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更合一)
第31章(三更合一)
姜也擡頭,正巧一道閃電在洞外劃過,李聿的臉瞬間亮起幾秒。
那雙眼睛,帶着探究的深意,直勾勾地盯着姜也。
她心中一頓,不由得蹙起眉毛。
黑暗中,她壓住掌心被握住的不适應,輕問:“之前我倒是沒發現李老師有夜盲症。”
跟在他們身後的賀子維聽到了這話,詫異道。
“李老師夜盲嗎?沒有吧,上次晚上我和李老師不是還在巡邏嗎?”
黑漆漆的夜裏,賀子維沒有看到李聿因不悅而蹙起的眉頭,只有姜也感覺到他的掌心微微收緊。
她心中一動,難道說……所謂的夜盲只是借口?
可李聿也不至于為了和自己牽手,說出這樣的話。
畢竟他才剛拒絕自己沒多長時間!
可能就是突然有夜盲了吧?
她自嘲地想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卻被李聿猛然收緊,耳邊傳來他故意壓低的聲音:“我說了我有夜盲。”
好吧,好吧,他有夜盲,他看不清。
可問題是姜也現在也看不清個什麽東西啊。
直到前方的人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山洞裏才一時變得亮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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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諷笑起來:“都傻了吧?手機不好好利用?”
賀子維無意間瞥到了李聿和姜也相握的手,目光一怔,頓時愣在原地。
我的天?他看到了什麽?
怔愣之際,前面的人将手機光往頭頂打,他連忙招呼衆人坐下。
“別打光了別打光了,這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停呢!別浪費電。”
他說的也有道理,野外随時都有危險,手機是他們唯一能聯系外界的東西,反正現在也安全,于是那兩個手機光相繼熄滅。
山洞裏又恢複了一片漆黑。
但衆人卻聊得熱火朝天。
李聿和姜也坐在隊伍的最後面,姜也不知為何,渾身都警覺起來,連掌心都被汗浸濕。
她揣測李聿的用意,如果對方不是李聿,是另外的男人,這個目的就尤為明顯。
姜也一眼就能猜到對方肯定是想接近自己,找着蹩腳的借口和自己有肢體接觸。
可這人是李聿,是拒絕過她很多次的李聿。
顯然這個猜測就不成立了。
就在她怔愣之際,李聿忽然轉頭,動了下兩人相握的手,朝她耳邊湊近一些。
“濕了?”
姜也渾身一緊,猛地甩開李聿的手:“李老師你說什麽呢?”
李聿撚下輕笑,用正經口吻表示:“抱歉,是我表達不當。我的意思是,你手出汗了。”
雖然聲音輕到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清,但姜也還是害怕被人聽去,顯得很不好意思。
那張臉此刻都紅成煮熟的蝦子,所幸周圍一片漆黑,誰也沒看到她的窘迫。
她緩和神情,正要開口時,李聿又問道。
“姜小姐入職這麽久,還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家庭情況,我只知道你和我一樣,是明港人。”
姜也讪讪道:“李老師不也沒提起過你的家庭情況嗎?我想着也不是什麽必須要知道的事吧?”
李聿失笑,他的反應,總讓姜也覺得有些奇怪。
可具體哪裏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只是感覺他和平時表現的有點不太一樣。
可能呆在山洞裏比較無聊,所以才問起這些問題。
正想着,李聿又問她:“姜小姐知道明港的姜氏嗎?連接中環與外環那條跨海大橋就是他們家資助修建的。”
姜也詫異地看向他,黑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她卻清楚地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
他只是一個研究員,即便知道姜氏也不奇怪,更何況自己的姓還是沒改。
這時姜也突然有些後悔,當初造假身份的時候就一并将姓氏也改了。
可在她心裏,此姜非彼姜。
世上最愛她的人,也是唯一愛她的那個人,也姓姜。
有時候她會憎恨母親,為什麽要抛棄那個人,轉而投入姜松仁的懷抱。
如果母親願意接納那個人,她就不會受到姜松仁的虐待,不會被困在姜家那麽久,被威脅,被利用,到最後她母親的命還是沒有保住。
如果一開始就願意接受普通且平淡的生活,不去想那些潑天的富貴,她們的結局就不會如此。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她想這些也沒有意義,只是苦澀回應李聿。
“明港的姜氏誰不知道呢?上次我還和宥儀開玩笑,說我是姜氏的人,你猜她信了嗎?”
