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也是我的09

你也是我的09

楚蔓不動聲色地切換表情,六月雪也不會戳穿,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笑容。

因為是新手,所以任務之前特意進行了訓練,自如地控制表情就是其中一項。

無論心裏想什麽,臉上都不會讓人看出來分毫。

“一覺睡醒你不見了,還以為你抛棄我了呢。”

走近後,六月雪半撒嬌地說着,極其自然地挽住楚蔓的胳膊,好像這動作之前已經重複了很多次。

楚蔓也沒覺得哪裏不妥,邊往餐桌邊走邊說:“只是起來處理事情,你都住進這裏了,怎麽會抛棄你?別胡思亂想。”

處理的事六月雪已經知道了,她比較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雖然現在不是合适的時機,她還是想知道。

“只是現在不抛棄還是一輩子不抛棄?”

楚蔓轉頭看她,心裏掠過一絲輕顫。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麽盯着她,因為身高的原因,微微仰着頭,漆黑的瞳仁裏全是她的面容。

本該輕易答複的問題,話到嘴邊卻猶豫了。

好像不像平常那樣,只是個随口問出的問題,倒像是在要她的承諾一樣。

她能夠給這個孩子承諾嗎?

這裏的事情很快就會了結,到時候她會按照安排的出國,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小雪面前。

這樣的情況下,她的答案是這孩子想聽的嗎?

看着楚蔓的眼裏逐漸出現糾結,六月雪的心也從期待變得失落起來。

果然還是很難對她說什麽類似約定的話吧,畢竟她只把她當成女兒。

“小媽,想什麽呢,這個問題這麽難回答嗎?”

“呃,不是……”

楚蔓的思緒被拉回來,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我只是随口一問,你別想的太嚴肅了,哈哈……”六月雪像真的在開玩笑似的,笑得眼角彎下來,“想吃早餐吧,我快餓死了。”

她說完放開楚蔓的胳膊,幫她把椅子推開,目光澄澈地盯着她,意思再明顯不過。

楚蔓坐下,她也在旁邊坐下, 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吃起早餐。

楚蔓看着她,慢慢笑起來。

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一直問她會不會丢下她,應該是沒有安全感吧。

畢竟遭逢如此劇變,身邊連個能依靠的人都沒有,可想而知她的心裏有多不安。

“小雪。”

六月雪正好咬了一口面包,腮幫子還鼓着,聽到楚蔓叫自己,下意識停下咀嚼的動作,愣愣地“啊”了一聲。

“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後你需要我的話,我會在你身邊。”

六月雪呼吸一滞,嘴裏的面包囫囵吞了下去,噎得只翻白眼。

“沒事吧?!”

楚蔓吓得不輕,連忙喂她喝水,焦急的拍着她的背。

六月雪順過氣來之後,分析了一下楚蔓的話,雖然知道她可能只是想讓自己安心,但莫名的心跳加速。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機會,不是嗎?

雖然楚蔓現在對她只有親情,但時間長了,說不定這種感情會變質,畢竟時間還長,誰能知道以後發生的事呢。

而且她還說,以後只要自己需要,她就會在。

這是讓她自己說的,承諾。

對啊,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往後人生的約定,怎麽不算承諾呢?

“我沒事小媽。”六月雪抓住楚蔓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比起這個,我想問你剛才說的是真心的嗎?真的只要我需要你,你就會在我身邊,無論什麽時候?”

楚蔓有點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那裏面似乎蘊含着某種強烈的感情,她承受不住。

微微移開視線,她答:“是真心的,我本就是因為這個才會在這裏。”

這是她的報答恩人的唯一機會,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小雪。

六月雪自動忽略後面那句,只聽到她說是真心的。

“謝謝你肯陪在我身邊!”

