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春困

第 17 章春困

春天不冷不熱的溫度總是讓人昏昏欲睡，夏初梨在這段時間的早上第一節課也忍不住犯困。每次夏初梨犯困的時候，就看到程斯航毫無顧忌地趴着睡覺，她也好想學他那樣趴着睡會兒……

不過自從程斯航有次睡覺被發現後，夏初梨是不敢這麽想了。

那會兒是在上物理課，物理老師說話比較慢，再加上他講的內容，更加催眠了。夏初梨正低頭看課本上的題，她也有些困，一手撐着額頭，一手握着筆，眼前的字一會兒重疊一會兒飄起來，意識都快模糊了。

猛然間，她聽到“啪”的一聲，立馬坐直了身體。她轉頭一看，程斯航也坐直了身體，再擡頭一看，物理老師居然就站在旁邊。

夏初梨被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打瞌睡被抓包了，但沒想到是抓程斯航。

“我講課有這麽催眠嗎？”物理老師又拍了拍桌子，“你看看你同桌，看看人家初梨，上課這麽認真！哪裏像你一樣？”

說到這裏，程斯航偏頭去看夏初梨，眼神帶着一絲玩味。夏初梨突然被老師點名，睜大了眼睛，但聽到老師說自己上課認真，又心虛地咽了口口水。

“不許再睡了啊。”物理老師又回到講臺上去了。

“知道了。”程斯航點點頭。

程斯航趁老師走的這段時間，轉過頭，盯着夏初梨看。

夏初梨被盯得很不自在，于是問他：“喂，看什麽看，好好上課。”

“哼，你剛剛是不是也要睡着了？”

被戳穿的夏初梨更加心虛，“我……我那是在做筆記好吧！哪裏像你一樣？”最後一句她還模仿物理老師的語氣和他說話。

程斯航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夏初梨她們宿舍最近異常活躍，每到晚上熄燈前，就開始聊各種各樣的話題。熄燈後也停不下來，都聚在一起小聲地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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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們宿舍晚上聊得有點晚，夏初梨第二天還差點起不來床。夏初梨和郝晴在去食堂的路上時，揉了揉眼睛說：“嗚嗚，我下次再也不跟你們聊天聊這麽晚了，今天肯定困死。”

“欸，你每天都這麽說，每天聊最嗨的就是你了。”

“今晚真的，絕對不聊。”夏初梨還豎起三根手指來發誓。

“哈哈哈，不過今天早上第一節課是數學，就算昨晚不聊天，今天一樣困死。”

“對哦，他講課比老張還催眠呢。”老張是他們私底下對物理老師的稱呼。

“就是啊，有些事情是不能怪我們的。”說完，兩人就開始開懷大笑起來。

一開始上課的時候，夏初梨還算是比較精神的，不過聽着聽着，困意來襲。她的眼皮就開始打顫，但她還是很努力地不讓眼睛閉上，迷迷糊糊之間，連講臺上的老師都出現分身了。

夏初梨扭頭看了一眼程斯航，她以為他會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但沒想到他竟然在目不轉睛地盯着黑板，絲毫沒有犯困的意思。

看他這麽精神地聽課，夏初梨心裏還有些郁悶和不甘心，于是她也挺直腰杆，瞪大眼睛，嘗試專心聽課。

最後還是現實戰勝了理智，夏初梨眨巴眨巴眼睛，眼前越來越模糊，腦袋也慢慢垂了下來。她試過搖晃腦袋，掐自己的手，但都沒有用。

程斯航微微側過頭，看着夏初梨的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低下去又擡起來，忍俊不禁。

夏初梨這次是真的有點撐不住了，眼睛一閉，腦袋就要彎下去了，下巴都要砸到桌子上了。程斯航見狀，伸手托住她的下巴，然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夏初梨好像沒意識到自己的下巴正放在別人的手心上，仍沉浸在短暫的睡眠裏。

她的下巴還有點嬰兒肥，軟軟的，像是小貓的爪子貼在他的手掌上。她的睫毛很長，鼻頭也有點肉肉的，睡着後的樣子看起來很乖。

程斯航看着這個畫面，感受手心的溫度，都有點不舍得叫醒她。他看了眼講臺，又看了眼夏初梨，騰出另一只手，立起一本書，擋住夏初梨的臉。

正當程斯航準備慢慢托着她的下巴，讓她趴下來睡覺時，夏初梨的眼睛緩緩睜開。

她迷茫地看着前方，低頭定睛一看，發現自己的下巴放在一只手上。她順着手臂看過去，就看見程斯航正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

夏初梨一下子像彈起來一樣坐直起來，臉和耳朵都爬上了談談的紅。

“被我抓到了吧。”程斯航收回手。

“呃，意外，這真的是意外。”夏初梨四處亂瞟。

“你睡得挺香的啊，”程斯航甩了甩手，“我手都酸了。”

