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教姐姐談戀愛14

教姐姐談戀愛14

六月雪:我#¥T$%%^%^&^*&*&!

她真的很想讓沈棠嘗嘗沙包大的拳頭,但在家裏實在不方便動手。而且她有預感,沈棠肯定有對策,只不過藏得太深了。

“大哥,你就告訴我叭~”六月雪改變策略,軟軟撒嬌:“你是沒看到寧寧的眼神,都快把我刺穿了。”

沈棠依舊淡然:“你這麽在乎那個小丫頭嗎?”

六月雪正色:“那當然,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棠直直盯着六月雪,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複雜,看得六月雪莫名其妙起來。

“幹嘛這麽看着我?”

沈棠:“只是朋友之情?”

“那還能是什麽?”六月雪覺得沈棠在轉移話題,眉頭皺起:“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就跟妹妹一樣。大哥你難道不是這麽想的嗎?”

沈棠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收回眼神,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看起來好像輕松了不少。

“如果你相信大哥,那就按照我的方式來,我保證不會傷害寧寧,好嗎?”

沉默中響起沈棠沉穩的聲音,雖然六月雪還有很多想問的,但聽了這話莫名覺得安心。

從小到大,沈棠從沒搞砸過一件事,只是站在那裏,就足以讓人信服。

但事關寧寧,六月雪還是不能不聞不問,但顯然她開口的時機不對,剛張嘴沈棠就來電話了。

然後六月雪就震驚了。

因為她看到,她這喜怒不形于色,市場撲克臉示人的大哥,竟然對着手機笑了。

“!!!”

六月雪沒法形容自己此刻的驚訝,只能伸長脖子偷瞄沈棠的手機屏幕,看這位能讓大哥露出這種“可怕”表情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但沈棠接了電話後就起身往樓上走了,六月雪只音樂聽到了一兩句,對方似乎在發脾氣,聲音是抑制不住的憤怒。

女生,而且還是脾氣暴躁的女生。六月雪很快鎖定了這幾個關鍵詞,但她還是猜不出對方的身份。

沈棠初中就去國外留學了,碩士畢業才回國接管公司,這些年沒有任何花邊新聞,難道是留學的時候認識的?

也不對,如果有認識這麽久的女朋友,他為什麽還要答應跟傅家聯姻呢?

六月雪頹然地躺在對沙發上,CPU都快燒幹了。

“我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學生啊,為什麽要讓我經歷這些事!”

六月雪長嘆一聲,話音未落母親就問:“什麽事讓我們寶貝這麽煩惱?”

程素穿着緞面睡裙,臉上貼着面膜,說話間坐到六月雪旁邊,抓着六月雪的手,溫柔地看她。

六月雪回望母親,覺得她實在是個美麗的女人,這麽多年父親嬌寵她,歲月幾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麽痕跡。如果不是笑起來時眼角的幾道細紋,會忘了她今年已經快五十歲了。

因為從來沒有什麽憂心的事,所以心态才好,心态好才會年輕。

本不該讓母親為這事操心,但六月雪實在擔心。飯局結束的時候寧寧甚至連句話都沒跟她說,萬一她想不開……

六月雪一個激靈,對母親道:“媽媽,不能取消婚約嗎?您也看得出來大哥跟寧寧沒有感情吧,這樣的兩個人就算結婚了也不會幸福的。”

程素有些意外,問道:“你也不贊成他們結婚?”

“嗯。”六月雪使勁點頭,然後問:“除了我還有誰反對?”

