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

第 51 章

謝涯每天都有和喬伊斯聊天，自然也繞不開這些話題。喬伊斯也自然懂得這個論題的重量，和謝涯對視一眼：“……現在麽？”

半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中心信號塔的頂層。

喬伊斯第一次見那顆巨大的機械心髒，瞪大了眼，頗有些被震撼的模樣。而[科技]也沒有過多廢話，在他們站定時就在腦海中響起聲音：【我已經分析出了聖骸的吸收方法。】

謝涯若有所思：“你需要我幫忙，還是說——你決定把這個機會讓給我？”

【是後者，】科技沒有感情的機械音聽不出波動，【這枚聖骸是龍尾椎骨最末端的位置，附着的權柄很少，這也許是庇護的塔成為廢墟的原因。它已經不能成為掌握權柄的媒介，但是依舊有着神話生物的特質。】

【想要成神，權柄是必須，而相應的力量也不可缺少。你目前的靈魂中有[命運]和[時間]的痕跡，但肉/體依舊沒有超脫普通生物的範疇。融合這枚聖骸，能夠改造你的軀體，讓你向神話生物跨近一步。】

原來如此，[科技]沒有軀體，所以用不上是麽？

謝涯點頭：“那麽，我需要做什麽？”

【以普通生物的軀體融合聖骸，會遭到極大的反噬，而你的權柄和祂的完全不同，更是困難。所以，唯一的方法是獲取‘認可’，或者說‘祝福’。】

謝涯的面前出現一面藍色光屏，上面有着一張地圖。上面繪制的是大災變後的地球世界，一座座高塔伫立在破碎的大地上，彼此相望。謝涯看到了代表遺失之地的巨大荒漠，然後地圖視角移動，在某個地區放大，一座圍繞着塔的城邦、或者說王國映入眼簾，上面标注着名字：獸人王庭。

謝涯略有些驚訝的挑眉：一座塔的規模居然可以大到稱作“王庭”的地步麽？這裏留下的聖骸一定是最重要的那一塊……

【而根據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你只有可能在號稱‘獸神賜福之地’的獸人王庭得到這個‘認可’。】

“‘有可能’？這麽不确定的話可不太像你。”

【因為[科技]的眼睛無法注視這裏。】祂的聲音平靜。

【獸人王庭是崇尚原始神靈的塔，他們一直堅信他們的神依然存在，所以拒絕任何人類科技，如今依舊是祭祀盛行、靈巫當道的封建世襲制聚落。】謝涯注意到[科技]依舊使用“聚落”來稱呼這個塔，不得不說有些蔑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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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辦法觸及那裏的事務，也不知道确切情況。但是，根據我搜集相關情報後的運算結果來看，你能夠獲得‘認可’的可能性較高。如果放棄這個可能性，你只有強行容納這一個選擇。】

“等等，”謝涯發現盲點，“阿加雷斯說他們是在龍島遺跡帶來的聖骸吧？按道理來說不該去找龍神麽？為什麽去找獸神？”

【龍在地球生物眼中經常被賦予別的意義。但是實際上他們也只是一種獸類。】科技毫無波動的說。

還真是有些幻滅啊。

知道這個世界存在劍與魔法後，不免會期待起巨龍勇者這類老套又令人向往的存在。所以說，其實龍和獸人是一個種族麽？怎麽感覺逼格一下就減小了……不要種族/歧/視啊，都怪龍傲天小說！謝涯收起思緒。

【所以我希望你在養好傷後，能前往獸人王庭探查。Z0001系統的力量在那裏會受到限制，但是依然會盡力為你提供幫助。】

系統球像蜜蜂一樣在空中飛了個8，表示自己的存在。

謝涯沒理由拒絕。

“我明白了。所以，——”他看向身邊安靜的血魔，“你為什麽叫喬伊來？”

【你需要助力。】科技平淡的說，【既然他已經了解自己的真正種族，就應該對天賦加以利用。】

【喬伊斯先生，你對自己的身世了解多少。】

喬伊斯愣了愣：“……從有意識起，我就是地獄的流浪兒。”

