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

第 30 章

謝涯花了十五天來消化命運的權柄。據系統說，這已經比它想象的快得多，也許是曾經那位[命運]的幫助。

随着消化過程的進展，知識湧入，謝涯感受到自己的性格産生了些許的變化，對此有些憂心。于是，他在清醒過後，立刻向系統說明了情況，向它詢問。

【是的，掌握權柄之後，由于每天都要接收來自信徒的情緒力量，所以慢慢地自身的情感會變得淡漠缺失……‘人性’的消退也就是‘神性’的增長。】

“我該如何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唔……我的本體[科技]采取的方法，是直接分離哦。不過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嚴重到那種地步，宿主先不要憂心啦。】

謝涯只得暗暗記下這點。

他這次吸收命運的權柄，收獲不小。系統積極地将他的提升轉換成了具象化的文字描述，放到面板上。同時謝涯也欣慰地看見自己的等級從之前的LV1變成了LV3。

【姓名：謝涯

性別：男

年齡：21

身高：181.2cm

身體狀态：完美

等級：Lv.3

技能：東方廚藝（熟練），種植（普通），格鬥（熟練），射擊（熟練），第五版通用語（熟練），第一版通用語（入門），床第伎倆（理論）……

天賦：禁魔體質（不可升級），魅惑術（一階），神國領域（五階），命運颠倒（不可升級），命運占蔔（不可升級），命運讀取（三階），命運操控（二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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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軀體）漢族人類99.9999%，魅魔0.0001%

（神魂）地球自然神[命運]24.1%，地球自然神[時間]0.02%】

【當前任務：奪取[命運]殘留的權柄（1/1），已完成，任務獎勵1000積分。

發布新任務：向塔內宣告新神的誕生，獲取信仰之力。任務獎勵500積分。】

謝涯打量自己的面板一陣：“神國領域是指我能随意進出命運之塔的能力吧？似乎也能拉人進來。只是不能久待，不然會被這裏的力量給同化。”

“而命運颠倒則是我可以暫時倒轉某個人的運氣；占蔔顧名思義；而命運的讀取操控，則是通過讀取一個人的記憶，達到通曉對方命運進行操控對方行為的目的……呃，這幾個組合起來，怎麽有點像江湖騙子。還有威壓之類的簡單粗暴的能力。不過居然還是沒有能讓我直接參與戰鬥的能力嗎？這也太廢了，什麽脆皮控制……”

不過有句話也是真的，永控克暴擊嘛。

他沒有看太久，只試驗了一下自己展開神國領域的能力。僅僅是心念一轉，他便再次回到命運之塔的鐘樓頂部，看見了利烏斯愕然的表情。對方似乎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表情與他離開時沒改變一星半點。而謝涯看到他身上綁着的無數無形絲線，一路直直地延申到天上，連接着那片虛假的星空。

提線木偶。

而此刻，他成了這巨大舞臺的幕後人。

他嘆了口氣，接着伸手，輕輕一握。

——名為利烏斯的人偶頓時灰飛煙滅，就連血液都沒有留下。

“晚安，利烏斯。”

神明輕聲細語，接着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

十五天後，巴別塔。

謝涯、喬伊斯、米利斯和幾個臨時惡魔代表們齊聚一堂，在這個月惡魔們暫時修建的簡陋會議廳內，召開巴別塔第一次例會。血魔表情冷淡，堕天使一言不發，惡魔修爾忐忑地搓着手，還有一位深藍色頭發、肌肉虬結的惡魔壯漢黑着個臉，惹得他身邊盤着灰發戴眼鏡的女人拿肘子撞他。

謝涯扶了扶額：“那麽，就開始會議吧。”

“對于我一個月的不告而別，在此表示歉意。但我想比起無關痛癢的道歉，還是解決目前的問題比較關鍵。”

“修爾先生，請你向我彙報這個月塔內的事宜。”

修爾忙不疊地站起身來：“于通用歷532年9月23日，萊布利亞塔內1831位惡魔已經完成遷徙。在喬伊斯大人的示意下，我們進行了開墾活動和基礎設施的建造，目前開墾田地兩千餘畝，集體外出采集石料後，建造了水渠、風車等基礎設施，搭建住宅五百餘棟……”