李聿隐隐看到她的剪影晃動,卻可惜看不清她的模樣。
但這些話語,并沒有感覺出異樣。
她就像一個天衣無縫的欺騙專家,什麽話都手到擒來,帶着萬分的真誠。
想要找出破綻,還真沒有。
見他沒回話,姜也故意打趣地反問:“李老師該不會也信吧?”
沒想到李聿冷不丁地扯過她的外套,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跟前。
猝不及防的動作吓得姜也臉色微白,幾乎是瞬間,她的身體周圍便萦繞了李聿的氣息。
“你如果說是,我就相信。”
姜也心裏敲起警鐘,很快便恢複平靜,失笑:“李老師真幽默,我說是就是嗎?”
“姜氏是什麽樣的家庭,我要是出生在姜家,我還會來這裏苦口婆心地求一個入職機會嗎?甚至臉皮都不要了。”
李聿挑眉,細細咀嚼着她的話。
他的雙手按在姜也的兩邊手臂上,單純的肢體接觸,他明顯感覺出了姜也的些微慌亂。
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高深莫測的眼神,在姜也這團黑影上打量着。
很好,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有意思。
他在心裏默默開口,真是好久不見啊,未婚妻。
雖然還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可他的試探,已經給自己指了一條路。
“姜南枝!姜南枝!!”
随着洞外的一道喊叫聲,打破兩人沉寂的氣氛。
坐在他們前面交談甚歡的人們也聽到了這話,連忙打開手機光往洞口而去。
姜也趁機掙開李聿的手,低下頭快步走去洞口。
只見淋成落湯雞的謝敘風從外面匆匆跑進來,在人群中四處尋找。
“姜南枝呢?姜南枝去哪了?她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姜也不解地看向他,撥開人群走至他面前,疑惑道:“怎麽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出什麽事了,讓他這麽着急忙慌的。
謝敘風看到她,當即激動地将她一把摟到懷裏,又氣又急:“你怎麽手機也打不通啊!!想聯系你都聯系不到!
他們說你們遇到危險,要是你自己一個人可怎麽辦啊?你是不是傻子啊?”
姜也:……
旁人面面相觑,更有甚者八卦地舉起手機,照亮他們相擁的畫面,起哄道。
“哎呦,咱們謝同志真是關心南枝啊。感動感動,我要是被人這麽關心,嫁給他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哈,此時此刻我願承認我是一只野狗。”
“看把咱們小謝給急的,他也是命大,這種雷暴天氣敢不顧一切地跑到叢林裏找人,也不怕被雷劈死了。”
“會不會說話啊?這叫什麽,這叫愛能戰勝一切!”
