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因為你

第 14 章因為你

元旦假期結束後，就進入準備期末考試的階段了。班主任在開這個學期最後一次班會時，簡單講了放假要注意的事項，接着又講了些考試相關的。

“我希望你們能認真對待這次期末考試，別因為要放假了就有所懈怠啊，考不好回去怎麽拿紅包？”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這番話引得班裏的同學哄笑，笑聲停下後，班主任繼續說，“下個學期開學就換位置吧。”

班裏一瞬間都發出哀嚎，班裏好幾個同學還喊着說不要。

“安靜！”接着，她又繼續補充，“你們期末好好考，下學期開學過來，就按照這次期末成績，從班級第一開始往下選位置，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去，我們倆這成績，豈不是要分開了？”郝晴轉頭看向夏初梨。

夏初梨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的，我盡量選個偏僻點的位置，這樣的話應該沒人會來跟我坐，你到時候趕緊來！”

“啊啊，好！”郝晴摟住夏初梨胳膊。

“不過說實在的，我最近成績有點下滑，不知道能不能考好。”

“你不是去補課了嗎？多少會有點效果吧，而且你成績本來就很好啊。”

“補是補了，就是心裏沒底。”

說起補課，夏初梨就想到在去補課的路上碰到程斯航的事情，偷偷瞟了一眼程斯航。他看起來并沒有因為下學期要換座位的事而有所波動，正在和高世傑他們說說笑笑。

他不在意嗎？重新換座位，會離他更近一步嗎？

“你肯定可以的啦。”

郝晴的聲音将她的思緒拉回來，夏初梨說，“嗯，好好複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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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裏，夏初梨投身于考試複習中。因為選科組合不同的原因，需要一些空教室。他們的教學樓頂部的一層樓就全都是空出來的教室，以供不同選科的班級使用。

臨近期末考試，各科的教學任務已經結束，因此這一排教室都是空着的。樓下不少學生為了更加專注地複習，都喜歡在這個時候在樓上的空教室學習。

夏初梨本來不想去空教室的，但坐在教室裏，班裏的同學時不時會躁動一下，讓她有些心煩意亂，于是帶着書到樓上找位置了。

她去的教室人很少，只有零星幾個人，還坐得很開。她随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開始專心複習。

忽然，她聽到旁邊的椅子輕輕拉開的聲音，幾本書也被輕輕甩在她旁邊的課桌上。她偏過頭去，就看到程斯航已經自然地坐下。

“你來幹嘛？”夏初梨小聲地說，語氣透露着驚訝。

“幹嘛？不給啊？”程斯航掏出筆，翻開書。

“不給。”夏初梨轉過去嘀咕。

這個距離好近，稍微轉過去就能看見他的側臉，夏初梨餘光能看見他一手翻着書，另一只手在轉筆。夏初梨表面鎮定，但心裏還是有點緊張的，翻書的動作都變得很輕。

不一會兒，程斯航将書推到夏初梨手邊，手肘撐着課桌，頭歪在手掌上，用筆指了指書上的題目，“這個怎麽做？”

夏初梨有點被他吓到，愣愣地看着他。

“你這什麽表情？”

她回過神來，“咳，哪題？”

程斯航又指了一遍，夏初梨大概看了一眼題目，剛要開口，突然想起這裏還有別人。于是向程斯航靠近了點，壓低聲音，“這道題是這樣的。”

然後在草稿紙上寫出過程。程斯航的視線停在夏初梨的草稿紙上，她的手也在他的視線裏。在他的視線下寫字，夏初梨的手像是虛的一樣。

如果和他做同桌，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她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寫完後，她擡眼看向程斯航，他正認真地看着她剛剛寫完的演算過程。他垂下眸子，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夏初梨見他這樣，還以為自己寫錯了，“怎麽了？我哪裏寫錯了嗎？還是哪裏沒看懂？”

程斯航擡眼，勾起嘴角，“沒有，我看懂了。”

“噢。”夏初梨轉過去繼續複習了。

不過程斯航就坐在旁邊，夏初梨還有點不能夠靜下心去看書。她問出心中的疑問，“欸，這裏那麽多位置，你為什麽就坐這裏？”

“因為你。”

因為我？開玩笑的吧。

“什麽？”夏初梨瞪大眼睛。

“因為在這裏，我只認識你。”

