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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兩人跟在馬車後面沿着大路慢慢地走, 轉眼間南山村便被抛在了身後。

大路兩旁的農田裏冬小麥經過雨水和陽光的灌溉已抽穗結實,腦袋沉甸甸垂着。

只要接下來這段時日天公作美那今年夏天會是一個豐收的季節。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着,少将軍都難得在這山野裏感受到遠離京城繁華後的寧靜。

他享受着自山林吹下的風感嘆着:“也許你的選擇沒錯, 解甲歸田不失為一件好事。”

沈空青看着黃色的花掉落後結成了籽的油菜地, 想起自己剛回屏東縣時的心情:“剛開始多少有些不适應,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現在可是一點幹活的心思都沒有, 日後也不打仗了, 到了邊疆你多和郎主去外邊走動走動。”別總窩在軍營操練士兵, 起碼讓其它的将領有點事做。

少将軍笑了笑沒說話。

他與沈空青不同, 他出生在武将世家,生下來的使命就是保家衛國, 誰都可以放松唯獨他不行, 澧朝狼子野心, 這次被打敗不代表就老實了, 不過下屬即已離開軍營,這些事就不必再讓他挂心。

兩人又走了會,這時常副将從馬車上探出頭, 提醒道:“少将軍,該啓程了。”一會他們還要趕去和其他人會合, 可不能再這樣晃悠悠逛下去。

沈空青詫異:“這麽快?”前後還沒半個時辰, 他以為多少能住一晚的。

少将軍嗯了聲,又對沈空青道:“去屏東縣,還有東西要給你。”

沈空青玩笑道:“該不會是給我一千八百兩現銀吧?”

“你不嫌重我都嫌麻煩。”少将軍眼角抽搐:“上車。”

車廂裏的葉天冬也聽見了常副将的話, 見馬車不停, 與郎主聊得暢快完全沒了戒心的他直接挑起窗簾喊沈空青:“青哥?”

沈空青忙丢下少将軍走上前來:“我要去縣城一趟, 你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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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冬還是擔心他們拐人, 想也不想道:“我要去。”又看到後面跟上來的少将軍,弱弱補上一句:“可以嗎?”

沈空青問他:“你出來可有人知曉?”

“竹兒知道,我爹娘要是找不着我會去找竹兒。”

沈空青點點頭。

馬車停了下來,讓兩人上車。

進了車廂,少将軍直接就往郎主身邊坐,沈空青也在葉天冬旁邊坐下。

馬車從外面看樸實無華,內裏卻五髒俱全,除了座椅和美人榻,還有桌子和暗格,裏邊放置熱水、茶葉和點心生果之類。

一等幾人坐好,常副将便揮動缰繩提快車速。

馬車轱辘轱辘往前滾。

葉天冬是第一次坐馬車,覺得新奇可也确實坐不穩,稍不注意就往沈空青身上倒。

沈空青怕他磕着自己,低聲對他道:“靠着我。”

葉天冬求之不得,趕忙往他身邊擠,還把沈空青的手臂抱得緊緊的。

郎主眼觀眼鼻觀鼻,經過與葉天冬的一番探讨,覺得自己也可以稍微溫柔小意,便學着葉天冬的樣子靠在少将軍身上。

少将軍卻是吓得坐直了身子:“你做什麽?”

“放松,繃那麽緊我靠着不舒服。”

少将軍很想按他說的做,可他辦不到。

這都源于夫郎從小到大對他的壓迫所造成的。

夫郎身份尊貴,他就算是老将軍最寵愛的孫子亦或者是六皇子的伴讀這等身份在夫郎面前都不夠看。

當年聖上在世家子弟中為各位皇子公主挑選伴讀,少将軍就被選上。

他們家是武将出身,比不得文官那心思跟山路一樣繞成十八彎,一家子都是直心眼,得知他要進宮伴讀祖父擔心他得罪人,就教他不要學着別人攀龍附鳳,有機會就好好讀書,因此在皇宮十年他除了幫六皇子抄抄作業,其餘時候堅決不往別的皇子眼前湊。

