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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在蘇煜兒的堅持下，顧清也躺到了床上，兩人并排而卧，不過蘇煜兒還要側過身來望着對方的樣子，才開始聽着顧清緩緩地說來。

當年他離開蘇府，便收拾了行囊去了隔壁縣城雲州城，也為了生活出去找活兒時看到衙門放榜招衙役，就去碰了碰運氣，經過層層篩選，順利進了衙門做事，後因協助破了幾個命案，哪怕不夠資質也被破格升做了捕快一職，後來調動不得不回到了臨州城。

本想着臨州城那麽大自己躲着些，應該不至于相遇，卻萬萬沒想到，他調過來的那天，當晚衙門的捕快們拉着他去“桃花酒家”喝酒，再次和蘇煜兒相遇。

聽完後，蘇煜兒扯過他的大手摟住，斷定，“可見我倆是天生的緣分，兜兜轉轉老天爺還是會讓我們遇上。”

“少爺不是已有了未婚妻，為何……”顧清有所不明，若他已經與方小姐有了婚約，為何為了自己和他爹鬧翻。

“怎麽，吃醋了？”蘇煜兒細眉一挑。

顧清，“……”

“那本來是騙我爹的，方小姐也不想嫁人，所以我們便合夥起來一起演戲而已。”蘇煜兒也不隐瞞，把玩着他的手指，“那日我爹看到了你就将我關在家裏，我想出來找你，還讓她幫了忙，可惜被我爹那個老奸巨猾發現了，我實在氣憤才與我爹争吵跑了出來。”

顧清沉默了片刻，“父子之間并沒有多大的仇，少爺還是……”

“你不要再說了。”蘇煜兒坐起來瞬間擡頭捂住他的嘴唇，“你知道我這次出來是用了多大的勇氣嗎？自從再次遇上你一直對我置之不理，我心裏多難受，可為了看到你，不惜放下身份與牛大石交友，現在又好不容易讓你回到以前的樣子，我怎麽可能回去？”

“可是……”顧清清楚自己沒有他那般勇敢，若他倆真的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分桃之戀一向被世人所不恥，他曾在外面便見過一對，最後不過一個死一個瘋了的結局罷了，而他不想這些事發生在少爺的身上。

“你不要說了！總之往後我不許你再離開我，不許不理我。”蘇煜兒不想聽他說那些，趴到他身上說出自己的決心，“世人的眼光又如何，我若在意，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少爺……”顧清習慣着面無表情，心裏卻波濤洶湧。

“好了我困了，我要睡了。”夜已深了，窗外黑黑乎乎一片，蘇煜兒倦意上來抱住他，打了個哈欠，“你也睡吧。”

“不了，少爺你自己睡吧。”顧清想要起身，這個姿勢對他來說有些過分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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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煜兒哪會讓他離開，“你還害羞啊，你不記得六年前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嗎？”

最後顧清只能一動不動地等他睡着，才輕手輕腳地推開蓋好被子，走到桌子旁，将兩個長凳子接起來躺下去，黑暗中望向床上之人并沒有驚醒便合上眸子。

……

第二日醒來，畢竟顧清昨日是曠了工出來，今天必須到衙門一趟，所以吃了早膳，喂着蘇煜兒喝藥的當兒便說了，希望他在客棧好好休息。

“你回衙門可以。”蘇煜兒皺着眉頭喝完苦澀的藥湯，轉了轉眼珠子，“讓我一個人在客棧等你回來也不是不可以，你要親親我。”

顧清，“……”

“吶。”蘇煜兒自覺地仰起頭閉上眸子，顧清盯着他粉潤的唇，眼神微微一暗，最後卻是轉身就走，“我去衙門了，少爺你好好休息。”

蘇煜兒，“……”

回到衙門，顧清先到縣令大人那裏對自己昨日曠工之事随便說了個理由，出來就看牛大石抱着雙臂靠着柱子等他，“你昨日去哪裏了？蘇少爺呢？”

顧清，“……”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見他默然的樣子，牛大石不由生氣不已，拉住他問，“我和你說話呢！你知道我一大早來聽到什麽了嗎？滿大街小巷在說蘇少爺和蘇老爺斷絕了父子關系，他是不是為了你這麽做的？”

盡管不願意承認，可昨日蘇少爺那樣跑來，找的卻是顧清，這讓他怎麽不這麽想。

顧清自然清楚他對蘇煜兒有了那方面的心思，此刻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牛大石看着他還是一言不發握緊拳頭，咬着牙，“憑什麽是你！”

顧清，“……”

“你！”牛大石受不了地拽過他的衣襟，本想着揍他一拳，到底忍下來，“你至少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我也是蘇少爺的朋友。”

“他生病了。”顧清默默地道，“現在在客棧。”

“生病了？”牛大石一臉緊張，“為什麽生病了？那你為什麽把他一個人放在客棧？”

顧清，“……”

中午時候，牛大石實在擔心就扯他帶自己去看蘇煜兒，這會兒蘇煜兒已經叫小二做了家常便飯端來，剛想着顧清會不會來吃，就看到顧清和牛大石一起推門進來。

“蘇少爺。”牛大石三步并一步地走到他面前，看着蘇煜兒蒼白不少的臉，仿佛瘦了一圈，這風大一點估計都能把人吹到，心裏不由心疼起來。

“牛大哥。”蘇煜兒一愣，沒想到他會來。

“我聽顧清說你生病了，你快點躺下吧。”牛大石怕他站着太累，拉着他到床邊坐下“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面對牛大石這樣的關心，蘇煜兒有些尴尬，“沒有，我吃了藥其實已經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嗎？”牛大石還是不放心，摸了摸他的額頭，卻在碰的剎那，顧清從身後抓住他的手。

牛大石，“……”即使知道了他倆的關系不一般，但是心裏還是無法接受，所以這次也稍微用了些勁也不想輸，他一定要确認蘇少爺沒事！

蘇煜兒看出了他二人在默默較勁着，氣氛也越來越詭異，趕緊分開他們拉到桌子旁說道，“額，那個你倆都應該餓了，我們先吃午膳吧。”

“蘇少爺，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不過你一直住在客棧也不方便，不如去我家吧。”牛大石這樣說道，其實也有另一個原因，蘇少爺住在這裏，顧清也不回去，他兩人共處一室，孤男寡男的，萬一那顧清獸性大發……

“好啊，那就麻煩牛大哥了。”蘇煜兒倒不拒絕，反正顧清也住在牛大石家裏。

顧清卻不動聲色地道，“客棧的錢我還付得起。”

牛大石說出其中的利害關系，“你付的起又如何？客棧人來人往，外面流言蜚語多的是，你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蘇少爺着想。”

“我可以另外租房。”顧清見他表露心跡愈發明顯，又怎願意蘇煜兒去他家中。

“為何要另外租一間房？”知道他在提防着自己，牛大石十分不滿，“又不止是你我也是蘇少爺的朋友，為什麽不能邀請到家裏住？”

蘇少爺不知道他倆怎麽又吵起來，馬上制止道，“好了好了，我決定到牛大哥家住。”

“對啊，我家住起來比在外面方便多了。”牛大石一臉得意地看了一眼顧清，随即立刻給蘇少爺夾菜意有所指地道，“蘇少爺你多吃點，這兩日都瘦了。”

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