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婚事

婚事

不悔的。

求之不得。

葉沐溪雙手撫摸上他的面容,最終上前吻住他的唇。

“我不後悔。”她說。

紀舒似是有些發愣,他任由葉沐溪輕柔地吻着,許久之後,喉間才溢出一絲輕笑,俯身纏綿地回吻着。

他吻得如此溫柔,一如他這個人一般。

多不容易啊。

這麽多年的坎坷前行,他們之前有着太多的誤解與背道而行。而今終于确定彼此的心意。

溫熱的淚水從眼尾滑落,沒入鬓邊黑發,一片濡濕。

紀舒結束這個親吻,素白指節拂過她眼尾的淚痕,帶着些許疑惑,“哭什麽?”

“我很高興。與你在一起,我很高興。”葉沐溪含淚而笑。

雙手攬住他的後背,重新親吻上去。

葉沐溪從來都不知道,紀舒原來還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似乎被她欺負得狠了,發出尾音帶着輕顫的喘息。那聲音極為動聽,聽上去極其撩動人心。

葉沐溪有些發懵。紀舒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容易被推倒了,還這麽好欺負?

然而被推倒的是紀舒,被欺負的也是紀舒,但是第二天起不來床的卻是葉沐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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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沐溪:……

詭異。

.

開春的時候,邊城天氣依舊嚴寒。

葉沐溪與紀舒準備回去了。在邊城待了這麽久,雖然爹爹通過暗衛知道她沒事,但是總歸要盡快回去更好,免得爹爹擔心。

再者紀舒沒事的消息也要告知衆人才對。

葉沐溪與紀舒于是坐上馬車,踏上歸程。

行至途中,忽然遭到暗月教殘黨的追殺,與下屬失散。晨間霧氣彌漫,根本看不清方向。葉沐溪自四散破碎的馬車之內出來,緊緊牽着紀舒的手,進入一個附近的小鎮。

小鎮之上霧氣彌漫,鎮民吹鑼打鼓,似乎正在籌辦喜事。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裏的人們面色慘白,臉上毫無神色,似乎只是按照事先設定好的指令行事。

像極了傀師的傀儡。

然而傀師不是死了嗎?

“是境。”紀舒。

“境?那是什麽?”葉沐溪。

“有些低級的傀儡沒有思想,只能按照特定的指令行事。但是這樣的傀儡放久了不用容易壞掉,于是便可以将這些低級傀儡放入境中,讓他們按照事先設置好的行為軌跡行事,一日又一日。若是遇到外來之人,這些傀儡便會将外來之人安排在事先設置好的位置之上。當然,那些位置最後的結局定然是死去。”紀舒。

“我已經知道了啊喂!先快想想辦法!!”

有十多個鎮民上前,停留在葉沐溪身前,硬要葉沐溪上花轎。葉沐溪簡直毛骨悚然!

看來這些鎮民給她設置的位置就是新娘了。

“請新娘盡快上花轎,不要誤了吉時。”鎮民臉上的笑容僵硬吊詭,再遠一些的地方還有成百上千的鎮民僵硬地盯着這邊看,似乎只要葉沐溪不從,他們便會立刻上前強迫葉沐溪服從。

“可以不按照他們的安排走嗎?”葉沐溪問。

紀舒沉吟片刻,“那大概會立刻被他們群起而攻之吧。”

葉沐溪:……

她根本不知道紀舒身體恢複得怎麽樣,能不能打得過這些傀儡。但是她知道,她打不過。

主要是這些傀儡太多了,而她雖然輸出不低,但是持續時間很短,遇到打群架的大概率gg。

“沒關系。境中的一切循環持續時間有一天,如今尚且是清晨時分,只要按照他們的安排行事,至少在天黑之前都是安全的。”紀舒。

現在gg還是天黑gg?

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先按照這些傀儡的安排行事,到時候再看看怎麽逃出去吧。

于是葉沐溪上了花轎。

鎮民帶她去了一戶人家,葉沐溪一臉懵逼地被侍女梳妝打扮換上衣裳,又稀裏糊塗被蓋上蓋頭拜了堂。直到結束坐在房屋大紅的喜床上,她都沒有搞清楚新郎是誰。

腳步聲停留在她身前,大紅蓋頭被緩緩挑起。

葉沐溪手中握着匕首,打算等會在那新郎接近的一瞬間便先行要了他的性命。

卻見蓋頭掀開,眼前出現一绺白色長發。

不同于老人的那種枯糙淩亂的白,而是極其順滑極有光澤的漂亮的白。

嗯?白發?

眼前之人一身大紅新衣,長眉鳳目,溫潤雅致。他眼含笑意,微微歪頭看着葉沐溪。

紀舒?

剛剛與她拜堂的也是他??!

