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不許慫
郁蔓蔓可不知道人家那一老一少已經把她“過了明路”。
她玩得挺開心, 放了煙花, 又跑去院子裏插着的“搖錢樹”上, 多多拴了幾張紅票票。
那搖錢樹是一杆青竹子,小孩手臂粗, 青枝綠葉的, 上邊已經挂滿了紅紅綠綠的花生、糖果, 還有爺爺和陶越放的紅包, 用紅絲線拴着挂在上面。
家裏她最小, 雖然是個大人了,可這些紅包和票票明天就都是她的,哈哈。于是她一口氣拴了十幾張紅票票挂上去, 自己給自己發紅包,郁蔓蔓也是沒誰了。
活在當下,及時享樂。
老爺子還是老風俗,一直有守歲的習慣。實則年輕下一代沒有幾個能認真守歲的了, 大約是看完了聯歡晚會,過了十二點,迎來了新年, 便也該回去睡了。
熬不住, 犯困。
可是老爺子不睡, 他們倆的小動作就不敢搞。不敢搞小動作,郁蔓蔓就滿身滿心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回去睡覺。
她都已經在他懷裏習慣了。沒有他, 睡覺都變得沒樂趣了。
結果三個人便一直守歲到黎明, 圍着爐子, 看電視嗑瓜子,包餃子,夜裏十二點的鐘聲一響,郁蔓蔓和陶越便又出去放了一波鞭炮,往東南西北各個方向放鞭炮,迎五路財神。
看着東方霞光冒紅,老爺子趕緊吩咐燒水煮餃子,正好趕在一輪紅日露出來的時候,餃子煮好上了桌。
年初一,第一鍋餃子是肉餡的,蘿蔔肉,牛肉白菜,熱氣騰騰端上來,爺爺便端起一盤,走到院子裏,先去“敬老天”。
據說原本這個年初一吃餃子之前“敬天”的習俗,餃子是放在磨盤上的,現在各家各戶也都不推磨了,誰家還有老磨盤呀,爺爺就跟很多人家一樣,把兩個餃子放在院子裏的石臺上,還念念叨叨祝告了幾句,才端着盤子回來。
郁蔓蔓一看爺爺做完了,便拿了個小碟子,放在條案上奶奶的遺像前,先夾了兩個餃子放進去,合手拜了一拜,陶越也走過來,并肩站在她身邊,合手拜了一拜。
“好啦,吃餃子喽。”
老爺子笑哈哈一聲令下,夾起一個餃子送進嘴裏,兩個年輕人才拿起筷子,歡歡喜喜吃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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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年初一早晨的餃子,郁蔓蔓便跑到院子裏,去搖她的搖錢樹。
她抓住那青竹,晃了晃,故意拴的不結實的糖果花生、紅包紅票票什麽的,就劈裏啪啦落下來,給她下了一場真正的“紅包雨”。
郁蔓蔓撿呀撿,拆呀拆,其實最大的錢就是她自己昨晚拴上去的紅票票,爺爺和陶越挂的紅包都是按照農村一般的風俗,裝的8塊、9塊、18、19這樣的吉利數,讨個口采,不會太大,因為有可能左鄰右舍的小孩子們都會跑來搖一搖,留着撒紅包的。
郁蔓蔓可不管這個,反正她先搖了。紅包和花生糖果留下一些,至于大的紅票票,都是她的,萬一哪個拴得太結實了,搖不下來,她就幹脆搬了椅子踮着腳,手動摘下來。
她拆了半天,手裏抓着一把錢,嘴裏吃着牛奶糖,喜孜孜進了屋。爺爺見她高興,便拿了個紅包給她說:“蔓蔓,再給你個壓歲錢。”
“昂?我這麽大人還有啊?”
“沒嫁人就是小孩,可以有。”
郁蔓蔓一聽,樂哈哈趕緊接過來,爺爺在紅包裏裝了99塊錢,都是專門挑的新票子,圖的個吉利。
郁蔓蔓轉轉眼睛,歪頭瞅着陶越,手一伸:“你的呢?”
陶越:……完蛋了他真沒想到這個。
他哪想到要給過年二十六歲的小祖宗小媳婦準備壓歲錢呀。他一個人單着慣了,陶藍又在澳洲,這些年他連正經的春節都沒認真過過幾回。
“我那個……沒有現金。”陶越趕緊陪笑着說,“蔓蔓,你看現在年輕人誰還用現金呀,發紅包行不行?”
“哼,居然沒給我準備壓歲錢。”郁蔓蔓傲嬌地擡着下巴,“紅包,勉強也行吧,我要大的。”
她只當是發個微信紅包玩。紅包這東西,不拘多少,關鍵是拆紅包的雀躍心情是吧。
結果兩分鐘後,手機叮的一聲來了短信,郁蔓蔓打開一看,慢吞吞擡頭看着陶越,面無表情,然後翻了個無奈的白眼。
郁蔓蔓女士,您尾號為xxxx于x月x日x時x分轉入人民幣299999.99元,餘額為……
當着爺爺的面,郁蔓蔓瞟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不想說話。
陶越則挺無辜的眼神:怎麽了?不是你說要個大的?難不成……少了?
