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酒吧

第 23 章酒吧

酒吧離KTV不遠，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就到了。這個酒吧門口裝修得很有情調，和其他的酒吧的風格相差甚遠。單單看的話，還有點看不出來這是個酒吧呢。

程斯航上前推開酒吧的玻璃門，歪頭示意夏初梨進去。夏初梨剛走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激昂動感的音樂。程斯航走到她身邊說：“待會兒跟緊點，裏面人很多。”

“噢。”

進去之前，還要經過一條通道，有點窄。程斯航就走在夏初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兩眼夏初梨。

“老回頭看我幹嘛？”

“怕你走丢。”

進到內部後，裏面的明顯比外面暗多了，只有五顏六色的燈光在閃，臺上的樂隊的聲音放得很大，震得好像地板都在動。空調好像打得也很低，身體處在這種又冷又暗的地方，好像很容易産生一些異樣的情緒。

就比如……

夏初梨站在程斯航身邊，周圍有人來來往往，總是有意無意地撞到他們兩個，所以兩個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她的手臂被空調吹得有點涼，但他的手臂卻是熱的，再加上這裏的環境陰暗，難以看清他的臉，她的膽子好像在慢慢變大。夏初梨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後，腦海裏竟然生出一種想要再次觸碰的欲望。

“到前面去吧。”程斯航往前走了幾步，夏初梨連忙跟了上去。

忽然有個人從夏初梨面前穿了過去，擋住了她的視線，等那個人走過後，就看不見程斯航的身影了。

夏初梨不敢亂走，只能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四處張望。她打開手機，想要打電話給他，但想到這裏太吵了，估計他聽不到，于是切換到微信給他發消息。

程斯航意識到身後的人沒跟上來，立馬原路返回。索性她沒有亂走，就乖乖在原地等着自己，才松了口氣。

夏初梨低着頭在看手機，看起來很不安。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和周圍人熱辣大膽的風格完全不同，看起來像誤入酒吧的小孩。她站在昏暗裏，像是唯一的光芒。

Advertisement

要抓緊那束光才行。

人群熙熙攘攘，程斯航一路說着“借過”，來到了她的面前。

見程斯航回來找自己，夏初梨才敢放下心裏的石頭，她有那麽一瞬間，還真的以為程斯航不回來了，都想好回去之後要怎麽罵他了。

程斯航伸手抓住夏初梨的手臂，溫熱的手掌貼緊了她冰涼的手臂。夏初梨原本都準備好帶着怒氣開口，被他這麽一弄，都有些傻眼了。

程斯航牽起她的手臂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這樣應該就不會走丢了吧。”

夏初梨忍不住彎起嘴角，點點頭。

他的手堅定地牽着她的手，帶她穿過人群。路上有人碰到夏初梨時，程斯航就将夏初梨拉近一點，近得好像在擁抱。他身上的皂香味，和周圍的酒氣煙味完全不同。夏初梨甚至還希望那些人再多一點，讓彼此的距離再近一點。

走到靠近舞臺的一片人較少的空地，程斯航停下腳步。他指着舞臺上的吉他手，提高了音量說：“那是我朋友，彈得好吧？”

那是個握着吉他的男人，頭發留得有點長。

夏初梨其實最多只知道音樂的旋律好不好聽，對樂器這方面，就是個門外漢。看着程斯航對他欣賞的目光，夏初梨點頭說：“嗯，雖然不太懂樂器，但是歌挺好聽的。”

站在這裏，燈光時暗時亮，燈照在程斯航的臉上時，讓他臉龐的輪廓更加清晰，眼睛卻越來越模糊。這樣的他，好像又遠又近。

舞臺上的表演結束，那個吉他手一表演完就朝程斯航跑來。

“嘿，好久不見。”

夏初梨這才看清吉他手的模樣，原來還挺帥的。

“好久不見。”

“考完試了？”

“早考完了，今天班裏出來聚餐。”

吉他手注意到程斯航身邊的夏初梨，朝程斯航挑了挑眉毛說：“喲，女朋友？”

“女朋友”這三個字，像是觸發了什麽機關似的，啓動了夏初梨心髒的馬達，引得她的心撲通撲通作響，呆呆地眨巴眨巴眼睛。

程斯航見狀，拉住夏初梨的手臂，輕輕将她帶到身後，說：“朋友，帶她來玩而已。”

“咳，那個，我随便說的啊，你別介意啊。”

是在跟我講話嗎？

夏初梨從程斯航的背後探出腦袋，擺擺手，露出微笑說：“沒事沒事。”

“介紹一下，我是程斯航的朋友，方霖。”

“我叫夏初梨。”

