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chapter43
chapter 43
“我出去買個東西……”
顏靈眼看着不遠處那輛車終于倒好,門一開開,走下來個身姿窈窕的女人,拎着包包一扭一扭的朝電梯走去。
“買什麽?”她轉頭看付懷禹,有些迷茫地問。
付懷禹眯眼看她,不說話。
顏靈抱着手,偏了臉,“我有點兒渴,順便給我帶個酸奶。”
付懷禹低頭,笑了,他拿了串鑰匙丢給顏靈,報了個樓層。
顏靈今天走了不少路,單鞋磨得腳趾有些疼,她接過鑰匙慢慢往裏走,拐進電梯的時候,聲控燈滅,她聽見後頭付懷禹點煙的聲音。
付懷禹的公寓是一梯一戶,他住五層,顏靈開開門,開了壁燈便看見玄關的深色鞋櫃。
她彎腰打開,裏頭只有一雙男士拖鞋。
顏靈想了想,将鞋子脫掉,赤腳走進去,打開了客廳的燈。
寬闊的客廳,家具一應俱全,沙發上面的牆壁上挂着水彩藝術畫,抽象得很。
茶幾上擱着一小盆綠植,顏靈奇怪,付懷禹這人不是細心的路子,很容易将植物養死,顏靈好奇湊過去仔細看才發現,根本就是仿真的……
與客廳比起來,廚房就顯得有些空了,餐具只有寥寥幾個,打開冰箱一看,只有幾瓶啤酒。
顏靈光着腳從客廳看到廚房再看到陽臺,房間門足有四個,她初步估計這房子怎麽着也快二百平了。
正坐沙發上百無聊賴看手機,門口一陣響動,顏靈吓了一跳,走過去一看,付懷禹手上拎着個便利店的塑料袋,換拖鞋走進來了。
“你鑰匙不是給我了嗎?”
“那串就是給你的,”他一眼便看見顏靈的腳,皺着眉從袋子裏拿出雙拖鞋,“地上涼。”
一眼看去,他手上的透明袋子裏裝了雜七雜八不少東西,顏靈看見了牙刷毛巾,還看見了……
她移開視線,故作鎮靜伸手:“我的酸奶。”
“快把鞋穿上。”手裏被塞進來一瓶伊利暢輕,顏靈眼看着付懷禹将粉色拖鞋上連着的吊牌取掉,随後放到了地上。
“真醜……我想穿你的。”顏靈将蓋子打開,笑着擡頭看他。
付懷禹瞪了她一眼,“真麻煩……”他将拖鞋脫在顏靈腳邊,光着腳走過來将那袋子東西放到了茶幾上,伸手拿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你看一會兒,我去洗個澡。”
顏靈樂得不行,“逗你呢,”她将腳塞進那雙粉色拖鞋裏,下巴點了點他的鞋:“快穿上,一會兒滑倒了。”
付懷禹按住她腦袋,将她頭發揉得亂七八糟,顏靈将腳從拖鞋裏伸出來踩到他腳背上以示抗議,付懷禹揉着揉着忽然不揉了,彎腰擡她下巴,親了一下才往浴室走。
付懷禹進了浴室,顏靈百無聊賴看着電視喝酸奶,等到一瓶酸奶喝完,她走到洗手間門口,隔着一道門,裏頭有稀疏的水聲。
細細密密的,将心都填滿,她靠牆不自覺發呆。
以前她去舞蹈室找他,有時候也會碰上他在洗澡,她坐在客廳吃着東西等,沒一會兒就看見他不穿上衣,圍着個浴巾就出來。
一想就知道,裏頭什麽都沒穿。
那會兒兩人還沒發生過什麽實質性的關系,乍一這麽“坦誠相見”,兩個人都不對勁,卻又都故作鎮靜,那會兒可能是羞澀多一些,可現在一想,只覺得特別搞笑。
顏靈靠牆聽着裏頭水聲靜靜笑了一會兒,随即折回來客廳。
付懷禹一早将他給顏靈買的毛巾和牙刷放到了茶幾上,顏靈出去拿上東西,走到洗手間外的洗手臺開始洗漱。
牙刷到一半,付懷禹出來了。
他穿着一件寬大的白T恤,長褲,把自己包得好好的。顏靈從鏡子裏看着他,愣了愣。
這人頭發濕噠噠的樣子,太好看。
他拿着一條毛巾,胡亂擦着自己頭發,看着顏靈牙都忘記刷,手上動作頓了頓,“愣什麽?”