唯有當時年長他兩歲的郎主不知因何原因總愛逗弄他。

少将軍年幼弱小無助,想着自己一個漢子被哥兒壓制,覺得丢人沒好意思告訴家裏人,便忍受了多年的壓迫,久而久之就養成了習慣。

夫郎若真是要讓他做什麽只管下命令就好,便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去,就是別整這些,他瘆得慌。

郎主見他不僅沒放松下來反而更加僵硬,手繞到背後朝着他的腰擰了一把,把少将軍的雞皮疙瘩都給擰了一地。

沈空青二人不知曉。

但人家是拜了堂成了親的關系,做什麽都名正言順,他們就是看見也只能裝看不見。

可憐少将軍,為了穩住在昔日下屬面前的威嚴,即使被夫郎騷.擾也得忍着。

馬車在四人偶爾的交談中進了縣城。

抵達縣城時還差一刻鐘就是申時中,日頭偏西挂着,陽光卻還刺眼,從南山村到屏東縣若是牛車得走一個半時辰,馬車稍快些,常副将又趕得快,半個時辰就到了。

馬車進了縣城,周遭的山野農田換成了磚房瓦舍、青磚街道,沈空青來縣城的次數并不多,也就沒能認出這是哪條街。

卻見常副将趕着馬車走過一段繁華的街道,來到一處兩層樓高的酒樓前。

酒樓正門匾額高懸,樓外旗幟飄揚。

馬車停後常副将下了地:“公子到了。”

少将軍解脫一般暗暗呼口氣,對沈空青二人道:“下車。”

幾人一前一後下來。

盡管少将軍忍受了一路的騷.擾,可下車時還是伸出手供郎主攙扶,免得摔着。

沈空青見是酒樓還以為要吃飯,便牽着葉天冬跟在少将軍和郎主身後進去,常副将捧着個從馬車拿出來的木箱子跟在最後面。

屏東縣水陸兩通,最多行商走販逗留,因此縣城的酒樓和客棧生意都不錯。

哪怕此時沒到飯點,這個時辰的一樓大堂也坐了好幾桌客人。

坐堂的掌櫃一見貴客回來,忙從櫃臺後走出迎上來:“您回來了。”

少将軍嗯了聲,指着沈空青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以後他就是你的新東家。”

“???”沈空青腦門寫滿了疑惑。

掌櫃又沖着沈空青點頭哈腰:“東家,我是坐堂掌櫃吳業。”

沈空青指着自己:“我?”

這都不能算驚喜而是驚吓了。

少将軍大發慈悲給了解釋:“你這人如此之懶,若是沒有點産業在手上遲早坐吃山空,你放心,這間酒樓我早早差人打聽清楚了,前景不錯,我也留了人給你,讓他幫你暫代經營,等你學會了再回京去。”

“可你不是已經...”

少将軍財大氣粗:“我的命可不止這幾個錢。”他又對常副将招招手,常副将立馬将木箱子遞給他:“銀票地契全在這了,你自己看。”

強勢塞過來的木箱子猶如燙手山芋,沈空青一時之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地契我不能要。”

少将軍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屏東縣下轄有不少解甲歸田的戰士,你若真覺得受之有愧,就替我多照顧他們。”

沈空青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再沒能說出口。

箱子并不重,裏面就十來張銀票外加一張紙而已,可沈空青捧在手上卻像扛了泰山,最終,他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少将軍嗯了聲:“若是得閑就來看看我們。”還沒等沈空青說話,他自己又先收了回去:“算了,長路漫漫,你還是好好在南山村待着。”

沈空青一時啞言。

少将軍親自來送銀票就算了,居然還額外置辦了産業,雖然他說了是要幫着照顧其他同袍,可山高皇帝遠,沈空青要是不照做少将軍也奈何不了他。

無非是少将軍知道他的為人,借故讓他放心收下罷了。

沈空青嘆氣:“此去再相見不知何日,望你們萬分珍重。”