想到剛剛自己趴在他的手掌上睡好了，夏初梨頓時覺得好丢臉，感覺自己要沒臉見人了，于是虛着捂住臉，小聲嘀咕：“謝謝你……我也不是故意的。”

“昨晚做賊去了？”

“沒有啊。”

“那你今天怎麽這麽困？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困成這樣。”程斯航直視黑板，但還是和夏初梨講話。

“想睡覺還需要理由啊？”夏初梨放下手。

聽到這句話，程斯航忍不住想笑，低下頭，半捂着嘴偷偷笑。夏初梨見他笑成這樣，不解地說：“笑什麽笑。”

經歷早上的事情，夏初梨決定晚上不參與宿舍聊天，早早就躺在床上，靜靜等着熄燈。不過一想到早上那會兒，竟然就趴在他手上睡着了，夏初梨覺得又丢人但又有點心動，一時半會兒還沒進入夢鄉。

但早點睡的好處還是很明顯的，第二天早上起床後，夏初梨也不覺得困了，精神的很。

看到夏初梨今天一點困意都沒有，并且精神飽滿地在聽課，程斯航抛出疑問：“喲，今天不睡了？”

“不睡啊，你沒看到我今天很精神嗎？”夏初梨撅了撅嘴，“不過，你怎麽好意思說我的啊！你才是那個愛睡覺的人吧？”

程斯航輕笑，“那确實，我才是最愛睡覺的。不過可惜了我的手，還幫你忙，要不然你的臉就要摔下去了。”

又提這個事！

“喂——”夏初梨拍了一下他的桌子，“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說完又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夏初梨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回過頭來，伸出手掌到程斯航面前，“喏，你也趴上面讓你睡一次呗。”

程斯航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掌，“我才不睡。”

“不想就算咯。”

下午放學的時候，夏初梨照常和郝晴一起去吃飯，然後回宿舍洗澡。路過球場的時候，夏初梨發現程斯航在靠近道路旁邊的場地打籃球。

氣溫回升後，大家普遍穿的是在裏面穿校服短袖，外面套一條校服外套。因為要運動，程斯航脫掉了外套，只穿一條短袖，露出小麥色的手臂。看他這一身，夏初梨還以為到夏天了。

路過那個球場的時候，夏初梨故意放慢腳步，好像在期待什麽事情發生似的。上天好像知道了她心裏的想法，所以馬上給她安排了事情。

一只籃球滾到了夏初梨的面前。

“幫我丢過來一下呗。”是程斯航的聲音，他站在籃板下，擡手朝夏初梨搖了搖。

“課代表，快點咯！”高世傑在旁邊喊道。

“知道了，催什麽催。”夏初梨上前撿起籃球，瞄準程斯航的方向，舉起手用力抛了過去。

籃球的方向有點偏，程斯航剛好在站着擦汗，沒有注意到籃球飛過來。籃球剛剛好砸到他的手臂上，這一下打得程斯航都有點懵了。

“噢——”夏初梨突然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趕緊上前。

高世傑跑上去接住球，看到夏初梨過來的時候，就開始哈哈大笑：“課代表，你跟小航什麽仇什麽怨，竟然伺機報複。”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啊！”夏初梨湊到程斯航面前，“呃，你沒事吧？”

程斯航擡眼看她，又低頭，捂着手臂，用很誇張的語氣說：“啊，嘶——好痛啊，叫你把球丢過來，又不是叫你殺我。”

你這是跟高世傑學的？

夏初梨一眼就看出他在假裝受傷，好像并不是很痛，才放下心裏的石頭。但為了讓他裝得更像一點，夏初梨拍了兩下他的手臂，也學他用很誇張的語氣說話：“那怎麽辦？看着很痛欸！”

感受到她的力氣，程斯航收回手，“你再打就骨折了。”

“你下次裝得再像點行不？”

“真的痛好吧。”說着又要擡起手臂讓夏初梨看。

“欸欸欸，那邊的，別在那裏打情罵俏啊，還要打球呢！”唐峰在一邊喊。

聽到“打情罵俏”，夏初梨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甚至還有點害羞，于是想馬上溜走。她對程斯航說，“等下給你帶活絡油賠罪，行不？”

“哼，這還差不多。”

“我走了啊。”說完就趕緊拉上郝晴溜走，程斯航也轉身回去打球。

夏初梨沒注意到的是，隔壁球場，有個人再悄悄關注着這個球場發生的事。徐亦洲看着夏初梨和程斯航在那邊有說有笑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拍球的力氣也慢慢變大。

他的同學看出他的異樣，于是問他：“你今天怎麽了？球打成這樣。”

“沒什麽。”徐亦洲随口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