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大,謝敘風倒是不放在心上,滿臉都是開心:“你沒事就好。”
此時此刻,姜也真是滿頭的黑線,表情也是極為嚴肅。
她盯着現在傻笑的謝敘風,一時間不知道先罵他還是先揍他。
且不說這麽大雨天他一個人說沖就沖,還沒經過自己同意,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把自己給抱了。
她心情不太美妙,但考慮到他是好心擔心自己,态度上還是緩和了些。
正要語重心長地開口時,李聿忽然沉着臉走到衆人面前。
狹長的眼睛裏,眸色深冰一般的黝黑,莫名帶着一股壓迫的氣場。
他薄唇輕啓,嘴下不饒人:“謝先生似乎沒有點常識。”
他的話頓時讓氣氛降至冰點。
旁人微微一愣,看到謝敘風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差,賀子維第一個沖出來打圓場。
“那個李老師,小謝也是關心則亂嘛。沖動之下哪還管那麽多呢,大家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完又沖謝敘風使了個眼色:“以後小謝別這樣了,這種雷暴天氣,沒有任何防護措施,貿然在叢林裏行動是很危險的。李老師也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
旁人也跟着賀子維的話附和起來,氣氛這才緩和一些。
姜也咳嗽一聲,自動和謝敘風拉開一點距離,沉着聲音說道。
“以後你別幹這種蠢事,還有,我是個成年人,戶外經驗比你們在場任何人都要足。所以大可放心,即便我遇上危險,我也不希望別人是以命博着來救我。那不是拯救。”
她的話過于冰冷,很大程度地打擊到謝敘風。
他眼眶微紅,有些生氣地背對她,嘟囔道:“好好好,是我不識好歹,我不該不顧危險來救你,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姜也:……
李聿看向姜也,見她面露為難,正準備開口,沒想到姜也主動上前,用哄小孩的語氣拍了拍謝敘風的肩膀。
“抱歉,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我也是怕你因此發生意外。”
李聿別有深意地擡起頭,原來,堂堂姜家的二小姐,吃軟不吃硬。
也難怪,冒着那麽大的風險都要逃婚。
只是,那個曾經和自己通電話的冰冷聲音,和眼前的她判若兩人。
亦或者是當初聲音相差過大,他才沒有把兩者聯系在一起。
畢竟他也沒想到,消失已久的女人,陰差陽錯地又來到自己身邊。
他盯着此時的姜也,穿着卡其色的速幹褲,黑色的防曬衣粘糊糊地挂在身上,紮成丸子頭的長發散了大片下來。
一張未施粉黛的素顏,黑眼圈明顯。
與當初見面時,雨中的那個曼妙身影相去甚遠。
那個美豔的背影,充斥着決絕和冷漠,走起路時都帶着一股大小姐的嬌縱。
是很神奇,當初的人竟然是眼前的她。
不知道是她太會僞裝,還是自己難得看走眼?
李聿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見到姜也伸手擦她頭發淌下的水後,眸色平淡地遞上一個幹淨的手帕。
洞口單面的光線照亮他的臉。
姜也耳根發熱,快速接過帕子道了謝。
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可她卻總感覺李聿的目光,時不時地就會停留在自己身上。
這對她來說,并不是什麽好的預兆。
他們呆了沒多久後,外面的雨就停了。
天空放晴,午後熾熱的陽光打在身上,他們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曬幹了,只是曬幹的過程有點像蒸包子。
姜也熱得受不了,最終還是選擇走到隊伍最後,脫下了粘糊糊的防曬衣。
林間偶爾吹來的涼風拂過皮膚,她穿着一件寬松吊帶,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
李聿目光掠過,特意放慢腳步,卻在這一刻謝敘風大驚小怪地跑過來,他瞪了李聿一眼,嘴裏嘟囔着非禮勿視,雙手已經拿過姜也的防曬衣重新給她披上。
嘴裏還念念有詞:“再熱你也不能這樣!這裏可不是人人都是君子。”
姜也扯動嘴角,有點煩躁但又無奈地罩上衣服。
無意對上李聿面無表情的臉,莫名心虛。
他們按部就班地開始工作,沿着水塘四周搜尋關于象群的足跡。
功夫不負有心人,臨近傍晚要撤離的時候,他們終于找到了象群的蹤跡。
它們果然沒有走遠,無人機一路追蹤,直到象群來到一處矮小的灌木叢後,沒了密集的樹蔭遮擋,無人機才拍到它們整整齊齊的畫面。
它們慢慢悠悠地徘徊在附近,似乎是在尋找小象的蹤跡。
而且它們往前走的方向,就是香芳賓館所在的方向。
衆人心中一喜,馬上商議着下一步計劃。
