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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拿着繡繃子閑閑的戳着,蘇绾突然就想起十日之約來,當初她還擔心譽王真的不管不顧拿出聖旨來,他們侯府還真是沒法子。
只能就這麽應下了,這樣的婚事,她縱然會為了族人嫁過去,可以後的日子,定然不好過。
這樣的婚嫁,誰心裏能不存芥蒂?
再者,她蘇氏一族,姑娘有十四個,男丁有八個,若都因為她抗旨不遵丢了性命,她縱然不嫁他,活着又有什麽意義。
這麽想着,蘇绾心思又歪到旁的上頭去。
馬上是柏哥兒的生辰,翻了月就輪上二房的正哥兒、聰哥兒,再有就是二房的語姐兒。
他們大房這一支,她母親生了她和柏哥兒,繼夫人生了烈哥兒、暖姐兒,再就是周姨娘生的玫姐兒,盛姨娘生的慧姐兒。
而二房裏頭,二夫人生了棠姐兒、諒哥兒,下頭李姨娘生了霜姐兒、語姐兒,夏姨娘生了雅姐兒、正哥兒、聰哥兒等。
這兩房都挺能生的,三房也不遑多讓,三夫人有弘哥兒、均哥兒,她的底氣足的很,誰叫下頭兩個妾室生的都是姑娘呢。
張姨娘生了玲姐兒、玉姐兒,何姨娘生了潔姐兒、嬌姐兒,對于三夫人來說,都是不當用的丫頭片子。
再一個,在小輩裏頭,也就弘哥兒和均哥兒最為年長,弘哥兒還考上秀才了,以後的前途遠大着呢。
四夫人就比較不同了,她一枝獨秀的,特別招前頭三個夫人恨。
這年代不納妾也是有的,但是稀缺的緊,偏被她湊上了,四老爺相貌俊秀,風度翩翩,也只守着她一人過日子。
生下了淩哥兒、曼姐兒、儀姐兒三個孩子,在侯府那叫一個笑傲江湖。
蘇绾心裏想着這一地雞毛,有些頭痛的想,這禮物該怎麽備下,她剛進腰包的銀子,又要大出血了。
想着最省力的事,便是給送生肖動物玉雕了,這東西誰都稀罕,又貴重,不費心力還好玩,不由得放下一樁心事。
但是這二十多個兄弟姐妹的生肖,瞬間在她腦海中打架,平日裏沒注意的事,還得一一對應呢。
輕輕籲了一口氣,蘇绾忍不住淺笑出聲,這樣雞毛蒜皮煙火氣十足的憂慮,實在是太美好了。
天一日熱似一日,她放下手中的繡繃子,打算出去玩。
第二批花醬已經成熟,将要上市,她要好生的照看着,再者這都是銀錢,她親着呢。
清纖院早已經擺不下,人來人往的也不合适,小老太就撥給她一個小莊子,收拾齊整了,正好用來做花醬。
一般的田莊易得,但是修有小莊園的就比較少了,價錢也更高些。
蘇绾覺得這個小老太對她是真的好,什麽稀罕東西都舍得給她。
今兒就是往那去,她想了想,穿了柳綠的齊胸襦裙出門去,這顏色一般壓不住,她也是仗着如今年歲小,吃用多了靈液又白上些許。
再加上春日嘛,總想着穿粉粉嫩嫩的。
輕蘋和月露高興的跟什麽似得,又可以出去完了,簡直是人生大喜事。
幾人坐着馬車,辘辘的往外頭去。
剛開始還有些煙火氣,各色聲音不絕于耳,漸漸的越走越偏,行人漸漸少了,月露、輕蘋那股子興奮勁下去,又覺得無聊起來。
蘇绾閉着眼睛養神,暖暖的春風吹在臉上,舒服極了。
莊子上熱火朝天的,小姑娘小媳婦們脖頸間挂着襻膊,利索的做着事。
蘇绾看的興起,也讓人拿了襻膊來,細心的系上,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藕臂,幫着一個小姑娘清洗花瓣。
瞧着她穿的好,那小姑娘還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瞧你穿着,不像是缺這點銀子的人啊?”她說着又抿嘴一笑:“不過自己能做工,賺點錢補貼家用也是極好的,這活雅致,說出去也有面子。”
她動作輕柔,一邊叭叭叭說個不停:“自己手裏攥着錢才是正經的,底氣也足,我小娘對我不好,自打我會賺錢之後,就一直哄着我,想讓我把錢給她。”
“給也是會給的,但是要給我說個好親事,讓我嘗到甜頭才是。”
她說起自己的婚事,沒有一點羞澀和對未來的向望,只歪了歪頭,嘆氣道:“我年歲都這麽大了,想找個如意郎君也難。”
見蘇绾側耳傾聽,很是專注的樣子,她又起了興,開始教她怎麽洗的又快又幹淨,還不傷花瓣。
“你這樣弄得快又弄的好,管事的才喜歡,才會留你下來。”她以為蘇绾是第一次來試工的,因此說了很多。
蘇绾淺笑盈盈的聽着,并不反駁。
沒過一會兒功夫,月露和輕蘋帶着管事找了過來,喜氣盈盈道:“這一次的品相很好,聞着就香甜的緊。”
蘇绾點了點頭,品相好是應當的,畢竟說是秘方,就真的是秘方,剛開始的時候,她把靈液摻到水裏頭撒進去,但是東西多了,她再這麽做就不合适,索性把靈液弄到蜜裏頭去,這東西少,又是大夥自己放進去的,就不打眼。
