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大放異彩

大放異彩

那人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往前。

“公子,你怎麽不理我呀?”

“公子,你方才吹的曲子叫什麽呀?”

“公子,你也在思念親人嗎?”

“公子……”

那人忍無可忍,頓住腳步,聲音冷冽:“江雨凝,你在外面是不是也會随意與男子搭讪?”

江雨凝呆愣住,這個會吹簫的白衣男子竟然是景湛。

“是。”她故意說。

景湛轉身,月色灑在他肩頭,即使一身白衣也遮掩不了他強大的氣場,他難以置信:“你可真是……”

他想說朝秦暮楚,又生生把話咽了回去,他們只是互相欺騙互相利用罷了,又何必在意這些,反正待他計劃完成後就不會再有瓜葛。

“所以,阿湛要多寵着我呀。”江雨凝揚着笑臉抱上他的胳膊。

怕他聽不明白,她繼續說:“阿湛可是費盡心思把我娶到手的,可要好好珍惜哦。”

景湛不搭話,拂下她可能粘有貓毛的手。

“我來之前已經洗幹淨啦。”她展示了手正反面,再次挽上他胳膊,“真是抱歉,我忘記阿湛對貓毛過敏這件事了。”

“沒事,你回去吧。”景湛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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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湛今晚不回去了嗎?我已經重新清理一遍,沒有貓毛了。“

“孤今晚在書房就可。”

“那我也在這。”

說完,江雨凝拉住他的手,推開書房門,裏面敞亮幹淨,東邊北牆立着兩架書櫥,書桌位于南面靠窗位置,桌上書紙筆擺放整潔有序。

她看向西邊,一張床靠牆擺放,“阿湛打算今天睡這裏嗎?”

“嗯。”景湛抽出手,向書桌走去。

“沒想到阿湛還會吹簫,曲名叫什麽呢?”江雨凝在他對面坐下,兩人一桌相隔。

景湛整理紙張的手頓住,明日是團圓日,可是他和母親已經分離了十二年,思念并沒有因為長久的時間而淡化,反而愈加濃烈。

他今日吹的曲子是母親清妃在月圓之夜思念前朝血親吹的《煙水寒》,他沒有刻意學過,聽多了,也便會了。

“凝兒還是回明軒閣吧,孤想一個人靜靜。”他不想和一個探子說心事。

江雨凝癟癟嘴,吓唬他:“阿湛可真是不解風情,等我喜歡上其他溫柔體貼的公子看你怎麽辦!”

見景湛不為所動,還在專心看書,江雨凝氣鼓鼓起身,正要開門,一道驚雷聲響起。

她吓得像只受驚的兔子,迅速跑了回來,竄進景湛懷裏,死死地抱住他,身子微微顫抖:“又打雷了,我怕。”

景湛垂眸,想起了新婚夜那天,捏了捏眉心,無奈抱她起身。

這晚,書房裏的燈一直亮着,江雨凝睡得香甜,被她緊抱着不撒手的景湛卻苦不堪言。

*

次日,雖是中秋節,府裏除了張燈結彩并沒有比以往熱鬧多少。

江雨凝除了小試身手親自做了幾個月餅之外,這一天過得挺平淡。

直到傍晚,她和景湛進宮赴團圓宴。

宴會設在和昌殿內,殿內裝飾考究,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仿佛神霄绛闕。

皇上和皇後現身後,衆人起身行禮。

一落座,景湛看江雨凝四處張望,以為她是在找太子,故意問:“凝兒在找誰?”

“靜和公主。”江雨凝沒空看他,繼續按書裏對靜和公主樣貌的描寫一個一個對照在座的年輕女子。

景湛疑惑不解,靜和怎麽也牽扯其中了,壓低聲音:“你找她做什麽?”

江雨凝突然想起書裏景湛與靜和的關系,拉了拉他衣袖:“阿湛,你快告訴我,哪個是她?”

景湛審視她,不說話。

“快點呀!”

“你先告訴我為何要找她?”景湛一臉凝重。

江雨凝湊近他耳邊:“關乎性命。”

景湛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遲疑片刻,俯到她耳邊說了靜和所在的位置。

江雨凝按照他說的看過去,一個臉型偏瘦、下巴尖俏的女子垂眸安靜坐着,與四周的熱鬧氛圍格格不入。

“你找她到底做什麽?”

“現在不方便說,散席後我們一起去。”江雨凝順手給他夾了片涼藕,“你愛吃的。”

坐在正對面的太子将他們從一開始到現在的親密動作盡收眼底,他眼睜睜看到景湛竟然真的吃了江雨凝夾的食物。

他們關系這麽好?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然而,皇上的說話聲打斷了太子的思路。

“去年過年時湛兒在邊關鎮守,無法與大家團圓,今年中秋節不但與大家團聚,還在不久前成了家,朕甚是欣慰哪。”

聽到皇上的話,底下人紛紛附和:“是啊,是啊,恭喜澈王。”

當然,還有另類的靜瑤公主:“聽聞澈王妃不僅明豔動人,資質聰慧,還能歌善舞,今日月圓之夜大家歡聚一堂,不如王妃給大家跳個舞助興如何?”