考慮到已經是晚上,這裏距離香芳賓館也還有一段距離,所以衆人打算先回去,等第二天再利用空中支援,定位象群位置後,再按照計劃進行驅趕麻醉,重新帶他們回防護區。
回去的路上姜也感覺頭很昏沉,不僅是她,其他人也有和她一樣的症狀。
估計是淋雨過後又暴曬,白天黑夜的溫差又太大了,所以身體有點承受不住。
回到賓館後,香姨特意找出家裏的感冒藥,退燒藥分給大家。
姜也覺得自己的情況還不錯,也沒發燒,只喝了一杯熱水便去洗澡,早點躺下休息。
這一覺就睡到天亮。
她還是被自己房門嘎吱的聲音驚醒的。
睜開眼睛後,迷迷糊糊地看到李聿的身影,背着光走來。
姜也覺得自己一大早就出現幻覺,一定是昨天在山洞裏的那些事情擾亂了自己的思緒。
于是晃了晃腦袋,打算重啓。
沒想到睜眼還是看到李聿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意識他真的站在自己床邊的時候,她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睡裙的吊帶從一邊滑落,導致胸前一片春光洩露。
姜也故作鎮定地拉起吊帶,随手拎過床邊的外套罩上。
李聿先她一步開口。
“抱歉,不是無意闖入。是我們等了你好一會,也沒見你下來,你電話又打不通,所以我才來看看情況。”
姜也微怔,連忙從枕頭下面掏出手機,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調成了靜音模式。
她拿着臉盆,在屋外的走廊處打了一盆水,快速洗把臉。
緊接着又飛快地刷了個牙,到換衣服的時候,發現李聿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只好窘迫笑了笑,說道:“李老師有興趣看我換衣服?”
沒想到他眉眼微動,自然地接話:“我不介意。”
他怎麽了?
姜也咧嘴一笑,将他推出去:“可是我介意。”
砰的一下關了門後,她覺得李聿有些奇怪。
這種親密的互動,總給她一種撩人的錯覺。
可是明明他已經拒絕過自己多次不是嗎?
想到自己将來可能面臨的情況,姜也堅決收起那些心思。
她已經決定,要像李聿說的那樣。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能因為片刻的心動,而把對方牽扯到深淵之中。
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可能她都不允許。
想到這裏,姜也快速換好衣服,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模樣走出房間。
李聿見她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還想開口。
姜也笑着抽出胳膊:“抱歉,我手有點髒。”
簡單的話拒絕了李聿的靠近,又用一句:“時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結束談話。
與此同時,同事們都已經收拾好東西,謝敘風幫姜也的相機等設備都整理好遞到她面前。
他殷勤道:“南枝,這些我都已經給你整理好了,我還給你重新買了個相機包,怎麽樣,輕便又好看,還能裝很多的東西!”
旁人啧啧兩聲,謝敘風一點都不怕別人說什麽。
他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姜南枝,尤其是那個奇怪的李老師。
偏偏這段時間什麽都沒有調查到,本來還能聯系到真正的李聿老師,可那邊又說之前找到的住所已經換了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李聿在住。
一下子線索好像斷了似的。
他又投了一筆錢,讓人務必查到李聿的下落。
他堅信,眼前的這個李聿一定是有問題的。而且昨天一整天,他都特別注意過李聿的目光,時不時地就會在南枝身上停留。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個男人別有用心。
姜也只是簡單地說了謝謝,但她還是拿了自己原本的相機包,坐到路虎車後面的越野車上。
李聿慢條斯理地走過來,就這樣看着謝敘風跟着坐到姜也身邊。
他目光微垂,閃過幾分不悅。
早上已經有一組工作人員先去定位象群的具體位置,等他們到水塘附近的時候,象群正好在距離水塘三公裏外的叢林裏休息。
無人機上的畫面看得很清楚。
姜也和另一名工作人員操控着機器,李聿一手插兜在打電話。
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眼鏡的鏡片折射的光恰好照在姜也臉上,她微微側臉,不經意一瞥,心中忽然一動。
或許是目光過于炙熱,李聿順勢回頭,四目相對之際,姜也猛然低眸,看着自己的操控界面,可腦子卻空白了一片。
反應片刻後,才自嘲一笑。
什麽時候她竟然這麽害怕李聿了?
