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穿越到個魔法世界，或多或少還是有點想體驗全新力量體系的激動的。然而系統給他的天賦判定便無情的摧毀了這個美好願景。

沒關系，至少他還是有槍的，這玩意可比法杖好使（含淚）。

水魔法是做不到了，但魔法石倒是可以在系統商城買，小貴，一個二階水魔法石就要了他5積分。晶瑩剔透的淡藍色晶體沒有一絲雜質，泛着柔和的藍光，拿在手中甚至有種潤澤的觸感，讓謝涯這個禁魔體質都或多或少感受到了點魔法的神奇。別看了，再看更傷心了……還是練練槍法吧。他默默掏出手/槍，想起什麽，問道：“擊殺感染體會掉落獎勵嗎？”

【感染體身上一切都是感染源……】

“我是說，你會給獎勵麽？”

……系統沉默了一下。

【怎麽每天都在試探我啊！】它有點羞惱，【好吧……擊殺一個感染體一積分。這個獎勵夠豐厚了吧？】

謝涯摸摸下巴：“等我試試手感，看看好不好打吧。”

【禁止和系統讨價還價！】

敲敲客卧的門，将水魔法石遞給喬伊斯，順帶知會一聲他要短暫出門的消息。喬伊斯嗯了一聲就回卧室繼續工作，謝涯看見他桌子上擺着一些複雜的零件，也就沒打擾他，轉身出門。

時隔十天再次離開這小院，倒讓人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是時候真正開始去了解這個世界了啊，就算多殘酷也要見證。上午的太陽依舊黯淡，游蕩的畸形怪物低低嘶鳴，掠過他身側。謝涯長嘆一口氣，舉起手，握着手/槍開始進行射擊訓練。

慢速移動的活靶子就不必了，還是選擇天上飛的那種比較好，更能達成鍛煉的效果。感染體沒有弱點，但破壞它們的關節和大腦就能使之喪失行動力，之後使用魔法或者火焰就能徹底毀滅它們的軀體。謝涯選擇用便宜的普通子彈将感染體從空中擊落，然後再用淨化子彈補刀，勉強算是收支平衡。

于是槍響不停。

【成功擊殺 飛鳥型感染體x1，積分+1……】

【成功擊殺 昆蟲型感染體x1，積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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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擊殺 浮游并生型感染體x1，積分+1……】

“喂，這只有三個頭，應該算三積分吧？！”

正和系統讨價還價，謝涯忽然感到一道視線的注視。

猛地回頭，那種感覺又消失了，快得幾乎是錯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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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前他回到了小別墅，就見喬伊斯已經在後院，調試着一個古怪的儀器。儀器總體呈球形，銅管連接着一旁的水龍頭，頂端鑲嵌着那枚水魔法石，此刻光芒更甚，幾乎可以堪當夜間的照明使用。

然而喬伊斯又拿來一塊弧形的零件，将頂端發光的魔法石蓋住。對此，他的解釋是：“夜晚的室外不需要照明。人會不自覺地朝光源看——那麽就有目視星空的風險。”

也是這個道理。

看着喬伊斯調試儀器的樣子，謝涯點了點頭：“喬伊斯很專業呢。”

“我的老師很擅長做這些，我也跟着她學了點。如果不是血脈限制，她應該能比現在更偉大……”

謝涯聽了，就問道：“什麽樣的血脈限制？”

“她的種族是亡靈，做不到生命煉成，沒辦法給煉金物品注入自動力。”

喜好煉金的亡靈麽？不錯的人設。

不多時，喬伊斯将儀器搬到田地中心，打開開關，接着走回謝涯身旁。只見淡淡的水藍色光芒在儀器上方浮現，逐漸擴散、精準的籠罩住整個田地，接着區域內部下起小雨來。比我想象的自動噴灌機高級多了……謝涯囧，卻不想，喬伊斯見到成品效果，也陷入了沉思：

比我想的效果還要好，是那枚精純的水魔法石的功勞吧。可是這種高純度的礦産不都被龍族壟斷了麽？他是怎麽得到的。很不尋常啊，包括這房屋，這新開墾的田地，和他對世界常識的一些看法……喬伊斯下意識地止住了自己發散的好奇心。

知道這些對他沒有好處。

解決了心頭大患，謝涯松了一口氣：“感謝，幫大忙了……對了，我準備前往最近的萊布利亞塔，在那裏補充一些物資。你願意随我一起去嗎？”

喬伊斯遲疑了一下，謝涯看出他有些不情願：“…如果是您的要求的話。”

