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沒過一會兒,老夫人就叫她過去,蘇绾有些疑惑,這會兒應該忙着應付禮部才對,叫她過去做什麽。

等她到了,屋裏就老夫人一人,桌子上擺着紅漆木盒,挺大的一個。

她一到,老夫人就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唏噓。

“當年還是小小的一團,如今就這麽大了。”她伸出枯瘦的手比了比,比巴掌也長不了多少。

“那時候你日子過的艱難,那麽小的人,本應是胖胖一團,偏你瘦,顯得兩只眼大大的,懵懂的望着人世間。”

說着說着,老夫人就忍不住哽咽了,瞧着一個小小的肉團子,一天一天的長這麽大,轉眼間就要嫁人了。

這種心情是怎麽也止不住。

蘇绾歪頭:“到時候我常回……”話未說完,自己先怔住了,她是皇後,哪有什麽常回娘家。

到時候呼啦啦的跪的滿院子都是,她是回娘家呢,還是跟娘家有仇折騰來了。

這麽一想,心中也溢出幾分悲意,我的天啊,她的糖葫蘆,她的雙柳夾岸,以後都看不到了,只能在夢裏想想了。

為什麽一時被男色所惑,就應下了呢?

老夫人這麽一聽,更是悲從心來。

這跟遠嫁比,這不差什麽了。

她嗚呼哀哉嘆好一會兒氣,才推了推小木箱,目光悠遠:“這些都是老婆子的私産,你以後在宮裏日子艱難,比不得往常,有些傍身的小物件才好。”

說着就打開木箱,給蘇绾看裏頭的存貨。

蘇绾的表情基本就是這樣:o_o

只見箱子分了十來個格子,只能用珠光寶氣來形容。

跟玩串珠游戲一樣,看着特別刺激。

老夫人愛惜的撫摸着,一一介紹:“這個粉珠子是我前兩年收的,要是你生個小公主,給她做扣子是極好的。”

白珍珠不稀罕,粉色的就難尋,有是有的,但是尋顆粒飽滿光澤感強,又大小差不多就不容易了。

而且這東西不耐放,你放的時間久了色澤就不好。

蘇绾打眼一掃,怎麽也有上百顆了。

做扣子?這麽奢侈的事。

老夫人為她一一介紹過,蘇绾一時有些怔然,這許多東西,都是有價無市,根本不是有錢就能買來的,她看着老夫人淡然的臉龐,不由得問:“您為什麽這麽厲害?”

老夫人滿臉滄桑:“大概我是你奶奶”

蘇绾:……

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了,老夫人催着她把箱子抱回去,蘇绾不願意。

這東西是老人家不知道攢多久的,一下子都給她,她哪裏受得住。

“鋪子每日流水也大着呢,我名下的田産多的很,到時候禮部也會出聘禮來,那都是我的東西,誰也比不得我,就別再給了。”

蘇绾将箱子合上,替小老太放在床底下,這才轉身笑道:“往後都要孝順您的呢,哪有讓你掏東西的道理。”

小老太看她說的認真,也就沒有再勸。

這個孫女果然是個好的,知道心疼她,人也正直。

原本覺得她不适合入宮做妃嫔,可若是做皇後,那就是另說了,這樣的品德剛剛好。

接下來的日子,侯府車水馬龍,蘇慈每日接待客人只鬧得頭疼,躺在榻上不願意起來了。

日日要見許多人,說許多話,對着很多人笑,從靈魂到肉體都是累的。

蘇绾也不遑多讓,連靈液都不能拯救她了。

日日都有小美女邀她出去戲耍,原本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能透過關系尋上她。

今兒應邀的,就是有人通過忠毅伯府家的梅大小姐,她原本答應過邀請要去,後來跟祁晏糾葛就爽約了,這又邀請一次,不去不好看。

等她到的時候,一衆小姑娘正在打馬球,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穿的漂漂亮亮的,笑容燦爛。