“記得給我們來信。”

這還是能辦到的,沈空青點點頭。

那邊郎主也把呆愣的葉天冬叫了過去,介紹了個人給他認識:“這是我府上的管事盧赟,今後就由他教導你們如何經營酒樓。”

都已經接手一家酒樓了,再多個人好像也沒什麽,葉天冬假裝淡定向管事問好:“盧管事。”

年約四十,鷹眼銳利的盧管事拱手揖禮:“見過東家。”

“你別這麽稱呼我,我擔不起。”葉天冬見他儀态不凡,想着不愧是郎主府出來的人,與他們這些鄉下人站在一塊那是一目了然。

郎主對盧赟道:“我與冬哥兒一見如故,這段時日還請你耐心教導他。”

盧赟是貴妃為郎主挑選的人,既是他府上的管事也是心腹,把人帶到南山村也不是下放,而是只有他辦事郎主才放心。

夫君把人當兄弟,自己身為他的夫郎自然要為他排憂解難,将軍府那邊就沒幾個是擅長管理經營的,真要從那邊調人估計得亂成一鍋粥,郎主府卻人才濟濟,他便從郎主府調了人過來。

盧赟也知曉其中厲害,若沈空青一日不能撐起大梁他便得留在這偏遠縣城一日:“郎主請放心。”

郎主又對葉天冬道:“哥兒并非只能困在後院,你心中有抱負那便去實現它,盧赟會幫助你的。”

雖然葉天冬的抱負說出來會讓人笑話,乍聽之下以為有多深遠,其實就是想要掙許多錢讓青哥可以潇灑一輩子,郎主聽到後非但沒有嘲笑還支持他。

葉天冬發自內心感激他,鄭重揖禮:“多謝郎主。”

那邊少将軍在催促:“該走了。”

郎主看了眼盧赟:“你多保重。”

盧赟才擔心他:“邊疆路遠,願郎主一路順風。”自己打小看大的孩子非要跟着夫君去邊疆吃苦,盧赟內心并不比貴妃好受。

但若兩人真的長久分隔兩地,感情遲早疏遠,而且這樁婚事本就是郎主強求得來的。

沈空青與葉天冬和盧赟出門口送他們。

郎主忽然回過頭來:“這馬車也送你們了。”

“那你們...”

沈空青話還沒說完,常副将就笑道:“別擔心。”

話音剛落,沈空青便聽見一聲馬嘶鳴的響聲,循着聲看去,卻見左邊街道上走來三個身着袴褶、各牽兩匹馬的壯漢。

這身裝扮沈空青自然認得,不單他認得,見多識廣的行商走販也認得。

當即驚訝的與身邊人交頭接耳。

少将軍接過缰繩,身手利落上了馬,最後看了一眼幾人:“走了。”

沈空青嗯了聲。

六人騎馬離開。

打馬過街道,沒一會就消失在路盡頭。

“青哥。”葉天冬走上來在沈空青旁邊站定。

沈空青收回視線:“今夜先在縣城住一晚,明日再回去。”若是急奔可以在天黑前趕回村,只是眼下還有事要辦,總不能明早又再過來,那實在是耽誤時間。

葉天冬點點頭。

沈空青這才看向盧赟:“盧管事,我先帶你找住的地方。”

盧赟道:“沈東家不用擔心,住的地方已經安排妥當。”在郎主他們去南山村找沈空青時,盧赟就先讓吳業領着他去找房子。

畢竟人生地不熟,有個當地人帶着辦事會更方便。

見少将軍夫夫将事情安排的如此妥當,沈空青內心反倒更加愧疚。

收兩千兩銀票就算了還加贈一間酒樓,這恩惠實在太重,弄得沈空青都不知是繼續懶下去還是奮發圖強。

“既然如此今日便去我家吃頓便飯算是為你接風洗塵。”沈空青又對吳業道:“你也擺上一桌請各位同事,賬記在我名下,明早再來認識大家。”

酒樓都是這位爺的了,吳業自是聽從:“多謝爺。”

盧赟心下贊同,沈空青新官上任收買人心這是第一步。

他半路成為酒樓東家,手底下的夥計對他也不熟悉,貿貿然換了人也會擔心,沈空青選擇明日再露面也是有松有馳。

看來不是個愚笨之人,那回京的日子指日可待。

盧赟暗自欣慰。

沈空青又問:“酒樓可有放置馬車的地方?”

