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醜娃娃
第7章 醜娃娃
徐存湛洗衣服的動作沒有停,也順便回答了陳鄰的問題:“陳姑娘是指拂塵咒嗎?”
陳鄰:“嗯嗯!”
徐存湛:“有的,除去拂塵咒之外,還有縱物之術,只要法術使用得當,就可以省去很多雜務的時間。”
陳鄰疑惑:“那你為什麽不用啊?你們宗門不教這個?”
徐存湛:“這是馭氣入門,能入道的修士基本上都會。”
他說話的功夫,剛好手上衣服洗完。徐存湛把洗幹淨的衣服擰起來,轉身将衣服晾起時,眼角餘光便瞥見小玩偶粗短眉頭緊皺,雖然沒有說話,但不解疑惑的情緒幾乎都要從玩偶裏面溢出來了。
他本來懶得解釋。
但看陳鄰那個表情,猶豫數秒後,徐存湛開始開口解釋:“雖然日常雜務,用法術操縱便能輕松完成。但暮白山弟子修道先修心,做家務也是修心的一部分。”
陳鄰不理解,但陳鄰對這番話肅然起敬——因為這要放在現代,四舍五入不就相當于買了全自動洗衣機,但堅持在冬天手洗衣服一樣嗎?
而且一般人這樣做的初衷是為了省電省錢,而徐存湛這樣做是為了磨砺自己的意志。
牛逼,他不得道誰得道?
陳鄰想給徐存湛豎個大拇指,但是擡起胳膊後看着自己圓圓的手,她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徐存湛打了盆熱水放在走廊上。雖然是大冬天,但陳鄰作為玩偶也不怎麽感覺冷,所以在外面洗也覺得無所謂。
考慮到陳鄰現在的體型,徐存湛特意找了個又淺又小的洗臉盆。他将熱水和皂角放好後,便體貼的先離開了走廊——走廊下只剩下陳鄰一個玩偶,陳鄰沿着桶邊爬進去,泡進熱水。
雖然玩偶五感遲鈍,但在泡進熱水裏的一瞬間,陳鄰還是忍不住長舒出一口氣,滿足的趴在了熱水裏,咕嚕咕嚕吹出一連串泡泡。
泡熱水澡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沒有之一!
泡澡的時候,陳鄰也沒有忘記把玩偶身上髒污的地方搓洗幹淨。但是她不會用皂角,兩手并用抱起一截皂角後,也只是呆呆的坐在熱水盆裏,完全不知道該怎麽用。
直接搓?
要掰開吧?
電視劇裏怎麽演的來着?
陳鄰絞盡腦汁回憶電視劇裏的內容,但回憶來回憶去,也記不起來有什麽電視劇着重介紹過古代的皂角要怎麽用。
看着玩偶足部泡了熱水也沒有洗幹淨的血跡,還有裙子上的黑色污痕,陳鄰陷入沉默。
她又想起剛剛熟練洗衣服的徐存湛了。
剛剛徐存湛是有用皂角。但那時候陳鄰光顧着和他聊拂塵咒,根本沒有注意他是怎麽用皂角的。
陳鄰抱着皂角,腦袋冒出盆沿,往外看。
徐存湛沒有走遠,就在院子裏,背對陳鄰,坐在一個矮凳上面。他的背影也好看,脊背挺得很直,白發上映着雪色,分不清是雪更白還是他的頭發更白。
陳鄰稍微提高了聲音:“徐存湛——”
他立刻回頭,蓮花眼底波光流轉。
陳鄰抱着皂角舉高,無奈:“我不會用這個。”
徐存湛并不意外。他很平靜,起身走到洗臉盆邊蹲下,拿過一截皂角握在手心,捏碎,扔進水盆。
陳鄰恍然大悟:“要捏碎啊——我會了!”
她兩手抱着皂角,用力,使勁,打危機球的力氣都用出來了,懷裏的皂角仍舊不為所動。
徐存湛偏過臉,很輕的笑了一聲。陳鄰沉默片刻,松開自己懷裏的皂角,幽幽看向徐存湛:“徐道長,你猜猜我為什麽會淪落到如今這幅連皂角都捏不碎的模樣?”