她一把抱住楚蔓,臉在她脖頸蹭蹭,眼睛完成了月牙,笑得比夏日的驕陽還熱烈。

楚蔓被她的笑容感染,不知不覺臉上也爬上了笑容。

管家從外面進來,看到如此景象之後頓了一下,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看起來好像很開心,這煩人的事遲點再報告也不遲。

吃完早餐後,楚蔓去了公司,雖然她已經壓下了大部分異動的股東,但還是有個別居心不良的被旁人蠱惑,整天想着給她找事。

六月雪思考再三,決定去醫院看看李易。

這麽說也是有一半相同血液的哥哥,他都躺在病床上那麽久了,自己不去看看說不過去。

提前聯系了蕭清,六月雪幾乎暢通無阻進了李易的病房。

短短半個月,那個清俊溫潤的男人變得形銷骨立,兩頰凹陷,顴骨高高立起,眼睛底下有深深的陰影。

六月雪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跟李易滿打滿算只見過兩次,雖然他每次都很溫柔,主動給自己劃上哥哥的身份,但其實她從來沒有承認過。

那時候想的是,只要母親病好了,他們又會是兩個毫無交集的階級。

只是沒想到,交集确實沒了,卻是以這種方式。

“你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呢?”

六月雪在病床前坐下,抓着男人的手,聲音很輕,就像在問自己一樣。

成了植物人,蘇醒的希望渺茫。

這就是杜梅想要的結果,如果沒有她這個攔路虎,她就能以繼承人母親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要求獲得遺産。

虎毒還不食子呢,她為了錢竟然連親生兒子的性命都不顧,實在是喪心病狂!

或者說那個女人已經沒有了人性,她只是一個眼裏只有榮華富貴的禽獸。

“哥哥,我對李家的所有東西都沒興趣,那本來就不是我的。但我也不會讓他們落入別人手裏,所以你要快點醒來,我呢能力有限,就算繼承了公司也不能服衆,你要在撐不住之前醒來,給我撐腰,知道嗎?”

臉上涼涼的,六月雪伸手摸了一下,是眼淚。她愣了一下,似乎連自己都沒想到她會哭。

“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拜托你一定要活着。”

六月雪想起母親,心髒某處像被缺了一塊,呼呼往裏刮着風,冷得她牙齒打顫。

“不讓我陪你進來,是想一個人偷偷哭?”

蕭清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她俯身将六月雪臉上的眼淚擦掉,把她的腦袋按進了懷裏。

蕭清身上不像楚蔓那樣香香的,只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但聞着卻很安心。

“蕭醫生,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來這裏沒關系嗎?”

“有什麽關系,你哥也是我的病人,我來查房,是對病人負責。”

六月雪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眼睛因為剛哭過,看起來亮晶晶的。

蕭清俯視着她,心情變得奇怪起來。

“小雪,你……”

六月雪仰頭看着她:“嗯?怎麽了?”

蕭清皺皺眉,然後輕咳一聲:“沒,沒怎麽。”

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該怎麽跟女孩子表白。但就算再不懂,她也知道不該在這種環境下說那種話。

太不正式了。

說不定會引起對方的反感,還是找個合适的時間地點再說吧。

六月雪覺得她有點奇怪,盯着看了幾秒,卻發現對方的臉紅了。

“蕭醫生,你怎麽臉紅了?”

蕭清後退兩步,故作鎮定道:“病房裏太熱了,我出去透透氣,你再待一會兒也回去吧。”

蕭清幾乎是逃出來的,等到了六月雪看不見的地方,她才背抵着牆長長舒了口氣。

手撫上心口,自嘲的笑了笑。

怎麽會跳的這麽快,雖然從沒談過戀愛,你也給我争氣一點啊!

一把年紀了還像個情窦初開的小姑娘似的,多難為情。

蕭清走後,六月雪沒待多久也會去了。李易傷得太重了,現在能不能醒可以說全看天意,她待着沒有任何作用。

而且需要她做的事情還很多,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

哥哥醒來之前,她要把那些橫亘在面前的障礙都掃除掉。

走出醫院大門,一眼就看到了楚蔓,她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碎花裙加白色風衣,看起來像茉莉花一樣純潔。

“來接我的嗎?”

“嗯。”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回答,明明只是一個音節,六月雪的心卻鼓噪了起來。

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就算是後媽,需要這麽貼體入微嗎?