對于他來說,她要壓歲錢,他給,就像把錢從左手換到右手,多少都無所謂的事情,選個吉利數,大過年逗趣圖個樂呵而已。
兩個人,長長久久,他發的數字。
門外有人進來,本家近房的一群小孩嘻嘻哈哈跑進來玩,先給爺爺拜年,然後跑去搖院裏的搖錢樹。
那樹上已經被郁蔓蔓搖得差不多了,老爺子便樂呵呵端了一大盤糖果,又拿了幾個小的紅包,出去招待小家夥們。
“我說陶大土豪,你還敢不敢給我發個更大的?”趁着爺爺出去,郁蔓蔓撇嘴看着陶越。
“怎麽了?”陶越說,“你想要我就發,有什麽不敢的。”
“完了,這傻老爺們不能要了。”郁蔓蔓連連嘆氣搖頭。
“說誰呢,熊孩子!”
她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陶越不禁哭笑不得。
小孩子們得了紅包和糖果,便嘻嘻哈哈又跑走了,瞅着老爺子站在院裏往外看,陶越湊過來偷偷親了她一口,笑笑說:“媳婦都早晚是我家的,傻老爺們你也認了吧。”
“我卡裏第一次有這麽多錢。”郁蔓蔓啧啧慨嘆。
原本她手裏有一萬多,上次他給她轉了十萬,這陣子除了買買衣服和零食,其實也沒什麽機會花,這下一下子又收了就算三十萬壓歲錢,總餘額将近四十萬,郁蔓蔓看着那數字,有點夢幻,小孩似的傻樂呵。
怪不得說人人愛土豪,她卡裏餘額的最高記錄,都是他這段時間創造的。
“碰上個傻老爺們,這年過得高興。”
“這就高興了?”陶越說,“你要是高興,我再給你轉,還不是左手交到右手的事。”
他說着,居然真的拿起手機,郁蔓蔓拍掉他的手說:“你還真來呀,你看我有機會花錢嗎,我又不懂投資什麽的,放在我卡裏就是個銀行活期,浪費了。”
郁蔓蔓心說,這些錢她估計也沒處花,她就先保管着,先讓她美一陣子。
這家夥不露富,不燒包,但他有投資理財的,郁蔓蔓一直知道,這就是個人精。
好在這人精對她百依百順,不然他要是壞蛋,估計她就只有挨坑的份兒了。
年初一就在家裏貓了一天,初一晚上,老爺子許是過年吃得油膩,積了食,說腸胃不舒服,晚飯也吃不下了。
郁蔓蔓跟陶越一分析,老爺子這幾天過年是吃得油膩了,除夕守歲一夜沒睡,加上本來就跟兩個叉燒兒子生氣,便忽然打亂了老年人的身體機能。
老爺子這把年紀可不敢馬虎,大過年鎮醫院怕也沒人,陶越和郁蔓蔓趕緊開車把老爺子送去縣醫院。值夜班的醫生詢問了一下情況,說不礙事,開了些藥,讓回去別再大魚大肉了,熬點兒蘿蔔湯喝喝,多走動走動。
“丢人了,這就是好東西吃多了撐的。”老爺子自我解嘲。
兩個年輕人逗得笑起來,說誰還不許有個不舒服呀。
回到家就不早了,郁蔓蔓給老爺子煮了碗蘿蔔湯,看老爺子吃了藥,陶越就叫郁蔓蔓去睡覺,留他自己賠了老爺子一晚上。趕到老爺子安生睡了,都已經夜間一兩點鐘了,陶越沒舍得打擾郁蔓蔓,回自己屋眯了個覺。
年初二,慣例走親訪友,走姥姥回門的日子。可郁蔓蔓和陶越,都沒有什麽可走的親戚,蔓蔓那個姥姥,劉老太太,估計往後很少往來了,而陶越母親丢下他們兄妹,很快改嫁去了外省,姥姥家早就不來往了。
年初二晚上,同村幾個一起長大的同齡人,打工上班回來過年的,便紛紛湊在一起,邀了陶越一起喝酒聚聚。
農村裏這種喝酒聚會基本局限于男人,跟蔓蔓同齡的那些姑娘們,這會兒十之七八都已經結婚嫁人了,忙着帶娃呢,剩下幾個沒結婚的,多年不聯系,也沒有多深的交情。所以郁蔓蔓沒人玩,便呆在家裏,自己上網看了一晚上電影。
她看了會兒電影,百無聊賴,便打開百度,搜索“白血病”。
急性的,有沒有可能在一百天內得病挂掉?這個問題她不是第一次搜索,其實搜了也是白搜,紛雜的網上信息,很難給一個具體的人、具體的病症一個具體的答案。很多事情都很難說,她看過一個案例,是一個年紀大些的婦女,之前還好好的,突然發燒暈倒,還以為感冒,送到醫院三天,人就沒了,人沒了以後确診的檢查結果才出來,白血病,說發現也太晚了。家屬根本無法接受,畢竟人之前好好的啊。
