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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與人同住一個屋檐下, 和有人住進自己家,完全是兩個概念。
趙兟獨自生活慣了,家更像他占據的領地。
若深挖他發出同居的邀請的深層含義, 其實是, 希望和她成為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人。
蔣暢忙得忘乎所以,壓根沒分多餘的精力注意他。她拿着東西,來來回回地走, 問他這個放哪兒,那個擺哪兒。
他的空間就這麽被她擠占, 迅速而直觀地。
不問他的時候, 她小聲地自言自語。
蔣暢一點也不是內向寡言的女生,她之前同老板短暫外出辦公,碰到新鮮的事, 跟他一通叭叭叭地講。
不求他秒回,分享完, 她繼續幹自己的事。
再有, 她偶爾會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個想法,就能就着這個話題,一直跟他聊下去。
挺有意思的。
當然, 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住她的性子。
但反之亦然。
用賀晉茂的話說,他寡這麽多年,原因有二, 主要是不願主動結交,其次, 是他性格太獨了。
表面上和氣, 和誰都不交惡,對朋友麽, 毫不吝啬,可其實,沒人能侵占他的世界。
他的心裏設了一道防線,自少年時代,就重兵把守,鮮有人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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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想撤開防備,放她通行。
幹脆說是,他自願獻上城池,向她投誠。
除了趙兟的目光始終追随着她,一貓一狗也繞着她打轉。
她伸出腳尖,踢踢它們,“找你們爸爸玩去。”
他坐在床尾的沙發上,兩手撐着,身體後傾,說:“它們好像知道你将成為女主人,格外的興奮。”
“我看它們才是這家裏的老大吧。”
蔣暢說着,走進衣帽間,打開衣櫃,頓時驚訝地張開嘴巴。
基本上只有兩種款式的外套,襯衣、西裝。
有的相同樣式,買了兩件不同顏色的。
這也太誇張了。
她說:“先先,你是有多懶啊。”
“主要是也挺舒适的。”
她把他的衣服撥開,再把自己的挂上去。
還好衣帽間大,她衣物也不多,挂完了還有間隙。
趙兟騰出兩只抽屜,“你的內衣、內褲可以放這裏。”
蔣暢“哦”了聲,突然想起一樁事,又邁着小碎步跑出去,鬼鬼祟祟地收着什麽。
他回頭,“幹嗎呢?”
她理直氣壯:“女孩子的貼身衣物,你瞎看什麽?”
他一根手指勾住她的背心吊帶,本來有外套,她嫌熱脫了。
“我還脫過,”他問,“怎麽看不得了?”
當然看不得。
蔣暢忘記了,前兩日胡蕙得知她将搬入趙兟家,特地網上下單,送這麽一份禮物。
的确是貼身衣物,卻沒那麽正經。
她堅持,他便妥協:“好吧,不勉強你。”
“不過,”她才松了口氣,他話音一轉,“小冒失鬼,剛剛你大咧咧攤在這兒,我早看見了。”
“……”
後來,一個降溫的仲秋夜晚,蔣暢穿着那套衣服,和他在吊籃裏疊坐着。
她背後披了條毯子,将春與秋色互相隔開。
她一手抓着木質邊框,望向上方天花板連接處,心裏惴惴,怕它承受不住而崩斷。
趙兟見她分神,把她抱起,往露臺上走。
疏密有致的花草之後,是鐵藝欄杆,再遠,是城市夜景。
他家位置好,視野高而開闊,可以隐約望見CBD商貿大樓的一角。
這個點了,還燈火通明着。
秋風乍起,寒涼的空氣吹拂過她裸露的皮膚,汗毛頃刻倒豎起來。
花也瑟縮了下,抖落一陣香。
“暢暢,快到中秋了。”
她“嗯”了聲,順着他的目光遠眺。
城市的空氣、光污染嚴重,多年看不到滿天繁星的夜空了,僅那一盤皎月,明亮一如往昔。
趙兟垂眸看她,“連着國慶,那幾天假期,你要回家嗎?”
“嗯……”蔣暢摟着他的肩背,眼裏有絲絲縷縷的媚色,“你是想同我回去嗎?”
“聽你的。”
“不回了吧,”她親親他的唇,或者說舔更準确,“我們可以去旅游。”
聲音輕得,有“夜半無人私語時”那種意味在。
“好。”
趙兟被她像呦呦一樣舔了幾下,摟人摟得更緊,“想在這裏?”
“不要,”她皺着臉,“冷。”
他帶她進了屋,反手将玻璃門帶上。
阿姨不在,嗷嗷和呦呦也睡了,偌大的屋子,任他們施展。
原本,他們就是從屋內,做到了屋外。
他們換到了沙發。
毯子滑落,沒人顧得上去撿,蔣暢肩上綴了蕾絲的細細的吊帶,也在不知不覺間,滑至臂彎處。
她着一身黑色——像投入黑夜之中,淘洗過一番,黑得淋漓盡致,黑得引人沉溺。
且是镂空的,漏出大片大片的,天光乍破般的白。
趙兟吻着她的鎖骨,嗦出一枚紅痕,覆上大拇指,指腹緩緩摩挲。
她瘦得不突出,甚至被他喂得多長了兩斤肉,更加豐腴,然而鎖骨依舊精巧漂亮。
“想畫情侶紋身嗎?”