這麽想着,六月雪沒有忍住,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問了出來。

“小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還能因為什麽,因為你是我女兒啊,既然你都叫我小媽了,我自然要擔負起責任。”

六月雪躁動的血液涼了下來,雖然臉上的表情沒變,心情卻低落起來。

她不喜歡這個回答。

一點都不喜歡。

坐到車上,楚蔓道:“今天去公司的時候,順便見了一個一直幫杜梅做事的人,他說了些我之前沒查到的事,順着那些蛛絲馬跡,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她的犯罪證據。小雪,我們很快就能讓兇獸繩之以法。”

六月雪盯着她,問:“可就算證據确鑿,她一個人能抵我父母兩條命嗎?”

楚蔓被問住,半晌才道:“小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我知道的,小媽,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所以有時候,正義需要我們自己伸張。”

父母慘死,哥哥成了植物人,罪魁禍首卻到現在還逍遙法外,甚至面對被自己害死的人一點悔意都沒有。

這是她的錯。

如果她再有能力一點,就不會到現在還不能替父母報仇。所以接下來她決定用自己的方法,讓罪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楚蔓看着她眼裏泛出的冷意,心裏突然不安起來。她抓住六月雪的手,道:“小雪,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知道嗎?”

六月雪很享受楚蔓對她的擔心,同時心裏生出一股邪念,壓抑着的感情開始瘋長。

“不知道呢小媽,除非你親我一下,我就聽你的。”

“啊?”楚蔓呆住。

六月雪心跳的很快,如果不是有這層皮肉阻隔,只怕就要跳出來了。

她一邊後悔自己的沖動,一邊又瘋狂期待,因為她覺得,以楚蔓對她的縱容程度,這個要求她肯定會滿足、

“你這小家夥在想什麽,給我乖一點。”

楚蔓嗔怪着點了下她的額頭,然後坐正身子,目視前方,不再看她了。

六月雪撇嘴,小聲道:“沒意思。”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惡作劇未果,然後暗暗觀察楚蔓,見她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後,松了口氣。

沖動退去之後,最怕的就是楚蔓察覺出什麽。

現在顯然不是個好時機,如果楚蔓知道她的心思的話,說不定會刻意跟她保持距離,那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這個程度的親密,可不能因為一句話毀了。

楚蔓抓着風衣衣角,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她的表情很平靜,但在那平靜下卻藏着波濤駭浪。

之前一直覺得怪異,現在她知道了,為什麽這個讓名義上的女兒總是會有些出乎意料的舉動。

那些意想不到的親近和過分依賴,并不是沒有理由的。

六月雪喜歡她。

就是不是喜歡,至少也存着類似于喜歡的這種感情。

不是親情,而是愛情。

楚蔓覺得荒唐,在巨大的震驚下,連怎麽回到自己房間的都不知道。

她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相反應為心思細膩,能很敏銳的察覺別人對她的感情。

但現在卻因為這份敏銳苦惱,還不如不知道。

思來想去都覺得困擾,楚蔓波通了蕭清的電話。

兩人約在常見的請吧,蕭清見她一臉愁容,問:“那些老登欺負你了?”

楚蔓實在張不開嘴,嘆了口氣拉着她去喝酒。

怎麽說?難道告訴蕭清自己的繼母喜歡自己嗎?不行,這太離譜了!

楚蔓沒吃晚飯,小雪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去她房間找人的時候撲了個空。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六月雪又開始不安。

楚蔓好像是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開始不對勁的,難道是察覺到什麽了?

猶豫再三,還是打了電話給楚蔓,接電話的卻是蕭清。

“小雪,你小媽喝醉了,我回送她回去的,不要擔心。”

“喝醉了?”六月雪皺眉,“我去接她吧,能告訴我地址嗎?”

蕭清本不想讓六月雪來,但身邊這個醉鬼怎麽也不回家,她也很苦惱。

“喂,你在跟誰打電話?別想着我會放過你,給我喝!”

楚蔓說完把一瓶酒怼到蕭清嘴邊,自己拿着杯子噸噸噸的喝,看得旁邊的人一愣。

蕭清:“以後再也不跟你這個沒酒品的醉狗喝酒了!”

她說完麻溜的發了地址給六月雪,然後坐到了離楚蔓最遠的地方,抱着手看她發瘋。

“你坐那麽遠幹什麽,過來啊!”

