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六章

到了後半夜，三樓書房的燈依舊亮着。

原途待在書房，面前的電腦播放着林野的一舉一動。

監控裏的林野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動作不斷，顯然并沒有入睡。

一瞬間，原途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拿起桌上的藍玫瑰離開了書房。

……

電梯随即打開，最終停在了二樓。

此時的林野正躺在床上，忍不住回憶着與原常安在一起時甜蜜的一幕幕。

回憶是美好的 ，可終有一天會毀于一旦，被種下他的人親手撕碎。

林野嘆了口氣，苦笑着看向天花板。

房間內很安靜，然而這種安靜沒有持續多久想，便被敲門聲給打斷。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短暫卻急促，林野并不想去開門，便裝作沒有聽見。

敲門聲漸漸消失，然而僅僅停頓了片刻後便再次響起。

當林野帶着無奈前去打開房門，卻不見來人，只看到地上放着個瓶子，裏面插着朵藍玫瑰。

玫瑰花上挂着紙牌“來三樓”，紙牌署名原途。

帶着好奇，林野跨上臺階朝三樓走去，樓梯旁的燈全部開着，指引着他的前行。

到了三樓拐角，燈卻突然熄滅。

一時間全是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原途？”林野心裏納悶，這是在搞什麽，弄得高深莫測，“原途，你在哪？”

“我在你身後。”

原途的聲音響起，他按下開關，剎那間整個空間明亮了起來 。

林野轉身，眼前的原途坐着輪椅，手裏拿着一個瓶子，裏面插着仍然是朵藍玫瑰。

“送給你，不要不開心。”原途頓了頓，接着說，“我帶你去看星星，那很漂亮，能讓你忘記所有的煩惱。”

原途轉動輪椅，引領着林野前進，跟着原途進入房間，這是他第一次進入原途的房間。

房間很寬闊，卻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桌子，顯得空曠，讓人感到壓抑的孤獨。

床上連被子都沒有，就像從未有人居住。

原途還在向前，引着林野去了陽臺。

他的房間有一個很大的陽臺，足夠放下一張小床，一套桌椅。

原途停下，輕聲對他說：“你擡頭。”

林野聽話擡頭。

頭頂的屋頂全是玻璃做的，玻璃透明 ，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天空。

此時的夜空，繁星遍布，星野就在頭頂，玻璃擦得幹淨，仿佛身體沐浴在晚風之中。

“很漂亮。”

林野甚至不舍得低頭，就這麽傻傻地望着星空。

原途告訴他，可以躺在床上看，今晚他可以睡在這裏。

旁邊的床只有一米五寬，林野确實想睡在這兒，但又擔心搶了原途的位置。

“那你……”

“床上可以睡下兩個人。”原途說，“我們擠一擠。”

林野欣然答應，幫着原途躺下，自己也躺到了一旁。

不用擡頭，眼前自然便是滿天繁星，月亮躲在雲後，只發出隐隐光輝，根本無法和星星做比。

“這裏很漂亮，你每晚都睡在陽臺嗎？”

“嗯，很漂亮。”原途沒有看天，而是轉向一旁，盯着林野的側臉。

……

在星空下，你會感到靜谧，神清氣爽，一切不好的心情都會慢慢消散。

星星還沒散去，林野已經抵擋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原途拉好被子，面朝他閉上了眼前，右手悄悄搭在了林野的腰上，動作小心，唯恐驚醒了睡着的人。

星空不會散去，即便太陽出來它們也依舊各自發光，只是被更耀眼的陽光遮住了光芒。

當陽光透過玻璃天花板灑下，已經是九點了。

小床上擠着的兩個男人相繼轉醒。

林野睜眼，發現自己正埋在原途懷裏，趕緊退了出來。

尴尬笑道：“有沒有壓到你哪裏？”

林野知道自己睡姿不好，喜歡摟着東西，還喜歡擠着別人。

“沒，你睡覺很老實。”

原途對他笑了，露出一對酒窩，顯得可愛。

這是第一次，林野見到他發自內心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笑容，林野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就像有什麽滴進水裏，發出啪嗒一聲，落在了林野的心上。

林野的臉紅了起來，找個借口離開了陽臺。

他一個人回來畫室，匆忙拿起畫筆，記錄着突然顯現的靈感。

畫筆大致勾勒出形狀，那是一片藍玫瑰叢，裏面似乎蹲着個少年。

……

原途洗漱完畢後，也下了樓。

他看着畫室裏的林野，又看了看畫布上的內容，問道：“那是我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