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第 6 章

與此同時，遺失之地——

“所以，感染體的本能是吞噬生命？”

【失去了‘生命’的亡靈族也會被感染，但是不會主動被攻擊。】

“也就是說，你所謂‘幹擾電波’的原理，就是讓我們身上的生命氣息不被感染體所知咯？”

【是這樣沒錯~有效時間是24小時，如果需要的話，20積分兌換一次使用機會哦！】

謝涯若有所思，一邊将自己收拾好的行李收進系統自帶的空間，一邊對系統道：“萊布利亞塔的坐标是什麽？純走路要多久？”

得到三天的答複後，謝涯幹脆表示：“你不如去搶吧。”

【哎呀！這不是、這不是想讓你知道系統也很困難嘛！要知道每次釋放那個幹擾的東西，我的力量都會少一點唉！】

“積分能讓你恢複能量？”

【也不是……嗚啊啊，又被你套話了！】

謝涯每天都要被這個系統給無語死：“喬伊斯來的時候用的那個，是叫傳送卷軸吧？你的系統商城有沒有賣，多少錢？”

【100積分一張……喂，你那是什麽表情啊！要知道傳送卷軸是很寶貴的好吧，別人都是用來保命的！一百積分就能買一張，你該感激系統的實惠才對！】

一個主線任務完成大概是50積分，支線任務則是20。用這個來趕路确實有點暴殄天物，但兩個人來回六天要240積分，未免有點搶錢。

經過一番讨價還價（主要是賣慘），謝涯成功把系統搞崩潰：【好吧好吧！那就算你們這趟100積分吧！！別再和我談你的生存焦慮了我都要被你搞焦慮了！！！】

謝涯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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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系統，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第二天一早，謝涯就兩手空空地下樓來，和同樣兩手空空的血魔打了個招呼，出發前往第一座“塔”。

喬伊斯傷還沒完全好，謝涯又是個人類，三天的路程被他們走成四天，惹得系統心痛地在他腦海裏叫嚷了半天。一路上風餐露宿，謝涯總算見到這個世界的人們怎樣在塔外避開星空：早早地尋找洞穴，或者是用空間裏帶來的材料就地搭建起簡陋的篷蓋，黃昏時吹滅蠟燭，在純黑的空間內迎接夜晚的到來。蓋上被子，并肩而眠，二人的呼吸聲都清淺，倒是莫名讓謝涯滋生些許不安。

“……你很緊張嗎？”

謝涯愣了愣，他下意識地睜開眼往旁邊看去，意識到處于不可視物的黑暗中，只好阖上眼睛：“有點不習慣……”

喬伊斯沉默了一下。然後謝涯聽到他說：“我也很久沒有和人一同入睡了。更何況還是星空底下。”

“雖然說是地獄惡魔，但喬伊似乎對地上還挺了解的呢。”謝涯笑笑。

“倒不如說是你顯得太生疏了……抱歉，是我失言了。”

謝涯無奈：“沒事，這也是事實——”他已經不指望自己對這個世界毫無常識的事實能瞞住這位同居人了，“沒辦法，只能讓你多提醒我了。有些不公平呢，畢竟我沒什麽能為你做的。”

“您救了我。與之相比起來，我做的都不算什麽。”

“是喬伊自己運氣好啦，和我沒什麽關系。”

“……”

“說起來，你對我的稱謂一直在換呢。時而‘您’時而‘你’的——不如說你也不習慣這麽恭敬地對別人吧？要是我的感覺沒錯，你的性格應該還要更鋒利一點的。”

“……我不應該拿對惡魔的那套對您。”

“哈哈也是，我可是脆弱的人類。但是也可以稍微輕松一點的，我當初說想和你成為朋友，可不是開玩笑。”

“……我盡力。”

謝涯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眼睛：“說起來，喬伊見過星星嗎？”

“……為什麽要談論這個？”

“別緊張，只是問問。我知道是不能直視的——所以，在畫作或者照片上，有見過嗎？我是說，抛開背後的危險意義，僅僅從外觀的藝術角度出發的……”

“沒有這樣的記錄。在大災變後，所有星空有關資料都被集中銷毀了。我也很難想象。”

“啊，這樣啊……”

“……所以您見過嗎？”

謝涯沉默了一下。

“——其實是很美麗的。”他慢慢地說。

喬伊斯也沉默了很久。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話語斟酌：“雖然很冒犯，但是我寧願一生都對這些一無所知。”

“我知道。”謝涯簡短地回答他，“好啦——不和你聊這麽可怕的話題了。晚安！明天還要趕路呢。”

只是有些遺憾而已。

畢竟在這個世界，除了我，再也不會有人明白了吧——

……所謂“璀璨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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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腳下踩着的從貧瘠的漠地轉為深褐色的焦土，零星的綠色從各種岩石縫隙裏生出，為這片荒蕪的土地增添了些許生機。然而實際上，這些“生機”都是被感染植物所營造的假象，它們以這種方式迷惑獵物以表自己人畜無害，實際上不過是甜美的□□而已。

被喬伊斯特意提醒離那些花草遠點的謝涯表示：“我也沒有天真到那種地步吧？”

喬伊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有些植物附加有幻術。人類的抗性太低了。”

總歸還是“脆弱的人類”呗，謝涯無奈：“我會努力擺脫這個評價的。”

血魔沒有對他的雄心壯志做出評價，看了眼遠處：“快到了。”

這是第五天下午兩點。為了早些到達，他們還沒用午飯，正好可以進城吃點，順便洗去這一身的風塵。再走幾步爬上高地，視野豁然開朗，所謂的“塔”的模樣便清晰起來——

那是一座被高高城牆圍起的圓形城市，米色的房屋擠擠攘攘，放射狀地簇擁着中心高矗的尖塔。白色的中心塔看起來與其前方的教堂融為一體，尖頂的十字架發出宛若陽光般耀眼的光芒，化為實質的光線與城牆十二個哨塔相連，形成一個十二邊形的防護罩，讓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無處遁形的光明之下。

……怎麽說，雖然确實讓人安心，但對惡魔來說的确有點過于亮堂了？

他偏頭看了喬伊斯一樣，但出乎意料，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這個風格，是那位‘上帝’留下的塔吧。”

确實有聽系統說過，謝涯點點頭：“呃，是不是對你來說有些不方便？”

“這倒沒有。‘塔’本身是包容的，不管那位神曾經多麽狹隘，”血魔眯起眼睛，“而如今，決定塔的依舊還是那些掌權者的态度，既然你說這裏允許任何非感染種族進入，那麽至少明面上的限制便不會有。”

但暗地裏還是會存在歧視與不公吧。謝涯笑笑：“別怕。”

喬伊斯被他噎了一下。他轉過頭來，鮮豔的紅色眼睛瞪人的時候顯得格外生動：“……有些事情可以不提出來的。”

“好吧，雖然不知道你曾經在塔裏有怎樣不快的記憶，”謝涯正色道：“但這一次，如果有我能夠為你做的，請務必告訴我。”

喬伊斯沉默了一會兒：“這不是誰能改變的東西。——該走了。”

他們終止了這個話題，一路無話地朝萊布利亞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