程素嘆口氣,很頭疼的樣子:“你二哥。他回來後說了些不着邊際的話,讓你爸狠狠教訓了一頓,這兩天才安分下來。”

六月雪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覺得很合理。

這本來就是沈樞會做出來的事,只是沒想到他對寧寧用情這麽深,竟然不惜反抗父親。

可惜就算這門婚事作廢,他也未必能如願以償。

不管他多努力,寧寧不喜歡他,一切白搭。終究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這件事既然雙方家長已經商定了,你就別插手了,不然免不了像你二哥那樣被你爸爸訓。”程素摸摸六月雪的頭,說道。

六月雪把頭湊上去,小貓似的蹭蹭,道:“不是還有媽媽您嗎,我爸訓我的時候您肯定會幫我的。”

程素無奈一笑,滿眼慈愛:“就這麽篤定啊?我也怕你爸爸呀。”

六月雪抱緊母親,道:“我爸怕您才對,您才是一家之主,您的話我爸肯定會聽的,所以……您就幫我勸勸他吧。”

她帶着祈求,程素又怎麽會不答應。

“寶貝啊,依我看這件事咱們還是少插手,你大哥向來意志堅定,不會輕易答應任何事,這次他主動提起婚約,我覺得……emmm,他應該能處理好。”

六月雪突然悟了。雖然母親沒有明說,但話裏話外都在暗示她,再結合沈棠之前說的,不難聽出他在下一盤大棋。

“媽,你是不是知道我大哥這麽做的目的?”

程素把面膜撒下來,憤憤不平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那臭小子心思深得很,我這個做媽的也只是憑着對他的了解才這麽說。”

六月雪沒忍住笑了,知道沈棠對大家都是一樣的她就放心了。

現在就是忐忑又期待,希望快點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臨睡前六月雪先給傅寧寧打了個電話,果不其然是拒接。随後她又撥通了裴凝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裴凝帶着輕微鼻音的聲音通過屏幕傳過來,六月雪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姐姐,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睡呢,碼字來着,碼着碼着就睡着了。”

裴凝打個呵欠坐起來,關掉文檔,起身往浴室走。

聽到水聲,六月雪心思動了動,問:“姐姐是不是準備洗澡了?”

裴凝:“嗯。”

“那……”六月雪蠢蠢欲動。

裴凝勾起唇角又放下,紅唇輕啓:“不行,無論你在想什麽,打消你的念頭。”

六月雪委屈巴巴:“喔。”

裴凝把手機放在一旁,讓六月雪聽了半個小時的水聲。

六月雪趴在床上,恨不得飛到裴凝面前。這樣朦朦胧胧的感覺,比看得見吃不着更讓人心癢。

兩人誰都不願意挂,最後通着電話睡去,第二天睡醒時顯示通話八個小時。

“姐姐。”

六月雪叫了兩聲,裴凝沒什麽反應,她想着裴凝應該還沒睡醒,所以挂斷了電話。

傅家顯得迫不及待,昨晚的飯局後迅速敲定了訂婚日期。

“國慶訂婚?!”

餐桌上,六月雪驚呼一聲,差點被牛奶嗆住,手裏的早餐都變得不香了。

“還有一周不就國慶了嗎?這麽急?”

“是傅叔叔提議的,他們覺得國慶合适。”沈棠用餐巾紙擦手,動作矜貴優雅,但說出的話卻讓六月雪莫名不爽。

“大哥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沈棠聽得出六月雪話裏的諷刺,淡淡看她一眼沒說話。沈瑞林瞪着六月雪道:“這是什麽話,我也覺得國慶是個好日子。只是先把婚定下來,如果寧寧覺得現在結婚太早的話,可以過兩年再結,又沒人會逼她。”

六月雪心道你太天真了,就算咱們家不逼迫寧寧,她爸媽也不會放過她。

不等她開口,沈瑞林又道:“你大哥的事你少管,處理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六月雪:“?我有什麽事?”

“什麽事?!”沈瑞林吹胡子瞪眼:“你二哥沒跟你說婚約的事嗎?”

六月雪先是一怔,後來想明白了,此婚約非彼婚約。大哥的婚約是大哥的婚約,她在忙着操心別人的時候,自己還有一大難題要解決。

“爸,我不管大哥如何,反正我絕對不會娶不認識的女人,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承認這個婚約!”

沈瑞林鼻子裏喘粗氣,怒道:“沒讓你娶!你嫁過去!”

六月雪:“???”有什麽區別?

沈樞幽幽道:“那女孩我見過,長得漂亮又有禮貌,配你綽綽有餘。”

六月雪轉頭狠狠瞪他一眼,然後對父親道:“看來我表達的不夠清楚,無論是嫁還是娶,我都不答應!”

