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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蘇棠臉上帶着隐忍的懼意,這次跟二夫人鬧的不歡而散,讓她明白一個道理。

當父母對你冷臉相對的時候,你就失去所有依靠。二夫人為了敲打她,着實下了狠功夫,拘着二老爺不肯見她,就是要冷着她。

養的這般驕縱,再不殺殺性子,就真的

蘇棠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向來得寵的玫姐兒、慧姐兒都在她跟前铩羽而歸。

她一個旁支堂妹,又如何争得過她。

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麽妖法,讓不喜歡她的人,也跟着喜歡起來。

“绾姐姐。”蘇棠咬了咬唇瓣,弱弱喚了一聲,緊接着豆大的眼淚珠子要掉不掉的噙着,就這麽擰着眉尖,跟受了天大委屈似得望着她。

蘇绾:……

這個妹妹是跟慧光學的白蓮花功夫嗎?

可跟對方比起來,着實差了一個檔次,說來也是,估摸着是剛學會,還不能靈活運用。

但是她心中納罕,就算在她跟前哭,她也不會憐惜,這般梨花帶雨,着實是給瞎子抛媚眼。

在她扭頭之後,她就知道為什麽了。

不遠處有一芝蘭玉樹的公子,穿着月白長袍,羽扇綸巾的,特別有範。

不是柳岸又是哪個?

蘇棠狠狠掐了慧光一下,低聲吼他:“滾!”

慧光眼裏瞬間就沁了淚,小姑娘手勁大,掐着他腰間軟肉,真是疼死了。

若論嬌嫩,這位姑娘還真是比不上他。

可他不敢反抗,相對于蘇绾來說,蘇棠的脾氣要暴躁許多,動辄打罵都是常事,他實在不敢撒嬌忤逆。

溜溜的退到一旁,看着那青年款步而來,得到主子所有的視線,他的目光不由得跟着暗了暗。

沒有人天生下賤,他選了這條路,咽下多少苦楚,連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們兩人的互動,蘇绾看在眼裏,皺了皺眉沒說什麽。

她面色平平,蘇棠又在她跟前哭,猛一瞧着,跟她欺負人似得。

誰知道柳岸來到兩人跟前,溫柔開口:“蘇七小姐怎的不乘轎子?可還受得住?”

對于一旁立着哭泣的嬌女,那是瞧都沒瞧上一眼,跟正兒八經的君子似得。

蘇棠眼眸中暈着的淚珠頓時滑落,她抽抽搭搭的低下頭,并不說話。

柳岸視線暗了暗,又轉過來清朗的看向蘇绾,等着她回答。

搖了搖頭,蘇绾指着自己的小轎,笑道:“下來走走罷了。”

他縱然裝的再好,蘇绾仍不能忘記那日靜姐兒的哭訴,這就是一個大禽獸大渣男,騙人財色。

柳岸單手負在後頭,這幅矯揉造作的模樣,看的蘇绾一陣牙疼,蘇棠卻喜歡的不得了,眼睛裏都冒出星星點點的光芒來。

蘇绾不欲過多糾纏,正要離開,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越發近了。

他只穿着青色布衫,只手中執着的玉笛瞧着貴重些。

蘇绾瞧着他黑沉如鍋底的面色,再瞧了瞧她跟柳岸之間的距離,不由得露齒一笑。

剛才柳岸為了表達親近,特意向前一步,離她只有一臂之遙,這是一個很暧昧的距離,傾下身子,擡個手都能碰到對方。

原來日天日地的戰神殿下,也會有吃醋這種小情緒在,當初他看慧光的時候,明明沒這麽明顯。

只不過想掐死對方罷了,怎麽還得以貌取人的。

譽王擺了擺手,擡着肩輿的親兵頓時将他放下,妥善安置了,才束手立在一旁。

祁晏轉了轉手中玉笛,看着柳岸趕緊上前躬身行禮,他矜持的嗯了一聲,将視線轉向一旁的小女人。

對方低眉順目的看着地面,但是祁晏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大膽,那雙微翹的唇瓣,到底有多麽的熱情如火,香甜可人。

“不打擾柳公子了。”他說着,就看向蘇绾,語氣平平:“還不走?”

蘇绾在柳岸和他之間,毫無疑問的定然是會選擇祁晏的,她一直沒有應下他,何嘗不是因為他太過優秀,而她沒有一顆長久的心,擔心誤了他。

祁晏就算穿着人人可得的青衫,瞧着也是極清隽的,那眉眼淡然如山水琉秀,薄唇微抿的模樣,也格外勾她。

更別提被她壓在身下時,那眼角暈紅的模樣,更是讓她欲罷不能。

蘇绾這麽想着,趕緊讓自己打住,每見他一次,就能覺出他三分好來,這樣可不行。

她檢讨一下言行,總覺得一直在誇他,這是一個可怕的信號。

親兵重新擡起肩輿,而蘇绾也乘上小轎,跟在後頭離去了。

蘇棠恨的牙根都是木的,方才還優秀的柳公子,此刻在她眼裏什麽都不是了。

看到譽王那清淺的眼神,只落在蘇绾身上。

包括柳岸也是,這些男人都是賤皮子,只能看到賤人那張臉,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的,瞧着也一般的緊。

