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68章
金魏這時才看到傳信內容是什麽, 是徐藝明截下的一封信。
信是陳場主新入夥的二老板王統寫給他妹妹的,一年前二人從京都來到此地,還借着當地場主陳麒的勢成為了與攏羌做生意的商人,這樣的營商頭腦倒真像戚姑娘。
但, 只憑這一封信并不能說明什麽, 看來殿下是有意親自一探了。
金魏又掃了一眼手中的信, 可以看出信上王統很巧妙地提到了京都來人的情況,以他們常年與細作打交道的經驗,這很可疑。
金魏把傳信還給倪庚,他當然希望他們的判斷是對的,找到戚姑娘,殿下的頭疾就該好了。
若說之前金魏尚不可知倪庚的病情是裝的還是真的, 經過這些時日,他可以确定殿下的身體狀況, 确實受到了戚姑娘逃脫一事的影響,只是殿下不想讓人知曉他在受病痛折磨, 加上心病确實無藥可醫, 他只能默默忍受。
如今看到了曙光, 金魏同倪庚一樣,躍躍欲試,恨不得馬上一探究竟。
一隊人打散了進到城中,同樣易了容的金魏與倪庚同行。
金魏聽倪庚道:“我們順路去趟馬場。”
金魏還以為殿下會急着去往攏羌, 想不到他竟會先去往馬場。金魏覺得殿下好像在刻意壓制着自己的急迫,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他的亢奮。
到了馬場,倪庚進去假意挑馬, 因他現在是外族人的樣貌,提出要買馬, 馬場的夥計告訴他,如今沒有馬了,都被運走了。
倪庚裝做聽不懂的樣子,小夥計無法,只得去找了王統來,反正王管事一向是負責外邦商線的,他們場主向來不與這些外邦人打交道。
王統從屋中走到圈場,看到兩位高大的異族人站在其中,他準備上前打招呼。
王統剛一走近,就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朝他掃來,他心裏一突,再一看那種感覺又沒了。
他道:“二位從哪裏來?”
Advertisement
金魏也會一些拓石語,但現在用不上,他說着帶口音的大杭語說他們是從拓石跑出來的商人,如今正在穿越大杭想要去北境。
金魏又說:“我們的馬兒在涼都被人偷了,不知為何偌大的涼都竟然買不到馬匹,好不容易來到成凍,看到這裏有馬場就想着進來買上兩匹,不然後面的路是真不敢走了,您也知道,境外那些地方沒有馬匹寸步難行。”
王統點點頭:“若二位沒有馬匹,過境确實是個問題。不過涼都與我們這裏之所以沒有馬,是因為被官府征用了,二位若只要兩匹的話,我這裏還是可以勻出來的。只是現在定價略貴,不知二位可否承受?”
金魏:“原來是這樣,理解理解,物稀則貴嘛,多少錢?我們要了。”
王統報了價格,金魏立時掏了錢。
王統從裏面牽了兩匹馬出來,分別交到金魏與倪庚的手上。
只是在缰繩交到那個一直沒說話,一臉金貴的男人手上時,對方手太急,若不是他卸力晚,馬該驚了。好在有驚無險,二人接了馬離開了馬場。
出了陳家的馬場,行了一段路後,倪庚放慢了速度,剛才他故意試探王統,對方手勁了得,絕對是有功夫在身的。除此,王統還暴露出另一個問題,他不會做生意。
金魏把底牌都亮到那種程度,他們急缺馬且不差錢,若是會做生意的,不該一早就說出還能勻出兩匹馬這樣的話來,該是引導他們來求才是。
王統太實誠,自己先說了出來,且說了半天價格比往常貴的話,最終成交的價格卻并沒有貴到哪裏去,以現在成凍馬場的情況,甚至可以說是便宜了。
由此可見,這樣心性之人怎麽可能在異地能這麽快地攀上陳麒,占了馬場的一杯羹,想來他那個身在攏羌的妹妹才是關鍵。
倪庚在見到王統後得到的兩個情況,更加佐證了化名王妹的人有很大可能是戚緩緩。
倪庚忽然扭頭看向金魏,問道:“她要叫他哥哥的嗎?”
