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7）

第四天，故事發生在第三天的後一日。寒冷的冬天依舊下着大雪，錦餘來到了我的身邊。

早上醒來時我便驚喜地發現，我竟睡在錦餘的懷裏。

這是一種十分神奇的感覺。具體是怎麽樣的，我也說不清楚。

唯獨知道一團意識在身體裏被另一團意識抱住時，只剩下溫柔相融的暖意。

我依賴地縮進他的懷裏，本能渴望他的溫暖。可是靠得越近，我越能察覺到錦餘的虛弱，他的意識傷痕累累。

這足夠讓我的心髒瞬間被疼痛和慌張徹底占據。

但錦餘擁抱着我，與我心靈相通。

他輕聲對我說：“錦雨，錦餘真的很愛你。”

“別怪自己，你把我保護的很好很好，不必感到自責和懊悔。如果要道歉的話，是我要說對不起。”

他的聲音稍稍頓了下，再開口時滿是堅毅：“如果我也如你那般強就好了，我也想保護你。”

我在他的懷裏，聽着他的話，一時間失了言語。

他溫柔又脆弱，依舊如同一條美麗的蝶尾金魚，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護到懷裏。

他堅韌又勉力，像一根點綴潔白柔光的蛛絲，垂入地獄時暈染開了濃稠的黑暗。

當他要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态出現時，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擁有多大的勇氣。

我只知道，這份勇氣可以粉碎我撞不破的精神屏障。在十三年的地獄中掙紮着伸出手，把即将從高處墜落的我攬入懷中。

眼睛微微濕了。

還沒等我細細品嘗這份喜悅，房門就被敲響了。我知道是好警察和壞警察又來了，但我沒去開門，晾着他們。

可誰知他們竟私闖民宅。

在門被推開的一霎那，我抹幹淚水，把錦餘的意識藏起來，冷眼看着站在門外的好壞警察。

好壞警察還在因為私闖民宅這件事争論不休，但是“變色龍”的嘴太油膩了，好警察沒說過它，只得探頭進來。

我怕他們對錦餘不利，況且我也不覺得我哪裏做錯了，依舊不肯配合。

但這時，錦餘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執着又堅毅，打斷了我拒絕警察們的話：“小雨，信我嗎？”

他對我說：“交給我，我可以去面對。”

我一愣，喉嚨一緊，心髒跳上來。

我讀懂了他的所思所想，便無法在拒絕什麽，點頭答應了他：“嗯。”

錦餘又抱了抱我，才接過身體。

“兩位警官辛苦了。”他擡眸對門外兩個警察文雅的淡淡一笑：“我叫錦餘，接下來有什麽事，你們與我講便好。”

……

天氣依舊很冷，錦餘和兩個警察交談，我靠在他的意識上漸漸沉睡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兩個警察也已經走了。

我睡得有些意識迷糊，剛醒時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錦餘變魔術一般從被子下拿出好多紅豆餅和一碗皮蛋粥。

我驚訝地看着他，他便微笑着與我說了這些好吃的來歷。

我邊聽邊思索着好警察人真的不錯，然後把紅豆餅和皮蛋粥都給了錦餘：“每個星期只買五個五毛錢的面餅吃，每兩個月才肯買一次五元三個的紅豆餅獎勵自己。現在有這麽多，一定要吃個夠！”

錦餘笑了下，緩聲道：“那小雨陪了我十三年，豈不是天天跟我受委屈？”

他拿了一個紅豆餅，咬了一口，甜糯溫暖的香味立刻在嘴中蔓延、融化。

我一愣，我和錦餘是共通味覺的，所以我往往想把好吃的留給他，自己控制身體時啃面餅就行。

錦餘自然看出我的驚訝，細心解釋：“精神屏障碎裂後，有一些以前不能共通的東西，現在都聯系起來了。”

“真的嗎？”

心裏瞬間淌出溫熱的水來，我想凍了一整個冬天的河流在春天融化時，應該就是這種感覺：“你不許騙我。”

“錦雨可以永遠相信錦餘。”

說着，又舀了一勺皮蛋瘦肉粥送入口中，當鹹香的溫暖化作口中時，他才與我将今天的事：“別擔心，我已經和那兩個警官說得差不多了。這件事是“貓鳥”的錯，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只不過對方的背景有些麻煩，我會去申請律師援助，未來幾日怕都是這些事了。”

聞言，我有些心虛。

我沒打過官司，一般都是揍完人就走，根本沒想過這件事居然會這麽麻煩。

錦餘看着我溫柔一笑，他用意識親吻着我，說：“交給我，我去處理。”

“這一次，錦餘保護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