“付懷禹,我想給你吹頭發……”
一分鐘後,付懷禹将吹風機拿到卧室,站在門口叫顏靈進去。
“不、不是在洗手間吹?”
付懷禹坦坦蕩蕩:“洗手間吹你夠不着,我得坐着……”
顏靈想想還挺對,點了點頭,越過站在門邊的他,走了進去。
藍色窗簾、床單,跟以前一樣。他好像格外喜歡這顏色,顏靈匆匆掃了一眼,徑直走到床頭旁邊,拿起吹風機,“進來呀。”
“嗒”一聲,不輕不重,門上鎖的聲音。
他走進來,在顏靈面前坐下,擡頭看她。
兩人以前戀愛,在舞蹈室裏的時候顏靈就不怎麽樂意單獨跟着付懷禹進房間,幾乎是太陽底下的戀愛,不敢怎麽親熱。
最親密的時候可能就是一塊兒去北邊兒旅游那次,那麽三四天,一直單獨待在一塊。
可就算是這樣,顏靈也從沒做過這種事情——
給他吹頭發。
剛剛她覺得自己是因為好玩一時興起,等到付懷禹發梢不時滴水洇濕肩頭的T恤,擡眼看着她時,顏靈才知道,哪是什麽一時興起,分明就是色心作祟。
她打開吹風機吹着自己手心試着溫度,“我吹了啊。”
她實在太過嚴肅,這模樣不像要給他吹頭發,倒像是要做手術的醫生,馬上就要在他身上下刀子那樣。
付懷禹憋笑,“吹吧。”
溫熱的風從上往下,她吹得毫無章法,付懷禹的頭發被吹得左一下右一下亂翹着,顏靈伸手扒拉着他的頭發,格外認真。
付懷禹始終擡眼看着她,發絲不時便會撓過臉頰,癢絲絲的,她站在他身前,很近。
顏靈摸着他頭發,感覺老吹不幹,剛想着要不然将溫度再往上調一擋,腰上忽然環上來一雙手。
“別吹了。”
吹風機聲音太大,顏靈壓根聽不清,“什麽?”
下一秒,吹風機的線直接被付懷禹從插座上拽開了。
吹風機吵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顏靈看着他,不解:“怎麽了?”
付懷禹手一用力,顏靈整個人跌進他懷裏。
“別吹了……”他将她臉扳過來,吻上去。
吹風機順着顏靈的手滑到地上,響了一大聲,顏靈被這聲響吓得一抖,想彎腰撿。
付懷禹拉住她,有些不正經地笑了,“這時候你還撿什麽吹風機?”
話音剛落,他嘴唇湊過去,磨着她的,格外有耐性。
沒一會兒顏靈就受不了了:“脖子、脖子……”
付懷禹聞言,才意識到她擰着脖子不舒服,随後直接将她放到床上。
天旋地轉間,顏靈喘着氣,忽地想到什麽,反手撐着床想起來,“等、等等,我還沒洗澡呢。”
他有些難耐,俯身激烈地親吻她,眼底沾染了情.欲,啞聲開口:“一會兒洗。”
手指挑開她的衣擺,他手伸進去,在她柔軟的肌膚上游移。
衣服被他扒下來,動作并不溫柔,甚至有些粗暴。
“你……疼疼疼……”
付懷禹呼吸亂了,湊到顏靈耳邊說了句話,她紅着臉死死瞪他,“滾!”
他低笑着,“我真滾了?”
