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章

第 98 章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不準備直接寫兩年後的，但是寫了深淵副本之後，覺得太慘了，發出來肯定會被噴死，而且能不能過審還是個問題.....

所以進行了模糊處理，不過接下來還是會有刀的部分，酌情觀看。

本副本是喬伊斯的悲慘回憶，當然他會走出來的。準确來說，我寫這部分就是為了讓他走出來。

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可以告訴我，可能是我沒發的那部分裏面有設定忘記補充進來了。

兩年後。

地面，死寂的荒原上，狂風凜冽，就連枯草都不存在的灰色大地，一道巨大的地裂深不見底，嶙峋的石塊棱角尖銳，似乎還未被風與晝夜磨平。這裏是大地新添的傷口，卻有古老的血腥氣從中傳出，于深淵中積怨的千年遺恨，化作濃稠的黑色霧氣，從那巨大裂縫中靜默地湧出，昭示着不詳，也讓周圍那些感染植物、星空的擁趸都染指不了。

在徹底的死寂中，忽然傳來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一道流光溢彩的鏡面突然出現在裂縫旁，瞬間就被其中湧現的黑氣裹挾吞噬，盡數碎裂，然而下一秒，又有一面新的出現在了不遠處。随着不斷的破碎和出現，鏡面和這裂縫拉遠了距離，等到某個安全位置、不再被黑氣影響後，鏡面微微閃爍了下，映照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金色卷發的魅魔從鏡面裏探出半個身子的虛影，就好像恐怖故事裏，鏡中蝕人心神的的妖精。她身上布料很少，戴着鏡片裝飾的項鏈，有着會讓任何人都心智恍惚的容貌，僅僅是面無表情也蠱惑難言。可想而知，那雙紅眸要是注視任何人，都會輕而易舉地令人丢盔棄甲，徹底淪陷。然而此時，周圍只有風聲盤旋，無人欣賞。

半個身子的虛影從鏡面裏一抓，抓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和一枚奇怪的黑色圓球。女人将玻璃瓶打開，将其中的血液揮灑在空中，吟唱咒語。瞬間，那些血液蒸騰成霧氣，又化為人形，逐漸勾勒出一個少年的形态——紅發，紅眸，神色冷淡。是喬伊斯。

地獄的血魔受召喚而來。

喬伊斯睜開眼後，便伸手接住魅魔抛來的黑色圓球。“那麽，我就告辭了，”金發魅魔——也就是蘇，帶着點抱怨地說，“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唉，地獄還有一堆破事等着我去處理……小阿加也真是，完全沒有處理公務的樣子啊，這下你走了，更是難辦了……”

“感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喬伊斯禮貌而平淡地回答。

魅魔的虛影聳了聳肩，攤開手：“把你帶到這裏，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深淵]的這次疊代，會變成什麽樣，誰也不知道……要問，就去問此刻還在裂縫裏的那個家夥吧。我只能說，一定小心——我可感受到了不止一位神明層次的氣息。”

“多謝提醒。”而喬伊斯只是說。

見他心意已定，蘇也不勸阻什麽了。自從兩年前，名為“謝涯”的個體進入深淵，引發七首席的內亂，地獄的歷史從此改寫。而內鬥略過不表，[深淵]也異動頻頻，先是不知為何氣息大幅衰落，接着又反彈般瘋狂肆虐，讓忙着幹架的七首席們都不得不暫時放下争鬥，齊心對敵。而在接下來的兩年內，[深淵]一共迎來三次的暴動，侵蝕外界，而随着最後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結束後，整個地獄忽然山搖地動——深淵的氣息盡數崩塌消散，而裂隙卻從地獄下沉，突入人間，化作地表荒原上巨大的裂口，第一次将地獄與人間串聯起來。

也正是因此，蘇才能借助自己鏡面跳躍的能力，勉強将自己的虛影帶到地面，将喬伊斯召喚上來。

根據目前的七首席推測，這道縫隙是[深淵]崩潰的産物，祂此刻是否隕落還暫且不明，但從中蔓延的黑氣，便是祂力量的具象、或者說殘留。擅長動腦的“嫉妒”利維坦，成功地聯系上了地面的系統與[科技]，借助他們的力量，推算出了謝涯目前的大概狀态：