好有道理。她被安排在新娘的位置,紀舒大概率便是在新郎的位置。當真是……好有道理。

但是葉沐溪并沒有深入考慮這個話題。她的視線全被門外的鎮民給吸引了。

那些鎮民堵在門口,陰恻恻地看着新房之內紀舒的位置。

“還請新郎盡快去前廳迎客會宴。”聲音僵硬森冷。

紀舒看上去不為所動。

“紀舒。”葉沐溪喚。

“嗯?”紀舒。

“他們進來了!!”葉沐溪。

“嗯。”紀舒。

“他們手中還拿着鐮刀與鋸子!!”葉沐溪。

“嗯。”紀舒。

葉沐溪:……

“還請新郎盡快去前廳迎客會宴。”

鎮民的聲音陰冷無比,似乎聲聲催命。透過半開的窗戶,葉沐溪隐約看見房門之外數之不盡的傀儡。它們将整個新房都包圍了!!

葉沐溪曾經和這樣的傀儡交過手。這些傀儡渾身都堅硬無比,而且沒有痛覺,無法殺死,除非将它們手腳砍斷,或者将它們碾碎成渣,否則的話,它們只會永不疲倦地殺戮下去,簡直堪稱難纏!

新房之外的傀儡似乎比晨時的傀儡更多了!

早知道晨時的時候就應該将它們都劈了!

“還請新郎盡快去前廳迎客會宴。”

房間之內的傀儡逐漸逼近。葉沐溪望着那一張張冰冷僵硬毫無神色的面容,看着它們手中鋒銳無比的鐮刀,忽而感覺到陣陣涼意。

要不還是讓紀舒先去前廳會宴吧?

先按照這些傀儡說的做,之後再找機會突破。

葉沐溪正要開口說話,眼前忽然出現一張放大的溫潤面容。丹鳳眼含笑看着她,嘴唇之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葉沐溪:?!!

他吻得極為纏綿,吻得葉沐溪幾乎喘不上氣。

放開的間隙,葉沐溪急促地喘息着。卻又被他覆唇親了上來。

葉沐溪:……!

這裏還有這麽多傀儡啊!您看看場合再來好嗎?!

面容陰森毫無神色的鎮民距離他們僅有三步之遙!那鋒銳散發着寒芒的鐮刀高高揚起,就要對着他們落下!

葉沐溪被吻得眼尾染上一層薄紅,見狀緊閉雙眼。

風聲呼嘯而過,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紀舒抱在了懷裏。額頭埋在他的胸膛之上,什麽都看不見,只感覺她被帶着幾次翻飛。

葉沐溪只能緊緊摟住紀舒的脖子。

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房間之內滿是血腥味。

葉沐溪依舊在紀舒的懷裏。

她想轉頭看看周圍的情況,卻被紀舒按住後腦勺,只能看見紀舒胸膛的紅衣布料。

“太過血腥,別看。”

葉沐溪于是乖乖待在他的懷裏。

“來都來了,還不現身嗎?唐右護法。”紀舒望着院落之內的位置。

一人忽而出現在院牆之上。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袍,渾身戴着金飾品,高鼻深目,瞳仁顯現出異于常人的酒紅色。正是暗月教右護法唐洛恩!

唐洛恩深深地看了紀舒一眼,“你的武功并未喪失。”

紀舒語帶笑意,“讓你失望了。不過若非如此,我怎麽能确定你真正的身份與能力呢?”

“剛開始接觸你時我便覺得奇怪。暗月教之內能者衆多,你武功不算太過出衆,頂多只能算是上等。這樣的你,是如何坐上暗月教右護法的位置的?”

“我曾經懷疑過你與傀師的關系,但是完全沒想到,真正精通傀儡術的并不是傀師,而是你。傀師那老婆子估計只是你手底下的一個傀儡吧?做得還真是栩栩如生,動作靈活自如,有自己的脾性喜好,也有各種小心思,看起來就是一個獨立完整的個體,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異樣。”

“不過也是。倘若我是你,擁有制作傀儡這樣的能力,身處這樣的環境之內,我也要将自己隐藏起來。畢竟這個能力太過招惹是非,也太過容易被人畏懼。有這個能力,自然要推出去一個引人耳目的擋箭牌,而後将自己隐藏在暗處。傀師那老婆子,估計是你做過最成功的傀儡?”

唐洛恩并未回答。他将手上戴着的機械機關取下,其下右手膚色蒼白到近乎透明,似乎常年不見光亮。

數十根猩紅的傀儡絲線出現在他那蒼白的五指上,随後逐漸淡去,隐沒在空氣中。

瞬息之間,院落之內的花欄被折中平滑削斷。于此同時,紀舒抱着葉沐溪往一旁閃避着。

幾乎是在花欄被削去的下一瞬間,紀舒身後的朱紅木門出現道道深刻劃痕,劃痕邊緣焦黑,散發着絲縷白煙。

原來唐洛恩手中那猩紅的傀儡絲線化作無形之物,向着紀舒攻擊而去!