“反了你了!這是你爺爺在世時定下的,由不得你不答應!”

“爸!”六月雪一下子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現在已經不是封建社會了,不流行盲婚啞嫁那一套,您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嗎?我的幸福對您來說不值一提嗎?”

沈瑞林被問住了,他一直只想兌現承諾,沒考慮過這些,眼下女兒這麽問,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但他這麽多年說一不二慣了,又慣常站在父親的立場安排子女,所以說不出軟話。

眼看着局面僵持,程素出來打圓場。

“小雪啊,要不先見見人再說?聽說那孩子也回來了,喜不喜歡得見了面再說吧,而且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得共同決定才行。要是對方不喜歡你,這婚約也沒法履行,對吧?”

六月雪被點醒,當即決定先見見她這位傳聞中的“未婚妻”。

母親說得對,結婚是兩個人的事,父親不像傅蒼那樣,把女兒當商品。要是對方要取消婚約,父親自然不能強迫她。

早餐吃的不歡而散,六月雪窩在沙發上,看着母親發過來的手機號出神。

好像哪裏見過,這種尾號是520的手機號不多見。

電話撥通,響了好幾聲對方才接起,聲音帶着沙啞,有種莫名的熟悉。

“我是六月雪,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那邊咳了兩聲,然後道:“你怎麽……”換了個號碼?

六月雪的手機號她明明存了,怎麽成陌生號碼了?

六月雪動動耳朵,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雖然聲音刻意壓低了,但熟悉感還是沒有消失。

“可能見過,也可能沒見過,見了面不就知道了?你給我打電話是想約我見面吧?”

你倒是挺聰明,六月雪暗自腹诽一句。

“是,我希望我們盡快見一面,最好今天。”

“明天吧,見小雪兒你我得好好打扮一下才行。”

六月雪:瞎講究什麽?

“好,那就明天。”六月雪不情不願答應。

那邊低笑一聲,道:“寶貝真聽話,定好位子我聯系你。”

六月雪直接挂斷電話,手機都不願意再碰。叫什麽寶貝,真是油膩又惡心!

下午的時候六月雪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傅寧寧,無一例外拒接,最後甚至直接關機了。

六月雪本想去找她,但一想自己根本不知道大哥的計劃,去了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恰好母親在跟傅夫人通話,得知寧寧狀态還可以,稍稍放心了些。

雖然一直在聯系,但見不到面的日子,六月雪對裴凝的思念與日俱增,晚上的時候打了視頻。

裴凝戴着金絲邊眼鏡碼字,認真的樣子看得六月雪入迷。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裴凝取下眼鏡,笑着問。

六月雪:“被姐姐的美貌蠱惑住了。”

裴凝失笑,無奈道:“盡說些花言巧語,油嘴滑舌的。”

六月雪聽得出她語氣裏的寵溺,也看得見她臉上的笑意,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裴凝對她的愛。

“姐姐,突然又出了點意外,得國慶節後再回去了。”

裴凝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是問:“你不想我嗎?”

“想!怎麽會不想呢?我也想早點回來,但被牽絆住了。姐姐不會怪我吧?”

裴凝挑眉:“本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但現在我決定先不說了。”

六月雪被勾起好奇心,一個勁地問,奈何裴凝口風嚴實,怎麽都撬不開。

第二天中午,六月雪接到了“未婚妻”電話。

“可以把晚上的時間空出來給我嗎?”

又是刻意改變聲線的聲音,六月雪對她也沒多感興趣,所以沒再問,簡單應了一句,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叫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

“看來是真的沒關心過我啊,真是傷心呢。不過沒關系,很快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

六月雪心想你愛說不說,利落地挂了電話。

本來可以問母親,但她跟父親去參加宴會了,沈樞一天到晚不着家,不知道在哪鬼混,現在家裏就她一個人。

給裴凝發消息也好久才得到一句回複,六月雪百無聊賴地待在家,昏昏欲睡了好幾次,終于捱到了約好的時間。

溪春閣六月雪經常來,不過每次都是在包廂,大廳吃飯還是第一次。

對方姍姍來遲,在她耐心告罄的時候,十分高調地登場。

聞苓彎腰問表情僵滞的六月雪:“看到我很驚訝嗎?”