記得當初剛見面的時候,還因為美色而動心,甚至不知死活地要和他進一步發展。
現在好像機會來了,可她卻慫了。
就在這時,人群裏忽然熱鬧起來。
順着聲音看去,發現一輛車停在了他們附近,一位穿着沖鋒衣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他看着清瘦,但脫下外套後,手臂結實有力。
墨鏡下面的臉,隐隐有種熟悉感。
姜也秀眉微蹙,先将操控板遞給身邊的人,按照旁人的指示過去招呼一聲。
賀子維熱情介紹:“南枝姐,這位是特請過來的飛行員,賀延,我本家人,哈哈,老祖宗同一個!等會驅趕象群的艱巨任務就交給他幫忙了。”
賀延友好的伸手,這會正好與李聿打過招呼,目光挪向姜也的時候,他頓愣了一下。
只見賀延突然摘掉眼鏡,面向姜也笑了起來。
“小野?你怎麽在這?”
旁人一怔,沒想到他們兩認識。
謝敘風一看情況不對,馬上溜過來,警惕了心思:“南枝,你們認識?”
一旁的李聿不動聲色地挪來目光,回味着賀延叫她的那個名字。
小野?還是小也?
姜也讪讪一笑,鎮定道:“延哥好久不見,真巧。”
賀延笑了笑,對旁人解釋說。
“你們應該都知道,小野筆名就叫叢野啊,《野生》雜志的簽約攝影師,我朋友就是雜志的編輯,前年創刊會我受邀過去,朋友為我引薦了下,小野拍照特別好看啊。”
姜也是簽約攝影師的消息周圍人都是知道的,再加上《野生》是自然領域下全球都有名的雜志,與保護區也有過不少合作。
所以他們認識也不足為奇了。
但誰也不知道,此時的姜也快速瞄了一眼李聿,心裏赫然打起鼓。
她不能讓賀延繼續說下去。
于是她笑着拉過賀延的胳膊,無視謝敘風震驚的目光:“延哥,我想和你說點事,之前就一直想問來着。”
賀延果斷點頭:“好啊,你問就是。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從明港到這來,你明港那個家多好啊,你家人……”
“延哥。”
姜也打斷他的話,拉着他快步走。
無意間對上李聿別有深意的目光,姜也的心像打鼓似的。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在另一只手中震動了一下。
姜也低頭看去,竟然是李聿發來的微信。
【手洗幹淨了?】
她覺得莫名其妙,可下一秒忽然想起今天出門時,她對李聿說的那句手髒的話。
姜也下意識地松開手心。
賀延笑道:“想什麽呢?咱們都已經走遠了,你有什麽話要問嗎?”
兩人雖然只見過一兩次,但當初的見面相談甚歡,姜也對他的行業也很感興趣,所以時不時的就會線上問候幾句。
但也僅限于此。
那次的創刊會,賀延見到過姜家人來接自己。
陣仗很大,豪車雲集,所以他知道姜也的家庭,是明港非富即貴的。
雖然沒有明确告訴過她自己的身份,可這個保護區裏,李聿,陳宥儀他們都是明港人,萬一賀延提起來,免不了猜測。
更何況還是自己逃亡時的這個敏感時期。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眉眼漸彎,笑着對他說道。
“延哥,其實我這次來夷南是因為私人的一點事情,具體什麽事我暫時還不方便和你說。但我不能跟別人透露我的家庭情況,雖然我知道你對我也不太清楚,可我希望……”
不等她說完,賀延明白的點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家境是吧。說實在的,小野,你和你家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你既然有這顧慮,我答應你,我不會和別人說起你的任何事情。”
聽到這話,姜也才放下心來。
由衷地朝他伸出一只手:“謝謝延哥。”
賀延爽快地與她握手,兩人的畫面被不遠處的謝敘風看在眼裏。
他皺着眉頭,雙手抱胸,一臉大事不好的樣子,有些苦惱。
旁邊的同事看熱鬧不嫌事大,笑着打趣:“小謝,是不是很有危機感啊?只怪南枝太漂亮了,是個男的都要惦記。”
謝敘風一臉不爽地怒瞪過去,男人一怔,意識到自己表達有誤,連忙糾正。
“你別這樣看我,我沒惡意,就是表達一下南枝既優秀又漂亮,這樣的姑娘很吸引別人目光的,但你放心,我已經有老婆了,肯定沒那種心思。”
“你要是敢有這種心思,今兒個我就給你閹了。”
那人捂緊下身,讪讪道:“那你還是先把那位閹了吧。”
謝敘風又特意看了一眼李聿,發現他也和自己一樣,盯着那邊。
但一臉的高深莫測,還真讓人揣測不到他此時到底是憤怒,還是看笑話。
總之他有一個李聿就夠煩了,現在又來個情敵,這女人,得時刻跟着才能老實!