楚蔓平時溫柔恬靜的一個人,喝了酒之後就像本性暴露了一樣,變得話多又難纏,必須得順着她的心意來,否則絕不會罷休。

蕭清把她桌上的酒全部換成開水,無奈道:“相信你說不會喝醉的我才是真的傻*。”

楚蔓抱着杯子喝了一會兒,然後疑惑道:“這酒味兒怎麽這麽淡,越喝越清醒。”

蕭清睨她一眼,腔都懶得搭。

六月雪來得很快,她直奔蕭清說的卡座,一過去就被楚蔓拉住了。

“哪裏來的妹妹,長得真好看。”

六月雪:“……”

蕭清:“……”

六月雪大致掃了一眼,除了楚蔓和蕭清之外,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年輕女孩,兩人坐的很近,看起來像一對兒。

她無奈的朝三人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後俯身對楚蔓道:“小媽,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去。”

楚蔓醉了七八分,只覺得面前的女孩長得好看,一把抱住就不撒手了。

“你是蕭清點的妹妹嗎,今晚歸我了!”

點的妹妹?

六月雪轉頭看向蕭清,蕭清連忙解釋:“你別聽着醉狗瞎說,從來沒有過這種事!”

一旁的那對情侶中的一個笑起來,道:“這個我可以作證,我們蕭清可是純潔的好寶寶。”

蕭清立刻停止腰板,表情都自信了起來。

“妹妹怎麽不說話,害羞了?別害羞,陪姐姐喝兩杯,來!”

六月雪面前杵過來一個杯子,她看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一口悶了。

舌尖一點味道都沒有,是水。

“真爽快,再來一杯。”楚蔓又遞給她一杯,這次六月雪沒接。

“喝醉了怎麽辦?”她問。

楚蔓迷蒙着雙眼,一只手環上她的腰,聲音低沉:“醉了我帶你回家。”

六月雪的耳朵被灼了一下,她往後瑟縮一下,目不轉睛地看着楚蔓。

“這可是你說的。”她接下那杯“酒”,一飲而盡。

本來只想把她帶回家,但現在似乎有了意外收獲。

“酒已經喝了,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楚蔓搖頭,指着面前的杯子道:“這些酒都是我輸的,得全部喝掉才能走,我是個……嗝……說話算話的人。”

六月雪無奈一笑,放在她腰上的手攬緊了些。

都已經醉成這樣了,倒是沒忘了願賭服輸,真不知道該說傻還是什麽。

六月雪把她面前的酒全喝了,然後扶着她往外走,蕭清跟着出來,幫忙把醉鬼塞到了車上。

“蕭醫生,我先帶楚蔓回去,你也早點回去。謝謝你照顧她,改天請你吃飯。”

直到車的殘影消失在視線裏,蕭清才察覺出不對之處。

六月雪沒有叫楚蔓小媽,而是直呼其名。

什麽時候改了稱呼?

六月雪把人帶到了自己房間,楚蔓的酒醒了兩分,勉強能認出面前的人是誰了。

“小雪,你怎麽在我房間?”

六月雪幫她把外套脫掉,湊近道:“小媽,你看清楚,這顆不是你的房間。”

楚蔓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不是自己的房間就要走,被六月雪拉進懷裏圈住。

“小媽不是說要一起睡覺嗎,怎麽現在卻要走?”

楚蔓吓了一跳,說話都磕巴了。

“什麽時候……說、說要一起睡覺了?”

“你不記得不代表沒有,小媽你剛才可是把我當成陪酒女,抱着我又親又摸,還讓我把你輸的酒全喝光了呢。”

楚蔓吓清醒了,像只松鼠一樣縮在六月雪懷裏。

她不是不想反駁,而是不敢反駁,因為她很有可能真的會這麽做,畢竟喝醉了耍酒瘋的人,沒什麽做不出來。

難道說其實是她對六月雪存着不軌的心思?

看都不敢看六月雪一眼,只能盡量把視線看向別處,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六月雪本來還想着如果她不承認的話,再加點猛料,沒想到她就這麽乖乖的認了,倒是省得她再費心思了。

“小媽,你剛才其實認出我了對吧?你是不是喜歡我?”

