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師徒01
師徒01
“朝暮,快醒醒。”
“陸師姐派人來找你去落霞峰閉關修煉呢。”
“朝暮?李朝暮?別睡了,快醒醒。”
李朝暮睜開眼,入目是一張熟悉的少女面龐。
趙秋寧叉腰瞪着她:“你終于醒了,你再不醒,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修煉時又靈魂出竅了。”
李朝暮慢吞吞掀開蓋在腿上的毯子,低垂着眉眼,平聲道:“沒,只是昨日修煉得太晚,有些累,今日便不小心睡着了。”
趙秋寧道:“沒事就好,對了,陸師姐方才派人通知你今晚要去落霞峰閉關修煉。”
李朝暮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趙秋寧坐在她床邊,一臉羨慕道:“陸師姐和陸師叔對你真好,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帶你去落霞峰單獨修煉。
“咱們這些外門弟子天賦差,平時只能做些灑掃的活兒,只有你不一樣。”
“不過說起來可真奇怪,陸師姐和陸師叔這般看重你,為何不将你接去主峰修煉呢?外門弟子的身份總歸是不如內門弟子的。”
那自然是因為她只是一個替陸兮音穩定魂根的工具人罷了。
李朝暮慢吞吞地下床,從衣櫃裏拿了件洗得發白的外門弟子服。
趙秋寧見她要換衣服便要離開。
李朝暮忽然開口:“秋寧,我有樣東西給你。”
“什麽?”
李朝暮從櫃子底部找到一個瓷瓶子遞給她。
趙秋寧好奇:“這是什麽?”
李朝暮擡手按了按僵硬的脖頸,有氣無力道:“你前幾日不是被內門的一位師姐傷了胳膊嗎?這藥可以祛疤,你試試。”
趙秋寧攥着藥瓶子,驚喜地睜大眼:“這種好東西可不容易找啊,你從哪得來的?真的就這麽給我了嗎?”
大部分女孩子都愛漂亮,趙秋寧入門之前就是人間界一位員外郎家的千金小姐,嬌貴的很,若非是為了修仙,她才不會來這受苦呢。
李朝暮把櫃子裏亂糟糟的衣裳整理好,悶聲道:“陸師姐以前給的。”
趙秋寧再次感慨陸兮音對她可真好。
李朝暮突然又說:“秋寧,你想回家嗎?”
趙秋寧愣了下:“啊?”
李朝暮看着她,眸色烏黑,泛着通透的光亮:“你想不想回家?你來山河宗已經快十年了,沒有想過回家嗎?”
每一個修仙之人進了修真界便不能随意回家,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不能回去。
趙秋寧怔忡道:“回家……那肯定是想回去的,但是……”
李朝暮舔了下幹燥的唇角,輕聲說:“秋寧,找個時間回家看看吧。”
否則,山河宗的所有人都會死在未來的某一天。
趙秋寧沒有多想,只當她是因沒有親人而有些傷感,安慰了她幾句便抱着小藥瓶歡喜地出了門。
李朝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想還有時間,這事暫時不着急,走過去将門重新關上,接着又走回床邊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
打開木盒,裏面放着一顆珍珠大小的黑色珠子,這是她費了好些力氣才弄到手的東西,日後能不能弄死陸兮音就靠它了。
想到曾經死在陸兮音和陸川手上那個弱小可憐的李朝暮,她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李朝暮面無表情地将這最後一顆黑色珠子吞下去,合上木盒蓋子丢到一旁。
不過片刻,腹中傳來劇烈的痛楚,像是有人拿着尖銳的木錐沿着她的筋脈用力敲打。
她踉跄着扶住床沿,将臉貼在冰冷的木頭上,額頭汗珠簌簌墜落,臉色蒼白似鬼。
疼得快受不了,但只要一想到上輩子被陸兮音和陸川兩人利用十八年又被兩人親手殺死的畫面,她就能咬緊牙關硬撐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腹中的疼痛漸漸消散,李朝暮虛弱地跌坐在地板,萎靡地靠着床沿,低垂的眼睫下暗藏洶湧。
