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終章

終章

立冬過後兩日

杳杳和許長暮回了揚州城，他們一同去了夏府，婉妍和宋玄完婚了。

今日天晴。杳杳看見她的時候，她在院子裏坐着吃零嘴，肚子微微隆起。婉妍看見杳杳的時候跑過去抱着她。

“杳杳！好久不見啦。我應該叫你杳杳，還是叫你禾悠公主，還是叫你公主大人呢？”

杳杳笑了笑“小姐，你還是叫我杳杳吧”

她拉了拉她的手，說道“我本來就沒有把你當小丫鬟的，你與我家沒有賣身契的。當年陳磊叔叔他讓我們保護你，才讓你當了個丫鬟。他說，你桃李之年時，告知你所有真相，自己決定去留。所以你，不用叫我小姐了，杳杳你呀，叫我婉妍吧，或者阿妍。”

她遲凝了一下，道：“好”

“我肚子裏懷了個小寶寶，你摸摸”

“它在動诶。”

“哈哈”

他們在院子裏的石椅坐了下來接着聊。

“你接下來什麽打算。”

“我嗎？我和阿暮的婚期定在一月後。”

婉妍又問：“那太好了。你在哪裏出嫁呢？你要在這出嫁嗎？我讓爹爹裝飾一下這裏”

杳杳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我置了套新宅子，在城西。這京城去一遭我倒是差不多富可敵國了”

“哈哈。”

“阿暮辭去了京城的官職，一方面他不喜歡爾虞我詐的生活，另一方面他想陪我回揚州。”

“嗯嗯，看見你們這樣，我真心替你們高興！”

大雪

揚州城的人皆知永安公主要嫁給許家書院的兒子，不知哪傳出來的話，讓說書人聽了去，傳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到了那日

家家戶戶都提前挂上了新的燈籠，做了花燈，各家都裝飾了一番，街道十裏桃花鋪路，這都是揚州城百姓送她別樣的禮物。

杳杳坐在花橋上，小雪好奇的拉開窗簾看街景。她激動的說：“公主殿下，外面好漂亮！”

杳杳故作生氣的語氣說：“說了多少次了，在揚州不要叫我公主，叫小姐就行。”

小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嗯，小雪錯了，小雪往後一定記住。”

“來，許家書院到了，我扶小姐下花橋。”

“好”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燭光搖曳，他挑開她的蓋頭，坐到了她身邊。她隐約看到許長暮臉頰上又泛了一點紅，卻不知自己亦是如此。

娉娉褭褭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他們相識于豆蔻年華，同過窗，也一起犯過險，倒也算是青梅與竹馬。

那年春天的少年，必定想不到。未來，洞房花燭夜，他會挑開對方的紅蓋頭，傻乎乎的笑。

他開心

她笑他。

……

三年後

隆冬大雪

杳杳受風寒越發嚴重，尋遍揚州名醫皆無果。在揚州城病逝。

許長暮思念妻子，在揚州當了個教書先生。守着她的墓好多年，從此不再娶妻。

杳杳凡身身死，仙身重回仙界。

記憶重回，她才明白自己原來是歷劫仙子。凡間一遭，只是為了填補過錯。

她去找月老，月老說：“這許長暮，本是命中無妻之人，他本這一世的命運是利欲熏心投靠了太子周衍。魏國經□□，他于十年後被周軒囚于牢中，死于牢籠”

月老又道：“而杳杳你下凡雖改了他的命運，可你的命運也亦是短暫的，你本該死在二皇子手上。他救了你，卻只是短暫改了你的命運。凡塵如夢，望你不要陷進去”

杳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月老殿出來的，她不知自己該去哪裏。

她來到了奈何橋頭，彼岸花開滿河岸。來來往往的凡人的靈魂來到這裏，喝下孟婆湯，踏入往生之門。

凡間過了好幾個春朝，她總是想起江南的點點滴滴，靠着這個撐着。她想：你還好嗎，我好想你。

她記不清自己等了多久了。

直到某天

有個身着白衣的少年，撐着傘，用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他眼角泛紅，閃着淚光，他說“杳杳，好久不見”

杳杳的眼淚劃過臉頰兩邊，她抹了下眼淚說“好久不見”

他說“原來你真的是仙女，你好漂亮哦”

她的眼角也泛着淚水，答道：“嗯嗯”

許長暮心疼她，想逗她笑

他說“我還擔心我死了見你，都老了，太醜了。可我竟然變回十八出頭的少年模樣。”

杳杳沒笑，她伸手輕輕的抹去他的淚水。她說“怎麽會，阿暮在杳杳眼裏最帥了”

橋頭的判官急切的喊着許長暮的名字，他得去輪回了。

忘川水連綿不絕，彼岸花開泛着淡淡紅光。天上的繁星和圓月依舊相輝映着。

她許下承諾

“阿暮，我會去凡間找你的。”

少年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淚如雨下。

少女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眼角泛紅，久久不能釋懷。

杳杳重回天庭後，長跪淩霄殿，她跪求天帝準許她再入凡塵。後來被準許當了個花朝仙子，掌人間百年花開花落。百年後入永世輪回成凡人。

二十一世紀，揚市一所高中。

課間

一個男生轉頭對後面的男生說“诶，學委，聽說咱們班來了個轉校生，叫夏杳杳。老漂亮了！像仙女一樣！！”

旁邊另一個男生說“真的嗎，真的嗎？！”

他想，夏杳杳？為什麽這名字好熟悉的感覺。

到了上課

“大家好，我叫夏杳杳。”

随後她看着許長暮的位置，眼角泛紅，對他一笑，笑容如夏花般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