他的個人意願,這才是他最終選擇了安靜的主要原因,這就是為什麽在這一刻他放下了愛情、希望和那遙遠的理想主義,這就是為什麽他選擇安靜地沉入黑暗,選擇在最後的這一兩秒之內好好回味今生,好好回味這生機勃勃的、精彩紛呈的世界,這就是為什麽他不覺得自己的命運悲苦,只是覺得沒能完成一切就死亡很不甘心而已。
他還在問着,媽媽,為什麽讓我過着野狗般孤獨的一生?媽媽,我終于理解了當初菖蒲要求即刻死亡去見父親時的心情,終于理解了當年你經歷了怎樣的慘劇。他還在想着,媽媽!我終于能見到你,能和家人重聚了!甚至當心髒終于在體內徹底爆裂的時候,他還在這樣問着,想着,媽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