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科技的進步來源于摳門

第八十五章科技的進步來源于摳門

拉斯蘭。這個名字讓應生璞心頭一悸，耳後的紋身似在發熱，像是為這名字有了反應。

“不必警惕，我不站在任何人那一邊，”塞利瑪爾笑道，“我無意染指這個世界。說真的，它已經快被任性的魔鬼毀掉了……不過，事情是會變化的。”

應生璞一言不發地凝視着她，面對一個力能毀天滅地的古怪生物，他卻也沒有絲毫弱勢與恐懼。

“你與海虞定下了契約，”他道，語氣帶着肯定，“你對他做了什麽？”

“我給予了他恩惠，”塞利瑪爾道，“當時我見到他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孩子已經快被燒成炭了。我看見了他的未來，因此救了他一命。我沒法對他賜福，所以只能給予恩惠了。”

她悠然道：“說起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哪，成帷。”

應生璞的頭顱有些發疼。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強行喚醒了，他無意識地後退一步，被身後的海虞扶了一把。

塞利瑪爾驚訝地望着他，伸手過去似乎想做什麽，瞥見海虞反手摸上劍柄，無奈地笑了笑，道：“我不會害他，別擔心。”

她在海虞警惕的目光中輕而快地在應生璞前額拍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還沒有把所有事情想起來，不好意思，”塞利瑪爾道，“現在舒服些了麽？”

應生璞揉了揉太陽穴，遞給海虞一個目光，兩人席地而坐。

“能和我說說魔鬼的事嗎？”應生璞問。

“當然，我還在發愁最近沒什麽人來和我說話呢。”塞利瑪爾微笑起來，鮮紅的嘴唇微張，将一切緩緩道來。

概括起來，魔鬼是立足于世界之上的意識的總稱。他們沒有性別，沒有實體，用不死的生命游離在各個世界之間。

沒人知道魔鬼是何時何地誕生的，就連魔鬼之母，那名為斯蒂戈爾斯的至高生命，也說不出自己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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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能和具體世界的子民簽訂契約。魔鬼的契約分為兩種，一種是恩惠，另一種是賜福。

恩惠能賦予受惠者強大的能力，但他們會老去，在心髒之類的要害被破壞時，依然會死亡。

但賜福不一樣。受賜福者要立下永生永世忠于魔鬼的誓言，身體上将留下永久的烙印，魔鬼則會賜予他們不滅的生命與超常的能力，受賜福者甚至能給予他人永生。

“你已經被卷入魔鬼的争鬥中，”塞利瑪爾聳了聳肩，道，“無法逃離了。這是你的命運，成帷。你天生就該是世界的主宰。”

海虞覺得這句話很可笑。他勾了勾嘴角，道：“你一直說什麽未來什麽命運，魔鬼還能看到這個？”

“魔鬼都能看到這個，”塞利瑪爾瞥了一眼應生璞，目光頗有幾分意味深長，“魔鬼比任何一個種族都看得清命運，因此也比任何一個種族都要相信命運。”

應生璞擰眉，他無意成為塞利瑪爾口中的主宰，如果不是牽扯到他的過去，他本以為這只是一趟平常的旅行。

他想要的只是和海虞安安靜靜地過小日子而已，旅行也好，閉門不出也罷，他的世界不用太大，一處可供休憩的房間，或者一小片天空和草地，就足夠了。

“時間差不多了，”海虞看了一眼逐漸亮起的東邊天空，“該出發了。”

“一路順風，”塞利瑪爾笑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應生璞帶海虞回到了飛船。

海虞沉默地站在操控臺前，雙目沒什麽神采，手底下卻熟練地設好了落地點，操縱飛船升空。

“原來這裏可以看見神域之河，”海虞指了指窗外，那片天空正被陽光緩緩點亮，“他們把它叫做天河，認為這是神的恩賜，免除他們遭受水災。”

“沒了神域之河，臨喬太平不了太久。其他國家還好些，但那些起始點和落地點習慣了全年無澇和水源充足的日子，如果不早些把事情解決，恐怕會鬧出大事來。”

應生璞當然也清楚這一點。

他掏出之章，詢問了它抵達紅島的最短線路，找出了他曾到過的最近地點。

下一秒，飛船出現在千裏之外的高空。

注意到海虞回過頭來看他，應生璞笑了笑，道：“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把夏其安狠狠揍一頓了。”