“很快就回來的啦。”謝涯讪讪地說，雖然他也知道喬伊斯對塔印象不好，但是他總歸需要這個保镖：“那麽，明早出發怎麽樣？你應該有空間儲物裝備的吧，也不用帶大行李。”

喬伊斯略顯冷淡地點點頭，轉了轉自己手腕上漆黑的手镯：“那麽請允許我準備一番。”

雖然不明顯，但心情變差了呢，這位血魔小哥還挺好懂的嘛。

目送喬伊斯回到房間，謝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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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布利亞塔，東區。

挎着花籃的少女急匆匆地跑進小巷。由于排水不暢積起的水窪被急促的腳步濺起，泥點沾到破舊而光潔的小皮鞋上，但她并沒有在意這點，全身心都被即将遲到的赴約占據——今天賣花的時候被一個混蛋糾纏，害得她費了好久才擺脫，花也沒賣出去……但願那位先生沒有不耐煩直接走掉！

花籃随着她的跑動颠出些許花瓣，灑落在地，留下一路花香。等跑到小巷中間，眼見捕捉到那個穿着肮髒棕色夾克的身影，少女眼前一亮，小聲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喬尼爾先生！”

正準備走人的喬尼爾聽到這聲，臭着個臉轉過身來：“你還知道來啊？遲到多久了？”

“十分抱歉……”少女喘着氣在男人面前停下，不住地鞠躬。着裝邋遢的男人摳了摳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不耐地把提着的袋子扔給她：“這是最近撿的，大概五千克。”

黑色塑料袋裏隐隐透出令人作嘔的腐臭和血腥，少女卻如獲至寶，連忙接過，并從兜裏拿出錢來。她認真的一個銅幣一個銅幣數好，遞給男人，被人粗暴地一把抓過：“好了，後天還是這個時間，再遲到就不給你幹這事了，垃圾場那味兒我是聞夠了！”

少女忙不疊地點頭：“下次一定不會遲到了！我保證！”

目送男人離開，少女蹲下身來，将黑色塑料袋放進花籃的最底下。她仔細用那些沒賣出的花朵蓋住，木蘭花、玫瑰和桂花……馥郁的花香壓住了濃郁的腐臭，混合出詭谲的氣息。她滿意地點點頭，提起籃子，啓程回家。

離開小巷，她便加快了步伐。到了自家居住的區域，更是一路小跑，将那些呼喚甩在後面——

“下午好啊，小朵娜，又賣花回來——”鄰居的約拿太太剛打了個招呼就見對方不見人影，無奈笑笑：“這孩子最近怎麽風風火火的……”

“那可不是，自從她哥哥生病，那孩子每天都急着回去照顧呢。要不是手頭緊，她估計得一整天都拴在她哥床邊。”背後走出個婦人，頗帶八卦語氣地搭腔。

“說起來她哥到底是什麽病？”

“這就不知道了，小姑娘瞞得嚴實，哈哈，估計是生怕被房東清出去吧……”

少女其實聽得到她們在說什麽。

但是她什麽都沒說，只是一口氣噔噔蹬地跑上了樓，拿出鑰匙開門，進了屋便瞬間做賊似地關掉。屋裏沒開燈，窗簾拉得緊緊的，顯得有些昏暗，狹窄的客廳收拾得很幹淨，只是偶爾有點詭異的氣味從一側緊縮的房門中傳出。

少女又聽到指甲摩梭牆壁的聲音。

她一下子安下心來，提高聲音喊了一句：“馬上就好哦！”然後就跑進廚房。

把花籃裏的花朵拿出，拆開黑色的塑料，一些快腐爛的肉和幾只死老鼠出現在視野中，少女眼睛都不眨，将它們放進木盆中，加水清洗。又要被房東太太說耗水了……少女一邊洗一邊憂愁，刮去那些腐爛的部分，搓洗三遍肉塊後便停止。那些賣剩的花香味黯淡，被她扯碎了放進木盆中，接着，少女端起木盆，朝一旁上鎖的房間走去。

開門瞬間，低低的嘶鳴和鐵鏈碰撞應聲響起，她便把木盆放下，抱歉地笑笑。

“今天只有這點……我會更加努力賺錢，給你買肉的！”

“你一直不喜歡吃蔬菜，但是這次這點花一定要吃掉哦，不然會營養不良的……”

少女低聲細語。

……沒有人回應。

角落陰影中，只有一具畸變的感染體被鐵鏈束縛，口舌封住，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