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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有關比賽的賽前讨論比較複雜, 現在又是放學時間，蘭聿便提議先去填飽肚子，然後再回來圖書館商議。

程穆嘉聞言不好意思道：“我光顧着找你談比賽的事情, 都忘了現在是飯點，早知道應該約在食堂的，我還能提前幫你買飯。”

蘭聿笑着安慰道：“不是什麽大事，現在去時間正好。”

程穆嘉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點頭道：“那走吧小聿, 今天我請客, 你想吃什麽？還是那家酸辣粉嗎？”

蘭聿聞言有些汗顏：“學長, 你還記得啊。”

“是啊。”程穆嘉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當時真沒想到你那麽能吃辣, 我吃一口就冒汗了。”

為了不再重現去年程穆嘉差點被辣哭的慘劇, 蘭聿建議道：“去東校區的食堂吃飯吧？那裏的炒飯還可以。”

“好啊。”程穆嘉想和他一起吃飯, 至于吃的是什麽他并不在意。

兩人肩并肩離開, 從圖書館後面那條路離開，往東校區走去。

“他們走了唉, 這個方向是要去東區操場還是東區食堂啊？”

楊霄指了指他們離去的方向, 猜測道：“這個點應該是要去吃飯吧，咱們也回去吃飯吧，我點了麻辣香鍋, 餓死我了。”

方明渠和他點了同一家的麻辣香鍋，聞言點頭附和：“我也餓了, 老大，走嗎？”

“你們回去吧。”應沉擡腳往圖書館那條路走去：“我晚點再回去。”

“啊？”楊霄傻了, 小跑着追上應沉：“老大, 你不是點了炸雞嗎，不去吃不得冷了嗎？”

“你和方子拿去吃吧。”應沉說：“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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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楊霄停下了追他的步伐, 眼見着應沉越走越快，對方明渠道：“老大這是…要跟蹤小聿啊？”

方明渠十分不解：“不是我說，小聿和程學長同一組參加比賽，老大湊什麽熱鬧，而且老大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

“呃…”楊霄摩挲着下巴，沉默片刻後靈機一動，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你說會不會是因為老大看到小聿和程學長太親密了，又被那個帖子裏的言論刺激到了。”

“他…吃醋了？！”

方明渠大驚失色：“你瘋啦，老大一直說他是直男啊！怎麽可能會吃醋，平常我們和小聿一起玩的時候他都沒吃醋！”

楊霄白了他一眼：“我們跟程學長能比嗎，而且我一直覺得老大不是那麽直，不是有句話叫，恐同即深櫃嗎，說不定老大就是這種人，你沒看他剛剛那個臉，比驢還臭。”

“maybe…”方明渠撓了撓頭：“咱們不懂感情也不懂gay，還是先回去吃麻辣香鍋吧。”

“……”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楊霄扭頭走了。

方明渠跟在他後頭抗議：“香鍋無罪！”

***

去食堂的路上，程穆嘉将蘭聿拉到了一個三人小群裏。

“帶我們的導師是徐教授，我拉個群，方便交流。”

“好。”蘭聿将自己在群裏的備注改成了本名，便見徐教授動作麻利地将大群裏的資料又轉發進了小群。

他疑惑道：“這些資料大群不是發過了嗎？”

程穆嘉猜測：“可能是這幾個資料比較重要吧，讓我們重點看。”

“嗯。”蘭聿點點頭，在群裏回複了一個收到，決定待會兒去圖書館再仔細研究一下。

程穆嘉看了一眼蘭聿背後的書包，主動伸出手想要接過：“小聿，包挺重的吧，要不要我幫你背？”

跟在他們身後五棵樹旁邊的應沉見狀步子一頓，頓時一股無名火起。

給小聿背包一直都是他在做，怎麽這個小聿一年多沒聯系的學長這麽自來熟，随随便便幫別人背包？

不過氣了一會兒後應沉就釋懷了，反正以小聿的性格來看，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程穆嘉幫他背包…

的……

一句話還沒想完，不遠處蘭聿已經将包從肩上拿了下來，放進了程穆嘉手裏：“謝謝學長，待會兒從食堂回來我就自己背。”

程穆嘉笑了笑，将那個書包提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沒關系，我力氣大，待會兒也交給我吧。”