胡亂翻了一會兒,郁蔓蔓關掉網頁,有些落寞,陶越怎麽還不回來呀,讨厭。
她決定,等過了年,出了年關,她就去醫院檢查,不管怎麽樣,她都必須去面對了,不能像原本想的那樣,一個人悄悄找個安靜地方等死。陶越會瘋的。
可是,如果她真的生了病,不管怎樣,陶越還是會瘋的。郁蔓蔓心裏不禁難受擔憂,愛一個人,原來真的可以勝過愛自己。
男人聚會,照例喝酒吹牛皮,陶越回來的有點晚,都快十一點鐘了,他酒喝得有點高,倒不至于爛醉,就是有點喝高了,郁蔓蔓迎出去,給他擰了熱毛巾擦臉,讓他喝熱水。
“我沒事兒,蔓蔓。”他坐在床沿,捏捏她的手心說,“讓他們幾個灌的,一不留神喝得有點高,我睡一覺就好,你別擔心,回你屋休息去。”
郁蔓蔓安頓好他,回自己屋裏睡覺。她不知道那家夥今晚還來不來了,等了等,沒來,又等了等,終于迷迷糊糊睡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看見陶越站在院子裏,呢子短外套,兩條筆直的大長腿,配着短靴,顯得整個人格外挺拔有氣質,神清氣爽。
郁蔓蔓歪頭盯着他,心裏卻有點來氣,臭家夥,老男人,大壞蛋,昨晚居然都沒來陪她。
沒法子,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長時間,每一分鐘都想跟他在一起啊。
陶越見她出來,對她露出一個溫暖寵溺的笑容,郁蔓蔓卻撇嘴斜了他一眼,哼!
是不是嫌他昨晚喝酒了?陶越縱容地笑笑,招呼她吃早飯。太陽很好的一天,吃完早飯,老爺子照例拎着馬紮,說去村裏找老頭們下棋去,陶越開車出門,陪郁蔓蔓去練車。
其實說練車,更像是兩人名正言順躲開人的小約會。
陶越開車一路出了鎮,上了一條公路,打算找個安靜人少的地方陪她練車。
“怎麽啦,熊孩子今天好像不大高興啊。”陶越輕笑逗她,“是不是嫌我昨晚喝酒了?放心吧,我這麽大人了,不會輕易喝醉的。”
“切,誰懶得管你。”
這口氣不對呀,陶越索性在路邊停車,抓住她深深吻住,老半天,他放開她,問:“真不高興了?”
“不是。”郁蔓蔓嚅嚅着,低頭紅了臉,“昨晚你沒來陪我,這兩天都沒陪我,我都想你了……”
她嘟嘟囔囔的小聲抱怨着,紅臉羞澀的小神情,陶越卻頓時覺得身體裏一股燥熱,口幹悸動,心裏眼裏,每一個細胞和毛孔,都忽然被她此刻的情感充滿。
他深呼吸一下,頓了頓,便一言不發,開車上路。
“去哪兒?”
“別管,跟我走就行了。”
彼時兩人正在鎮子西南方向,靠近省道,他徑直上了省道,開車去了最近的臨縣小縣城,徑直把車停在城中一處酒店,摟着她的肩下車,開房,上樓。
門打開,他一下把她壓在懷裏,抵上門,低頭吻住。
郁蔓蔓只來得及輕呼一聲,便被他鎖進懷裏,衣服剝粽子似的被剝掉,從床上,到浴室,再回到床上……
臭老男人,哪來那麽多力氣!郁蔓蔓覺得,這次她怕是真的要死了。
還好,老男人終究算是憐香惜玉,給她留了半條命。
“二十九晚上,你說累了要休息,我沒弄你,年三十,守歲,初一晚上爺爺不舒服,然後大半夜我沒舍得擾你休息。昨天晚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恨不得……”陶越頓了一下,苦笑:“我還喝了酒,很想要你,一夜都沒睡好,可是我酒喝得有點高,怕自己一個忘形控制不住,萬一把動靜弄大了,老爺子可就在你隔壁屋裏呢。”
“一連四個晚上。”陶越用力摟着她說,“死丫頭,我還沒哀怨呢,你倒先哀怨上了。今天說好了,誰也不許慫,老男人準備死在你身上。”
郁蔓蔓:不要,快滾,你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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