顏靈胸膛起伏着,顫聲開口:“我難受,你輕點兒……”
大燈還開着,太久沒做過,顏靈根本受不住,可付懷禹就像裝了電池似的,把她折騰得不能動了還在不知節制的索求。
顏靈早就困得不行,強撐到後半夜,終于眼皮耷拉着迷糊過去了,眼前能感覺到暖光燈的光暈,她嘴裏嘟囔着:“你怎麽不會累啊……”
轉天,顏靈起床時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她是被餓醒的。
一睜眼,她渾身酸軟,伸了個懶腰往旁邊一看,床上空空蕩蕩,只有光溜溜的她。
旁邊的枕頭上放了套男士睡衣,還有新的內衣褲。
顏靈納悶兒,啥時候買的?
又一想,新的肯定不能穿,白買了……
正糾結着要穿昨天的還是穿新的,門把手被人擰動,顏靈急忙拉被子捂住自己。
付懷禹一進門就看見裹得跟熊一樣的顏靈。
“你不熱?”
顏靈盯着他,眼珠子往旁邊轉,“那個……沒洗過,也穿不了……”
“洗過了,我早上洗了烘幹的。”
顏靈臉發燙,小聲嘟囔:“你還會洗內衣呢……”
“快穿衣服出來吃飯。”付懷禹看她這樣,知道她臉皮薄,怕是不好意思當他面兒換衣服,丢下句話就關門出去了。
顏靈一出門,發現陽臺上晾着她昨天穿的衣服和內衣褲,腦子懵懵的。
餐桌上擺了清淡的粥和包子油條,顏靈看了一眼,又扯了一把過分寬大的衣服,“我先洗個澡。”
付懷禹點頭,在顏靈進洗手間後,将包子放進保溫狀态的電飯鍋裏,剛合上蓋子,他摸出根煙,點上。
那天看見顏靈和趙賢越一塊兒散步,他知道她可能對當初的事兒可能已經不計較了,再加上兩人現在是同事,相處久了,恩怨都淡了,她也不是記仇的人,說不定兩個人關系還真不錯。
他現在就在想,該怎麽跟她提這事兒?
視線一飄忽,看見陽臺上飄着的衣褲,他親手洗的。
他将煙滅了。
顏靈洗完出來的時候,肚子已經餓到不行了。
昨晚耗費了太多體力,直接導致洗澡的時候她有一種快要暈倒的錯覺。
于是頭發還沒吹,她也顧不得形象,包着濕頭發就跑了出來。
“付懷禹,我太餓了。”
“頭發不吹一會兒感冒了。”
“快快快,我的包子呢?”顏靈湊過去,聞到淺淺一股煙味,視線順着摸過去,看見了電飯鍋旁邊的煙灰缸,“你怎麽那麽早就抽煙呢?對身體不好。”
“不喜歡煙味?要不然我戒了?”付懷禹将電飯鍋打開,把盤子端出來,“粥可能有點兒涼了,包子熱的,快吃。”
顏靈坐下吃着包子,一想到他說要戒煙,心裏還是甜絲絲的,偏頭過去看着他說:“不用戒,別抽太多就成,你不吃?”
“我吃過了,”他輕咳一聲,“對了,你們過一陣可能得財務大檢查。”
“檢查?檢查什麽?”
“不太清楚,既然是大檢查,可能查得比較全,你……”
顏靈噗嗤一聲笑了,“你是怕……我手頭的賬有問題?”
她喝了一口粥,咽下去之後才慢吞吞開口:“財務制度那麽完善,沒幾個人敢在這上面搞事情的。”
付懷禹笑一聲,“可能還真有膽大包天的人呢?”
“你是在提醒我?”顏靈樂得不行,“我是那種人嗎?我手上可幹幹淨淨,怎麽查都不怕好不好。”
付懷禹伸手摸她腦袋,摸得她腦袋上毛巾當即便散掉。
他徑直走到她身後,替她有一下沒一下擦着頭發,“要真有人遭殃,我是說,要是你的同事被查出什麽問題,你……”
顏靈啃着包子,含糊不清開口:“我師傅之前告訴我,做財務的,能做到不出錯就是功勞,在這行久了也就都明白這個理兒,至于你說萬一有誰被查出問題,那也是他自己選的不是嗎?”
付懷禹嘴角噙着笑,“你說得對。”
付懷禹自嘲一笑,他瞎擔心個什麽呢?
七夕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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