天長日久的,她若是日日都撒水進去,總有人覺得蹊跷的。
她沖着小姑娘客氣點頭,這才跟着管事離去。
留下一臉恍惚的小姑娘,跟雷劈似得,一直喃喃:“那竟是小姐不成,我竟然教人家洗花瓣,那可真是……”
她捧着臉傻笑,她的小姐這麽美麗,跟天仙下凡似得,那露出來的一截手腕子,瞧着瑩白如玉,實在太好看了。
都說她生的白,可跟小姐比起來,着實差遠了。
她這裏想的不消停,蘇绾并不知道,她來到庫房看着花醬,打心眼裏就覺得高興。
品相确實比後期再加靈液要好上很多,她誇贊了一番管事比較上心,大手一揮道:“這次若是賣得好,就給你五兩獎金。”
管事的管着這莊子,一年也不過十兩銀,一下子被承諾能得到五兩獎金,瞬間笑的見牙不見眼。
他還佯裝矜持一下:“主子客氣了。”
蘇绾搖頭輕笑,又交代一番詳細事宜,這才轉身走了。
等路過做活的衆人,她沖着小姑娘搖搖手,對方立馬瞪大眼睛,手足無措的給她行禮。
蘇绾頓時愉悅的笑了,這般天真可愛的模樣,真是好玩。
帶着月露輕蘋坐上馬車,蘇绾也不急着回去,想着再去護國寺走一趟,瞧瞧她的好小侍慧光如今過的如何了。
誰知道人都是經不起念叨的,她還沒上山呢,只在山腳下就瞧見了他。
之前清風朗月,尚有幾分青澀的他,如今穿着妍麗春衫,趁着他唇紅齒白的清秀模樣,還真是挺惹人的。
蘇绾輕笑出聲:“慧光。”
她輕輕的喚了一聲,便看到對方滿含歡喜的回眸,在看到是她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變得勉強起來。
“蘇姐姐……”慧光遲疑開口。
蘇绾的視線在他身上萦繞,總覺得他的路子是越走越偏了,這會兒驚慌的瞧着她,那雙眼睛跟小鹿似得,還挺有意思的。
“你……”她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一聲軟軟的呼喚。
“慧光~”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再對上慧光煞白的顏色,蘇绾的面色頓時意味深長起來。
本來以為跟她是事後糾葛,這看起來倒像是提前算計她。
真真打的好算盤,只是不知對方原本想的是什麽招。
她放下簾子,淡淡的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的某人,這才離去。
而匆匆趕來的女子,不是蘇棠又是哪個?
她氣呼呼的擰了一把慧光耳朵,質問道:“剛才跟誰說話呢?”
慧光疼的一抽,吶吶開口:“香客問路呢。”
他随口編了個理由,蘇棠也沒多想,跟着他一路往山上去,嘴裏忍不住罵罵咧咧。
“你看你有什麽用,讓你拿住她的心,你半點也沒做到。”還折了她兩個丫鬟進去,知道多難培養釘子嗎?
因為他,盡數被拔起來了。
蘇棠心中不虞,瞧見他就更是來氣,一直氣哼哼的,不是掐就是擰。
慧光吃痛,偏又不敢開口,前頭那小轎裏頭,就坐着他前主子呢,有心想說別說了,你把底都賣光了,卻又不敢開口。
若是對方知道方才跟他說話的是蘇绾,那不得直接将他皮給扒了。
而前頭的蘇绾聽着兩人談話,那個心情也是很複雜的,原來一場美麗的豔遇後頭,還有這麽多的事。
早先她心中隐有猜測,只是有些做不大準罷了,現在終于确定,她反而沒什麽感想。
誰年輕的時候沒做過幾件錯事,打一頓就是了,還能怎麽着。
本來也是她覺得好玩,有意引狼入室,要不然哪有這麽多事情發生。
她這麽想,輕蘋卻氣的跟什麽似得,一個勁的扭着自己帕子:“幸好姑娘您沒幸了他,要不然多惡心啊,這跟吃蒼蠅有什麽區別。”
月露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姑娘多金貴的人,幸了他就是他的造化,清清白白的倒還好,如今這樣內裏龌龊,沒得惡心人。
蘇绾黑線,這兩個丫頭一如既往的對她忠心耿耿,設身處地的為她想。
她突然有些壞心眼,不知道蘇棠知道前頭是她,會是怎麽個反應。
這麽想着,她就叫了停,打算下來走走,左右這小道邊上盡是大樹,日頭曬不着。
輕蘋先下來,蘇棠一下就看到她的身影,嘴裏說的話頓了頓,就見對方屈身,又迎下一個更加熟悉的身影。
她的面色頓時變了,剛才說了那麽多,她跟着轎子這麽近,怕是都被聽到了。
對這個姐姐,她隐隐還是有些害怕的。
蘇绾沖她笑了笑,惬意的搖着手中團扇,慢悠悠開口:“妹妹今兒好興致,帶着小侍出來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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