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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被誇可愛的男人, 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遮了下臉,遁去浴室了。
蔣暢笑完, 才看到房東給她發了消息。
房東:姑娘, 聽人說,你這幾天帶男人回家住?
這口吻,看得她一皺眉。
她回:是我男朋友。
房東:我是看你單身, 又文文靜靜的,才把房子便宜租給你的。
大醬炖大腸:他沒有搬過來, 只是暫住一段時間。
房東:那你也該提前跟我說啊, 簽合約之前就說好你自己住的,如果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會把房子租給你。
蔣暢有點頭疼。
她不知道, 對方一開始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好拿捏, 還是同情她獨身在宿城闖蕩, 才有這一番說辭。
但理虧的似乎是她,她反駁不了。
說服不了房東太太,也不好把趙兟趕走。她陷入兩難。
說, 這房子太小,兩個人住着擁擠?
他們正處于熱戀期,他估計會讓她搬去他那兒。
說她不習慣和人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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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目前為止, 他們還沒有發生大的摩擦矛盾。
還是,實話實說?
那不是給他也添堵?
房東太太實在太沒道理了些, 一個兩個人的, 她房租水電什麽的,又不會少交一分一厘。
趙兟回房間, 便見她眉毛擰着。
他頭發還在滴水,一手拿毛巾擦着,另只手按上她的眉心,撫平為止,這才問道:“怎麽了?”
蔣暢猶猶豫豫,“要麽,我換個房子吧?”
“怎麽?”
“簽的是一年合同,快到期了,幹脆換到離公司近點的。”
“你不是嫌那邊地段的貴嗎?你也不想合租。”
她說:“租個單間還是可以。”
就是面積更窄了點,或者咬咬牙,提點預算。
趙兟坐到她身邊,說:“你想好了的話,周末我陪你去看房子。”
“咦?”她微訝,“你不叫我搬去你家啦?”
“你不是不願意嗎?只好我死皮賴臉地纏着你,吃你的軟飯了。”
蔣暢忍俊不禁,又說:“其實沒有不願意,只是,我們還沒結婚的打算……這說不過去。”
“不妨你付我房租,把我當你的合租室友就好。”
“你收多少?我考慮考慮。”
趙兟的大拇指暗示性極強地,摩挲着她的唇瓣,稍一用力,往下撥,露出她的牙齒,指尖欲往裏探。
蔣暢擡眼看他,瞳仁裏映着天花板的燈光,和他的倒影。
她的氣息輕得幾不可察,拂在他的指背。
他之前說的,她一個眼神,他就為之傾倒,沒說錯。
的确很難扛得住。
“不多,”他的手未離開,“每天早安晚安各一個吻。”
“那我豈不是太占你便宜了?”
“所以,我吃點虧。”
趁着她說話間,齒關打開,他伸進去,觸到她柔軟的舌。
蔣暢的呼吸節奏變快,回答不是,不應就相當于默認,更不是。
她的腰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往下塌,半坐半靠的姿勢,漸漸變成平躺。
毛巾從他肩上滑落,帶着濕意,被她壓住。
趙兟還繼續一本正經地講:“你要是住不慣,我再幫你另找,反正,你也不損失什麽。”
“唔……”
他的大拇指,一半沾了她的唾液。
她的身子被空調被束縛住,又被他控在懷裏,動彈不自如,連聲音也是含糊的。
自他的視角看,她的眼神有一種,受了欺負的可憐感。
不,分明是裹了鸩毒的糖,是融了□□的水。
抑或是,以蜜漿打造的箭矢,射向他的心髒。
一擊即中。
他抽出手指,換唇覆上。
一個側坐,一個半躺,唇舌交纏得難舍難分。
蔣暢驀地用力,把他推倒,一腿跨過去,兩人的上下位置瞬間颠倒。
她頭發披散在肩後,唇色紅豔,一手撐着他的胸膛,一手捂住他的口,微喘。
“你這人怎麽這樣?”她抱怨,“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她憐香惜玉,手下沒捂死,他卻不開口,眉梢眼角俱是零星笑意,仰視着她。
她又扯過枕頭,把他整張臉擋住。
“暢暢,”他的聲音不甚分明地傳出來,“使你男朋友窒息致死之前,是不是得套出他的理財賬戶密碼才劃算?”
“是多少?”
“我有四張銀行卡,還有兩張信用卡,密碼分別是0……”
“停!”蔣暢叫停,拿開枕頭,“你還真要告訴我啊?”
她穿的睡衣領口寬松,這麽彎着上半身,因動作幅度大了點,衣領下垂,露出大片雪色。
他眸色一深,把她提抱下來,“既然不方便,就別招惹我了。”
她後知後覺,剛剛,她臀後,好像感覺到……
趙兟清咳一聲,翻身下床,她問:“你要再洗一次澡嗎?”
“不用,我自己待會兒就行。”
他走到廚房,倒了杯冰在冰箱裏的酸奶,枯坐了好半晌,才完全平息下去。
蔣暢見他回來,放下手機,問:“你好了?”
