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樂溪同岳淵渟兩人你喂我一塊,我喂你一塊,品嘗過後還不忘互相交流意見。他們旁若無人,沉浸在和對方相處之中。
空氣中飄蕩着足以齁死人的甜膩氣息。
無論是衆位驸馬,還是于斐于和王卉芝這一對,旁觀下來不僅牙酸得要命,還甜膩到反胃。想必他們未來幾日聞到甜味就心有餘悸。
這一頓狗糧若是繼續吃下去,今日的晚膳是不必食用了。
諸人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但因着樂溪和岳淵渟之間氣氛甚好,幾人不欲出聲打擾他們,便躬身行禮作了無聲的告退,才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直到進入了林子裏,再也肯不見他們兩人了。幾人仍是一邊捂着腮幫子,一邊用手掌作扇,不停地扇着,試圖趕走滿鼻其實并非真切存在的甜味。
兩人一樣樣品嘗完了花糕,小貍奴也睡醒了。一場睡眠下過後,小東西立刻從霜打的茄子變為了生龍活虎。
小貍奴喵喵喵叫着在草地上打着滾兒,梅花小爪子□□着草叢裏随風搖擺的野花。
岳淵渟步行過去抱起這小搗蛋鬼,拍幹淨它身上的草屑花瓣。随後他與樂溪攜手在附近漫步了一周,就信步沿着溪水往下游觀景而去。
夕陽西下,西邊天際雲霞斑斓,好似紡織女織就成的上好錦緞。
萬物沐浴在落日餘晖之下,宛如蒙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淡金色輕紗,增添了幾分朦胧感,如夢似幻。
波光粼粼的溪面上,倒映着兩道迤迤行走的人影。
樂溪和岳淵渟披着落日贈送的金輝,在花草芳香的送別下,徐徐上了馬車歸家。
回城的大道上,車辚馬蕭,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一眼看不到盡頭。
耳畔飄入一陣男女說說笑笑的聲音,樂溪好奇之下撩起一角車簾,探頭往車外望去。
樂溪乘坐的馬車是隐秘式,三側輔以木料遮攔。一般而言,車外之人是看不見車裏的情況的。
而旁邊的數量馬車卻恰好相反,四方以透明薄紗為帷帳,車內的一切一覽無遺。馬車跑動之時,微風會吹拂起四面的帷帳,有一種朦胧之美感。當朝文人出外多愛乘坐此車。
樂溪很快看清了鄰近的幾輛車裏,都坐着一名身穿各色文士服的男子。
而在他們左右兩側,最少也會有兩個濃妝豔抹的歌妓陪伴。他們其中尤以一須發皆白、敞胸露懷的老者,最吸引人的眼球。
樂溪只瞧了一眼,便看出了他們是一群攜妓出游的士人。大概是參加完了雅宴,一同相伴而歸。
就在樂溪出神之際,一只男子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從她手上取了車簾擋住了縫隙。
“外頭多是放蕩不羁之人,莫要多看污了眼睛。”見樂溪一臉困惑地看着自己,岳淵渟好聲解釋道。
樂溪笑了笑,正要開口,車窗外的談話卻突然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不遠處的馬車裏,似依稀閃過岳郎君的面容。”
“不是說岳郎君拒絕了所有的邀約嗎?按理說這一日他都會在家中度過,如何會出現在此?”
“唐兄莫不是眼花了?就岳淵渟那張臉還敢出來見人?”
“是極是極,不過岳淵渟此人确實可惜了!”
“唉,岳郎君遭此磨難,實乃不幸啊!”
“呵!有何不幸?做不成朝廷命官,他不是還可以做他的驸馬嗎?”
“大雍的驸馬呀,哈哈哈哈哈……嘎!”
那人正大笑不止,突然一個果子從天而降,劃破空氣徑直射入了他嘴裏。恰好卡在了他的喉嚨,堵住了他所有的聲音。
躺在歌妓的一雙玉腿上,敞胸露懷的老者,眯着眼睛,老神在在道:“年輕人幸災樂禍過了,天降懲罰了吧。”
那名士人不知道喉嚨裏的是果子,生怕是有毒的東西,不敢亂吞,但是吐又吐不出來。只得雙手胡亂揮舞,嘴裏發出嗚嗚聲,急得眼睛都紅了。
與他同乘一輛車的兩名歌妓見狀,也有些急了。一女手忙腳亂地按着他不讓他亂動,一女探手入其口,為其摳出“天罰”之物。
待喉嚨裏的異物清理出來了,士人才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狂擦臉額的汗珠,心有餘悸。
周遭目睹了這一場事故的士人們,忽地發出一陣哄笑。那士人不見血色的臉,瞬間紅了又黑。
車廂裏,樂溪捂着嘴發出陣陣竊笑,小模樣得意洋洋的,可愛又暖心。
岳淵渟伸出食指羽毛般點了點樂溪的鼻梁,失笑道:“調皮。”
聞聲,窩在岳淵渟膝上的小貍奴擡起頭叫了一聲,寶石般的眼睛滿是疑惑。
岳淵渟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柔聲道:“不是在說你。”
樂溪把它抱過來蹭了蹭。“今日且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往後準讓他們知道,他們今日的嘲笑是有多離譜。”
樂溪相當自然地伸手去摸了摸岳淵渟臉上的傷疤,捧着下巴,凝視他的眼睛問道:“岳郎想要治好身上的傷嗎?”
