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前菜

前菜

蘇姐大名叫蘇娉，她今年應該已經六十歲左右了，但是整個人還是神采奕奕的。

能買下這棟小區的公寓，估計也不差錢，周應淮也沒再堅持。但來而不往非禮也，周應淮打算從別的方面謝謝這位熱心的好領居。

現在和蘇娉一起住的還有霖霖和他的爸媽，一家總共四個人。霖霖爸爸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見到自己媽媽領了一個小姑娘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朝她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霖霖拉着衣角小聲跟周應淮說：“我爸爸是社恐。”

這都快九點鐘了，霖霖媽媽才剛回來。她長得很漂亮，爸媽都長相不錯，霖霖的可愛俊秀也是正常的了。霖霖媽媽這時候才下班，但還是神采奕奕的，周應淮對她有點眼熟，好像之前還合作過。

霖霖媽媽很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小周別客氣，把這當自己家一樣。”

周應淮笑着點頭。這婆媳二人看起來倒更像是母女。

霖霖又跟他咬耳朵：“我媽媽是女強人。”這小孩好像很喜歡原來的周霜霜，很黏他。

小花臉到底還是個貓，平日在家活蹦亂跳的，到了別人家就老實得不得了，安靜如雞的趴在周應淮懷裏。

霖霖期盼的看着小花臉：“霜霜姐姐，我能摸摸開心嗎？”

這孩子倒是有禮貌，周應淮也不是很擔心他會使壞，把貓腦袋露出來一些，讓他摸了摸個夠。

霖霖一邊摸小貓一邊問：“開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啊？”

周霜霜一直叫小花臉女兒，肯定是小母貓。周應淮開口：“開心是女生哦。”

霖霖更激動了，看向小花臉的眼神更熱切起來：“開心是女孩子唉！”

他放低聲音：“霜霜姐姐我真羨慕你們，你們都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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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應淮：？

雖然說現在不像以前那樣重男輕女了，但大多數人還是看重兒子多過女兒的。周應淮以前裝聾作啞，現在穿到了妹妹的身體，不得已用妹妹的身份生活，對這一點兒是深有感觸。之前他做周應淮的時候，周父周母自然而然的為他鋪好了周氏下一任掌權人的大路。現在他做“周霜霜”了，卻只能當個小小助理。說是吃苦受累不适合女孩兒，但寧願培養路丞那個敗家子。他也多有思考，如果他現在還是個男人身份，任合還敢三番五次的騷擾他嗎？甚至想動手。

那麽多的女人拼了命想擺脫女人的處境，霖霖這小孩兒，居然反其道而行之。

周應淮奇怪道：“為什麽呢霖霖？當個男子漢不好嗎？”

霖霖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他失落道：“霜霜姐姐你看過動畫片嗎？你知不知道魔法少女？如果我是女孩子，我就可以當魔法少女了 。”

周應淮失笑，還真是小孩心理。他摸了摸霖霖毛茸茸的腦袋：“可是霖霖當不成魔法少女，還可以當蜘蛛俠當超人當打怪獸的奧特曼啊。”

霖霖一臉驚訝的王者他：“霜霜姐姐，蜘蛛俠超人奧特曼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

周應淮頓了一下，這小孩不是什麽都懂嗎。

“那魔法少女也是不存在的。”

霖霖：“不是不是，魔法少女是存在的。”他意識到自己聲音又大了起來，忙又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看向四周，排除危險才又繼續說：“我奶奶就是魔法少女。”

……誰家魔法少女用法杖砸鬼啊！

霖霖：“奶奶只有爸爸一個孩子，爸爸是男人，不能當魔法少女。媽媽想要賺錢，媽媽也不當魔法少女。我想當魔法少女，可是我是男人，我也不能當魔法少女！”

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霜霜姐姐你是女孩子，你來當魔法少女吧！”

周應淮：什麽鬼，我也是男人啊！

但是這是小孩子，周應淮告訴自己要溫柔一點。

“我是女孩子可我不是你們家的人呀，我怎麽能當魔法少女呢？”

霖霖眼珠子轉了一圈：“這好辦啊，我們可以結婚，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周應淮無語，這小鬼才小學一年級，就開始想着娶老婆了。

霖霖看他不說話，繼續加籌碼：“我們家很有錢的，我媽媽超極會賺錢。霜霜姐姐要是跟我結婚了，不用你洗衣服做飯，我們家會請保姆的。你只要當魔法少女出去打壞人的時候帶上我就好了。”

周應淮給了霖霖一個暴栗：“小小年紀就跟女生說這種話，這叫耍流氓懂不懂？”

