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女巫

女巫

保安“大爺”眯着眼睛：“原來是小阮啊，你師兄和你師姐都回來了，都在洛隊那。”

原來阮遵還有個師姐。

阮遵和保安道了謝，帶着周應淮進了一棟樓。

周應淮回頭看了看，那保安又一副進入夢鄉的姿态。他不禁懷疑，這樣的保安能起到安保的作用嗎？

這異調局也太不與時俱進了，這個年代居然還沒有電梯，幸好這戈中式園林式樣的園子裏面樓層都不是很高。

不過一進大門，就感到怡人的涼爽。周應淮打量了一圈，也沒找到安裝空調的痕跡。

保安口中的洛隊長沒有見到，這屋裏是梅栖陸今安河一個沒見過的年輕女孩。

阮遵是個急性子，一進屋就問：“戈婕已經抓到了？”

那年輕女孩沖他攤了攤手：“算是吧。”她的長相是傳統的江南美人，面相柔和，但穿衣打扮言談舉止都是十足的都市女郎，沖談了長相的溫婉。她看到跟在阮遵身後的周應淮，探過身來問道：“這是誰？你的小女朋友嗎？”

阮遵氣哼哼的：“你少胡說八道吧。”

年輕女孩：“啧，怎麽算我也是你師姐，好歹尊重一樣我吧。”

阮遵：“可拉倒吧，你和我不是一個師父，又不是我正經師姐。”

這年輕女孩名叫莊眉，是陸今安阮遵師叔的女兒，确實是隔了一層。她今年也不過才22歲，和阮遵相差不大，是從小一起鬥嘴長大的。她是昨天夜裏才趕到C市的。

梅栖看他們倆又要吵起來，忙出來打圓場：“都多大了還是一見面就吵。這是周小姐，和戈婕也有些關聯。”

阮遵找了個椅子坐下：“戈婕到底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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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栖示意周應淮坐下，這人還真是骨子裏的周到。他說：“這次我們的确抓到了戈婕，卻不是我們以為的那個戈婕。”

阮遵懵了：“這是什麽意思？”周應淮也挺懵，難道戈婕是蚯蚓嗎？還會自己分裂的。

梅栖：“我們以前都以為錯了，把任合那件兇殺案也算到了戈婕頭上。這次我們抓住的是殺害任合的那個惡鬼，而并非是專對年輕女孩兒下手的那個戈婕。”

還真有兩個戈婕。不過确實也是他們都大意了，任合可一點兒不像是戀愛腦的樣子，是他們先入為主了，就覺得這是戈婕做的。

戈婕的那個故事他回去後查了查資料，确實合那天晚上女鬼說的一樣，他對戀愛腦恨之入骨也情有可原，但也太偏激了，居然用這些年輕鮮活的生命來當自己的補品。戈婕能擁有現在異調局都感到棘手的強大實力，恐怕是戕害了不少無辜女孩兒。

等會兒……

現在是有兩個惡鬼，一個是專吃戀愛腦的戈婕，另一個是殺害任合還把他做成人肉宴的“戈婕”。阮遵也和他說過，這個惡鬼十分變态殺了人還要把人做成一桌子菜，害得去看現場的他足足吐了半天，最起碼三個月，她都不想再沾一點兒葷腥了。

提起做菜，她腦子裏浮現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熱衷于黑暗料理的蘇姐，另一個就是戈婕一案中那個喪心病狂的殺人兇手了，他不就是個廚師嗎？

當時锒铛入獄後，很多人還建議可以對他處以死刑，但是他後來的人生随着歲月長河的流逝逐漸被磨滅的幹淨，沒有人記得他後來是怎麽過得。

周應淮的想法是，既然戈婕都成惡鬼了，那肯定是不應該也不可能放過包子鋪老板的。所以他合理而又大膽的推測，這個殘忍殺害任合的人，會不會就是這個包子鋪老板呢？連變态殺人手法都有相同之處，都是把人做成食物。

但是戈婕痛恨戀愛腦他可以理解，為什麽包子鋪老板要殺任合呢？難不成因為任合長得特別肥美，包子鋪老板一看就手癢了，想練練手？這也太扯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任合就有點冤枉了。

不對。

“戈婕”殺那些兒年輕女孩兒是因為痛恨嗎？她分明是拿她們當自己茁壯成長的養分啊。

這麽說來，對任合痛下殺手的才是真正的“戈婕”？任合和戈婕的仇人也就是包子鋪老板，還是有幾分共同點的。長遠以前的新聞報道裏，還寫了戈婕之所以勸分的首要原因就是包子鋪老板幾次三番的出軌撩騷。

