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

第 35 章

“說起來，喬伊，你的傷怎麽樣了？方便問下是誰傷了你嗎？”

他們一路在地下城內搜查，一邊聊道。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別小看血液魔法。”矮人的平均身高是一米四，二人只好彎着腰進門，很不禮貌地在人家的房屋中翻找。“至于為什麽打起來，無非就是地獄那些破事。我老師出售煉金物品，有人想不勞而獲，所以就起了沖突……你來看看這是什麽。”

喬伊斯拿起一枚紋章。

經歷了兩百多年的歲月，這枚金屬紋章依舊完好無損，上面刻着的齒輪和地下蘭栩栩如生，令人驚訝。在喬伊斯鍍上一層保護魔法後，謝涯接過，仔細觀察：“這個陌生的文字……”

【是古矮人語中‘格魯帕’的意思哦！】系統及時出現提醒。

“格魯帕的紋章？”謝涯略略驚訝，“所以，那個送來機器人的、似乎有着挺高科技水平的族群，也是矮人族？”

很難想象直來直去的矮人族，會發展這種複雜的科技。

“不要有刻板印象，這可是你剛剛說的。”喬伊斯道。

确實，畢竟還有我這樣母胎solo的魅魔……謝涯及時地把自己狂奔的思緒拉回來：“也就是說，這個矮人族群并非與外界聯系，而是僅僅和同族有所交流而已。”

喬伊斯點點頭，興致不高：“那也和我們沒關系。”

“喬伊好冷淡啊，拿了人家東西，好歹也要多知道點歷史才算尊重吧。”

矮人的壽命正是兩百歲左右，這裏曾經的居民已經不可能再存于世。雖然如今默認廢棄的遺跡歸探索者所有，但果然還是會稍顯心虛。一路上，謝涯撿了不少原住民落下的金幣，還有各種武器和寶石，而紙質資料因為風化，大多成了一灘灰燼，令人惋惜。

“真希望矮人們能在牢固一點的紙上畫鍛造圖紙啊……”

“也許他們即興發揮的成分更多。”喬伊斯回答，他手上遞給謝涯一把長劍。這把劍和他自己的那把銀劍款式接近，只是透露着淡淡的粉光，握上去的瞬間，心跳加速，某種自靈魂深處升騰的激情和踴躍沖撞而出，讓人瞬間精神抖擻、力量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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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劍的鍛造者肯定是個戀愛腦吧。”謝涯松開了劍，吐槽道。

不過确實還蠻有意思的。就像杜麗絲說的那樣，情緒也是矮人鍛造的材料之一，擁有來自靈魂深處的共振，于是便有劈開山海的力量。

“說起來，喬伊的那把劍是哪裏來的？有名字嗎？”

“煉金術産物而已。沒有經過淬煉顯得不夠堅硬，不過問題不大，它只是媒介。只需要鋒利的刃幫我劃開皮膚，剩下的都交給血液魔法。”

謝涯汗：“果然還是要很久才能習慣你略顯血腥的戰鬥方式……”

“不習慣也沒辦法……等等，有東西在接近。”喬伊斯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他轉過身，血紅的眼睛看向某個角落：“跟了有一會兒了……從中心熔爐就開始了？我居然才發現。”

謝涯從空間戒指裏拿出□□，子彈上膛：“難怪我總感覺有些不對。……不過它似乎沒有敵意。”不然系統和他的直覺也不會不提醒。

攔住要劃開自己手臂放血的喬伊斯，謝涯選擇自己來。他走上前去，在一旁的鐵箱子後邊，直接揪出了這位跟蹤者——一塊板磚。

沒錯。一塊漆黑的板磚，方方正正，此刻被謝涯抓在手裏，一動不動，似乎在裝死。

“……這是個什麽東西？”

謝涯迷惑。

喬伊斯打量着它，難得不确定地說：“一件……武器？”

似乎碰到了識貨的人，板磚很高興，在謝涯手裏顫動了兩下。接着，謝涯感到手心一燙，板磚在他手中融化重組，變成了一把長劍，正是喬伊斯剛剛遞給謝涯的那把。

板磚變成的長劍依舊漆黑如墨，一瞬間就掙脫了謝涯的手，飛進喬伊斯的手中。喬伊斯下意識地躲開，那長劍還不樂意，委屈巴巴地往血魔手裏湊——很難想象他是怎麽看出一把劍委屈的。

“……啧。”

喬伊斯被搞煩了，直接擡手召喚出一個魔法。長劍砰的一聲撞在無形的障壁上，暈頭轉向地掉在了地上，哐當一聲好不清脆。似乎是被喬伊斯的拒絕傷透了心，長劍重新變回了漆黑的板磚，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上去有點好笑。

“能夠随意變化形态的武器？”謝涯若有所思，他蹲下來，戳一戳地上裝死的板磚：“你能變成手/槍嗎？”

板磚顫了顫，乖巧地又融化重組，變成了一把标準的左輪手/槍。

“……機關槍？”

板磚聽話開變，甚至加特林。

“那導/彈發射器……等等停！停別變了！”

在板磚即将膨脹放大之際，謝涯及時喊停：“最大和最小上限是什麽？”

板磚呆愣住了。謝涯懷疑它不太能聽懂自己在說什麽，大眼瞪小眼一陣後，他敗下陣來，無奈的伸手拿起：“這也沒有說明書啊。是從中心熔爐來的麽？”

“看起來是相當不得了的‘作品’啊，為什麽被遺棄在這裏呢？”謝涯摸摸下巴。

板磚聽到這個“遺棄”，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身軀一抖一抖，甚至在兩側冒出了水珠，模拟哭泣的表情……“作為武器而言，個體情感太豐富了吧。”喬伊斯無語地說。

武器也會有情感嗎？或許說這份“想要被使用”的情緒，是來自鍛造者也說不定。

謝涯若有所思。雖然聽起來很離譜，當時結合杜麗絲之前說的，似乎也合理。至于遺棄的理由，也許比他們所想的更簡單，“不喜歡”或者與創作者的希望不符……只能說，這樣一把在外界可能引起争搶的神器，卻被遺棄在荒廢遺跡之中，多少有種懷才不遇的悲涼感。

“所以你要帶走它嗎？”喬伊斯問。

謝涯回過神來，搖頭失笑：“當然不，它太危險了。”

一把（似乎）具有自我情感的武器，帶來的只有不确定的威脅。

于是謝涯把它放下，并在板磚掙紮着想要追上來時，一只手指摁住了它。人類的語氣溫和卻帶着點不容置疑的威懾，一句“別跟上來”落下後，板磚便真的一動不動，仿佛失去靈魂。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被他們放在心上，因為很快，他們就遇到了別的突發事件——

“哔哔……哔哔哔……”

謝涯放在胸前口袋的對講機突然發出噪音。他立刻拿出，和喬伊斯對視一眼，就聽對講機裏傳來男人的嘶啞聲音：

“……感染……母體……”

——是約瑟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