蘭聿更不好意思了。

他今天下午課多，帶的又是那種又厚又重的課本，每節課都要帶不同的筆記本記筆記，又因為比賽的事，他還把ipad給帶出來了。

原本分開都還算可以接受的重量，疊加在一起就成了千斤墜，蘭聿背的肩膀那塊有些疼。

去東校區的路比較遠，程穆嘉發現了他的不适，主動提出要幫忙，蘭聿才稍微放松了些。

書包離開肩膀的那一剎那，他眼前卻不自覺浮現出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

輕輕搖搖頭，将那人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蘭聿重新看向前方。

東校區食堂快到了。

前方兩人的身影進入了食堂，應沉才從征愣中回神。

他有些恍惚地往前走，沒走幾步便被有些凸起的井蓋絆了一下。

應沉沒在意，又呆滞地往前走了一會兒，突然故作輕松地笑了一下，呢喃着安慰自己：幫小聿背包又不是我的專利，沒關系的，有人能讓小聿輕松點也挺好的。

正是吃飯的高峰期，蘭聿他們運氣好，剛進去就有一桌人吃完離開了。

程穆嘉将東西放在椅子上占位置，和蘭聿一同走到了賣炒飯的隊伍末尾。

應沉進來時，被人滿為患的食堂吓了一跳。

以前他去接蘭聿放學，都是在本校區吃的飯，還是第一次這個點來東校區的食堂。

比起本校區的人流量，東校區要恐怖的不止一個度。

最重要的是，沒位置了，他甚至沒帶任何能占座位的東西。

不過他也不是特地來吃飯的，有沒有位置坐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在十幾個窗口前掃視一圈，應沉十分輕易地便找到了蘭聿的身影。

最白最漂亮的那個就是蘭聿，他像是會發光似的，應沉總是能第一眼在人群裏看到他。

他們排隊的那家炒飯，不久前應沉還和蘭聿一起來吃過，但是現在陪蘭聿一起排隊的人已經不是他了。

想到這兒，應沉又開始控制不住地往外冒酸水。

他站在了買酸辣粉的隊伍裏，這裏不容易被炒飯的隊伍看見，但是一回頭就可以看到蘭聿。

自從蘭聿當着他的面掉了一次眼淚，應沉就不敢再和他說話了，他怕又惹蘭聿不開心，在微信上道了歉，可蘭聿沒回他。

每天能看到蘭聿的時間越來越少，這個時候哪怕只是遠遠望着，他心裏都能好受點。

但他并沒有好受多久，程穆嘉不知為何突然往後一轉身，将蘭聿半個身體都擋住了。

應沉面色一黑。

他們好像在說着什麽，蘭聿彎起眼睛笑了一下。

應沉頓時抓耳撓腮。

就在應沉想和後面的人換個位置時，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唉沉哥，你怎麽突然跑東校區來吃飯了？”

應沉扭頭，是籃球隊的一個隊員。

他敷衍着找了個理由：“本校區吃膩了，來這兒換換口味。”

“哦哦哦這樣。”那人點了點頭，又向他四周張望，發現并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有些奇怪地問道：“沉哥，蘭聿咋沒跟你一起來？我看論壇上說你倆和好了，你不應該跟他一起來食堂才對嗎？”

應沉眸光閃了閃，問道：“什麽論壇？”

“哈哈哈哈哈。”球員笑了一聲，從兜裏掏出手機，指着那個“沉迷聿你”的帖子給應沉看：“就是這個帖子啊！沉哥你不會不知道自己和蘭聿有cp帖吧，在我們學校老火了。”

“之前那段時間老有人問你倆是不是吵架了，然後昨天，有個人在樓底下擺蠟燭跟蘭聿表白，你不是直接拉着蘭聿走了，吵架傳聞就不攻自破了，我就以為你倆和好了呢。”

“沉迷聿你…”盯着那個帖子的題目，應沉喃喃着念了出來。

“呃…”球員撓了撓頭，小聲道：“原來沉哥你真不知道你倆有cp啊。”

應沉“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知道了，去排隊吃飯去吧，又來人了。”

“哦哦哦哦哦好！”球員往後一看，果然又湧進來了一堆人，他趕緊往隊尾走：“沉哥拜拜，我排隊去了！”

球員從隊伍中間擠出去，等排隊時心裏突然激靈了一下。

沉哥好像…到最後都還是沒告訴他到底和沒和好啊！

……

球員走後，炒飯的隊伍也排到了蘭聿，應沉記住了他們的位置，自己又等了一會兒買到了酸辣粉後，便在兩人的左後方找到座位坐了下來。

程穆嘉第一次吃這裏的炒飯，便點了和蘭聿一樣的菜品。

應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們，覺得那一模一樣的菜式紮眼的很，洩憤似的嗦了口粉，差點嗆到。