吓死了。

夏初梨松了口氣，但在心裏又自嘲了一下。她差點以為他要說些什麽像偶像劇臺詞之類的，看來是自己多想了而已。

考試前的這兩天，夏初梨每天都會去樓上找教室自習。每次她上樓找位置時，程斯航也經常來她旁邊坐。開始的這兩次，夏初梨還不太習慣他坐在旁邊，之後去找教室的時候，還換了個教室。

但程斯航還是能找到她，就好像，磁鐵一樣。

搞什麽……像偷情一樣……

夏初梨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後面就習慣了，夏初梨每次上樓找到位置坐下來自習時，就知道他沒過多久就會過來。程斯航每次來的時候，喜歡帶上數學和化學相關的練習冊，時不時就問一下夏初梨問題。更多時候，是在旁邊安靜看書。

夏初梨對他這樣認真看書的樣子，還有些驚訝，好像很少看見他那麽認真呢。

不過這讓夏初梨覺得，很不可思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兩個人漸漸靠近，身上仿佛有無形的磁鐵，吸引着彼此。

期末考試最後一科結束後，夏初梨準備收拾宿舍和教室的東西回家。她在教室收拾書本的時候，竟然有點不想放假。因為一想到要放假，就要一個月見不到程斯航了，還有些難過。

她嘆了口氣，背上書包，抱着一沓書，準備離開教室的時候，徐亦洲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欸，現在就走啊？”徐亦洲看她已經背好書包，手上還抱着書，感到有些驚訝。

他的出現也讓夏初梨也有些驚訝，夏初梨點點頭，“嗯，對啊。”

“我還想着說待會兒找你去玩的呢。”他撓了撓後腦勺。

“去玩？去哪兒玩？”

“和林街，去嗎？”

“是學校附近的商業街嗎？”

“對！”

夏初梨突然想起宿舍還沒收拾好，“啊，那個，那個，但是我宿舍那邊的東西我還沒收好。”

“我可以幫你收拾！”

徐亦洲講出這句話，不僅夏初梨震驚了，連他自己都震驚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抱歉啊。”

“沒事沒事，我就随口問問。那……那我先走了，拜拜，下學期見。”徐亦洲朝她揮手。

夏初梨抱着書，沒有用手回應，只是微微笑着，“拜拜。”

徐亦洲前腳剛走，程斯航就突然從旁邊的門口走出來。突如其來的程斯航給夏初梨吓了一激靈。

“喂！你走路沒聲音啊？”夏初梨微微皺着眉毛。

“怎麽不去？”程斯航靠在門上，漫不經心地看着她。

他剛剛一直在聽嗎？

夏初梨和他對視上，企圖從他眼裏找出答案。但他的眼睛看上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玩味，夏初梨只好移開視線。

“你剛才沒聽到嗎？宿舍那邊還沒收好呢。”

“噢。”他笑了笑，歪了下腦袋，“要我幫你搬嗎？”

“不用，就這麽點書。”

“那我走了。”程斯航聳了聳肩，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程斯航！”

看見他要走了，夏初梨突然想起，這大概是這學期最後一次見面了。她想着要不再多說兩句話吧，可喊出他的名字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幹嘛？”

“你考得怎麽樣？”

不知道要說什麽，夏初梨就随口找了個話題。

“我覺得挺好的，你呢？”

“我也還行吧。噢，不說了，我要走了，等下沒時間收拾了。”夏初梨覺得這樣子好尴尬，便落荒而逃了。

夏初梨收拾完東西回家後，假期算是開始了。她這幾天都在家裏待着，也沒出去過。過了幾天，班級群裏傳來信息，說成績可以查看了，班級群像炸開鍋一樣。

随後郝晴給夏初梨發來消息，是班級成績的文件。

夏初梨內心忐忑不安地點開文件，看到自己班級排名回到前十，心裏的石頭終于落下。她正準備繼續看下去時，這時候郝晴又發來信息。

郝晴：怎麽辦

郝晴：我才排32，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做同桌了

夏初梨：沒事沒事

夏初梨：沒關系的，說不定到時候沒人坐我旁邊

郝晴：希望吧

夏初梨：不要傷心，會好的

接着她發來兩個哭泣的表情，夏初梨其實不太會說安慰人的話，回複了郝晴幾句話後，又點開了文件。

夏初梨看了看自己的成績，其他成績還是比較穩定的，這次物理成績确實有所上升，看來補課還是有點效果的。

她往下滑了滑，那個名字出現了。他這次，确實考得很不錯，在班裏排第25名。

看着他的排名，夏初梨突然很想知道，他到時候會選哪裏的位置，會和自己靠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