這才是傀儡術真正的戰鬥力。與唐洛恩相比,傀師的手段看上去就像是過家家一般。

無形的傀儡絲線再次攻擊而來。那絲線無蹤無跡,只能通過周圍風聲來判斷傀儡絲線的位置!

早在一個月前,利用唐洛恩挖出暗月教在中原的所有分駐地之後,紀舒便直接下令讓人誅殺唐洛恩。

離夜堂前去誅殺唐洛恩的人遠比唐洛恩強大數倍,而且不止一人。在這種情況下,唐洛恩還能逃出生天。

從那時開始,紀舒便開始布置往後再次誅殺唐洛恩的一切。

先是利用誘餌将唐洛恩引入局中,而後來個甕中捉鼈。

事實上,這場局紀舒完全可以放任不管。然而當下,他既然并未死去,又有什麽比他更适合做這個引人上鈎的誘餌呢?

而且正好可以趁此時機,将暗月教的殘黨一網打盡。

傀儡絲線破空而來,紀舒神色分毫未變。

上百個離夜堂之人自暗處現身。南璇手持長劍,劍身之上附着一層內力,将攻向紀舒的傀儡絲線盡數斬斷,盡職護在紀舒身側。

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時間已至傍晚。

紀舒往懷中看去。

竟然睡了啊……

懷中之人一身大紅新娘裙袍,臉蛋白皙而又粉嫩嫩的,還帶着點嬰兒肥,看起來肉嘟嘟的。她的五官生得很好,紅唇瓊鼻,睡着的時候睫毛濃密得像是扇子一般。

未免太過像是精致的玩偶娃娃。

紀舒沉思片刻,手指放在她雙頰上。

捏一捏。

手感不錯。

接下來一路順利,平安回到天月教內。

葉洪濤一直守在殿外。

自暗月教總壇一別,葉洪濤就沒有見到葉沐溪的身影。雖然後來葉沐溪有寫信給他,告知她已然平安,但是沒有親眼看到葉沐溪,他這個當爹的終究是擔心的。

遠處出現一行人馬。自馬車上下來的女子一身紅衣,笑容燦爛,看起來平平安安的。葉洪濤長纾一口氣。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他笑。

目光轉向身旁的紫衣人影。

對于這個孩子,葉洪濤感官是很複雜的。

這孩子年幼失去所有親族,被葉沐溪所救,自小在天月教中長大。就算後來他離開了幾年,但是天月教教內,一直是留有他的住處與床鋪的。

葉洪濤早就将他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哪裏知道近幾年來的相處,忽而得知了這孩子的真實身份。或許這不是葉洪濤自己發現的,而是這孩子有意透露的。

武林之主張玄銘親傳弟子,江湖正道第一人,那個風雲江湖并且掌管四大山莊五大世家的紀卿雲。

未免太過……不可思議。

葉洪濤一直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态度對待他。但是一些事情上,紀舒卻是給與他、乃至于整個天月教一些切切實實的便利。暗月教在江湖犯下諸多惡行,一直用的是天月教的名頭,這些事□□後都是紀舒在處理,甚至于最終圍殺暗月教的計劃,也是紀舒一手策劃。

對于紀舒,葉洪濤尊敬放于首位,關心親近放在其次。

他總不能依恃自己是長輩,而要求紀舒對他尊敬吧!

若非對于紀舒的信任,當初葉沐溪鬧着要出教,葉洪濤也不會将葉沐溪交給他。

暗月教被滅前幾日,葉洪濤是知曉紀舒的計劃的。他說不出阻止的話,只能惋惜着按照計劃行事。本來以為暗月教被滅以後,這世上便少了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哪知不久之前忽然得到消息,紀舒尚且還在人世。

此時此刻,看着不遠處的紫衣身影,他才有了真實感。

這孩子,當真還活着。

真是……太好了!

太過驚喜。

回到教內不久,葉沐溪立刻告訴他爹,她喜歡紀舒,已經和紀舒私定終身的事情。

葉洪濤:……

好嘛。寶貝女兒給了他三倍的驚喜,驚喜到他快麻木了,差點變成了驚吓。

天月教教主葉洪濤沉思了一個晚上。

他最終覺得這事情,竟然還不錯?

兩個孩子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都知根知底。再者來說,葉沐溪早已及笄,早晚是要嫁人的。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自家內部消化。

于是教主葉洪濤十分愉快地同意了這件事。

.