這樣認識的話，是不是要握個手？夏初梨這麽想着，就伸出了右手。方霖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伸出右手。正準備握上時，程斯航突然伸出手來擋住兩人的手。

“握手就沒必要了吧？”

他看了一眼方霖，又低頭看了一眼夏初梨。夏初梨被他這麽一看，還有點莫名地心虛。

“行，行。”方霖把手搭在程斯航肩上，“去吧臺，今天我請客。”

一到吧臺，方霖很熟練地點了兩杯酒，向夏初梨投去目光。

“你喝什麽？”

“我不喝酒。”夏初梨又擺了擺手。

“可樂就行，你把我的也換成可樂吧。”程斯航在一旁說。

方霖有些詫異看着他，然後會心一笑。

“想不到你還能在酒吧裏喝可樂。”

此話一出，夏初梨忍不住去看程斯航臉上的表情。程斯航“呵”了一聲，對他說：“你管那麽多幹嘛。”

方霖把酒和可樂帶過來，夏初梨和程斯航兩個人坐在這裏喝可樂，看起來真的很有違和感。

“你和他一個學校的？”方霖問。

意識到方霖在問自己，夏初梨放下可樂回答他：“對，一個班的。”

“啊——那你肯定知道他有多不聽話吧。”

“有……有嗎？”夏初梨驚訝地朝程斯航看過去。

“他以前上初中的時候，經常逃課的哦，連老師都管不了他，特別不聽話……”

“喂——”程斯航給了他一記眼。

“哎，別這麽看我，實話實說嘛。”

“你信不信等下我去找安姐……”

“诶诶诶，別呀。”

夏初梨見兩人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叫什麽來着……夏……”

“夏初梨。”夏初梨本來準備回答他的，沒想到程斯航來幫自己回答了。

“對，初梨妹妹。”

“呵，初梨妹妹？叫這麽親密？”程斯航在一旁冷笑。

“你管呢！初梨妹妹，你既然是斯航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後記得經常和斯航來我們酒吧玩啊。”

“好，好。”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走了。”程斯航起身，夏初梨也跟着他起身。

“行，常來啊。”方霖拍了拍程斯航的肩膀，程斯航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就拉着夏初梨的手臂走了。

夏初梨跟着他的步伐一起走，回頭看了一眼方霖，方霖正笑眯眯地跟他們揮手。回頭看程斯航，卻在他臉上看不見情緒。

一出酒吧，就被外面的熱氣包裹，外面的燈光也顯得格外亮。夏初梨有種覺得做了一場夢突然醒了過來一樣。不過，“夢醒”之後，旁邊居然站着程斯航。

“送你回家？”

“啊，你家和我家不是離得很遠嗎？”

“遠又有什麽關系，走吧，你帶路。”

兩人肩并肩走着，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的，兩個人的影子，一會兒靠近，一會兒分開，就好像他們現在這樣暧昧不明的情緒正在湧動。夏天的晚上的風有點大，也有點冷，吹得夏初梨都犯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還沒回到家，就困了？”程斯航彎起嘴角。

夏初梨馬上住嘴，清了清嗓子說：“咳，我最近很容易困。”

“那回去之後好好睡吧。”

“嗯。”夏初梨腦海裏突然想起今晚吃飯時，還沒有聽到他的回答，趁着晚上誰也看不清誰，壯了壯膽子問他：“你是要出國嗎？”

“嗯？你從哪兒聽來的？”

“就……今天吃飯的時候啊。”

“噢——你偷聽啊？”

“喂——”夏初梨瞪了他一眼，“什麽叫我偷聽，你們那桌的人講話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聽到呢。”

“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啊？”

聽懂他的意思後，夏初梨又氣又想笑的。安靜了一會兒，程斯航重新開口；“我不出國。”

夏初梨轉過頭看着他說：“真的嗎？”

“愛信不信。”

聽到他說不出國，夏初梨突然覺得身上便輕松了，就……很奇怪。這是不是代表，以後我們還會有機會見面？

快走到小區門口的那段路，夏初梨故意放慢腳步，拉長回家的時間。好希望這段路能在長一點，好想和他再走得久一點。

“是不是要到了？”

程斯航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熟悉的小區門口也把她拉回現實。

“對，到了。”

程斯航背靠旁邊的路燈，歪着頭看着夏初梨。暖黃色的路燈照下來，頭發的陰影微微遮住他的眼睛，但夏初梨還是隐隐約約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可能是太模糊，讓人覺得好暧昧。

“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說出這句話時，夏初梨其實很不情願來着，還有些戀戀不舍。

“等等。”

程斯航直起身子，又俯下身，和夏初梨平視。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