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六章

李歡時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覺口幹舌燥得厲害，無意識地叫着，“阿若，水。”

本已經到了門外卻又沒有膽量進去的牛大石沒有了猶豫，迅速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倒了杯水來到床邊，月光從窗臺照了進來，他看到大人滿頭大汗，表情十分痛苦。

頓時慌了神，将起攬起一摸額頭竟是滾燙不已，便馬上把水喂到他嘴邊。

李歡時喝下水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卻覺察到自己躺在一個寬闊的懷裏，他睜開眼睛，卻對上了牛大石的臉，“是你？”

“是我。”牛大石低聲道，“大人為什麽不好好照顧自己，叫小人總是不放心。”

“你來做什麽。”李歡時一怔，明明自己說了那麽絕情的話，他為什麽還要來糾纏不清。

“誰叫小人舍不得大人。”牛大石苦笑了一下，“大人這麽不想看到我，小人走便是。”

說着便把他放下起身要走。

“咳咳咳。”李歡時卻在這時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牛大石立在原地不動，他不過是離開大人一會，為何就生了病，阿若是怎麽伺候他的。

李歡時聞到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心中煩惱，便喝了一些。”牛大石說着，又補上一句，“大人放心，小人并未去青樓。”

李歡時看着他，一雙眸子瞬間仿佛孩子失去心愛的玩具委屈巴巴巴的。

牛大石到底沒有忍住，伸出手撫摸他的眼角，“大人，為何像要哭了。”

Advertisement

“我沒有。”李歡時擋開他手，可那副樣子任誰看了都要心軟。

牛大石下了決心似的，“算了，大人就是趕我走，我也不走了，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得下？”

李歡時咬了咬下唇，“我可沒有留你。”

“是，是小人死皮賴臉。”牛大石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小人臉皮一向有城牆那麽厚，大人又不是不知道。”

“随你。”李歡時別開頭，他現在心裏亂得很，他無法為了他放棄父母，放棄自己的仕途是真的，但對方決然而然離去帶來的窒息和疼痛又是他無法承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對這個人到底到什麽程度，以前哪怕他想要蘇煜兒，也不過是想養在外室，如今看到牛大石回來，他卻有了種從未有過的心安。

“大人，睡吧，我會守在你身邊。”牛大石的聲音在耳邊說着，他的大手輕拍着他的肩膀，他也慢慢沉睡了過去。

早晨，院裏的小鳥歡叫着。

李歡時卻是熱醒過來的，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赤/裸的胸膛，還有一身汗味，立刻露出一個嫌棄至極的表情，也發現了牛大石側躺在床沿，一手還摟住他的腰。

可能是他的動彈，牛大石也醒了，第一反應是擡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了句，“終于不燒了。”

李歡時變得有些不自在，半會才質問，“你怎麽在床上？”

“大人不記得了嗎。”牛大石突然笑如痞子流氓似的，撩起他的一縷發絲，“昨晚你一直說冷，我就犧牲自己的身體給你取暖了。

李歡時臉一黑，“下去。”

但牛大石一把抱住他，不知害臊地道，“大人給小人親了一口。”

“你休得無禮！”李歡時又羞又惱地推着他，可他現在的力氣就像欲拒還迎。

牛大石吃吃一笑，低頭親了親他的眉心。

看到大人蒼白的臉上有了些紅雲，牛大石就摟着他，“大人，快點好起來，不然小人要心疼壞了。”

“誰要你心疼。”李歡時沒見過他這麽厚無顏恥的。

牛大石捏了捏他的嘴唇，“大人的嘴真是什麽時候都得理不饒人。”

“哼。”李歡時懶得理他，直接下了床。

“大人，讓小人給你穿衣服吧。”牛大石見他要穿衣服，馬上也下了床。

“不需要。”李歡時冷冷地拒絕，見他過來立刻避開。

牛大石緊跟其後，“大人別害羞嘛。”

“你別過來。”李歡時繞着屏風，對方也繞着屏風，他繞過桌子，對方也繞過桌子。

“那大人就不要跑了。”牛大石心裏好笑，因為怕大人走得太快摔着，所以放慢着速度跟着。

“大人，你醒了嗎？”阿若從外面推門進來，看到牛大石抖着手指指着他，“牛牛牛……”

牛大石好奇，“阿若怎麽了？”

“你為何在這裏？”阿若簡直氣憤，他害大人生病還敢來！

牛大石理所當然，“大人不舒服，我自然是在旁邊伺候。”