蘇绾一到,她們就笑吟吟的上前來見禮,雖然她還沒大婚,但是板上釘釘的皇後,誰也不肯得罪。

一個比一個笑的甜,看的蘇绾心情都變得好起來。

梅冰溶作為明面上的主人,她笑吟吟的上前招待衆人,她心裏酸的都冒水了。

能不酸嗎?以前蘇绾是哪個牌位上的人,要看她眼色行事的,那現在呢。

現在見面還能說說笑笑的,互相見禮也是姐妹禮。

要不了三年,她能不能有資格見她還是一回事,就算是真的見到了,也的行三跪九叩大禮。

打小就被拿來跟她比,原以為能超過她,誰知道現在差距大的沒地說了。

她掃了以前自己都夠不上的貴女一眼,心裏更酸了,原本那點子得意完全消失。

這些貴女皆有來頭,說起背後的那些故事,那是半天都說不完。

像今天來的,鄉君好幾個,縣主好幾個,就連郡主都有一個。

往常見了她,哪個不是下巴擡的高高的,偶爾瞥她一眼,看沒看到眼裏也是不确定的事。

而現在呢,都圍着蘇绾,言笑晏晏的,瞧着多和諧,誰知道她們都是第一次見呢。

梅冰溶深吸一口氣,面上的神色也跟着平靜起來。

大家修煉的都這麽到家,若是她一個人跟不上,豈不是丢了母親的臉。

梅夫人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她原本不以為意,現在瞧瞧說的真沒錯。

但是在她眼裏,蘇绾就是個虛僞的人,非常虛僞那種,你瞧瞧初次見面,她就送了許多小玩意。

馬車裏頭光花醬就堆了一大堆,巴掌大的小瓷瓶,做的很是精致,用細細的絲帶纏繞,打出漂亮的結。

貴女們拿到手裏,稀罕的跟什麽似得,一個勁誇:“蘇姑娘果然心靈手巧,瞧瞧這東西,多麽精致好看。”

蘇绾臉上便挂起清淺的笑意。

她掃向不遠處淡然坐着的郡主,眼底的笑意深了深,若是以往,她自然是不知道,現在認識的人多了,渠道自然就多了。

譽王祁晏,追求者衆。

這個衆是有多少呢?她數都不數不清那種。

但是譽王天性冷淡,從戰場中浴血歸來,那一身冷凝氣質,是閨閣小姐無法抵禦的。

有人喜歡溫柔公子,有人慕強。

而這位郡主,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的身份足以在各種場合見到譽王,向來傲視群芳。

被蘇绾摘掉心頭好,她的心情只能用日狗來形容。

一直聽人說對方如何貌美,她原是不信了,這會兒見了之後,只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

她向來有才名,唯獨在相貌上欠缺了點,因此就格外注重這個。

而譽王那張臉,足夠令她魂牽夢萦。

蘇绾唇角那大方的淺笑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扇着她臉上,水天荷眼眸低垂,遮住眸色深處的暗流。

周圍想要看笑話的人很多,但是誰也不敢出頭,無論是蘇绾還是水天荷,都是她們惹不起的人,還是安靜如雞的待着好。

蘇绾視線掃過水天荷,又漫不經心的移走,話說回來,她努力奮鬥那麽久都沒有用,她又何必在意。

撚了撚手指,她笑吟吟的接過球棒,将頭發綁成利落的馬尾,這才翻身上馬。

等着看她笑話的貴女一陣無語,眼瞧着她嬌滴滴的,恨不得風吹就倒,結果架勢這麽好,實在太讓人無語了。

這是一場試探,在陽光下肌膚白的快要透明的少女,給了她們一個完美的答卷。

大家都知道無法将她拉下馬,自然也就消停了些,女人的美貌,在一定程度上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通行證。

蘇绾安心的享受着自己最後的歡樂時光,看着宮裏賞出來的東西流水似得進了侯府,她自己已經看麻木了,就連月露也是并不怎麽激動。

輕蘋每日裏點單入庫,就忙累到不行。

這麽甜蜜的煩惱,讓兩人氣喘籲籲,恨不得抓了旁的小丫鬟也代替。

沒過幾日的功夫,宮裏太後賞下來兩個嬷嬷來教導規矩,想必今兒就要到了。

一大早就被輕蘋從被窩裏挖出來,蘇绾打了個哈欠,困的眼都睜不開。

“唔,怎麽這麽早?”

輕蘋用錦帕輕柔的給她擦臉,一邊絮絮叨叨的開始說了:“太後娘娘賞下來的,總的給幾分薄面,我想着她們明面上是教導,暗地裏是監視呢,萬一惹得太後娘娘不喜,暗地裏使了什麽手段可如何是好。”

小丫頭擔憂的跟什麽似得,太後娘娘那是天邊的人物,若是在人前提起,那是要向着皇宮方向行禮的。

如今竟也能見到她身邊的人,不得不讓人感慨人生無常。

蘇绾拿薄被往頭上一蓋,噗通又倒下了。

兩個嬷嬷都值得她早起,那若是太後親至,她就別想睡覺了。

“無事,天亮了再叫我。”

輕蘋:……

現在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洗漱過後用早膳,差不多太陽就要出來了。

可姑娘不願意,偏要接着睡,真是讓人拿她沒辦法。

等到蘇绾起身去老夫人那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天微微的熱起來了。

老夫人正在用早飯,見她過來就笑了,朝着嬷嬷那瞟了一眼,用眼神示意。

蘇绾故作不見,笑吟吟的上前跟老夫人見禮。

兩個嬷嬷靜默的立了一會兒,到底耐不住,先上前行禮,蘇绾這才注視着兩人,等着兩人回話。

兩個嬷嬷眼裏閃着精光,鬓角的發絲抿的一絲不茍,穿着醬色的褂子,一舉一動都有板有眼,恨不得拿尺子量過。

年歲大一些的先上前,躬身行禮:“老奴張氏,給姑娘見禮。”

蘇绾客氣的點點頭,示意她一旁坐下,另外一個也跟着介紹,兩個板板正正的坐着,脊背挺直,雙腿并攏,雙手搭在腿上。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心裏就有數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