他們又在聊天了。

聊的什麽應沉也聽不見，他一邊心頭酸脹，一邊又像被爪子撓了似的，心肝脾胃肺都難受。

應沉搞不懂自己為什麽這麽難受，明明蘭聿除了他以外和雲飛飛也很要好，可蘭聿和雲飛飛一起玩鬧時，他也不會有這種強烈地想要上前将兩人分開的感覺。

而程穆嘉甚至和蘭聿根本沒那麽熟悉，他卻看的渾身焦慮，恨不得直接上前去将人從小聿身邊扒走。

但是不行，小聿會生氣。

他也沒有任何理由任何立場趕別人離開。

想到這裏，應沉感覺胃都被酸的疼了起來。

…

今天的炒飯味道依然很好，但蘭聿卻有點食不知味。

不知為何，食堂這麽多人，他老是覺得有一束看不見的視線一直在注視着他。

可當他擡頭去看時，周圍又一切正常。

程穆嘉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奇怪地問道：“怎麽了小聿？我看你一直在擡頭，是炒飯不好吃嗎？”

“不是…”蘭聿遲疑着搖了搖頭，說：“就是…我老覺得有人在看我，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程穆嘉聞言也朝四周看了看。

排隊的排隊，玩手機的玩手機，吃飯的吃飯，一切都很正常。

他安慰道：“那我們吃快點吧，這裏人多，如果真的有人看你也不好找，吃完我們就趕快離開。”

蘭聿點了點頭：“好。”

他們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沒過多久便将餐盤端到了回收區。

回去拿包時，蘭聿的步子頓了頓。

…那個走在人群裏放盤子的背影，怎麽那麽像應沉？

程穆嘉從位置上背起蘭聿的包，見狀問道：“怎麽了小聿？”

“沒什麽…”那背影已經被後面越來越多的人給擋住了，蘭聿看不真切，他搖了搖頭：“走吧學長。”

估計是他看錯了，世界上人那麽多，有幾個背影相似的人也很正常。

而且應沉除了從前陪他去吃飯會去食堂外，一般都是點的外賣。

怎麽可能在東校區看到他。

想到這兒，蘭聿自嘲地笑了笑。

昨天剛剛傷心完，今天又頻繁地想到他。

蘭聿，你真是沒救了。

***

不知是不是因為命題文章比賽的原因，今天飯點才剛過，圖書館裏已經來了不少人了。

程穆嘉走在前面，指着第三排靠近書架的位置，垂眸詢問蘭聿的意見：“小聿，坐那裏行嗎？”

蘭聿點點頭：“聽學長的，我沒什麽意見。”

“好。”程穆嘉颔首，将包放在了桌上。

蘭聿看見他肩膀處的大衣衣料已經被自己背包的帶子勒出了道痕跡，耳尖一下子紅了，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學長，你的衣服…”

程穆嘉偏頭看了一眼，不在意地笑了笑：“沒關系，不是很深。”

“挺深的啊。”聽他這麽說蘭聿更不好意思了，連忙湊近，擡起手輕撫了把程穆嘉的左肩，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塊凹下去的布料。

程穆嘉深深看了一眼蘭聿放在他肩上細白的手指，喉頭攢動，眼神也暗了幾分：“本來也是舊衣服了，我正準備穿幾天就扔了的。”

蘭聿低着頭，小小聲道：“學長你別安慰我了…”

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補救，蘭聿的手依然放在程穆嘉的肩膀上沒拿下來。

程穆嘉也沒提醒他，只是垂眸望着面前男生瑩潤素白的臉，嘴角輕輕勾起了一絲笑意。

應沉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親密又暧昧的一幕。

他剛邁出一半的步子一下子停了，眼睛微微張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視線往上，是蘭聿微紅的耳尖。

應沉頓時渾身僵硬，只有眼球還在随着兩人的落座而顫動。

他們在幹嘛？

小聿怎麽靠他那麽近？他們剛剛是要擁抱嗎？

無數問題蜂擁而至，直到他身後有人出聲提醒他別擋在路中間，應沉才從呆滞中清醒過來，游魂似的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去。

短短幾分鐘，應沉手腳已經冰涼了。

圖書館來的人越來越多，視線前方人影交錯，應沉的腦子裏卻還是不斷循環着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蘭聿背對着他，看不清表情，但程穆嘉的眼神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眼神根本不像在看學弟，那眼神根本就是……

難怪他從一開始就看程穆嘉這麽不順眼，根本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抱着別的心思靠近小聿，和單純只把蘭聿當好朋友的雲飛飛完全不一樣！

得告訴小聿！

應沉慌手慌腳地将手機拿出來，點進置頂處和蘭聿的對話框，一腔郁氣卻在看到那兩條沒有被回複的道歉後消散了。

他沒有證據，就單純靠自己感覺、靠眼睛看，就給程穆嘉扣上心思不純的帽子，蘭聿只會更排斥他。

而且…他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麽自己會出現在圖書館，還将他們倆的動作觀察的這麽仔細。

腦子想通了，應沉的心便更涼了。

就在這時，楊霄的消息突然跳了出來。

［老大你在哪兒呢？都要七點半了你還沒回來啊？］

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應沉忙打字回複：［我在圖書館，那個程穆嘉好像對小聿心思不純］