這是李朝暮重生的第三十二天。
上輩子她無父無母在人間做乞丐,後來幸運地被陸川撿回山河宗撫養。
她修仙天賦太差,身體也虛弱,但陸川不嫌棄她,把她留在外門做一名普通的小弟子,不許別人給她安排重活,更不許人欺負她,甚至經常為她尋找療養身體的靈藥,這讓年幼不懂事的她非常感動。
因此,當陸川說每年都要去落霞峰和陸兮音一同修煉時,她覺得這簡直是莫大的殊榮。
陸兮音可是山河宗百年難遇的玉魂根,幾百年來修真界已知的只有兩名玉魂根,一個是陸兮音,另一個已經變成了禁忌的傳說。
陸兮音是山河宗最大的希望,修真界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麽認為的,她将成為下一個飛升的仙人。
李朝暮也曾這麽想,直到山河被颠覆之前,她親耳聽見陸兮音和陸川說:“爹,李朝暮的玉魂根已經與我徹底融合了,日後我便不需要她繼續為我穩定魂根,咱們将她逐下山吧,留着她始終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這一刻李朝暮終于知曉,她不是天賦差,她只是倒黴,遇見了陸川父女,陸川剝了她的魂根給了陸兮音,還利用她為陸兮音穩定與她微有排斥的魂根,而她,李朝暮,玉魂根的主人,卻被蒙在鼓裏整整十八年,甚至心甘情願為仇人穩定十八年的魂根。
之後她被陸川和陸兮音發現,兩人為了秘密不暴露,親手殺了她。
李朝暮死後并非失去全部意識,她大約變成了靈魂狀态,眼睜睜地看着兩個仇人毀了她的屍身又對外宣布她下山回歸普通人的生活。
真是可笑。
又過了幾日,深夜,山河宗被一名突然出現的白發青年滅門,宗門上下共一千三百零四人,無一活口。
李朝暮看着那個眉心燃燒着深紅魔紋的白發男人親手剝了陸兮音偷來的玉魂根,接着又瘋魔般将她的肉一片片剔下來塞進陸川嘴裏,陸川父女毫無還手之力,尖叫着想要逃跑,卻被死死釘在原地被迫互相蠶食對方的血肉。
從頭到尾,那白發青年只說了兩句話。
“你的玉魂根是偷來的。”
“玉魂根原來的主人在哪裏。”
知道李朝暮死了之後,白發青年怒極之下生生将兩人淩遲着互相喂肉,待他們奄奄一息之時又放出兩只兇殘的魔獸去撕咬他們,他走之前順手屠盡整個山河宗,還放了把火,當真是無盡癫狂。
李朝暮自此便知道了,這人是來找她的,雖然不知道找她做什麽,但想來應該不會是殺她,否則他也不會這樣對待陸兮音和山河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人也算是替她報了仇。
只不過重生一世,李朝暮更想自己報仇,況且此時距離那人屠盡山河宗後又颠覆整個修真界,還有兩年多的時間。
在這之前,她想親手殺了陸兮音和陸川。
黃昏時刻,陸兮音又派人來催李朝暮快些去落霞峰閉關。
李朝暮正在吃晚飯,聞言頭也沒擡道:“等我吃完飯。”
來人是陸兮音的追求者之一,王如山,他一聽這話就生氣了:“你是什麽身份,竟然敢讓陸師妹等你?還不快快起來随我去落霞峰。”
李朝暮埋頭幹飯,充耳未聞。
王如山一把奪了她的碗丢到一旁,怒道:“吃吃吃,只知道吃,難怪到現在修為才這麽點,廢物就是廢物,真搞不懂陸師妹做什麽對你這麽好!你這樣對得起她為你的付出嗎?”
李朝暮不以為意地瞥了眼摔落的晚飯,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站起身。
王如山見她起身以為她是要去落霞峰,臉色不由好看了一點:“這還差不多……”
李朝暮拐了個彎,從容不迫地去飯堂大娘那重新打了一份新的晚飯。
王如山:“……”
李朝暮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道:“你毀我一次晚飯,我就重新打一份新的,我若是吃不飽,便一直待在飯堂,直到吃飽為止。”
王如山:“你!”
