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吃飯，電影

吃飯，電影

套餐是個鴛鴦鍋，一個清湯，一個麻辣，蔣期和蔣野都不怎麽能吃辣，但他們還是要了辣的鍋底。

于是，就出現這麽一幕，兩個人被辣的找水喝，喝完水，嘴裏還有辣的感覺，然後傻愣愣地坐在位子等口腔中的感覺散去。

蔣期吃得不多，剛開始蔣野還興致勃勃地下菜，很快他就手忙腳亂了，他一下子放了許多東西，都熟了撈不過來。

蔣期也不幫忙，就這麽含笑看着他，直到蔣野終于叫他了，他才不慌不忙地幫忙夾菜，夾到蔣野的碗裏。

後面就只有他在下菜了，蔣野不小心燙了一下手，蔣期的眉立即就皺了起來。

他立即去問服務員要了冰水，讓蔣野拿着降溫。

其實就是燙了一下，起了一個水泡，但蔣期緊張、抿着唇的樣子讓蔣野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燙到只是個小插曲，但蔣期後面都不讓蔣野幫忙了，蔣野知道自己有點笨手笨腳，也不幫忙了，只是慢慢的把蔣期夾到他碗裏的菜全部吃掉。

只是吃得有點快，被嗆了一下，蔣野拿起桌上的冰水一飲而盡，然後心虛地看了蔣期一眼，喝完喉嚨還起伏了一下。

見蔣期臉上沒有太大的變化，他才放下心來。拿起筷子吃起蔣期夾給他的菜，蔣野吃的鼻頭上冒汗，辣得像小狗一樣吐舌頭。

他還給蔣野點了酸梅湯，蔣野的吃相很能激起別人的食欲，蔣期嘴角一直都是勾着的。套餐的分量不是很多，蔣期還另外點了幾碟菜。

“好吃嗎？”蔣期把熟了的肥牛夾在蔣野碗裏，蔣期的腮幫子鼓鼓的，嘴角也沾了紅油，蔣期拿起紙巾就幫他抹去了。

蔣野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蔣期沒有發現，他正專心把蔬菜放下去。

“好吃。”蔣期擡頭看了一眼在看他的蔣野，他反應過來蔣野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看得出來，蔣野很努力在吃，但還是剩有一些。蔣期看着明顯吃不下的蔣野，竟然還想着去夾剩下的那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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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期失聲笑笑，他長手一伸，蔣野面前的碗就被拿了過來。

蔣野愣愣地擡頭看蔣期，“吃不下就不吃，剩下的我吃。”

蔣期拿起筷子，幾口就把菜吃完了。所以，他沒看到，蔣野眼裏複雜的情緒。

蔣期吃完，喝了口水就起身去買單了。蔣野坐在位置上等他，他目光不知道飄了多久，然後聚集到蔣期喝過的那杯水上面。

杯口有明顯的水漬，他還記得蔣期剛才喝水的樣子，蔣期的唇薄薄的一片，看着有點淩厲，但卻很漂亮，水給蔣期的唇染上了一層薄色，不顯得那麽寡淡。

他的喉結因為水的流下起伏着，然後他喝完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又恢複到平時繃緊的樣子。

蔣野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口幹舌燥。說實話，蔣期剛才吃他剩下的菜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了。

讨厭嗎？不，不可能的，只是那個時候很慌，慌什麽，他也不知道。他不介意吃蔣期吃他吃過的東西，那他介意他吃蔣期吃過的東西嗎？

他看着眼前的那杯水，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怎麽臉那麽紅？”蔣期回來的時候看着整個臉紅得不自然的蔣野，有點擔心，想伸手去摸他額頭。

但蔣野退後了一步，眼神躲閃，“沒事，可能是熱的。”蔣期放下心來，不疑有它。

吃完火鍋已經是下午一點了，還有很長的時間，但蔣野明顯不想動了。

一方面，在商業街幹什麽都是要花錢的，剛才火鍋的錢蔣野想付，被蔣期拒絕了，以“我比你大，我不用小孩花錢”的理由，所以如果再逛下去，蔣期也一定不會讓蔣野花錢；另一方面，太過熱鬧的場合他往往更加拘謹，如果可以，他想和蔣期兩個人靜靜地待着。