“自是有的,若您不打算牽走,一會我讓夥計關到後院去。”

“幫我關到後院吧,明早再來牽。”不然帶到沈申姜那邊也是麻煩。

吳業诶了聲。

沈空青這才領着葉天冬和盧赟兩人去沈申姜在縣城租的房子。

此時沈申姜夫婦已經關店。

包子鋪最晚到午時會有點生意,下午基本就沒客了。

而且夫妻倆明日一早還得起來和面做包子,也不會忙到傍晚才收攤。

李芳茹正在院子裏清洗明日要用到的菜,乍然聽到敲門聲,揚聲問了句:“誰?”

“是我。”

聽見是沈空青的聲音李芳茹是一愣又驚喜:“你怎來了?”

歡天喜地打開門,見不僅有大兒子,冬哥兒也在,還有一個陌生漢子。

“這是...”

“進屋再說。”

李芳茹把門讓開。

三人進了院子,沈空青又道:“這是京城來的盧管事盧赟,他會在縣城暫住一段時日,今日上我們家吃頓便飯。”

李芳茹雖然不清楚兒子怎會認識來自京城的盧管事,但聽到是京城來的,想到自己三兒子,多嘴問了句:“盧管事可知這次春闱放榜沒有?”

盧赟懂她意思,笑問道:“夫人是想問沈零榆沈公子?”

李芳茹見他居然聽說過,又驚又喜:“正是。”

盧赟看了眼沈空青,見他沒有插話的意思,便如實道:“恭喜夫人,沈公子進士及第,中了探花。”

“中了?”

葉天冬也不知這事,一聽中了和李芳茹是同一個表情。

盧赟笑着點點頭。

葉天冬激動地去摟沈空青的手臂。

李芳茹也激動地不能自持,要不是有外人在她都要哭出來了,忙喊沈申姜:“大姜,老三考中了。”

“什麽?”廚房傳來沈申姜的聲音。

沈空青搖搖頭,讓父母自個樂去,邀請盧赟進客堂坐。

盧赟便随他進去。

也借機打量了下這座小院。

若是換了寸土寸金的京城,這座小院至少得塞下一家六口。

要說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起碼位置寬敞。

沈空青讓葉天冬把小箱子放到客堂旁邊的屋子去,自己留下來泡茶招待盧赟。

葉天冬便按他吩咐的,推開了原屬于沈零榆的屋子。

在廚房高興完的沈申姜走到客堂,臉上是因歡喜而湧現的紅暈,進來見客人,問好道:“盧管事,在下沈申姜。”

沈空青介紹道:“我爹。”

盧赟起身抱拳揖禮:“盧赟,我看咱倆年紀相仿,不如以兄弟相稱。”

他這是有意與沈空青的家人打好關系,沈申姜做生意多年也聽得出意思:“我屬兔。”

盧赟笑道:“那我可占了便宜做了兄長這位置。”

沈申姜也不在意,笑了笑:“盧兄先坐着,我出去一趟稍後就回。”

“你忙。”

沈申姜是出去買菜,原本家裏只有兩夫妻随便應付兩口就行,可兒子不僅帶着未來夫郎來了還有客人登門,這就馬虎不得。

因此他花了百來文,又由葉天冬和李芳茹親手忙活,做了一頓豐盛的接風洗塵宴。

考慮到盧赟是京城人士,怕他吃不慣屏東縣的口味,沈申姜還特意準備了兩道京城的佳肴。

不管手藝如何,起碼這份心盧赟感覺到了。

吃完飯天也黑了,陳朝雖說早些年便解除了宵禁,這會外面也還熱鬧,但明早大家都有事情做,盧赟便沒有久留,只是他也初到屏東縣不熟悉路,這一趟還得人送送。

一家子也只有沈申姜和李芳茹才熟悉縣城,這人選也自然是沈申姜合适。

等二人出門,李芳茹才問沈空青:“你怎認識京城的人?”

