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水仙初見蝴蝶蘭

水仙初見蝴蝶蘭

“聽說了嗎？清國皇帝沒了。”

“哎呀…那個什麽姜離可真是太可惡了，清晚之前待他挺好的呢。”

沈國街上，正是近黃昏時，沈國的人們最喜愛在這時逛一逛那絕華街。這絕華大街名字确實有些奇怪，但沈國國君卻不這麽認為，絕，代表着絕倫。華，代表着繁華。在他眼裏，這名字起得是真妙。

清國和沈國離得較近，沈國百姓自然很快聽說了清國的事，一傳十十傳百，便傳開了。

清國宰相姜離造反後，清國皇帝清晚被殺，姜離便攀上了一國之主的位置，除了被通緝的二公主，其餘幾位皇子通通被處了死刑。

“啧啧啧，可憐那二公主呀，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全死光了。”

“那二公主下落不明呢，她可是清國第一美人，清夢雲。”

街上百姓都在讨論着，一個披着黑色鬥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身影看起來和這裏格格不入。

“聽說啊，清國男子還把她評為最想迎娶的女子呢，肯定是個大美人。”

那個小身影拐進一條偏僻的巷子，正是炎炎夏日，就算是黃昏也不免熱了些，那人摘下帽子，早已是熱得滿頭大汗。那人轉過身，輕輕嘆了口氣。她正是清國二公主——清夢雲。

民間都說，清沈兩國有兩美人，純潔無瑕水仙花，清夢雲，美豔妖嬈蝴蝶蘭，溫韻。前者還沒及笄，但相貌如天仙，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後者去年剛剛及笄，在一家有名的青樓裏當大花魁，賣藝不賣身，同樣是美豔絕倫，嬌豔如花。

清夢雲裏面穿着一件灰粉灰粉的長裙，正是她最喜愛的那件，但現在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她縮成一團，好餓。

“哎喲~誰家的姑娘，讓看看。”巷子盡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似乎有三四個人。清夢雲警惕地站起來，望向遠處。那男子笑着，慢慢靠近。

“這是…清國二公主？早就聽聞你傾國傾城，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幸會。清夢雲…過來，不然我現在就禀告姜離，這可是有三百金獎賞呢。”

“不要…不要告訴他，求你。”昔日高貴地坐在龍椅邊，琉璃座上的二公主，現在正卑微，恐懼地靠着牆，帶着哭腔求着眼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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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訴他可以，但是…”那男子靠近，一股惡臭撲面而來，那男子後面跟着的幾個人也開始笑，惡心，想吐。

那男子已經伸出了手，準備摸一摸清夢雲的臉，卻忽然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畜生！”一個蒙面女子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手上正拿着一顆極其鋒利的釘子。那女子一轉身，解決掉了其他幾人，這才看向清夢雲。“姑娘，可有受傷？”那女子聲線溫軟，極為悅耳。

“并無大礙，多謝小姐出手相救，小女日後必将報答小姐，小姐貴姓？”清夢雲行了個皇室公主獨有的禮，雙手放腰前肚臍位置，左手疊右手，微微屈膝，好不優雅。那女子一下便認出來，這是清國皇室特有的公主禮，有些吃驚：“姑娘可是…清夢雲。”

“小女正是，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清夢雲眼眶裏已充滿了淚水，眼睛周圍微微泛紅，鼻尖也染上了一抹紅色，果然是閉月羞花。“姑娘放心，奴家是附近青樓——歡潤樓的管事，你喚我陳姨便好。”

“小女謝過陳姨。”清夢雲又行了禮，眼淚還是沒忍住，如珍珠般掉落。“清姑娘，別哭啊。”陳姨拿出手帕，給清夢雲擦了擦眼淚，這手帕上袖的是兩株蝴蝶蘭，只不過，與平常的蝴蝶蘭不同，這株蝴蝶蘭竟是妖豔奪目的紅色。“清姑娘，我看你模樣生得如此好看，不如，姑娘随我回青樓。”

“謝謝陳姨了，小女…還不想賣身。”清夢雲漸漸止住了眼淚，吸了吸鼻子，飽滿的雙頰上似乎也被這晚霞染紅。“賣藝不賣身，做個清倌人，如何？”

“好，小女也算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陳姨牽着清夢雲，為她重新帶好帽子，飛身跳上了屋頂。耳邊風聲呼嘯。

轉眼間，陳姨已跳下房頂，停在青樓前，門上牌匾寫着三個大字：歡潤樓。“陳姨？您終于是回來了，小女子還有一招不太懂，還請陳姨指教。”一個女子身穿鮮紅長裙，袖子如水晶般，隐隐約約能瞧見那姑娘潔白的手臂。“去問林霧吧，蘇雪。奴家現在有些事情要做。”陳姨笑了笑，餘光瞧了瞧清夢雲。那姑娘定是看出這是清夢雲，但也沒多說什麽，歡潤樓的女子最會察言觀色，所以也最受公子喜愛。

陳姨把清夢雲帶到一個房間內，兩人坐下來。陳姨先開口：“清姑娘，你一定好奇我身為青樓女子，為何會武功吧？”

清夢雲點點頭，她确實覺得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裏，青樓女子從來都是柔柔弱弱的，而陳姨卻不一樣。“既然你已是我歡潤樓的女子，我便告訴你。奴家一直在培養刺客，本樓女子都擅長魅術。”

清夢雲紅唇微張，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震驚地瞪大雙眼。“本樓大花魁，便是魅術最佳的女子，也最是漂亮，最能掙錢。你現在已是小花魁，奴家不用你把魅術練至純熟，只需你為我賺錢即可。”

“是。小女明白了。”

陳姨思考了一會，又道：“我會散布謠言，說清夢雲已死。你需隐藏身份才可保全性命。從此，你便叫青雲好了。讓奴家給你點上一枚隐世花，世人便認不出你是清夢雲。你需跟着大花魁練武，修煉魅術，用來自保。”

陳姨從袖口裏拿出一瓶白色藥瓶，用細毛筆沾了些，那藥瓶裏抖出一些血紅色粉末，筆尖沾上少許紅粉。清夢雲這才發現，這紅粉不光是粉質，還有些像鮮血。陳姨在清夢雲眉間畫上了一朵九瓣花，這想必就是隐世花了。“這青樓裏的女子應都知道了你的身份，她們會保護你的。”

“陳姨，小女子來了，有何吩咐。”有人敲了敲門，是個女子，尾音有些上揚，聽起來像只狐貍。那女子打開門，更像狐仙了。

“小韻，這是清夢雲，她現在名叫青雲。”陳姨介紹到。“是。青雲姑娘，小女子姓溫，單名一個韻字。原名叫溫戀音，溫韻是陳姨為我取的。姑娘喚我小韻便好。”那女子笑了笑，眼尾上挑，鼻子高挺精致，唇紅齒白。穿着一件酒紅色長裙，頭發是不淺不深的棕，頭發很柔順，剛好及腰，清夢雲腦海裏忽然跳出一段話：回眸一笑百媚生。

好像狐貍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