這天晚上在蘇娉家睡的很沉，卻不是很好。周應淮一直做噩夢，一會兒是女鬼蒼白的臉，一會兒又是“戈婕”被砸扁了的腦袋。

他就多餘在睡前問了蘇娉，他從貓眼兒往外看是一片紅色，是不是那門也有問題。

蘇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門沒問題，那女鬼也貼着貓眼看你呢。”

周應淮毛骨悚然，原來他看到的居然是女鬼血紅的眼珠子。他帶着顫抖開口：“那個女鬼是不是有很大的冤屈啊，那麽紅的眼珠子……”

蘇娉：“那倒不是。現在都亂排廢水，河裏那水都多髒了吧。那個女鬼估計眼球感染，得結膜炎了吧。”

周應淮：……

不知道這是不是蘇娉故意逗他的，當時心裏的恐懼倒是都被好笑沖淡了。晚上一個人睡在客房的時候，又不免想起來了那詭異的場景。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些東西居然都一股腦兒找上了他。蘇娉拿法杖砸鬼倒是很在行，但前因後果她也不知道了。

周應淮尋思着，他居然忘記加阮遵的微笑了，明天得問九塊九大師要一個，治标得治本。

翻來覆去好久，他才進入夢鄉。雖然是噩夢。

第二天醒來，周應淮覺得自己實在是精神不濟，向徐晴請了個病假。大小姐都開口了，徐秘書哪有刁難的道理，不光爽快的同意了，還噓寒問暖了一番，再三叮囑讓他好好保重身體。周應淮又跟她透露了，不要告訴周父周母，徐晴一口應允。

他先聯系了裝修公司，趕緊把家裏的這兩扇門先修補好。這是高檔小區，安保有保證，但也沒有敞着門的道理。

周應淮給王秋元發了個大紅包，這位大師立馬把阮遵的微信推給了他。要不是真的見識到阮遵的本事，他真要以為這兩人是什麽騙子團夥了。

阮遵的微信遲遲沒有通過。

他又翻了翻周霜霜加的那些人，昨天都說着要來幫他，結果只來了阮遵一個，其餘的估計都是騙子。

來裝門的工人來都吓了一跳，這門真的跟被雷劈過一樣，還是威力不淺的雷。兩個師傅面面相觑，周應淮直接加了三倍工資。有錢能使鬼推磨，兩個人一句話沒說老老實實幹起了活。

一天過去了，家裏已經被恢複原因，阮遵的微信還沒有通過。

雖然說徒弟有本事，師父肯定也不差，但是王秋元真的，充滿了不靠譜的氣息。周應淮真的不對他抱以希望。

他又發了紅包問阮遵怎麽還沒通過，王秋元爽快的很，收了紅包直接把徒弟的信息都賣給他了。

原來阮遵還是H大的學生，今年大二，應該才二十歲，怪不得看着就顯小，原來是真的小。他現在還住H大的宿舍，王秋元發給他的詳細住址精确到了門牌號。

請一天假對周應淮已經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了，他一向是以愛崗敬業出名的。明天還要照常上班，H大離公司也不遠，他打算下班後直接去找阮遵。

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傲氣，他為了活命主動一點，也不丢人。

這晚上周應淮一夜好眠，一個夢也沒做。他神清氣爽的起床上班，剛到辦公室就收貨了許多人的注目禮。

這是他以前當總裁也沒有的待遇。

那些只說過一兩句話的同事都好奇的望着他，仿佛他長出來了第三只眼睛一樣。

有外向的女同事主動和她搭話：“你昨天沒來，我們還以為你要辭職了呢。”

周應淮冷笑：“又不是我的錯，該走的人也不是我。”他往後瞥了一眼任合的位子，這都九點了，他居然也沒到。

女同事看到他的眼神，笑着為他解惑：“任合昨天也沒來。”

周應淮：“那正好。”他又看了一眼，心裏還是有些疑惑。這人少腦子他是知道的，但他桌子上的東西可是一點兒都沒帶走，包括那個讨人厭的藍牙音箱。反正也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随他去吧。

周應淮根本沒把任合的離職當回事。當時是生氣，但冷靜下來他又覺得，這種人何必跟他計較，反而壞了自己的心情。

中午，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出現在公司。他們先去和任合的主管——那個勸和的主管說了一會兒。

一個年輕警察嚴肅的跟周應淮說：“你是周霜霜吧，有些事兒我們要跟你了解一下，關于任合的。”

周應淮愣了一下：“我跟他又不熟。”

年輕警察皺了眉：“任合昨天被發現死亡，在那之前你和他有接觸。”

“我們只是循例問話，不必急着否認，周霜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