所以，他委婉地和蔣期說了，自己累了，不想走了。

聽完蔣野的要求，蔣期立刻就明白了蔣野在想什麽。但他明顯犯了難，本想帶小朋友去

玩一玩，現在他反而不知道去哪了。

就在蔣野一臉緊張看着蔣期苦苦思索，剛想說要不我回家寫作業的時候。就看到蔣期，忽然擡眸，嘴角勾了勾，明顯是想到了什麽。

“走吧。”蔣期就說了兩個字，蔣野“哦”了一聲就和他走了，也不怕蔣期把他賣了。

雪沒在下了，但周圍還是冷，但蔣野剛吃完火鍋整個人都是熱的，把在脖子上的圍巾拿了下來，敷衍地圍了圍，不像來的時候把嘴巴都圍上，圍巾剩下長長的一截。

蔣期走着走着，就不自覺牽起一邊的圍巾，蔣野察覺脖子上緊了緊。

他看過去，蔣期沖他笑笑，笑得有點像小時候班上調皮搗蛋的男生逗前桌小女孩抓人家小辮不放手的壞男孩，蔣野無法拒絕這麽孩子氣的蔣期。

不勒，只是想到牽的那個人就不自覺的緊張。

蔣期就這麽拉着和蔣野一路走着，路上的一行人不自覺去看他們，他們視若無睹。

蔣期帶着蔣野往回的方向走了一會，蔣野都以為他們要回去了，但蔣期在一個回去的分叉口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蔣野不解地看着蔣期。蔣期勾着唇，看着心情很好，神秘地對蔣野說，“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直到他們在一個看着幹淨的店鋪面前停下，店鋪很大，裝修是朋克風格，高科技感很重。

兩邊堆放了許多牌子，上面是各種各樣風格的海報，架子上放着許多年久的雜志和膠片唱片，天花板懸挂着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看着很精巧。

蔣野已經看出來這是個什麽店了，只是內心的震驚讓他說不出話來。

後座的女生每個周末都會去看新上的影片，每個星期一回來就叽叽喳喳地和他的同桌說。

蔣野小時候去過影院，對這些不感興趣，聽久了，也會想着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他出來買東西時也會經過影院，影院的發展快得不真實，和他印象中的那個小小的影院相差甚遠，他應該是想去看看的，只是永遠都是猶豫，然後離開。

他并非有多想來電影院，只是有人能完成他微不足道的心思還是會感動。

蔣期太了解蔣野了，只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會想去奢望什麽了。

但他知道蔣野的想法，如果是蔣野，他願意永遠都守好他對生活的熱愛，讓他不去接觸到那些東西。

“我想看電影，你能請我看嗎？”蔣期低下頭在蔣野的耳邊輕輕地說，聲音低啞，莫名讓蔣野整個耳朵都顫了顫。

只是蔣野沒想那麽多，他興奮地看着蔣期，猛地點頭，眼裏都是亮晶晶的。

他興沖沖地沖沖地和蔣期走進去，買了兩張電影票，還買了爆米花與可樂。

然後在黑暗中摸索走到他們的放映廳。放映廳人不多，年輕人居多。蔣野選的片子，是一個文藝片，搞笑的同時，又帶着一點感動。

蔣野看得很認真，連爆米花都來不及吃了。可樂是常溫的，但這個天氣喝起來還是有點涼。

蔣期喝了幾口，精神多了，但還是困。他真的太累了，他看着蔣野，思緒有點渙散，然後他就靠着椅背慢慢睡着了。

蔣野一開始是沒注意到的，直到肩上一重，他才發現蔣期已經不知道睡了多久了。他看電影的節奏被打斷。

電影院只有屏幕上帶來的光，但足以讓蔣野觀察蔣期疲憊的神情，影片的背景音樂很能渲染氣氛。

他的情緒被挑起，他有種沖動，想叫起蔣期間他，為什麽要對他那麽好……

他想問的有好多，但他什麽都沒做，他調了一下坐姿讓蔣期更好地靠着，然後把視線重新轉回到屏幕上，只是劇情已經不知道講到哪裏了。

他想，就這樣吧，這樣也挺好的。

蔣期是被電影結束亮起的燈給刺激醒的，燈太亮，他好一會才緩過來，慢慢地皺着眉睜開眼。

周圍的人群已經開始往外面走了，他連忙看向旁邊，蔣野一臉無奈地看着他，看起來經歷過掙紮要不要把他叫起來。

蔣期歉意地沖他笑了笑，“等久了吧，走了。”

然後拿起沒吃完的爆米花和可樂，往外走。

蔣野臉上面無表情，蔣期心裏有點糾結，生氣了？其實不然，蔣野只是手麻，不想龇牙咧嘴地嗷嗷大叫才不說話。

看完電影四點多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蔣野還想跟着蔣期的，但蔣期一個下午都花在自己身上了，他這時候懂事一點就應該讓人回去休息。只是他內心彎彎繞繞，什麽都沒說的出口。

蔣期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了，他帶蔣野去附近吃了熱騰騰的面，然後把人送回去了。

而他自己回去沖了個澡，躺床上睡着了。

蔣野看着桌上的作業完全沒了寫的心思，他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然後點到上次給蔣期發的短信那裏，他眼睛一動不動就盯着拿幾個字看。

但看了一會，他便煩躁地拿出作業。

而蔣期在一覺後睡到了六點，然後去了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