他說着，打開地圖。

這位個子矮小、總是慫裏慫氣的惡魔幹起事來意外幹練，不然也不會當上萊布利亞之前惡魔代表的位置。即使謝涯不怎麽了解城市規劃，一番停下來也算是基本弄清了現狀。“那麽您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是規劃道路、還是發展支柱産業……”

謝涯沉思了一會兒。然而，問起的卻是別的。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們有沒有見到關于星空的異動？有沒有人被感染或者襲擊？”

修爾愣了愣：“并沒有……我們都很注意的，每到晚上就會及時躲進遮蔽物內。說起這個，就要感謝喬伊斯先生的慷慨相助，讓我們初到此處，還沒來得及搭建起房屋的時候，度過安全的夜晚……”

注意到謝涯的視線在看他，喬伊斯擡起眼：“舉手之勞。”

這孩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些啊。謝涯沉思。

而沒有星空的異動，是否說明[觀察者]暫時停止了騷擾？仍然不能掉以輕心，謝涯接過之前的話：“道路規劃要做起來，水泥路面便可以，重點是簡潔方便。而支柱産業……先不急，農業是本業。之後還可以去萊布利亞進行交易，購買一些家禽家畜。”

“塔東側八千米處的山體，應該藏有鐵礦。”他看了一眼眼前浮現的光屏：“但是冶煉工業不可操之過急，我們沒有找到煤。等過幾日，我會去南邊查看，探尋可能存在的資源。”

“遺失之地很危險，如非必要，還是不要離塔太遠。”

修爾認同的點點頭：“實在是太兇險了！多虧了米利斯和喬伊斯先生，我們才能在那次采集石料過程中全身而退……”

你瞧，之前還被感染體圍攻得不得不向謝涯求救，現在就能保護一支隊伍外出了。他又看了喬伊斯一眼，對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稍稍瞪了他一眼。血紅的眼睛鮮明清亮。

修爾又和他商讨了一番事項，說到某個點，猶猶豫豫地提起：“謝先生，咱們塔內是領主制吧？各部門的官員還沒有确定，還有政府的組織結構，建築選址……”

謝涯挑挑眉，雖然說最理想的領袖應該由民主選舉産生，但是在目前民心不穩的情況下，還是确立領導中心比較好：“目前暫定為領主制吧。政府就建在塔中心，我宅邸的前方，如果可以的話，加設一座鐘樓更好……不知各位覺得，風格應該定為怎樣的？”

幾個惡魔互相看了看。

最終還是那個綠頭發的戴眼鏡女人開了口，聲音沉穩：“風格由您決定便好，我比較在意的是……您這座塔內，沒有中心塔，也沒有教堂……神明該以怎樣的方式降下福音？……或者說。”

“我們該怎樣向那位神明祈禱？”

她血紅的眸光稍凜。

……沉默過後，謝涯笑了一聲。

“你是在試探我嗎？的确，你們應該會挺疑惑的吧，為什麽一座塔內不存在神明，就連理應的‘領主’也是個毫無威脅的人類。也是我之前沒有想清楚的緣故，不過現在說清楚，應該也還不算晚。”

謝涯說完，站起身來，拍了拍手。

剎那間天旋地轉，在場衆人在令人猝不及防的眩暈感中感受到場景的變幻，睜開眼，已經立于一間破敗而昏暗的教堂。然而他們卻通通沒有在意眼前的荒涼頹敗，而是不約而同朝教堂盡頭的神像看去。

那裏伫立着一尊面容模糊的大理石像，是不同于教堂的嶄新潔白。披着兜帽長袍的神明低着頭，頸脖間露出一把漆黑的鑰匙，而祂托舉的是一枚懸浮的沙漏，連同着神像背後牆壁顯現的時鐘紋路，昭示着這位陌生神明的權柄。

古老的教堂中，一座宛若新雕的神像；

陳舊的歷史後，一位此刻重臨的神明。

在衆人看愣之際，謝涯咳了咳。

即使內心尴尬社死腳趾摳地，他依舊面不改色，張開雙臂，宛若虔誠的信徒般宣告：

“誕生于百年前的歷史，于是通曉時間與命運的力量。即使沉睡無數歲月，如今的蘇醒依舊能給世界帶來新的曙光——”

“吾主名為[古代遺物]。”

“但不要向祂祈禱，”他轉過頭，“吾神不是垂憐于世界的看客，而是駐足于地上的引路者——給予引導、降下庇護，就如老師一般循循善誘……”

“祂在等待你們的自我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