她的臉色難看的很,鐵青鐵青的,她心裏着實難受的很,她費盡心機也攀不到的柳岸、譽王,偏偏對蘇七青眼相加。

柳岸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他看中的美人,還沒有逃過他手的,可蘇七竟然當着他的面,被一個瘸子叫走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而慧光也面色慘白,如果蘇棠受了委屈,轉過頭來定然會欺辱他,想想就是噩夢一般的日子。

春風習習,吹着楊柳晃動。

蘇绾惬意的閉着眼睛,等她睜開眼,就見轎夫一路擡着她,跟在譽王身後,一路進了主持院裏。

???

怕不是我沒叮囑好?

她疑惑的擡眸,就見主持已經面帶微笑的迎了出來,要她說這個主持也是個妙人,他面容清瘦,身量颀長,穿着一身茶色的僧袍,乍一看清風朗月,細看悲憫無雙。

互相見過禮,在廊下坐定,就有小沙彌端了茶具上來擺在主持跟前,他慢慢悠悠的開始泡起功夫茶來。

一邊還漫不經心的開口:“出家人不打诳語,貧僧瞧着,您二人有緣。”

蘇绾:……

一般有人說他不騙人的時候,那就是他騙人的開始。

再說這個有緣二字,實在容易讓她想起洪荒裏頭的準提二人,什麽都跟他們有緣,這就搶去收入囊中了。

她這邊表現平平,祁晏倒是露出幾分喜意,還追問一句:“如何解?”

主持笑而不語:“不可說不可說。”

蘇绾接過品茗杯,沒有理會對方的故弄玄虛,細細的品着杯中香茗。

當事人不吭聲,主持也不再多說,左右姻緣是自己的,這彎彎繞繞的,最後還是要走到一起的。

瞧着做主持和祁晏閑聊,蘇绾倒生出一種閑敲棋子落燈花的感覺來。

主持是一個很風趣健談的人,并不是她想象中那種佛號不斷,而是言之有物,她也很喜歡聽他講話。

略坐了一會兒,他們兩人就被請了出來,蘇绾打算出去逛逛,她客氣的問了一句:“可要一起?”

真真的只是客氣,她巴不得離他遠些。

誰知道祁晏應的極快:“好。”

蘇绾:……

最後是她推着昔日戰神,漫布在花間小徑,這麽幽美的景色,讓人浮躁的心都沉靜下來。

她難得好聲好氣開口:“您不必在我身上耗費時間,這輩子,我就沒打算成婚。”

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她一點都不想跟別人分她的床,分她的房。

祁晏反而勾唇,露出一抹淺薄的笑意,他向來鋼鐵直男,信奉鐵面無私,這般清淺笑意,讓蘇绾一下子就看直了眼。

麻鴨,越來越喜歡了。

“你肯跟我說心裏話,是不是心裏也有我?”

這麽扭曲的邏輯,他說的振振有詞,特別理直氣壯。

祁晏低眉淺笑,半晌擡眸,露出灼灼熱意:“某這輩子認定你了,只想與你攜手同度餘生。”

他神色特別堅定,說着一輩子,就好像真的會給她一輩子。

蘇绾一時有些無言,兩人沉默以對,神色都是不會改變的執拗。

祁晏低低笑了一聲,向來沉默寡言的他,逢上蘇绾的時候就會變得特別健談。

“孤以萬畝花田為聘,娶爾為妻可好?”

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杏花已開至荼蘼,風吹過,便紛紛揚揚的落下來。

無端的,蘇绾腦海中浮現一句話:“落花時節又逢君。”

她差一點就要答應了,祁晏相貌地位才智都是足夠的,對她也是百分百上心。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中那顆熾熱跳動的心,砰砰砰,一下急似一下。

蘇绾臉上散漫惬意的微笑收起,也變得鄭重起來,她搖了搖頭,認真道:“對不起。”

短短三個字說完,心中浮起一絲迷茫,也愈加堅定起來,她在末世摸爬滾打十年,早已不是正常人了。

那顆心百孔千瘡,如何經得起對方的愛?

蘇绾垂下眼眸,松開握着輪椅的手,漸漸的消失在人海。

祁晏薄唇輕抿,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

執着玉笛的手,青筋畢露,顯然是用了極大力氣的。

長史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平生頭一次對人生陷入迷茫。

原來以王爺之尊,竟也會得不到心上人?

祁晏緩緩吐出一口郁氣,望着自己無力的雙腿發呆。若是他雙腿好好的,是不是就能在她走的時候,緊緊的将她擁入懷中,箍着她不許她逃。

可是不行,自己連站起來抱一抱她都不能,又談什麽能給她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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