六月雪确實驚訝,把認識的人猜了個遍,怎麽也沒想到回事聞苓。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事情就變得棘手了。

“你應該知道我約你來想說什麽吧?”六月雪直截了當地問。

聞苓沒有回答,而是把手裏的紙袋放到六月雪面前,悠然地坐下。

“給你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六月雪看都不看一眼,只想快點把婚約的事解決了。

“聞小姐,婚約的事作廢吧,強扭的瓜不甜,你知道我并不喜歡你。”

“可我喜歡你啊。”聞苓手肘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看着六月雪:“強扭的瓜甜不甜不得吃到口再說嗎,現在還扭都沒扭,你就說這種話,未免為時過早了吧?”

六月雪:“……”

見她沉默,聞苓“噗嗤”一下笑了,“先點東西吧,邊吃邊聊。”

六月雪哪裏有胃口,再見到聞苓的那一秒她就開始難受了。但是聞苓好像餓急了似的,大快朵頤。

六月雪一直忍着,等她吃的差不多才開口。

“我絕對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所以你也別想着用婚約束縛我,還是早點換顆瓜扭吧。”

“要是我只想扭你這顆甜瓜呢。”

六月雪再次沉默,暗暗握起了拳頭。講理講不通,那就只能采取武力了。

既然說服不了,那就打到她改口。

“啧!你這樣子像是要打我似的。”聞苓吸一口雞尾酒,語氣帶着戲谑。

六月雪擡頭,表情冷漠:“你猜對了,我正有此意。”

聞苓低笑一聲,起身走到六月雪身邊,把臉湊過去:“那你打吧,只要小雪開心,區區皮肉之苦算得了什麽?”

六月雪被油的夠嗆,剛想推開她就被一把抱住,聞苓無視她的抵觸,甚至貼着她的臉蹭了蹭。

六月雪一腳踢在她的小腿上,如願聽到了一聲痛呼,剛要再次出手,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

六月雪吓得一個激靈,反倒忘了反抗,呆呆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裴凝,腦子一片空白。

“姐姐,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裴凝沒說話,一把将聞苓抓起來扔到一邊,然後看着六月雪,一字一句地問:“你不該先給我個解釋嗎?”

六月雪連忙站起來,磕磕巴巴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別生氣,我都可以解釋的!”

聞苓擠過來,不顧腿上的疼痛,親昵地攬住六月雪的肩膀。

“有什麽好解釋的,我跟我未婚妻親密,還要別人同意不成?”

裴凝的眉頭凝得更深,眼睛不眨地盯着六月雪:“什麽未婚妻?”

“不是!沒有這回事,婚約什麽的都是不作數的!姐姐,你別聽她瞎說!”

六月雪給了聞苓好幾個肘擊,對方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緊緊地鉗制着她,一時竟掙脫不開。

裴凝看着兩人親密的樣子,眼神暗了下去,她抓着聞苓的胳膊,把她從六月雪旁邊撕下來,站在兩人中間。

“也就是說,的确有婚約是嗎?”

“那是自然,從小定下的,兩家長輩都滿意,這次回來就是商量婚事的。”聞苓代替六月雪回答。

“你閉嘴!”

“你閉嘴!”

兩道身影同時響起,六月雪看向裴凝,裴凝的眼裏爬上了血絲。

“你自己說,我只相信你說的。”

事到如今,六月雪知道自己不能再騙裴凝了。

“是有個婚約,但那是我爺爺在我小時候定下的,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這次回家除了家裏的事之外,最主要的就是解決這件事。姐姐,你相信我,我只喜歡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別人有什麽關系。”

裴凝望着她,那雙曾落滿星子的眼睛現在晦暗一片,看得六月雪十分心慌。

“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我發誓。”

裴凝還是如之前一樣,不願懷疑六月雪,但心裏的不确定在無限擴大,迫使她弄清楚所有事。

“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別的事瞞着我嗎?”