“祂在這道縫隙裏，一時半會還沒辦法脫身。”那位“嫉妒”之席猶豫了下，還是用了神明的代詞來稱呼謝涯，“權柄的氣息很重，而人的很少……也許會被深淵同化。即使這很危險，但如果你一定執意去見祂、救祂的話……我不會阻止。”

而系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喬伊斯！宿主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把他好好地帶回來啊！】

就算你不這樣說，我也必須去找他。

喬伊斯心想。這個混蛋啊——都消失了兩年了，是時候該回家了。

于是，握着手中黑色的球體，他走入深淵的黑色霧氣中。

背後的蘇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移開了目光。她眼睫垂下，輕輕眨動，聲音低低：“……無論怎麽說，活着回來吧。”

回答她的，只有只身邁入縫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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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喬伊斯踏入縫隙的同一瞬間，祂睜開了眼。

所處的似乎是一間昏暗的房間，窗戶洞開，映照進的星空璀璨。祂沒有感情的視線掃了一眼屋外的星空，就看向室內。一片狼藉，座椅傾倒，桌上滿座的菜已然冰冷，透露出沉沉死氣，地上還殘留着幾個彈孔和誰的血。

屍體不翼而飛。

祂依舊是沒有什麽表情，連困惑也顯得輕微。直到感受到不速之客輕巧地落在窗柩，才移過目光，看過去。

紮着低馬尾、戴眼鏡的男人穿着藍色的針織衫，在窗口輕巧地躍進來，推了推鼻梁上的圓形眼鏡。祂的身後，星空愈發璀璨奪目：“怎麽樣，終于醒過來了嗎？”

而屋內的人形只是安靜地看着祂。

[觀察者]忍不住笑了出來，在此情此景下顯得相當突兀：“好可憐……人性變得這麽微弱？看來即使有我的幫助，你還是不免收到了[深淵]的侵蝕啊。這可有負彌賽亞所托——好在有人能來救你。”

祂意有所指地看向窗外。祂們都感受到了深淵裂縫中外人的到來。

“好羨慕啊，有這樣義無反顧來拯救你的人。要是我當初也遇到這樣的人，說不定就不會當邪神了呢？”觀察者聳聳肩，又自顧自笑了起來，“好吧，開玩笑的。有些事情早已注定——就比如說你們兩個的結局。”

祂往前走幾步，抓住屋內人形的肩膀。剎那間場景變幻，狼藉的昏暗景象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門，一扇厚重的鐵門。沒有花紋，沒有裝飾，死氣沉沉，隔絕着其後的事物，就好似枷鎖。祂們站在鐵門前。

“[深淵]崩潰後，祂的力量依舊在影響這條縫隙，”觀察者說，也不在意自己唯一的聽衆毫無反應，只是解說，“[深淵]的手段，是對過去存在的事物，進行模拟、滲透和改變，于是這裏也貫徹了這一傳統。可惜此處的力量衰敗，無法讀取你我的記憶進行再現，那麽，此刻踏入裂縫的人，便無辜地要遭受這一隐私公開了。”

“這裏是名為‘喬伊斯’的個體的過去，依爾諾塔。”

聽到這個名字，祂身邊的人形終于擡起頭，看向那扇鐵門。金色的眼睛無悲無喜。

而觀察者只是笑着，伸出手，堅硬厚重的門扉被輕易推開，鐵鎖斷裂，脆如薄紙。城內的光随之傾瀉，讓門外人眯起眼。伴随着邪神的大笑，張開手臂：“歡迎來到‘記憶之城’——我新取的名字，還不錯吧？”

“——那麽，請開始‘回憶’吧。”

深藍色的眼睛笑意淺淺：“作為一個‘人’，或者一位‘神’。你會怎樣選擇呢？我很期待哦，[謝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