這不就對上了嗎？任合和包子鋪老板都是猥瑣的肥頭大耳的年輕男人形象。如果是真正的“戈婕”對這樣的任合恨屋及烏才說得通，包子鋪老板總不可能是悔不當初才下狠手的吧。

如果真是像他推論的這樣，那幾次三番騷擾他的應該是那個包子鋪老板，但他為什麽要辦成戈婕的樣子呢？難不成是他本來的尊容太過吓人，根本騙不到小姑娘？周應淮想了一下，還确實有這種可能。

阮遵和莊眉又吵了起來，陸今安一句話都沒說過，梅栖在做和事佬。

周應淮開口：“你們現在抓到的那個惡鬼在哪呢？能讓我見見嗎？”

三人才停止吵鬧，梅栖尬笑着解釋：“這是我們業內的話，‘抓到’的意思就差不多是打死了。”

原來鬼也是會死的嗎？

想起來了那晚阮遵引雷的那一下，據說雷是至剛至陽的，打倒人身上可能還有活路，打到鬼身上，尤其是這種身上有了人命的惡鬼，可不是要魂飛魄散嗎？

陸今安終于開了金口：“你要見這個做什麽？”

周應淮将自己心中所想和盤托出：“我懷疑，你們抓到的這個才是真正的戈婕，那個一直跟我們打交道的，才是個冒牌貨。”

陸今安：“為什麽這麽覺得？”

周應淮：“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當年戈婕被殺一案我們後來都去查過資料，我懷疑那個一直在我們面前轉悠的惡鬼不是戈婕而是殺人兇手包子鋪老板趙強。”

阮遵立馬反駁：“那他為什麽要扮成戈婕的樣子，這也太說不通了吧。”他又向周應淮投來了奇怪的眼神：“莫非他也有女裝的奇怪癖好？”

周應淮今天穿了一條淺藍色的襯衫連衣裙。

陸今安開口打斷了阮遵：“戈婕被殺身亡到現在也就不過十年的功夫，可他的實力居然超過了許多百年千年道行的厲鬼。縱然有害人性命的原因在，但也太蹊跷了一點。”

莊眉：“可趙強死的時間比個婕還要短呀，他是咎由自取還沒用這樣的怨恨，更不可能有這樣的功力呀。”

梅栖也皺了皺眉：“今安是覺得這事不簡單，恐怕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兩個惡鬼之間到底有無關系，就沒有人知道了，除非再抓到那個一直興風作浪對年輕女孩下手的戈婕。

周應淮和這個四個人在異調局也沒讨論出來個一二三，不過倒很是長了一番見識。異調局從外面看着占地面積不大，內裏确是別有洞天。

莊眉悄悄的告訴他：“這是局長不在，他可讨厭了。”

周應淮在這裏看到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生物，口吐人言的花搖曳着身姿跟他打招呼：“下午好，美麗的女士。”

周應淮被他吓了一大跳，莊眉就揪掉了一片花瓣：“上梁不正下梁歪。”

妖豔的紅色花朵真的疼的吱哇亂叫：“莊眉你怎麽這麽大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讨厭。我最讨厭熊孩子了！”

莊眉冷哼了一聲：“彼此彼此，我也最讨厭老色鬼了。”

別的庭院設計中，園林當中的應該是山水風景，這異調局可真奇特，正中央放的居然是一只巨大的鳥蛋。為了保證他能受到充足的陽光照耀，周圍的瘋長的綠植都被修剪的邊界感十足，突兀的留下了這一片陽光直達直達？

周應淮眯着眼睛看了看高架上被供起來的蛋，不由猜測這是鴕鳥蛋嗎？這麽大一顆，恐怕是一個成年男人展開雙臂才勉強抱的下。

莊眉對他仿佛有天然的好感，看他的目光都被那顆巨大鳥蛋吸引住，沖他笑了笑：“那個可是梅栖的老祖宗呢。是不是好大一顆，從我有印象開始就在這裏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蘇醒。”

周應淮問：“老祖宗？這個不是鳥蛋嗎？”難不成梅栖還是個鳥？

莊眉挑了挑眉：“這可不是普通的鳥，這是鳳凰！百鳥之王的鳳凰！”

如果在三個月前有人跟他說鳳凰蛋就擺在院子裏，周應淮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替他聯系心理醫生。但是現在嘛，周應淮發現自己的接受能力真是越來越提高了，他居然立刻就接受了這是鳳凰蛋，一點兒懷疑也沒有。

他又開口問道：“那梅先生是？他不是人嗎？”

莊眉笑：“老妖怪一個。”

梅栖聽到這話，回頭沖他們倆露出來一個無奈的微笑。

莊眉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你猜猜他本體是什麽吧？”

周應淮推拒：“這不太好吧。”

莊眉：“哎呀這有什麽的，他的真身又不算是什麽秘密，最起碼我們幾個人都知道的。你就随便猜猜吧，我保證梅栖不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