“胡說什麽,我怎麽能喜歡你?!”

楚蔓像被踩中尾巴的毛,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六月雪唇蹭過她的耳畔,問:“是不會還是不能?”

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意義卻天差之別,她想知道楚蔓是怎麽想的。

察覺到六月雪的動作,楚蔓更加驚慌,用盡全力将六月雪推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我先回去了!”

六月雪自然不可能放她走,步步緊逼,直到将人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

“小媽,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是不會還是不能?”

楚蔓雙頰通紅,不知道是因為酒氣還是別的、她顫動着睫毛,聲音帶着哭腔。

“小雪,你不能這樣!”

六月雪在她唇上輕點一下,問道:“不能怎樣?是小媽先招惹我的,現在卻來怪我,好沒道理。”

她說的委委屈屈的,聽得楚蔓心都在顫,但她還是保持着最後的一絲理智,聲若蚊蠅道:“我是你的小媽,怎麽能……”

六月雪見她如此,就知道她的心防已經搖搖欲墜,趁熱打鐵道:“你不是說我會繼承我父親的所有嗎,你當然也包括在內。”

楚蔓剛想說人怎麽能算在內,唇就被堵住了。

柔軟的唇瓣在輕輕厮磨,她下意識就張開了嘴巴,接納這人香甜的氣息。

唇齒糾纏,六月雪抑制不住心跳,有種馬上就要因為心跳過快暈厥的錯覺。

楚蔓本就因為醉酒腦袋暈乎着,現在更暈了,很快就沒了力氣,無力的癱軟在六月雪懷裏。

“小媽,可以嗎?”

楚蔓頭快低到地上,用力抓着她的胳膊,指甲扣進去。

事到如今,還問什麽問!

“廢話少說!”

六月雪失笑,将那雙唇瓣再次吻住,深吻結束後咬着她的吊帶裙肩帶,輾轉在白皙纖細的脖頸和形狀好看的鎖骨上。

平時溫柔沉靜,喝醉了倒是潑辣起來,挺有趣的。

白色的茉莉花處處散發着清香,六月雪沉醉在這甜膩中,不知疲倦的品嘗花香,最後以嬌花不堪負荷,暈過去結束。

一覺睡醒,楚蔓頭疼欲裂,不僅如此,身上其他地方也隐隐有種痛感,好像睡夢裏跑了場馬拉松。

“早安。”

聲音響起的同時,臉頰上落下一吻,六月雪親的十分自然,把楚蔓給吓住了。

“你……”

開口的瞬間,昨晚的記憶潮水般湧來,楚蔓的臉越來越紅,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給埋進了被子,只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害羞了?”六月雪一副餍足的樣子,笑着問。

楚蔓臉色紅到了脖子根,臉耳尖都泛着紅,看看六月雪再想想昨晚的事,默默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裏。

酒後亂性,而且還跟繼女滾到了一起,這讓她以後怎麽面對六月雪!

六月雪連同被子一起抱住她,伏在她耳邊說話。

“害羞歸害羞,但你不能不負責。”

負責什麽呀負責,被吃幹抹淨的人不是我嗎?

楚蔓不說話,六月雪有點慌了,把她從被子裏撈出來,小狗似的看着她。

“不會真的不管我吧?小媽,你不能這樣!”

六月雪十分用力地抱着她,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沒說不管你,你先放開我。”

六月雪不撒手,道:“口說無憑,你蓋個章,蓋個章我就相信你。”

“怎麽蓋章?”

六月雪噘起嘴巴:“親我一下。”

楚蔓:“……”最晚抱着她狠進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快點嘛小媽,你不蓋章我沒安全感。”六月雪撒嬌。

楚蔓無奈,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一觸即分。

六月雪這才放開她,笑得一臉滿足。

經過昨晚,楚蔓的心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看着這樣的六月雪心跳總是沒來由的加快,為了身心健康,她決定起床去洗漱。

“要洗澡嗎,要不要我幫你搓背?”