于是他下定決心,朝姜也身邊走去。
之後不管幹什麽,他就緊緊跟在姜也身後。
姜也渴了他随時帶水,累了随時還帶着便攜板凳,甚至連遮陽帽,防曬衣,藥品等都帶滿了背包。
就跟個百寶箱似的,随時能掏出來。
所有人都在今天确定好了抓捕方案,一天下來,象群也不會走太遠。
為了避開白天的酷熱,讓衆人和象群的身體情況都保證健康,他們決定就地紮營,等第二天的清晨進行抓捕。
李聿忙得很,姜也總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于是她也收斂情緒,一心投入工作中。
直到次日,清晨的第一縷光線打破叢林的寂靜。
在微亮的天空下,他們開始各自行動。
賀延操控着直升機,李聿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員跟着坐了上去。
姜也看到他們帶的工具,微微一愣,不由得問道:“麻醉師呢?”
賀延指着李聿道:“神槍手麻醉師,不就在這嗎?”
姜也從來不知道,李聿還是一名非常厲害的射擊手。
她操控着無人機在空中,精準的捕捉到直升機的畫面。
在發現象群後,賀延操控着飛機俯沖而下,幾乎是朝着叢林的樹尖正方飛去!
那個角度,看的人觸目驚心,仿佛是要貼着地面盤旋。
賀延就像操控直升機玩具一樣,一會傾斜,一會爬升,一會又猛然垂直降落。
看的旁人紛紛懸着一顆心,猶如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飛行表演。
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吓唬誘導象群,把它們往一片曠野上驅趕。
與此同時,地面的工作人員,把重型運輸卡車開到了距離曠野最近的地點,眼看着象群往曠野飛奔,直升機上的李聿已經把麻醉飛镖裝上膛。
随着螺旋槳的槳葉加快轉動,象群開始全部飛奔,賀延敏捷地調整飛行方向,直升機緊跟在狂奔的象群背後。
李聿面無表情,目光一如閃着寒光的刀鋒。
緊緊盯着大家夥們的大屁股。
随着“叭”的一聲,那支粗重的飛镖擊中母象臀部。
他快速又從容的裝上第二支飛镖,繼續開火。
連續幾支麻醉槍下去,槍槍精準擊中,賀延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将飛機拉高。
後面的運輸任務,就變得簡單多了。
踉踉跄跄的大象接二連三的撲倒在塵土上,疾馳而來的卡車陸續逼近。
此刻所有人都加快腳步,趕往象群所在的地點。
将這幾頭大家夥挪到卡車上,也是費了好些功夫,任務完成後,衆人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在防護區外面的帳篷或者卡車裏休息。
麻醉劑的藥效還能堅持幾個小時,所以衆人将防護區的電網确認無誤後,才陸陸續續的有人離開這裏。
謝敘風趴在一旁的睡袋上,看着姜也整理今天拍攝的素材連連誇贊。
“這拍的太好了,真不愧是你!”