******

飛船在茗塔的飛船港降落，這座飛船港除了運營中大型飛船，還有飛船倉供小型飛船租用，租金每日十個金幣。

海虞一次性結清了半個月的錢，應生璞看着那堆金燦燦的錢幣，只覺得心口隐隐作痛。

找個時間做個能随身攜帶小型飛船的魔法器吧。他決定。

茗塔的飛船港與港口在城市的對角線上，這意味着他們得穿過這整座城市。

“我說大叔，既然凝望之牆都是你造的，為什麽不能用移形咒直接過去呢？”海虞拉了拉自己的兜帽，模樣認真。

這事其實應生璞也想過，但随即他意識到，他在龍息隧道待得太久了。

“移形咒也是有限制的，”應生璞解釋，“經過一定時間，先前到達的節點就會失效。”

海虞想起自己小時候，應生璞曾花了一個月試圖教會他移形咒。

他不能說沒有學會，但他能移動的最大距離也不過是從龍息隧道小屋的門口移動到應生璞的房間罷了，這點距離約等于沒有，海虞也只有偶爾在戰鬥中會用。

像應生璞那樣動辄跨越半個臨喬的魔法師，大概也屈指可數。

“那你的大概能留多久？”海虞笑問，“別到時候要用了發現失效了。”

“那倒不會，保留個一兩百年還是沒有問題。”應生璞話音剛落，突然就閉了嘴。

海虞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扯開話題道：“用走的太慢了，搭輛車吧，大叔。”

約莫是要到港口的人太多，剛出飛船港，兩人就看見密密麻麻的馬車停在外頭的空地上，不時有一輛沖向通往城鎮的道路，掀起滾滾塵埃。

“哎，先生，從哪兒來呀？是去港口不？”一人谄笑着迎上來，在應生璞胳膊上扶了一把，“那就搭我們的馬車吧，價格低廉速度又快，不出半天，就能把您二位送到港口啦！”

海虞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倏然伸出胳膊，五指鐵鉗似的緊緊掐住了那人的小臂，寒意從眼底一閃而過：“手放幹淨點。”

幾枚金幣從驚懼不已的男人掌心滑出，應生璞吓了一跳，忙伸手接住。

他一摸錢袋，本被系得好好的繩不知什麽時候開了一半，露出一條可供兩個指頭出入的縫隙來。

趕走那人，海虞拍了拍應生璞的後背，道：“這兒扒手很多，你注意點。”

應生璞颌首，将錢袋收進了儲物袋。

海虞又教了應生璞些選車防騙的技巧之類，對人情世故不甚了解的魔法師先生沒怎麽聽懂，只偶爾點一下頭，向四周瞥一眼，試圖用海虞教的方法辨認出哪輛車會把人載到小胡同裏搶錢。

“真不知道以後你沒了我該怎麽辦。”海虞嘟哝一句，回頭拉住了應生璞的手。

應生璞沒聽清，下意識地“嗯？”了一聲，海虞卻沒回話，只是道：“跟着我走就好了，笨蛋大叔。”

最終海虞在角落裏選了一輛看得過去的馬車，抱着巨劍坐在那兒，光看一眼就知道他決不好惹。

事實證明海虞的選擇沒錯，兩人一路平安地在傍晚抵達了港口，海虞頗為愉悅地給了車夫一個金幣當小費。

通往紅島的交通工具是水上列車，他們到的時候，一輛列車正沿着水下的軌道緩緩駛來，蒸汽在轟鳴中從車頭噴出，與天空的濃霧融為一體。

今天的最後一班列車已經啓航，因此海虞買的是第二天最早的那趟車，今晚他們得在鎮上住一夜。

他們找了一家旅店下榻，晚飯後，海虞提議出去逛逛，應生璞當然是同意了。

這個時間段的茗塔擁擠得可怕，各類商販都趁着飯點人多出來擺攤，小吃的香氣飄滿了每一條街。

半路上應生璞看見一家魔藥店，想着去那兒補充些魔藥以備不時之需。

“那我在周圍逛逛，”海虞笑道，“買些幹糧什麽的。可別被人宰了，大叔。”

應生璞連連點頭，海虞目送着他進了魔藥店，沒走幾步，便見斜前方有個少女捧着一筐子蘋果晃晃悠悠地來了。

他後退幾步貼上路邊的牆壁給她讓出道來，不想她竟也意外地拐了個彎，那果子又摞得太高，她的視線被擋了大半，一時沒看見海虞，直直撞上了他，筐裏半數的蘋果都飛了出去，撒了一地。

“啊，對不起對不起。”少女吓了一跳，立刻向他道歉，接着撇下筐子撿起蘋果來。

海虞彎腰拾起滾到腳邊的一只果子，在少女過來時交還給了她。

“謝謝你！”少女笑起來，透亮的湖藍色眼睛幾乎在發光。

她把果子放進筐裏，又從底部挑出完好的一個，在衣服幹淨的布料上擦了擦，雙手遞給了海虞：“不介意的話，請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