徐存湛眨了眨眼,再度把臉轉過來面朝着陳鄰時,笑意已然隐去。
他道:“抱歉,都是我的錯。作為賠償,我會幫陳姑娘把這些皂角都捏碎的。”
“那就都麻煩你啦!”陳鄰滿意點頭,自己又躺回洗臉盆裏泡着。
冬陽暖暖,積雪覆地。
徐存湛直接在走廊地板上坐了下來,單手拿起皂角,捏碎了便扔進陳鄰泡澡的洗臉盆裏。他每次捏碎皂角時,挽起袖口沒有遮住的小臂肌肉也跟着運作鼓動,潔白皮膚底下青筋若隐若現。
陳鄰躺在水底,吐出一連串泡泡。變成玩偶後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現在陳鄰不怕溺水了。
她隔着一層水幕看徐存湛,水波蕩漾,少年面容也跟着模糊不清。很快皂角就在水裏攪出一層泡沫,隔着那層泡沫,陳鄰徹底看不見徐存湛了——她忍不住坐起來,一層泡沫挂在她身上,又在空氣中迅速的破滅,發出一連串噼裏啪啦的聲音。
陳鄰突然的動作掀起一片水花,水浪帶着泡沫濺到徐存湛胳膊上。
水流順着肌肉輪廓往下淌,徐存湛垂眼看向陳鄰,陳鄰抱着自己膝蓋,可憐巴巴:“我不小心的。”
徐存湛歪着頭,臉上露出小幅度的笑:“陳姑娘膽子很大。”
“昨天在山上的時候我竟然沒有看出來,是我觀察不仔細了。”
陳鄰:“……”
她摸摸自己後脖頸,此刻明明是玩偶的身體,陳鄰卻莫名感覺自己後脖頸好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又縮回水裏,老老實實開始洗裙子,兩手并用,态度端正,神态認真,好像她洗的不是裙子,是自己的小命。
徐存湛起身,從旁邊椅子上扯了一條毛巾擦幹淨自己胳膊上水和泡沫。趁着他擦手臂的功夫,陳鄰卷起自己的裙子抱在懷裏,試圖悄悄跨出洗臉盆——不是她不想把裙子脫下來洗,而是因為這身裙子和布偶是縫在一起的。
一想到在自己身體徹底複活之前,自己都要頂着這個醜布偶和這套醜裙子,陳鄰也覺得很郁悶。
也不知道徐存湛在哪裏買的布偶,這麽醜的布偶就算拿出去擺攤,也賣不出去吧?
不對,徐存湛是下山第一天就被騙光了身上盤纏的人,萬一這個布偶就是他被別人騙着買下的呢?
陳鄰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試圖溜走,右腿剛跨出洗臉盆,忽然她後脖頸一緊,被人拎了起來。
腳下驟然踩空,陳鄰在空中胡亂撲騰。捏着她後脖頸的手很快轉為握住她的腰,她被擡高到和徐存湛平視的高度,布偶身上的粉色紗裙浸濕徐存湛手指,他剛剛幫陳鄰捏了皂角,手指上都是皂角的味道。
有點像那種青草地的味道,但是要更厚重一點。
陳鄰不撲騰了,老老實實趴在徐存湛手上。
徐存湛:“陳姑娘要去哪?”
陳鄰乖巧回答:“洗完了,想找個地方把自己曬幹。”
徐存湛瞥了眼院子:“這裏的晾衣繩都已經挂滿了。”
不止挂了徐存湛一個人的衣服,還有周大娘一家的衣服。
勤勞的周大娘天不亮就起來洗完了一家子的衣服,陳鄰則是睡到将近晌午才起床。
她捋了捋自己濕淋淋的裙子,茫然:“那我去外面?”
徐存湛:“陳姑娘,你再去外面走一趟,好不容易洗幹淨的玩偶又要弄髒了。”
“去屋頂吧,屋頂曬太陽也方便。”
徐存湛單手托着陳鄰,縱上屋頂。
屋頂是瓦片組成,有些地方還堆着白色積雪。徐存湛在正中央的屋脊上找了塊幹淨地方,将陳鄰放下來。
陳鄰坐在屋脊上,拎起自己裙擺擰了擰,擰出一大片水。徐存湛也沒閑着,半蹲在她旁邊,陳鄰擰身前的裙子,徐存湛就幫忙擰後面的裙子,事半功倍。
屋頂上沒有遮擋物,太陽光直接披撒在二人身上。徐存湛垂眼,手裏攥着一小片劣質粉色紗布,洗幹淨的小布偶坐在瓦片上,正在認真用兩條胳膊試圖擰幹自己的裙子。
……當初做布偶的時候,忘記給她做手指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手工,徐存湛又覺得自己記不記得都——差別不大。
他正認真給陳鄰擰着裙擺,忽然陳鄰長嘆一口氣身子往後靠,靠到徐存湛手背上。
徐存湛動作一停,目光再次從那截粉色紗布移到陳鄰身上。
陳鄰仰起腦袋,大小不一的綠豆眼苦兮兮的望着他:“徐道長,我非得用這個布偶的身體嗎?”
徐存湛:“你不喜歡這個布偶?”
陳鄰大驚失色:“你喜歡這個布偶?!”
徐存湛:“……”
他陷入沉默,眼睫低垂,蓮花眼半阖。
陳鄰把那截裙子布料從徐存湛手心拽出來,然後爬上徐存湛掌心,在他眼睛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臉。
玩偶身上浸滿了水,臉蛋被陳鄰拍的時候還會發出‘噗叽噗叽’的聲音。
她仰起腦袋,嚴肅質問:“徐道長,你說實話,你真的喜歡這個布偶嗎?你看着這個布偶的臉,摸摸自己的心。”
徐存湛目光落到布偶身上——小小的一只布偶,也就比成年人的拳頭大一點,粉色紗布圍在身上勉強拼接出了裙子和衣袖,雖然做得是有些……形狀上不怎麽标準,但手是手腳是腳的,有眼睛有鼻子,明明就是一個很标準的布偶,哪裏醜了?
他眉頭微皺,道:“它只是一個布偶,你為什麽要對它要求如此苛刻?”
陳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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