“大人才不用你伺候。”阿若氣極，“你不過是個衙門的捕快，我才是大人的貼身随從！”

“別吵了，我頭疼。”李歡時揉了揉太陽穴。

牛大石立刻道，“大人，小人給你按摩。”

阿若，“……”

接下來阿若看到更不想看到的畫面。

吃早餐時，牛大石吹了吹白粥，“大人，要不要小人來喂你吃。”

“不用！”

“大人不必客氣。”

阿若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們你來我往，大人分明是像接受了牛大石一樣。

準備回衙門時，阿若趁牛大石去準備馬車問道，“大人，你和牛捕頭他……”

李歡時默然，阿若以為大人不會回答自己，卻最終還是說道，“就這樣吧。”

等馬車在門外等候着，李歡時就去與父母告別。

牛大石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李老爺，李夫人，衙門還有事，小人不得不來接走大人了。”

李氏一臉擔憂，“可是歡兒還生着病，不能先休息好再回去嗎。”

牛大石自告奮勇，“夫人放心，小人會好好照顧大人的。”

“也好，他已是父母官，理當以公事為主，一點小病要不了命的。”李遠山點頭理解，對李歡時道，“但是一定要多和羅小姐書信交流下，培養培養感情。”

李歡時低下頭，“孩兒知道了。”

牛大石看向他，他竟然忘了他們之間還有個羅小姐，可他現在只要能與大人在一起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之後回到衙門，李歡時處理完公務，牛大石就拉着他回房間休息，端來一盆溫水為他洗腳。

“大人，我以後再不想與你吵架了。”牛大石慶幸着昨晚回去找大人，不然他和大人恐怕真的不可能了，想想就已經難受至極。

“我可沒有和你吵架。”對方的力道不輕不重，李歡時十分地享受。

“大人，我已想好了。”牛大石握住他的腳，擡頭看着大人的臉眼神堅定，“你若要結婚生子，我便默默守着大人，以後絕不離開半步。”

李歡時俯視着他，“誰說我要成親生子。”

牛大石心裏一顫，“大人你的意思……”

李歡時不緊不慢地說道，“羅小姐是好姑娘，我為什麽要害她，何況昨日我和她說清楚了。”

“那大人如何像父母交代？”牛大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歡時被他盯得有些不适，扯了扯他手中的腳，“反正，等瞞不住了再說。”

牛大石再也控制不住，站起身将他抱起來。

李歡時驚呼，“你做什麽？！”

牛大石抱着他做到床上，兩人面對面，“大人是舍不得小人嗎？”

“自作多情。”李歡時對這個姿勢有些難堪，想要下來。

牛大石卻托住他不放手，額頭抵住他的，“小人最愛就是自作多情了，特別是用在大人的身上。”

“你厚顏無恥。”李歡時的臉頰瞬間紅了。

“大人，我不是做夢吧。” 牛大石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又覺得不真實，害怕這只是一場夢。

李歡時扭了下他腰間的肉，“痛不痛。”

牛大石嘶的一聲，“痛，所以是真的。”

“那便不要負我。”李歡時只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真的不顧一切接受了這個人。

“大人，我會好好對你的。”牛大石俯頭一點一點地吻住他的唇，李歡時也抱住他，閉上眼睛感受着。

對方慢慢撬開他的貝齒，兩人一起倒在床上，在這一刻都不想放開彼此。

情動深處，牛大石跪在他身上，迅速脫去上衣，“大人，可以嗎？”

此時李歡時發冠不知掉到哪裏，長發散落，配着一張清冷俊美的臉有着說不出的風情，他眸中流光轉動，嫣紅的嘴唇微張，“不可以。”

牛大石知他是故意的，扯開他的衣領子，彎下虎腰，狠狠咬住他的脖子。

“啊。”李歡時吃痛弓起身子。

就在進行下一步時，大門“砰”的一聲被踹開。

牛大石迅速抓過旁邊的被子裹住自家大人，怒視過去看誰連大人的房間也敢闖進來。

“你們，你們在幹什麽？！”只見李遠山一臉震驚地看着他們，兩人衣裳不整，分明就是在行茍/且之事！

因他派人去問羅家小姐什麽時候與歡兒定下婚事，卻得到歡兒已經退了親的消息，他十分不解不得不與夫人前來詢問，可到了衙門阿若竟執意阻攔，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知道歡兒果然有事隐瞞着他們，趕來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幕，一股怒火瞬間直沖頂門。

一旁的阿若縮着腦袋心道，完了。

“怎麽會這樣！”李氏經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

“夫人！”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