蔣暢臉頰浮着紅,頭向後傾,披散的頭發成了瀑布,因大地搖撼,連同雪峰,一起晃動着,震顫着。
她音也不穩,說:“我怕痛。”
“我是說,‘畫’。”他說,“手繪的,過幾日就會消退。”
她眼神迷蒙,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應的好。
只記得最後的情形。
仗着住高檔小區,房屋隔音好,又是頂樓,他好生肆無忌憚。
那薄薄的幾片布料,徹底不成型,散得七零八落,自己的聲音,也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周末晚上,趙兟帶她出門,去了宿城著名的夜市區。
街上有許多架起小攤的,蔣暢只當這裏是吃喝玩樂的地方,不曉得這麽多賣小玩意兒的。
有做美甲的,還有賣書法折扇,賣人物畫像的,有一個大爺坐在小板凳上,畫着長卷山水畫,旁邊人介紹,說是人的名字藏在其中。
熱鬧極了。
她挽着趙兟的胳膊,走走停停,每樣都覺得有趣,可每樣都沒買。
他說:“幹嗎放回去,我送你就是。”
“我就是三分鐘熱度,”她有自知之明,“買回家也是放着落灰,斷舍離的時候,又忍不下心。”
“那趙某真是榮幸之至,得蔣小姐青睐如此之久。”
“說不準的,”她故意說,“萬一哪天我遇到個比你更帥的,對你的熱情就沒了。”
趙兟又笑又氣,捏住她的臉拉扯。
蔣暢喊道:“你好歹毒的心,把我拉成大餅臉報複是吧。”
兩個人說笑着,看到他所說的手繪情侶紋身攤位。
那是一個打扮很酷的女生,她戴一頂貝雷帽,塗着黑色粗眼線,暗紅色口紅,黑衣黑褲。
女生嚼着口香糖,兩腿分開,手裏拿着畫筆,瞥了他們一眼,說:“稍等一下啊,我這裏馬上好。”
她這位客人同樣是一位姑娘,所畫部位是大腿,已經畫完一半。
大城市的好處是,它的文化更多元,更包容,蔣暢不敢想,在家鄉,她要是這樣畫,會招來多少奇異的眼神。
而這裏,路過的人眼裏的,純粹是欣賞,至多是敬佩。
她小聲問趙兟:“這不會是你哪位前女友吧?”
“你想什麽呢。”他好笑,指旁邊一塊牌子,“你沒看人家寫,是美院大四學生嗎?”
“那你怎麽認識她的?”
他不答,反過來調侃:“怎麽感覺今年的桂花香有點泛酸啊?”
旁邊栽着數棵桂花樹,中秋前後,正是桂花盛放的時候。
蔣暢反應過來,他說她吃醋呢,暗掐他一把。
他笑,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裏,說:“不記得我帶你去的美術館了?”
哦,她想起來了,當時他跟她介紹過的。
不過,簽了工作室,又怎麽會來街頭給人畫手繪紋身?
待那位客人畫完走後,女生接待他們,“你們想要什麽圖案的?”
蔣暢沒想法,看向趙兟,後者說:“你随意發揮吧,我們倆畫同一款。”
女生構思了會兒,蘸了顏料,上手就畫。
兩人長得好看,吸引不少路人旁觀。
筆尖落在皮膚上,微涼,微涼,蔣暢摳着趙兟的手,僵硬着上半身。
“你別緊張,”女生說,“放松就可以。”
女生落的每一筆都極其流暢,不帶絲毫停頓,沿着鎖骨的形狀細細勾勒。
他們身上一左一右,兩束連理枝,剛好對稱。
“趙總,我就不收你錢了。”
她放了筆,轉了轉手腕,微笑道:“‘在地願作連理枝’,祝你們幸福。”
回到家,蔣暢脫光衣服,站在鏡子面前,熾亮的燈光下,圖案的全貌完全展露。
它覆蓋了半幅鎖骨,尾端直達肩頭,雖是枝葉,其形狀卻肖似鳳凰的羽翼。
她感嘆:“好漂亮。”
也感嘆于畫師的一氣呵成。
不知何時,趙兟也走了進來,自背後擁住她,手掌按在她腹前,炙燙的吻烙在她另半邊鎖骨上,一路往後,到蝴蝶骨。
蔣暢承不住他的力道,被迫向前,借助洗手池撐住身子。
幾分鐘後,熱氣升騰,化作霧,遮住了鏡中的景象。
他用手抹開,她便看到,一前一後,兩幅連理枝交錯着,尾端相連,原來可以連作一個整體。
蔣暢撇開眼,羞于直視裏面的自己和他。
“你還沒說喜不喜歡。”
她聽到他問。
“嗯。”
她簡直是氣若游絲地應着。
他笑,“我不是說畫。”
她不作聲了。
趙兟把她帶進浴室,放出熱水,才走到花灑下。
淋漓的水聲成了幫兇,助長了他的氣焰。
他托着她的臀,将她擡高,和她正面接吻。水濺到她的眼睛裏,迫使她閉上眼。
一定要說,搬來和他住有什麽壞處的話,她想,大概就是,這個男人有的時候,要得實在有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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