回去後,她得好好挑挑系統商城裏哪種藥的效果比較好。
“随緣吧!”岳淵渟淡笑着回答說。
他看得開,旁人的言語并不會給他造成煩惱。能恢複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沒有可執着的。畢竟六公主都不在意不是嗎?
“父皇召集的醫者已經入京,想來不久之後便能研究出可行的藥方了。”嗯,正好用他們的藥物掩人耳目,好方便她換成商城買來的藥給岳郎服用。
岳淵渟莞爾一笑,不抱希望地點了點頭。
進了城門,排成長隊的各家的車馬便分開了。
馬夫駕着馬車穿過大街小巷,最終停在了岳府的大門前,樂溪依依不舍地和岳淵渟道別。
當岳淵渟抱着貍奴躬身出去了半個身子,樂溪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情沒做,電光火石之間拉住了他的衣袖。
岳淵渟腳步一頓,回首柔聲問道:“怎麽了?”
樂溪略微羞澀地笑了笑,從暗格裏取出一個瓜果遞給岳淵渟。“這個瓜你拿回去吃吧。”如今這時節木瓜、木桃什麽的都是沒有的,好在皇宮的暖房裏種有些瓜果,她挑了其中長相最好的一個摘了。
岳淵渟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放下小貍奴,摘下腰間佩戴的玉佩親手戴在了樂溪的身上,才接過她手上的瓜果。
兩人默默對視着,良久之後岳淵渟留戀地收回目光,啞聲開口道:“天色已晚,公主早些回宮,莫讓皇上與娘娘擔心。”
“好,你也回去吧。”
樂溪目送岳淵渟下車,簾子甫一落下,下一刻就讓樂溪再次撩了起來。
她原本想看着岳淵渟進府才走,剛一伸頭出來,猝不及防就看見了車下岳淵渟在噙笑望她。
岳淵渟說道:“公主先走,我想看着你離開。”他含笑眼睛仿若一泓清澈的清泉,眸中碧波蕩漾,令人望之心醉。
樂溪心中劃過一股暖流,如他所願進入了車廂,吩咐侍從駕車回宮。
她半趴在窗口上和岳淵渟對望,直到馬車遠去,再也看不到那人的影跡,她才不舍地把收回腦袋。
車廂裏,樂溪兩手握着岳淵渟贈予的玉佩,雙唇勾起形成了一道嫣紅的彎月,臉龐上露出了一個甜蜜動人的笑容。
晚風呼嘯,吹不散岳淵渟滿心的熱意。
他緊了緊懷中的瓜果,跟在小貍奴身後,步履愉悅進入了家門。
再有半個月她便及笄了,不用着急,很快了。
岳大人夫婦聽聞下人來禀兒子終于歸家了,心焦難耐地等待着他過來。岳淵渟剛踏入堂門,夫妻倆便迫不及待地發問了。
“我兒,聞說你今日與六公主出行踏青了,她沒有為難你吧?”
“并無,她……她怎會為難我?”岳淵渟腦中浮現樂溪的一颦一笑,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
“怎麽就不可能了?她們這些公主最是霸道蠻橫,對驸馬從來不當夫君看待。更別說我兒你如今這般模樣,她定然是冷言冷語嘲諷你了。”岳夫人含淚道。
“明日我去和族人商談,看能否取消這份婚事。”岳大人嘆息道。
岳淵渟搖頭拒絕了,微笑着說明道:“不必,六公主和其餘五位公主沒有絲毫相像之處,并非傳聞中的那般驕橫。她是一個極好的女子,父親和母親見了,定然也會十分喜愛她。”
他望着父母完全不相信的神情,知道光憑言語是不能令他們改觀的,便也不欲多加解釋。只待他們與六公主相處之後,一切自然明了。
岳淵渟想罷,語氣铿锵堅定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想娶六公主,與之攜手共度一生!”
“按照大雍歷代公主的作風,六公主出宮後,定然也會大肆招男寵。縱然我兒有心與之相敬如賓,可每日見她與衆人男寵厮混,你當真能接受得了?”岳夫人依然是在為自己的孩子委屈。
岳淵渟不在意地笑了笑,目中充滿了對樂溪的信任之情。
他略微擺了擺頭,輕聲說道:“不會,不會有男寵的,我相信她。”
岳夫人本來還想反駁點什麽,可看仔細了岳淵渟堅定的表情,嗓子突然就啞了。
她深深嘆息一聲,愛憐地拍了拍岳淵渟的手。“唉,也罷,也罷。”
我兒心善,只希望六公主往後莫要為難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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