衆人因這話齊刷刷看向坐在景湛身邊的江雨凝。

“靜瑤公主謬贊,凝兒資質尚淺,怕是不能助興只會掃大家的興罷了。與其看凝兒不如觀賞正在歌舞的樂府宮人。”江雨凝端着得體的笑意。

“你不必謙虛,澈王妃給大家唱歌跳舞助興大家高興都來不及如何會覺得掃興呢?快別推辭了,大家都等着呢!”靜瑤繼續煽風點火。

她從江雨晴那裏知道,江雨凝自小愚笨,沒讀過什麽書,更沒有什麽唱歌跳舞的才藝。她今天不過是想讓江雨凝在衆人和她父皇面前出醜罷了。

“凝兒作為本王王妃,身份尊貴,豈能随意在外人面前展示才藝?”景湛也不看靜瑤,涼聲道。

或許是因為今天她父皇在場,靜瑤有了底氣:“皇兄護妻之切靜瑤可以理解,但是在江雨凝是澈王妃前提之下,她還是丞相府庶女,是大禾朝子民。今日是大禾朝皇族宗親團圓之日,讓子民為衆親助興又能如何?”

“那如靜瑤所說,靜瑤在是大禾朝公主前提之下,也是大禾朝子民,不如靜瑤來為衆人助興如何?”景湛遞給江雨凝一塊月餅,輕嗤。

“我……”靜瑤剛出聲,就被皇上斥聲打斷:

“放肆!還不快給你皇兄皇嫂道歉!”

“父皇我有錯嗎?只不過是想讓皇嫂展示一下她出色的才藝!是想幫皇嫂證明她能配得上皇兄罷了!”靜瑤裝委屈開始哭訴。

“凝兒配不配得上做澈王妃豈是其他閑雜人等說了算的?”景湛冷瞥靜瑤一眼。

“靜瑤,不要再無理取鬧!”皇後看到皇上陰沉的臉色後不得已開口。

沒想到最疼愛她的母後也斥責她,自己反而成了衆人眼中的小醜,靜瑤開始委屈地大哭大鬧,讓她親哥太子給她做主。

只是太子還沒說話,江雨凝站了起來,灑脫道:“既然公主執意讓凝兒表演才藝,那凝兒還是從了吧,不然凝兒真怕這會成為公主的執念。”

語畢,座中傳出幾聲低笑,靜瑤氣得咬牙切齒。

江雨凝來到舞臺中央,微一福身:“見笑了。”

接着,她捂住嘴,來了一段節奏感十足的b-box。

“有刺客!保護皇上!”皇後大喊大叫,迅速躲到皇上身後。

“哪裏?哪裏?”

衆人慌亂起來,門外的禁衛軍聞聲火速推門而入,持劍警惕注視四方,氣氛緊張。

臺上,江雨凝還在忘我地打b-box。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聲音是從她嘴裏傳出來的,瞬間瞠目結舌,不可思議地盯着她,連禁衛軍都忘了出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走出來,她輕哼起英文歌,穿着她的緋蝶金絲暗影香雲紗跳起了最拿手的流行街舞。

她身姿靈活,伸手,俯身,跨步,動作張弛有度,酷帥有型,潇灑不羁。

景湛和太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舞臺上跳得行雲流水、充滿青春活力的江雨凝,仿佛從沒認識過她一樣。

靜瑤也驚掉了下巴。

舞畢,江雨凝帥氣俯身。

景湛率先為她鼓起了掌,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呆愣地拍手。

“呵!亂跳一氣,有什麽好的!”靜瑤不服,出聲諷刺,“只會跳些亂七八糟的!”

“這是街舞。”江雨凝繼續得體地笑,“當然,我答應展示拿手才藝本來就是因為不想公主再無理取鬧,既然如今公主不滿意,我再表演些你看得懂的也無妨。”

說完,江雨凝迅速進入狀态,清唱起蘇轼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歌聲婉轉,如黃莺出谷。

只見她身姿輕盈,動作優美流暢,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太子端起酒杯送往唇邊的手頓住,盯住這個婀娜多姿的倩影,出了神。沒想到她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的江雨凝徹底不見了。

同樣對江雨凝刮目相看的還有景湛。

江雨凝從舞臺上下來的很長時間裏,景湛一看身邊的她,腦子裏也不由自主浮現出她那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身影。

*

宴會散席之後是賞月逛花燈。

江雨凝看到靜和公主出去後,準備立刻拉着景湛追上去,但是一扭頭,發現他被皇上叫住了。沒有辦法,情急之下,她只好只身追出去。

太子從她下臺眼睛就一直粘着她身上,見她一走,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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