李朝暮低頭喝了口湯,清淡道:“咱們就這麽耗着,看看究竟誰耽誤誰去落霞峰,還讓陸師姐好等。”
王如山氣急,卻無可奈何,只好憋屈地等着她吃完這頓漫長的晚飯。
夕陽墜落,飯堂只剩下他們兩人,李朝暮這才吃完最後一根面條,放下筷子,滿足地眯了眯眼。
王如山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此時壓抑的怒火也已到極致,冷冰冰地說:“吃飽了沒有?現在可以走了吧!”
李朝暮看他一眼,突然道:“王師兄,你是不是喜歡陸師姐?”
王如山臉色一紅:“你、你胡說什麽?!”
李朝暮微微一笑:“還是很明顯的嘛。”
王如山惱羞成怒,想要強迫地拎起她就走,李朝暮在他碰到自己之前慢悠悠地開口:“唉,本來我還想告訴你陸師姐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子,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又何必多事呢?”
王如山手一頓,狐疑地打量她:“你胡說八道什麽?就憑你的身份,也配知道陸師妹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子?你以為你和陸師妹關系很好嗎?”
李朝暮反問:“難道我和陸師姐的關系不好嗎?”
王如山被問得一噎,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陸兮音每年都會尋她單獨去落霞峰閉關修煉,還會派人給她送許多靈藥和補品,若說她們關系不好,其他人自然是不信的。
可若說她們關系好,平時卻又不見兩人來往。
王如山有所動搖。
李朝暮又道:“你若不信,待會兒我與陸師姐見面時,你仔細觀察我與陸師姐的相處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王如山勉強信了她的話,盯着她道:“若你說的是真的,你便告訴我陸師妹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子,若你騙我,以後的日子可別想好過。”
李朝暮微笑道:“那是自然,不過,陸師姐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子這種事可不能随随便便透露給別人,若非我有些事需要王師兄幫忙,也不會出此下策。”
王如山警惕道:“何事?”
李朝暮眉眼一彎,輕笑道:“待修煉結束我自會告知與你,畢竟咱們是做交易的,總得先讓你知道我給出的報酬分量夠不夠。”
王如山心想也是,便打定主意等下定要仔細觀察。
兩人很快就到了落霞峰,身着白衣的陸兮音等了半個時辰早就不耐煩,見到李朝暮終于現身,正要去質問她今日怎麽這樣遲,還沒等她開口,李朝暮便低垂下眉眼,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
“陸師姐,今日飯堂的晚飯實在難吃,我都沒吃幾口,待會兒修煉時若是沒力氣可怎麽辦?”
陸兮音動作一頓,秀眉緊皺。
穩定魂根一事絕對不能出現絲毫差錯,若是李朝暮因為沒力氣導致修煉半途而廢,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陸兮音臉色一沉,吩咐人立刻下去重新準備豐富的晚飯與可口的點心。
李朝暮這才眉開眼笑,親昵地靠近她,小聲道:“陸師姐對我真好,日後我一定好好報答陸師姐。”
聽見這話,陸兮音臉色稍霁,意味深長道:“你若真想報答我,這幾日記得好好修煉。”
李朝暮甜甜一笑:“那是自然,哪怕是為了師姐,我也會努力修煉不給師姐拖後腿的。”
陸兮音被她的讨好取悅到,眉眼舒展,看人時也帶了笑意。
李朝暮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朝王如山遞了個眼神。
王如山臉色嚴肅,親眼見到她們的相處,再加上之前的那番話聽着實在親昵,心下已經信了她九分,還剩一分在聽見李朝暮向陸兮音告狀說他打翻她晚飯後便更加堅定了。
因為陸兮音很生氣,不僅罰他去飯堂打掃幾日,還罰了他一月的靈石給李朝暮。
王如山瞪了眼若無其事的李朝暮,灰溜溜地下了山。
陸兮音轉頭對李朝暮道:“吃飽了沒?吃飽了就快些過來修煉。”
李朝暮放下筷子,擡眸瞧她,滿是崇拜的瞳眸深處潛藏萬裏冰霜,面上卻是笑意盈盈:“吃飽了,我這就來陪師姐修煉。”
這篇和上篇的風格不一樣,我想試試寫另一種類型的文,大概就是這麽個狗血又普通的小故事,這次的男主身體上是人,思想上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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