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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咳咳咳……”蘇煜兒咳出水來，才喘上一口氣，他幽幽地睜開眼睛，顧清正奮力地摟着他回到船上。
原來真的是顧清救了他……他真的來救他了……這種感覺真好……
顧清解開捆綁着他的繩索，看到手腕上勒出的破皮的紅痕眼神一暗。
“顧清。”劫後重生見到最想見到的人，蘇煜兒抓住他的衣袖，眼紅了一圈。
“不要說話。”顧清知道他現在很虛弱，外面下着大雨，他們衣服已經濕透，風中帶來一絲絲冷意，船上也沒有可以保暖的東西，只希望他能先保持體力。
可蘇煜兒哪裏忍得了，他有很多很多的話和他說，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你為什麽要來救我？”
顧清又是一陣默然，蘇煜兒一氣，嘴唇湊了過去貼上他的。
“蘇少爺！”顧清顯然一驚，推開他，“請你自重。”
“自重？那你便不要管我，我也不需要你來救我！”蘇煜兒把頭撇到一邊，心裏憤憤然，這個時候，這塊木頭還是這副模樣。
“……”顧清握緊拳頭壓着船板，半響才道，“我乃衙門捕快，救你也是職責所在，今日換作其他人，我也會來救。”
“倒是第一次說了那麽長的話，卻不是我愛聽的。”蘇煜兒冷冷一笑，對方的話比他濕着身子吹着冷風還要冷，“原來你來救我只是職責所在。”
顧清，“……”
他的不言不語，讓蘇煜兒委屈起來，又實在氣憤，撲過去把顧清推到咬着牙道，“顧清，你要踐踏我到什麽時候？！”
“我從未踐踏過蘇少爺。”顧清任由他坐在身上，表情依舊。
“你沒有？”蘇煜兒讨厭他的從容，“你知不知你走後的六年我是怎麽過來的？既然當初一句話不說就離開了，如今為什麽回來，回來為什麽又是對我熟視無睹？你看到我為了你變成這樣子很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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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
“我真的好恨你，恨死你了！”蘇煜兒胸口劇痛起來，他本歡喜顧清來救他，可卻聽到一句職責所在，然而大喜大悲之下又氣血上湧，身子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來……
再次醒來，蘇煜兒躺在了床上，牛大石看到他睜開眼睛，立刻露出笑容，“蘇少爺你醒了？”
蘇煜兒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是哪裏？
牛大石看出了他臉上的茫然，給他解惑道，“這裏是衙門，是顧清救的你還記得嗎？我們後面趕來你身子虛弱昏迷了過去，不過大夫說了只是寒氣入體，只要去去寒，好好休息兩日就沒事了。”
蘇煜兒神志慢慢恢複過來，也很快想起來昏迷前發生的事，對了，的确是顧清救了他……
“哦，顧清和大人在外面。”牛大石以為他是沒有看到顧清有些不開心，忙道，“你也不要害怕，那個犯人已經身亡，屍首也在下游找到了。”
蘇煜兒，“……”盡管清楚那小二已經死了，但是知道這個消息，蘇煜兒也說不出什麽感覺，或許有時候活得太痛苦，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這時候臨州縣令走了進來，顧清也跟其身後，牛大石向他禀告，“大人，蘇少爺已醒。”
“嗯。”臨州縣令點了點頭走到床邊，“蘇少爺醒了便好，這次讓你受驚了。”
蘇煜兒瞥了眼站到一旁的顧清，對方目不斜視着，連看也未看向他，自己心中一氣也不想再看過去，“怎會，徐大人有如此能幹的屬下救了草民一命，草民感謝還來不及。”
“哈哈，顧清确實辦事不錯。”徐縣令也非常欣賞顧清，這次案件已破他也松口氣，“雖然沒能懲治兇手，不過他也已死也算伏法了。”
“若沒事了草民回去了。”蘇煜兒穿好鞋此刻不想留在此處，更不想看到顧清。
“唉，蘇少爺不必着急。”徐縣令擔心他身子還虛弱，道，“不如先休息一回，本官已經派人去蘇府，相信蘇老爺和蘇夫人應該馬上會來接你。”
“是啊。”牛大石也說道，“蘇少爺你身體還沒有恢複，不用急着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便是。”蘇煜兒剛站了起來，腳下果然一陣無力。
“小心。”眼看就要摔倒，牛大石正要去扶他時，顧清已快了他一步攬住了蘇煜兒的腰身。
顧清低沉着聲音道，“蘇少爺小心點。”
“哼，別以為我會謝你。”蘇煜兒臉上一熱，一把将他推開。
“少爺！”就在這時，阿郎奔了進來，看到自家少爺還活着哭了起來，“嗚嗚嗚，太好了太好了……”
“你哭什麽？我又沒死。”蘇煜兒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有些嫌棄。
阿郎聽了他說了不好的話大驚失色，“呸呸呸，少爺才不會死，少爺是要長命百歲的。”
蘇煜兒，“……”
“煜兒！”蘇城厚夫婦随後也焦急萬分地走了進來，蘇秦氏更是擔心地将他檢查了個遍，“你有沒有受傷？”
蘇煜兒由着她轉來轉去，“娘，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有就好。”蘇秦氏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道，“怎麽會遇上殺人的歹徒呢？”
“下次與方小姐出去時早些回來……顧清？”蘇城厚正說着發現了一旁的顧清的臉色大變，蘇秦氏看過去也是吓了一跳。
顧清恭敬地道，“蘇老爺蘇夫人。”
“哈哈。”徐大人并沒有覺察到他們的反應，“蘇老爺蘇你們認識顧清？令郎就是我這位屬下救回來的。”
蘇城厚眼神發狠地盯着顧清，“你回來做什麽？你想讓我兒子受盡世人的嘲笑嗎？”
顧清默然。
蘇煜兒，“……”爹他是什麽意思？
徐大人，“……”額，這是怎麽回事啊？
牛大石，“……”顧清到底對蘇少爺做過什麽，蘇老爺這麽生氣？
阿郎，“……”老爺看到顧清了，完了……
在外人面前，蘇城厚似乎只能忍住，扯過蘇煜兒的手腕，“走，回去。”
蘇煜兒吃痛，“我自己會走！”
“蘇老爺。”牛大石有點看不過去，“蘇少爺手上還有傷，你這樣會弄疼他的。”
“關你何事？”蘇城厚只當他與顧清是一夥的，沒有一點臉色，拽着蘇煜兒出去。
牛大石，“……”
“徐大人，這次謝謝你救了我兒，他日必定登府拜謝。”蘇秦氏為了不失禮數，與徐大人道了謝。
“不必不必。”徐大人忙搖搖手，“身為父母官這是應該做的。”
“那今日便先告辭了。”蘇秦氏福了福身。
徐大人自然也不留她，“好好，你請，讓令郎好好休息。”
說完，蘇秦氏又看了一眼顧清才轉身離去。
“這蘇老爺是不是吃了火藥了？”徐大人瞥着站姿挺拔的顧清道，好奇地問道，“顧清你是不是得罪過蘇老爺？你怎麽如此不受他待見啊，”
牛大石也投去目光，只是顧清一言不發地低下頭，默默地攥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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