【根據目前的數據分析，該隐是你五代以內的血親。】

喬伊斯徹底愣住。

該隐是誰？離大災變都不知道多遠的人物，幾乎只存在于史書之中，甚至有些地獄惡魔都已經把這些算作遠古不可信的神話。然而現在他卻被告知，這樣一個人物可能是他的曾曾祖父……不免有些吓人。

[科技]并不會體恤他的震撼情緒：【該隐在弑兄後，被耶和華降下了詛咒，成為了第一個血魔。德古拉飲下他的鮮血，成為他的從者，也就是第一個血族。你的血脈很純粹，自然也擁有和先祖類似的力量。所有進入你體內的血液都會被你化為己用，卻不賴以維生。你驅使鮮血，而非如血族一般反過來。】

【莫妮卡在你體內注入了32種血液，所以，你實際上可以以血液為媒介，使用他們一部分的能力。你之所以現在如此羸弱，只是因為年紀幼小，又缺乏引導。在謝涯于納西爾接受治療的這段時間，我會同時給予你教導。】

【這是我對于上次不經請求，擅自将你們拉入神國的補償。你是否願意接受？】

……喬伊斯沉默了下。

如果這樣能夠幫上他的忙的話。血魔無意識地掐了掐掌心。

之前在矮人遺跡外，謝涯昏迷，而他無能為力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讓他不得不迫切地想要做些什麽。

“我接受。”他最終還是說。

科技對此沒有任何意外：【另外，我檢測到，莫妮卡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了你的身體。】

“……她為什麽這麽做？”謝涯皺眉。

【[科技]的眼睛看不到地面以下，具體原因我并不清楚。包括她對于你血液的研究進行到了哪一步，是否已經掌握你的弱點，我都無法确定。】

很少見[科技]也有不确定的事情，看來祂的全知僅限于運用了人類科技的地上。

【在對你進行訓練的過程中，我同樣會提取你的血液進行分析，希望你配合。】

喬伊斯松開了掐得泛白的掌心：“自然。”

事情交代完了，系統球端着個盒子飛出來，遞給謝涯。嚴密封着的銀白色盒子摸上去滾燙，謝涯開始佩服把聖骸裝進去又帶過來的阿加雷斯和柯林了。“雖然作為尾椎骨最後一段，而且信仰之力流失嚴重，它的威力相對沒那麽具有侵略性。但是還是不能小觑！”系統球上上下下飛了一陣，接着在謝涯的同意下，把裝着聖骸的盒子放進了系統空間。

系統空間對于謝涯來說是儲物戒指一般的存在，但是終究還是提防[科技]，他重要的東西依舊貼身保管，或者放在之前喬伊斯送的銀色戒指中。允諾三十天的治療完畢後，會找機會前往獸人王庭，謝涯和喬伊斯便離開了中心信號塔，正巧在門口碰見了熟人。

埃曼達的頭發依舊梳得一絲不茍，面容卻仿佛蒼老了二十歲，透露出某種暮暮垂老的頹敗來。她擡着頭，和一個高個子的青年說着話，對方穿着正裝，表情嚴肅，雖然略帶青澀，但已能隐隐看出某些掌權者的威嚴。

是埃曼達和納西爾的新任首領。

……權力中心的改朝換代，都不過是[科技]的一場計算而已。

很難評價。

謝涯偏過頭，不再看他們。

而這一偏頭，他就見到眉頭緊鎖似乎在沉思的喬伊斯。謝涯好笑地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既然事情告一段落，就別再這副不高興的樣子了。”

“我沒有……”喬伊斯下意識地反駁，然後又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十足幼稚，立刻閉了嘴。

然而謝涯還是被他逗笑，手一勾，好哥倆地搭上他的肩，将二人的距離拉近了些：

“好不容易來到這麽現代化的塔，”他笑道，“不來度個蜜月麽？”

喬伊斯：……

明明是再一次的口頭調戲，他卻沒來由的心跳一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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