“看看這張,直升機那種氣勢都拍出來了。”
可翻到下一張的時候,謝敘風臉色微變。
“你怎麽還拍直升機上的人呢?”
畫面上,正在射擊的李聿渾身處于攻擊的狀态,睜開的半只眼睛,淩厲有神,帥氣逼人。
姜也順着看過來,她嘴角微動,自己對于這張照片也頗為滿意。
她看到謝敘風不滿的臉,反問道:“難道拍的不帥嗎?這角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
她越看越覺得照片上的李聿有魅力,區別于平常的淡定溫和,更多了野性與冷厲。
這樣的他似乎更迷人了。
殊不知正看的入神,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拍的是不錯。”
姜也一怔,下意識合上電腦,對上李聿玩味的視線。
但他也沒多言,只是指着姜也勾手:“過來,帶上相機。”
姜也一看就知道是有工作了,二話不說拿過設備便跟了上去。
謝敘風屁颠颠跟上,卻被李聿叫住:“我只叫了她。”
謝敘風張了張口,被姜也一個眼神攔下:“你就在這等着吧。”
于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兩人消失在眼前。
姜也跟在李聿身後,盯着他的後腦勺,不知道他想帶自己去哪裏。
往叢林裏走了一段路後,才出聲問道:“那個……李老師,是有什麽東西拍攝嗎?”
李聿點頭,指着不遠處的防護網,說道:“把這幾個點都拍下來。”
姜也發現,這裏的電網旁,都有好幾棵粗壯的大樹,這些大樹,是支撐電網的重要節點,同時也可能是象群逃跑的突破口。
所以需要額外注意。
于是姜也連忙舉起相機,方方面面都拍攝仔細。
她邊走邊拍,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李聿。
直到聽見李聿一陣悶哼聲後,她才直起身子看過去。
見李聿俊眉緊皺,她連忙走過去:“怎麽了?”
她目光游走,随後發現了李聿後背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淺色的T恤讓血液顏色尤為明顯。
姜也微驚,馬上撩起李聿的衣擺往上拱。
當手接觸到他溫熱的皮膚後,她才猛然反應,這行為太不妥當。
就跟摸到燙手山芋一般,立刻松手:“不好意思李老師,是我太心急了,我看你傷口應該不淺,不如我們會回……”
話還沒說完,李聿當着她的面直接脫下了衣服。
他恰當好處的身體輪廓整個展現在姜也面前。
她咽了一口水,慢慢別開目光,解釋了一句:“那我現在給你看看,看傷而已,李老師你別介意。”
說完便走到他的身後,避開了李聿的眼神後她才放松了一些。
他的後背被帶刺的植物劃開了一條口子,雖然不深,但也看着滲人。
姜也低頭在四周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種止血的草藥。
在水塘附近她就看見過,這裏果然也有。
回去的話還要走一段路,現在既然有現成的正好。
于是她快速摘了一些,用随身帶的礦泉水洗幹淨,找到相機包裏的手電筒,在石頭上将葉片搗碎。
随後将那些搗碎的枝葉碎片小心翼翼地塗到他後背的傷口上。
柔軟的指腹,帶着涼意的草藥,在傷口上刺激滑過。
李聿喉頭滾動,眼底逐漸暗沉。
姜也覺得這些還不夠,又蹲下身子開始搗草藥,殊不知李聿的角度,将她雖清瘦但又有料的身子看了個透徹。
他別開目光,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就要走。
姜也連忙起身抓住他:“诶還沒完。”
可過于用力,直接将李聿拉倒至自己身邊。
身邊草木傾倒,李聿那雙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也。
就像盯着一個獵物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是将她拆骨入腹。
姜也隐隐感覺到氣氛不太一樣,就在她要起身時,李聿忽然按住她的肩膀。
目光微垂,落在姜也濕潤的紅唇上。
抱歉昨天有點事沒來得及寫,今天早點更新,多更兩章補上。
謝謝寶子們的支持!
PS:老趙真不是什麽紳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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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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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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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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