葉沐溪跟随紀舒一同去了離夜堂。

離夜堂之人看到葉沐溪,态度皆是恭恭敬敬的。

舟車勞頓,有侍從帶着葉沐溪去後花園歇息。她将葉沐溪帶到一間布置雅致富有意趣的房間,随後道:“夫……”

“葉姑娘。尊主早就準備好了您的房間,全是按照您的喜好來的。您若是還有什麽吩咐,盡管呼喚下人。”

葉沐溪休息了一會兒,走出房門。這房間其實十分不錯,有一面面對着一片花海的巨大窗戶,葉沐溪很是喜歡。

迎面走來兩個侍衛,恭恭敬敬地對着葉沐溪行了個禮,“夫人!”

葉沐溪:……

原來那侍女想說的是這個。

她說什麽夫什麽的,奇奇怪怪的。

不過現在就開始叫夫人會不會太早了啊震驚!她與紀舒,可還沒有商議婚事啊喂!!

某間房屋之內,紀舒一襲暗紫長袍,坐在木塌上。他姿态随意,手中一杯溫熱的茶水。

不遠處坐着兩個老者。一者黑衣一者白袍,二者皆是鶴發童顏。白袍老者吹胡子瞪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紀舒,此人正是武林之主張玄銘!

玄銘真人氣得頭發都快炸了,“他給你的你就敢用?你也不怕被毒死啊?!你可知道他毒醫的名號是怎麽來的你就敢用?!你你你,你真是想将我氣死啊!還弄得這副樣子。瞧瞧瞧瞧,這頭發比我都還白,我看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句話都用不上了,往後直接就是白發人送白發人得了!”

罵完一通 ,玄銘真人視線轉向一旁的黑衣老者,“你知不知道你毒醫的名頭是怎麽來的?!送到你手上的病人就沒幾個能活的,你自己都不清楚那藥的藥性,你就敢給他?!你們兩個真是一個敢給一個敢用啊!”

“什麽??那藥放了幾百年了??!”玄銘真人一時默然無語。許久之後,他才開口,“起死回生的藥,我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即使只是身體無限接近死亡狀态,騙過血契,那種藥也幾乎不存于世。你們膽子未免太大了些,若不是你們運氣好,怕是難過此劫。”

“卿雲,你老實告訴我。你用這聖藥的時候,自認為活下來的幾率有幾成?”玄銘真人。

“不到兩成。”紀舒。

“不到兩成??!”玄銘真人又開始吹胡子瞪眼了,“不到兩成你就敢用?你還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啊!”

“行了,我這不是沒事麽。”紀舒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手中杯盞,“再說了,您知道的。我此生最大的夙願便是能夠報仇血恨。這麽多年以來,我能存活于世,全靠這點仇恨支撐着。就算此行必死,我也心甘情願。這麽說,你可懂?”

玄銘真人一時讷讷無言。

目光轉向窗外的位置。

天青衣裙的女子眉清目秀,長着一張清純無辜的娃娃臉,正蹲在地上禍害花園裏的花花草草。

其實他很懷疑,若不是那青衣女子,紀卿雲根本不會去尋那聖藥,也根本不會選擇活下去。

他的仇恨與執念的火光能夠燃盡一切,直至将他自己也燃燒成灰。

也罷。

而今一切事畢,結局不算太差。

.

離夜堂與天月教開始商議婚事。

婚事将近,葉沐溪坐在房屋之內,看着昔日的好友。

好友一襲白裙,坐在窗臺之上,手中百無聊賴地折騰着一根葡萄藤蔓。一如從前。

似乎是想起從前的事情,葉沐溪忽而開口,“枝越,你從前曾經說過,你喜歡紀舒。”

白枝越随意開口,“是啊。我當年被他所救,又不了解他,只覺得他長得太過好看,武功又太過高強。喜歡他是正常的吧?或許沒有人不喜歡他。”

“那現在呢?”葉沐溪詢問。

白枝越聞言露出一個很是一言難盡的神色。她遲疑片刻,像是很嫌棄,又像是很毛骨悚然,“他掌控欲太強了。而且你不覺得,他手段太狠……啧,忘了他在你面前都是什麽樣子了。總而言之,他這樣的人,若是與他在一起,怕是一輩子都只能困在他身邊,再也逃脫不得。”

“再者來說,他這樣的人,或許也就只有你能拿得住他。”

葉沐溪的目光轉向一旁的白傾輕。

白傾輕回憶起此前紀舒設計讓自己瀕死的事情,又想起他平日裏都是如何整治離夜堂與江湖各大門派的,不由得臉色微微發白,“葉姑娘莫要看我。我對公子并無任何心思。”

她勉強笑了笑,“要是讓公子誤會了,他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語畢還退開了幾步,似乎極為懼怕葉沐溪再問出什麽驚人之語。

葉沐溪:…………

啊?

她真的沒想再問什麽啊!

而且怎麽和想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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