那頭的楊霄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回複，大驚失色：［啊？這你怎麽看出來的？］

應沉：［用眼睛看出來的，怎麽辦？我沒有證據，也沒辦法跟小聿說］

楊霄：［等等等等，你說的心思不純是指哪方面啊？］

應沉停頓了片刻，遲疑着回複：［他好像沒把小聿當成學弟看，他明顯是喜歡小聿］

楊霄：“……”

楊霄：［嗐，不就是暗戀小聿嗎，又沒有像陳非高勝似的騷擾小聿，這叫啥心思不純，小聿之前不也暗戀你嗎！］

應沉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幹巴巴地回複：［這不一樣…］

楊霄：［這哪裏不一樣，按照老大你的邏輯，小聿也是對你心思不純咯？］

楊霄：［而且老大你都拒絕小聿了，我看那個程學長好像也挺好的，人又帥，還溫柔，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萬一小聿後面接受了他也是美事一樁！有了一段新戀情，小聿就能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了，說不定到時候你們的關系還能緩和不少呢！］

楊霄：［老大你不是一直想要和小聿回到以前好朋友的狀态嗎，這是個好機會啊，要是小聿也有那麽點意思，咱們還能幫着撮合撮合，等小聿徹底放下你不喜歡你了，那你們就能重新做回朋友了！］

啪。

應沉的手機掉在了桌上。

楊霄的回複還直挺挺地顯示在屏幕上，應沉心亂如麻，慌忙熄了屏。

他擡頭想去尋找男生的身影，卻發現蘭聿剛剛還坐着的位置上空無一人，只有書包還放在上面。

從座位上站起來，應沉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在其中一個書架外圍看到了蘭聿的身影。

他正在看書架的編號，似乎是找到了自己要的那本書，和程穆嘉一起往裏走去。

這樣一來，蘭聿的身影便徹底離開了應沉的視線範圍。

他們兩人剛剛的親密姿态還歷歷在目，應沉想也沒想便擡腳從另一個書架旁邊穿行過去。

他來到了蘭聿對面，從書架上層的那一點點縫隙往裏看，直至能找到了蘭聿的身影才停下了腳步。

蘭聿手中拿着一本書，正翻看着其中的內容。

程穆嘉低着頭，兩人靠的極近，蘭聿偶爾扭頭看一下他，若是再近一些，就好像要親上了似的。

一瞬間，楊霄說的話再次占滿了應沉的腦子。

“程學長人挺好的啊，要是小聿能接受他，你們的關系說不定會緩和不少。”

“你不是一直想和小聿變回好朋友的關系嗎？這是一個好機會啊！”

“等到小聿徹底放下你，不喜歡你了，你們說不定就能變回好朋友了。”

徹底放下你，不喜歡你了。

應沉猛然間心口一痛，那痛感像是一股電流直沖他的大腦，瞬息便将他腦子劈的一片空白。

高大的男人捂着胸口，往前踉跄了兩步。

眼見就要站不穩，應沉擡起左手，猛地扣住面前的鐵質書架穩住身形，動作太大，書架被他的重量壓的晃了晃。

和他一架之隔的男生在這道聲響下疑惑地擡頭，轉身看向身後。

透過那道縫隙，蘭聿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只愣了一瞬間，蘭聿便立刻想起了在食堂時那束如影随形的目光，以及…人群之中和應沉幾乎百分百相似的背影。

原來不是相似，那個人就是應沉。

他一直跟着自己，從食堂跟到了圖書館。

程穆嘉順着蘭聿的視線低下頭，透過縫隙看了一眼應沉捂着胸口的動作，溫聲關心道：“同學你還好嗎？是不是心髒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務室？”

應沉沒有回答他，一雙眼睛慌亂地望向蘭聿。

程穆嘉見狀眼神微動，扭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蘭聿：“小聿，這是你朋友嗎？”

應沉張了張嘴：“小聿，我…”

蘭聿卻神色冷漠地搖頭，合上書往外走。

“不認識，不熟。”

“哦…這樣。”程穆嘉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徹底愣住了的應沉，輕聲道：“同學，我叫程穆嘉，和我朋友就坐在外面那一桌，你要是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

他說完便追着蘭聿離開的身影走了。

應沉還抓着書架，仿佛化作了一座雕塑，眼神呆滞地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一動不動。

許久之後，他松開手，手心已經被書架邊緣的鐵片印出了一道深深凹陷進去的印子，他卻恍若未覺，捂着胸口慢慢在原地蹲了下來。

“不認識，不熟。”

這是蘭聿第一次用這麽冰冷的聲音和他說話。

應沉渾身發着抖，擡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原來…小聿真的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