金魏被這突然一問給問住了,他還真不知道,只能茫然地搖了搖頭。
倪庚一聲“駕”,馬兒沖了出去,金魏緊随其後。
越過邊境,他們來到攏羌的地盤。到了這裏,就開始都是倪庚沖在前面了,因為金魏不懂攏羌話,而倪庚因為這些年對攏羌異軍突起的重視,他倒是學了一些羌語。
再因為倪庚對塔塔太過了解,他随意散出去一些小情報,就足以引起大帳那邊的注意,第二日就有人來引他們去見首領。
倪庚騎着馬進入大帳範圍,一眼望去都是帳子,走到盡頭才看到石頭做的簡易圍牆,裏面有幾座毛氈帳。
這也是近兩年攏羌強大起來才修建的,以前他們一族如塔塔部落一樣,是沒有固定的毛氈帳的。
石頭牆有人把守,在這裏他們要下馬進入了。倪庚在心裏嗤笑,何時攏羌竟也起了派頭,城牆內竟不許騎馬了。想學大城鎮卻學得四不像,徒添笑料罷了。
倪庚正要下馬,就見從最近的一個毛氈帳中走出來一個女子,她穿着當地服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頂白色長毛帽子把她的額頭與眉毛都蓋住了,致使大大的眼晴更加顯眼,以及被帽子襯得又小了一圈的白淨小臉兒。
那是戚緩緩,倪庚還沒有看到她正臉時就認了出來。待人轉身,看着她因出了氈帳而被冷到,雙手往手筒裏一插,護了一下因寒風吹來而皺起的口鼻,好似這樣就能擋寒,一臉的滿足。
倪庚腳步頓住,天地間只看得到一個她。
戚緩緩被人這樣盯着,感覺到了不适,她朝倪庚看去。是異族人,戚緩緩因在攏羌呆得時間長了,不像從前完全分不清他們的區別。像現在她就知道,這忽然出現在氈屋前的二人不是攏羌人。
當然以她大杭內陸人的長相,能引起他們的注意被這樣看着,戚緩緩也能理解。她剛來攏羌的時候,這裏的人也是這樣專注地盯着她看,讓人覺得有被冒犯到。
戚緩緩本着與人為善的原則,沖對方點了下頭。然後就轉身回了毛氈帳中,她本來是要到牆外帳子那邊去的,但還是決定先避開這兩個陌生人為好,談不上為什麽,就是想這樣做。
倪庚全程盯着戚緩緩,看到了她在看到他之前的輕松樣子,還看到她對着他點頭微笑,以及猝不及防地轉身入屋,只餘個背影一閃而過。
倪庚雙手背在身後,只有金魏看得到,這雙手一直在抖。
待戚姑娘轉身回去帳中看不見後,倪庚還能聽到自己哐哐地心跳聲,這樣的狂跳并不讓他難受,相反,他的心徹底安了下來。
他知道攏羌有拜長生神的習俗,這一刻他甚至想向東面,攏羌族長明供奉之處叩拜,感謝讓他在這裏找到了戚緩緩。
倪庚心安的同時心情也輕松了起來,他現在一點都不着急,當然正事還是要做的。他得弄明白,攏羌有沒有與拓石,或者說柳望湖一衆有聯系。
攏羌的首領吐赤魯,從父親手中繼承首領一位已三年,攏羌在他手中眼見的強大起來,可見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只要是與戰事有關的事情,他都無比重視,自然也會重視倪庚與金魏帶來的有關塔塔的情報。
判斷了真僞之後,吐赤魯大喜,設宴款待了倪庚與金魏。吐赤魯幾杯酒下去,已開始與倪庚二人稱兄道弟。
倪庚一個眼色,金魏借機出了氈帳,卷起衣服變為一身黑,再用黑布蒙上面,進入另一個氈帳,于黑暗中尋找起來。
在這期間,吐赤魯與倪庚所在的帳中,進來一人,來人手拿着托盤,裏面是攏羌難得一見的果子。
吐赤魯與倪庚見到來人皆是一楞,還是吐赤魯先道:“我的豈達快進來,你這是又拿什麽好東西來了?”
倪庚聞言猛地看向吐赤魯,眼神如刀,得虧吐赤魯有了些醉意,注意力又在戚緩緩身上,否則以他對殺氣的敏感,此刻恐要撥刀了。
豈達?這可是攏羌一族對聖者恩者的稱呼,表最大的尊敬之意。
倪庚疑惑,戚緩緩到底用的什麽辦法能被攏羌的首領喚一聲豈達,但他更在意的是,吐赤魯不愧是蠻夷之地的蠻夷之人,誰準他把戚緩緩喚作“我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