“不用,你給我老實躺着。”

六月雪怎麽會老實,楚蔓前腳剛進浴室她後腳就跟着進去,水聲淅瀝的時候,浴室傳來些旖旎的聲音,持續了将近半個小時才停止。

楚蔓在床上躺了兩天,對外說是感冒,真實原因只有兩人知道。

六月雪一有時間就黏着她,半分之八十的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

她一邊照顧楚蔓,一邊調查杜梅,倒是真的調查到了不得了的東西——能夠直接證明杜梅買兇殺人的證據。

很快杜梅就聯系她了。

兩人約在城郊一個廢棄的倉庫見面,六月雪先到,她提前在隐蔽處放了攝像頭,然後等着杜梅來。

說好單獨見面,杜梅卻帶了三個彪形大漢,顯然不能跟這種人講什麽誠信。

“這就是你說的單獨見面?”

杜梅獰笑一聲,道:“你都要置我于死地了,難道我要坐以待斃不成?”

“你先是買通司機殺害我父母,現在又想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我,難道你一點都不把法律放在眼裏嗎?”

“法律?我當然懼怕法律,但只要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誰又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呢?到時候我又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六月雪只覺得胃裏一陣反胃,她有很多讨厭的人,但還是第一次這麽惡心一個人。

這個女人真的瘋了。

“只要你死了,這個世上就沒人知道那件事了,我會繼承李嘉民所有的遺産,成為當之無愧的貴人,而你只能做孤魂野鬼。”

杜梅說完,朝身後的三人使了個眼色,那三個人上前将六月雪圍住,眼睛裏露着殺氣。

六月雪摸着袖子裏的軍刀,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她做出标準的格鬥姿勢,避開了其中一個人的殺招。

三個對付起來雖然勉強,但也不是無能為力,她的目标很明确,解決了三人之後,渾身是血的走向杜梅。

形勢對自己不利的時候,杜梅已經跑路了,但偏偏天下起了雨,她穿着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泥裏,沒跑多遠就摔倒了,沾了一身泥不說,也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時機。

六月雪狠狠一刀紮進到她的大腿上,聲音冷若寒霜:“孤魂野鬼?”

杜梅的慘叫聲響徹天際,雨幕都被劃了一道口子,她面目猙獰,淚水跟雨水混合在一起,十分狼狽。

“你做惡事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今天嗎?我本來想留你一命,是你自己把自己的生路掐斷了。”

六月雪拔出軍刀,眼睛不眨地紮透她的胳膊,第三下落下去之前,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在只有雨聲和慘叫聲的空間,柔美的手機兩聲顯得很突兀,這是她特意為楚蔓設置的鈴聲。

“小媽。”叫出這一句,身上的力氣突然像被抽幹了一樣。

楚蔓到處找她找不到,猜她可能做什麽去了,現在聽到她的聲音,更加确定了。

“小雪,你在哪?!”

六月雪沒有隐瞞,說了自己的位置,楚蔓千叮萬囑讓她什麽也別幹,乖乖等她來找她。

六月雪看着手裏的軍刀,對準心髒的一刀最終沒有刺下去。

她剛跟楚蔓互通心意,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因為了一個瘋女人搭上一生。

雖然忍住了想要手刃仇人的想法,但她還是不能輕易放過杜梅,那一刀沒有刺入心髒,而是刺進了腹部,杜梅疼得暈厥過去。

六月雪脫力地躺在泥地裏,任由大雨沖刷自己。

楚蔓和救護車以及警察在杜梅失血而死之前趕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六月雪,楚蔓的淚水奪眶而出,一把将人抱進了懷裏。

“小媽,我好冷。”

“我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

“好。”

六月雪縮進她懷裏,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因為杜梅有前科,再加上六月雪提前安了攝像頭,所以警方最後将六月雪的行為定性為正當防衛。

杜梅重傷住院,醒來後留下嚴重後遺症,入獄不久就死了。

杜梅死的那天,六月雪跟楚蔓一起去祭拜了父母。

“我哥已經醒了,很快就能出院,我過的也很好,你們可以安息了。”

楚蔓将手搭在她肩上,六月雪轉頭看她,吻了上去。

我守護你們牽挂的東西,楚蔓守護我。

不用擔心我,我很幸福。

【全文完】

完結了,下本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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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