“嗯。”
她摸了摸鼻頭,說:“我剛剛跟房東太太說了,我下個月不租了,過幾天就收拾東西,你幫我搬吧。”
秉着好聚好散的原則,房東同意了。
趙兟明知故問:“搬去哪兒?”
“有個人出賣色相,讓我跟他同居,我答應了呀。”
“哦,誰啊?這麽有福氣的。”
蔣暢抿着嘴笑,他被感染,也笑,上床摟住她,和她安靜地接了個吻。
“睡吧,笑得跟個小傻瓜似的。”
“你才傻,大傻瓜。”
她把他當抱枕,一條腿架在他腿上,很快睡着。
睡眠質量大概與心情挂鈎,近段時間以來,她鮮少失眠,夢少,一覺到鬧鐘響,午睡淺寐一會兒,醒來也不會那麽疲累。
得益于她的好睡覺搭子。
蔣暢花了一個周末的時間,把自己的東西打包好。原本瞧着東西不多,真收拾起來,又是個大工程。
趙兟叫人運去他家,另叫了清潔打掃房子。
房東來收鑰匙,看到他,說:“這是你男朋友?”
蔣暢“嗯”了聲。
“你們挺般配的。”房東給她塞了個紅包,“姑娘,祝你工作順利,生活圓滿。”
“謝謝房東太太。”
下樓時,初秋的太陽斜照而來,刺得蔣暢眯起眼。
面前是舊居民樓,高矮不一,錯落無序。
這條路窄,路邊還停着電動車,只容得了一輛車通行。
樓上,不知誰家在陽臺種了月季,長到窗外,綠色枝葉翠綠,粉色的花朵開得正盛,卻并不擁擠。
來宿城快三年了,可她還沒能和這座城市熟絡起來,總是會被角落的風景吸引。
她駐足看了兩秒,拍了張照,方提步離開。
這個地方,短時間內,她不會再來了。
行至半途,車停在路邊,趙兟說“等我一下”,便推門下車。
再回來,他拿着一小束花,正是粉色月季。
蔣暢一怔,為他的觀察細致而悸動。
他說:“仔細想想,戀愛以來,我還沒送過你花。”
她接過,說他:“你家裏栽着那麽多,何必再買?”
“你說你不喜歡鮮切花,所以,就意思一下。”
他停住,笑了笑。
“自古,男人常送女人花,好似是覺得,女子像花一樣嬌弱芬芳,我送你……蔣暢,祝你天天開心。”
祝你每天都會因一切美好的事物而開心。
美麗的東西,不需要為之賦予任何意義,美麗就是美麗。
水面倒映的昏黃路燈光,鋪滿天空的夕陽,匍匐在地上的毛發幹淨柔順的小貓,以及她看見的枝長蔓生的月季。
初次見面,他不忍糟蹋一束花,說祝她開心;
現在,他專程買來一束精心包裝的花,說祝她天天開心。
蔣暢低頭輕嗅,香氣淺淡,幾近于無,偏又覺得,心間已盈滿濃香。
“謝謝。”
她傾上前,吻吻他的唇角,如是說。
到他家中,阿姨已接收了她的行李,不知如何處理,便原封不動地放進他的房間。
趙兟說:“我們來收就好,麻煩您做幾樣清炒,我們還沒吃飯。”
宿城這時暑氣未退,累了一上午,蔣暢的确不想吃油膩的。
他端了碟水果來,讓她先墊墊肚子。
她抱他的腰蹭了蹭,“先先,你好懂我。”
相處分明沒有太久,這麽快就把她喜好摸清了,也不知是默契,還是什麽。
中午睡過一覺,蔣暢醒來望着行李嘆氣。
趙兟從她背後摟她,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處,懶懶地說:“不想收就晚點再收好了。”
“要是在我家,半天不收,就該被我媽罵了。”
她艱難克服拖延症,赤足下地,他叮囑說:“地涼,把襪子穿上。”
趙兟家不裝房門,最大的好處,就是方便了呦呦和嗷嗷亂蹿。
蔣暢坐在墊子上,整理着她的小物件,嗷嗷踏着高傲的步子走近,踩在上面走來走去。
她趕它不走,揚聲喊:“趙先生,勞您請走貴公子。”
趙兟過來,拎起它的後頸,提溜出去,嚴肅告誡它:“別打擾你媽媽。”
它“喵喵”叫喚,掙了兩下,從他手裏掙脫掉,跳到地面,複又踩上來,還用爪子扒拉她的亞克力立牌。
與此同時,呦呦也跟着來湊熱鬧。
一狗一貓合力,徹底把她的東西搞得亂七八糟。
蔣暢服了。
趙兟無奈道:“估計頭回見這麽多新鮮玩意兒,它好奇得很。”
她嘀咕:“這黏人勁真是随了你爸了,一個賽一個的煩。”
他蹲下,正要幫她收東西,聽見,手換了個方向,捏住她的臉。
“你怎麽總能找到借口,說我壞話,嗯?”
蔣暢腆着臉皮,“打是親罵是愛嘛。”又說,“我現在後悔搬到你家,還來得及嗎?”
“不可以哦,蔣小姐。”他搖頭,“收到貨後,概不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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