六月雪沉默了一下,剛要說話,裴凝的手機響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洩了下去。

“姐姐,你先接電話吧。”

裴凝本不想接,但看到來電之後還是接了。

“我回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趙初的聲音充滿元氣。

裴凝壓着心裏的不快,用正常聲音回道:“嗯,知道了,我現在在溪城,等回去了給你接風洗塵。”

“咦?怎麽感覺你興致不高?跟出版方接觸打交道就是這樣,多經歷幾次你就習慣了。對了,之前說給你找的生活助理,我物色了幾個還不錯的人,回頭把資料發給你,你要是有興趣可以約她們來面試。”

趙初說完就挂了,裴凝捏着手機,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起,臉色難看至極。

六月雪的心慢慢沉下去,甚至不敢叫她一聲。

“六月雪,你真是好樣的!”

裴凝幾乎是咬着牙在說,六月雪連忙抓住她的手,“姐姐,別生氣,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的。”

裴凝甩開她的手,紅着眼睛看她:“騙我很好玩嗎?我一個破寫小說的,有什麽值得你大費周章的?為了錢?”

聞苓冷嗤一聲,在裴凝心上狠紮一刀:“錢?你那點錢在小雪眼裏根本不值一提,她可是沈氏集團的大小姐,含着金湯匙出生,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

六月雪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桌子上的酒杯扔過去,一口都沒動的雞尾酒潑了聞苓一臉,紅色液體緩緩流下,不知是酒還是血。

“滾!”

聞苓額頭上鮮血流下,糊住了眼睛,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對六月雪道:“小雪,我不會放棄你的。”

六月雪轉頭看她,眼神寒冷如刀,聞苓這才收了聲,然後抹了一把眼睛上的血跡,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別生氣嘛,我走就是了。”

走出幾步,聞苓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六月雪:“婚約的事我不會讓步的,你只能是我的新娘。”

六月雪握緊拳頭,止不住地顫抖,裴凝見她這樣,難受的鼻尖發酸,但她實在難以原諒六月雪的種種行為。

“把我當猴耍?沈大小姐。”

沈大小姐三個字刺痛了六月雪的心,她用盡全力抓着裴凝的手,眼裏帶着祈求。

“不是這樣,我從來沒有想耍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裴凝咬着舌頭,直到嘴裏有了血腥味才松口。

“喜歡?你的喜歡裏又有幾分真心呢?既然我身上沒有你想要的東西,那就放手吧。”

六月雪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或許從她第一次說謊開始,現在這一切就注定了,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開裴凝的手。

她有預感,如何現在放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抓住了。

“對不起姐姐,我不該騙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但你能不能不要不要我?”

裴凝将她的手指一點點掰開,眼睛轉到了別處,不去看六月雪,這樣她就不會心軟。

“你有那麽多可以坦白的機會,偏偏讓我從別人口中聽到這些,你知道我是什麽心情嗎?你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話音落下,一直倔強地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淚珠滴在六月雪懸在虛空中的手上,像又千度高溫,灼得她縮回了手。

六月雪低着頭,根本不敢看裴凝,她怕看到對方眼裏的失望,和愛意不在的冷漠。

“對不起。我沒有坦白身世只是想有個留在你身邊的理由,我從來沒想算計你,說喜歡你也是真的,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

六月雪說完,豆大的眼淚滴落,砸在地板上。裴凝聽得到她隐忍的啜泣,但她沒有回頭。

“幸好之前沒答應你,否則現在還要說分手。我沒辦法跟一個滿嘴謊言的女人在一起,所以我們,算了吧。”

裴凝說完便要離去,六月雪拉住她的手,眼睛鼻子紅成一片,小臉皺巴巴的,別提多可憐了。

“姐姐,別走!我們在一起這麽久,我早已經把你當成女朋友了。你難道一點都不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裴凝垂眸看她,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悲傷像要從好看的眸子裏溢出來。

“我想要珍惜,但這段感情充滿了欺騙和謊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再次成為你傷害我的利刃。你把我當成女朋友是嗎,今天之前我也是這麽以為的,那就正式一點。”

“六月雪,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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