興奮一下午的葉天冬憋不住道:“不是青哥認識,是郎主派來的人。”

“郎主?”李芳茹雖是一介女流可也是陳朝子民,自然知道郎主是何人。

葉天冬就把下午發生的事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李芳茹聽完,震驚萬分:“這少将軍莫不是冤大頭不成?又送銀兩又送酒樓的。”若不是對方有夫郎,她都要以為這是給兒子的聘禮了。

沈空青:“...”好在他們不知道少将軍送錢的真正原因,要不肯定就不是調侃冤大頭,而是想把他打成大頭。

“我覺得他們是個極好的人。”不僅送了錢和産業,還擔心他們不會經營特意留下盧管事指導他們,着實有心。

李芳茹道:“等日後得閑我去廟裏為少将軍和郎主供長生牌,保佑他們平安順遂。”

沈空青嗯了聲。

李芳茹又道:“我原本考慮讓冬哥兒繼承包子鋪,你們兩人将來以此謀生,既然現在有少将軍為你置辦的産業娘也不用擔心你以後了。”

葉天冬适時表衷心:“伯娘本就不用擔心,有我照顧青哥呢。”

“乖孩子。”李芳茹笑道:“大青雖說身子不如以往強健,可也沒有讓你養他的道理,大不了我和你姜伯多辛苦幾年,為你們多攢些家業以後做地主都好。”

葉天冬摳手手:“可是我跟青哥說好了,以後我養家他帶娃。”

“...”他什麽時候答應了?

李芳茹詫異,沒想到兒子竟堕落到吃起軟飯了,但既然夫夫二人有打算,看葉天冬還一副沉浸于此的模樣,她也就不阻攔了:“還是冬哥兒能幹。”

沈空青扶額,無奈道:“我去打水給你洗漱。”

“好。”

沈空青去廚房用木桶舀了熱水提進浴室,又打了井水兌好溫度,這時葉天冬也過來了。

“哥哥,我沒有換洗衣裳。”

沈空青道:“先穿我的。”天氣熱出了汗不換衣服睡覺不舒服。

上次他過來順便又多買了兩套豎褐,只不過是麻的料子,沒有之前李芳茹買的棉料子舒服,但村裏人穿的也大都是麻衣,沒道理現在穿不得。

沈空青回去房間先把衣服拿過來。

葉天冬拿着他的衣服跟拿到寶一樣,還一點都不害臊地往鼻尖放。

“...”沈空青冷酷無情打斷他的遐想:“沒穿過的。”

嗚嗚嗚嗚嗚,哥哥真的太不解風情了。

沈空青忍着笑走了。

葉天冬快速洗浴完便換沈空青去洗。

等他洗完出來回房時被李芳茹堵在門口。

李芳茹壓低聲音道:“不許做出格的事。”

“...”沈空青心累:“知道了,我睡地上。”

得了兒子的承諾李芳茹放心地去洗浴了。

沈空青進了房間,剛把房門關上就聽到葉天冬激動不已的聲音:“哥哥快來。”未了還咚咚咚拍床鋪。

“別想了,我睡地上。”

“啊?”葉天冬不解:“有床為何睡地上?”

“我倆畢竟還未拜堂成親。”沈空青翻出竹席鋪在地上,又去抱了一床褥子墊着,好在李芳茹沒省着多備了一床給沈零榆替換,不然他就得硬抗一晚了。

沈空青把夾被抱出來放好,又朝床鋪走去。

葉天冬以為他反悔了,興奮地把屁股往裏挪。

結果沈空青只是拿了枕頭又走了。

他看着空了一邊的床鋪幽怨地望着沈空青。

作者有話要說:

我恨你不解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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